《木匠家的小娘子》第9章 李秀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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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过小定后,婚事也算正式定下来了,由于吴陵一直住在师傅家,成家后自不好再住着,吴陵便准备选块合适的地买下来,小定礼和聘礼都由师母准备,吴陵攒下的几十两银子买屋是不够的,但是买块地自己建还是可以的。而张木要做的就是在家好好绣嫁衣便好,在现代学的一些绣法技巧也让张木尝了一回开金手指的瘾。o(╯□╰)o张木忽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啊!但是裁衣服什么的,完全不会好吗!张木只能求助传说中的裁剪能手方奶奶,用的借口是:“我一看到这红布,心里就慌得很,手也有些抖!”
  话说,张木自从亲事定下后,可能不再担心被戳穿是冒牌的缘故,人也活泛了很多,脸皮也蹭蹭地厚了不少。
  溪水村里的赵家,在赵问的一再催促下,赵老娘也不好再将说媒的事拖下去,便往屋后的李老姑奶奶家走去。
  李老姑奶奶见赵婆娘过来,收住心里的鄙视,换上一张笑脸,毕竟屋前屋后的住着,也不好闹的面上不好看。客气地让赵家婆娘进来坐坐,唠唠嗑。
  赵老娘一坐下,就说:“老婶子,我今天过了可是有正经事相托的!”赵老娘说完这句,便笑吟吟地看着李老姑奶奶,就等着她问什么事!哼,老虔婆,不是要看热闹吗!让你好好看个够!
  李老姑奶奶一时有点懵,自家和赵家虽然也偶有往来,但因自己一向帮木丫头说话,这赵家的一向不待见自己,这回怎么还有事来找她,看样子还是件喜事一样。“哎呦,侄儿媳妇,你就别和我老婆子卖关子了,我看你这模样,也是件好事啊!快说来让我也乐乐!”李老姑奶奶一露笑,满是皱纹的脸便挤成了一朵菊花。
  “老婶子,可不是件喜事嘛!我来是请你帮我向李秀才家跑一趟,给我加三儿保个大媒咧!”赵老娘拉着李老姑奶奶的手,极亲热地说道。
  李老姑奶奶一听这话,也不笑了,立马肃着脸说:“侄儿媳妇,你家三儿刚和离不说,就说这年纪也比我侄孙家的秀儿大七岁有余呢!这事我可不好应承!”李老姑奶奶坚决地摆手。
  赵老娘见李老姑奶奶这么快就摆脸色,当下也不装客套了,拿出绣着如意纹的帕子,轻轻地沾了沾嘴角,开腔说道:“老婶子,我也不瞒你了,你和李秀才家也是至亲,这事你知道也无妨,李家闺女已经怀了我家三儿的骨肉,已经有两个月了,我家要是再不去提亲,这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你说什么?秀丫头有身子了?”李老娘看着赵家婆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在意了,她现在只想去镇上问问二侄孙!忙唤儿媳妇过来,陪她去镇上走一趟。
  “行,竟然老婶子答应帮我跑一趟,那我这就先回去了,老婶子有好消息了,可得来告知我一声啊,不然我这边不知情,要是再耽搁个十天,八天的,怕你家侄孙就得来求你了!”赵老娘说完,站起身,用帕子掸一掸裙摆,昂头挺胸地走了。
  李家儿媳妇眼尖,看赵家婆娘手上的帕子,知道是张木做的。又见自家婆婆被气的身体都发抖,连忙让儿子把丈夫找回来,一起陪李老姑奶奶去了镇上!
  李秀才和水阳村的李大郎都是李老姑奶奶的娘家侄孙,李老爹和李老娘去世后,李秀才和李大郎家就分了家,因为李大嫂和李秀才的媳妇合不来,两家来往也很少,但是对于李老姑奶奶二人还是很尊敬的,毕竟爹娘在时一直和李老姑奶奶走动的很频繁,李老爹去世时,抓着兄弟二人的手,让他们以后一定孝敬李老姑奶奶,说当年不是姑奶奶,自己早就饿死了,兄弟二人都含泪答应了。
  李秀才作为镇上唯二的秀才,在镇上开馆教书多年,下面村里许多小学童都是由李秀才开蒙的。赵问便是其中之一。李秀才家的女儿秀儿,今年也才十五岁,下面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李秀才既然能在千百童生中脱颖而出,成为秀才,自是从小就一心苦读诗书,奉孔孟为圣明的,因此在庶务上一向少一窍,还好娶了个能干的婆娘洪氏,女儿十三岁的时候,洪氏就在李秀才的学生中给自家女儿物色好儿郎,挑来挑去,发现这么些学生中,论长相、家境、聪颖,竟没有一个比得上赵问的,心里直叹息不已,每每在考量其他小郎君的时候,都要说一句:“和赵家郎君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实是赵问平时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每年送的节礼比一般学生又大方了些,洪氏才觉得赵问是个有前途、有家底的小郎君。而赵问之所以节礼比旁人重些,是当时张木每月的绣活钱有一半交到了赵问手里,赵问手里头有银子,平时出手自然比手头拮据的学子大方些。
  李秀儿听到娘每次都唠叨姓赵的学子,有些不耐烦,一次便随口说:“那选赵公子不就好了?”心里颇不以为然。
  洪氏看着李秀儿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叹道,“那赵家小郎君早已经有妻子了,怎么能再娶你呢!”这个家老的糊涂,小的懵懂,还好还有个还不知事的小儿子,以后一定得好好教导。
  听自家娘念叨的多了,李秀儿便对赵问产生了好奇,待李秀才讲学的时候,偷偷从窗户里看了赵问两回,赵问读书一向不太专心,不然也不至于年过二十连个童生都没过!瞧见外面夫子家的小闺女探头探脑地偷窥自己,脑里有个奇异的念头迸发出来,看着窗外露出了一个温柔缱绻的笑,李秀儿捂着心口,红着脸跑走了。
  十五岁懵懂任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敌得过二十二岁的男子,很快,赵问就在李秀才家堆放杂物的小土屋里得了手。
  一月前洪氏见自家女儿总是胃口不好,还时常呕吐,让李秀才去请郎中,李秀儿赶紧拦住,说:“娘,我就是晚上睡觉不踏实,踢了被,睡一觉就好了,那老头每次看的药都哭的要死,我才不喝呢!喊他过来也只是浪费药钱!”
  洪氏见女儿这般说,想到每次浪费的药汁,觉得也是,先缓一会再看看,便说:“那就明天再看看,不行的话,再给你请郎中来!”
  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这孕吐并不是一两日就好的,当晚李秀儿就吞吞吐吐地和洪氏说了自己有孕的事,在得知孩子是赵问的时候,洪氏觉得真是讽刺至极,她觉得千好百好的人,原来内里竟这般龌龊,竟勾引夫子家的女儿!
  “娘,他为了我都已经和离了,等备好了聘礼,就会来我家提亲的!”李秀儿一边忍着心中翻滚的恶心,一边羞答答地说道。
  “张家阿木和离回家是你闹的?”洪氏混沌的脑子突然闪过一星电光,震惊地看着自家女儿。她以为赵问是和离后才勾搭的女儿,原来二人早就好上了。洪氏将头埋在腿上,悲痛地唔咽起来,她竟然在家里都没看好女儿,她这段时间一心一意教导儿子,觉得女儿在家安全得很,没想到……天啊!她是一个多失败的母亲啊!
  “娘,你不要哭了,赵郎很快就来提亲的,你放心好了!给爹听见就不好了!”李秀儿不耐烦地说道。娘也真是的,爹就在隔壁呢!一边忍不住,往墙角呕吐去了。
  洪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蹲在墙角的女儿,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这般觉得生无可恋过!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女儿啊,她一定要让她顺顺遂遂地过日子。赵问都已经和离快一个月了,女儿的肚子至少也有两个月了,可是赵家还没来提亲,怕是那赵婆娘想要借着秀儿的肚子拿乔呢!
  等李老姑奶奶赶到镇上李秀才家的时候,李秀才一家正准备吃午饭,见老姑奶奶来了,李秀才忙起身去搀扶。
  “老姑奶奶,您可好久没来看我了,我正准备这两天休馆的时候去溪水村看望您呢!”李秀才三十多岁的人了,在李老姑奶奶面前,也像个孩子一样,满眼濡慕。
  李老姑奶奶见待自己还这般亲热的侄孙,心里的焦虑不由得更重了一层,“侄孙媳妇,你先去把院门关上,家里要是有未回去的学生,也给他们放半天假,我有事和你们商议。”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脸愁容,立刻就让媳妇去办了。
  “老姑奶奶,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李秀才关心地问道。
  李老姑奶奶看着侄孙关切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见李秀儿还坐在桌前,连站起来问候自己一声的意思都没有,李老姑奶奶不耐地出言道:“秀儿,你好歹也是秀才家的女儿,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见了我这老太婆,连问一声都不肯吗?”她以前只觉得这丫头年纪小,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礼数不周到也没什么。可她没想到,这丫头就是生生地被惯坏了啊,这样不知羞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在来的路上,李老姑奶奶已想明白赵家婆娘说的是真的,不然她不会一副有的你求我的模样。
  等洪氏都弄好了回来,李老姑奶奶便直接对李秀才说:“如今只有两天路,一,秀丫头肚里的孩子落掉,把她嫁到其他县去,赵问还想考科举,他不敢自毁自己的名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二,秀丫头就这般嫁过去,以后任由赵家婆娘揉捏!”
  未待李老姑奶奶说完,李秀才的眉头已经皱的快打结了,“什么孩子?和赵问有什么关系?”
  李老姑奶奶见侄孙一脸茫然,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这个孩子自小心思都用在读书上面,什么都不关心,连自家女儿怀了学生的骨肉都不知道。
  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副悲痛的模样,也不忍再问,转头看向妻女,见二人都惨白着脸,忽觉得心口绞痛,他一辈子教书育人,未了,他的学生祸害了他闺女!
  李家一阵人仰马翻不提,李秀儿是始终不松口落胎的,她相信赵郎会风风光光地来娶她!李秀才自那天开始,便再也不想见到女儿,她的事连听都不愿听。这时候,还是洪氏独挡一面,去赵家和赵老娘会了面,只一句,你家赵问若是死了考功名的心,自是不用来我家提亲的。
  洪氏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自家丈夫是这镇上唯二的秀才,而另一个中了秀才却是李秀才的学生,他的运气比李秀才还要好些,一路畅通无阻考中了同进士,虽说是三甲同进士,但是在小镇上也是很够看的了,恰好现在这名学生就是通台县的县令。时人讲究尊师重道,那位县令对李秀才还是很尊敬的,逢年过节必派下属来送节礼。而洪氏不知道的是,她所仰仗的,正是害了自家女儿终身的诱因。
  第二天,赵老娘便让徐媒婆来李家提亲,两家很快就下了小定。小定礼没有用大雁,而是用了两只鸭子,另有两匹细棉布,四扎丝线,一个如意纹银簪,一个珠子箍儿,一对白字如意纹银镯,一对兰花蕾形金耳坠,六盒糕点。洪氏当即皱了下眉,和自己预想的出入太多,可是女儿已经怀了赵家骨肉,也不能将赵家得罪的太狠了,不然以后秀儿在赵家,日子不会好过。当下便也不再作声。李秀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李秀儿和赵问的婚期就订在了四月十八,离小定也只半个月,镇上的人都奇怪秀才嫁女儿怎么会这般急,也有眼睛尖的老奶奶,从李秀儿微丰的体态上,一眼便瞧出李秀儿有了身孕。镇上的流言像风一样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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