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低头》91.Chapter-91番外、全文终

  前方高能防盗章, 请绕路慎行。
  白青把手伸到书包底端蹙眉掏了半天, 从书包里掏出一对镲:“当当当当!”
  “我就一个要求。”林舒嘴角抽了抽, 竖起食指, “你可以坐得离我远点吗?”
  “这个声不大, 你看。”白青打了下。
  林舒忙堵住耳朵。
  “本来想借个25的, 结果晚到一步被人借走了。”白青满脸遗憾地摇头叹气。
  话音刚落, 手中的镲就被夺了去。只见邓成伦一下子跳到桌子上,拿着镲用力打了几下。
  “今天所有人都给我们特哥好好加油,事后重重有赏!”
  白青抢回镲, 白了他一眼:“那还用你说?”
  邓成伦一脸认真:“我的意思是, 这次要格外卖命!”
  人群中有人问道:“今天哪特殊啊?还得卖命?”
  “让你们加个油,怎么事这么多呢?”邓成伦不耐地蹙紧眉, 手指指过一圈,“都给我扯脖子喊就完了!”
  白青猛地吹了下喇叭:“喂,今天特哥都参加什么项目了,透露下, 我们也好早点准备啊。”
  林舒揉了揉耳朵, 默默把凳子往旁边挪点。
  “所有男子跑步项目加标枪!”邓成伦跳下桌子。
  林舒闻言狠狠怔住:“所有?”
  那不是要累死了?
  白青叹了口气:“要是黎子越在,特哥还能清闲点。”
  “就算没有黎子越, 也还有别人啊?没必要把所有项目强加到一个人身上吧。”林舒眉心不觉蹙紧。
  “这种事就是能者多劳的。”白青怔了半晌,才拧开矿泉水瓶, “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林舒小声说道, 随后转回头, 把校服衣领立起来遮住半张脸。目光却不自觉飘得很远, 正看见厉言勋和几个人已经站在起跑线那。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眼前的画面,恍惚间与昨天下午他被撞时交叠,她不觉咬住下chún。
  这两天可是场硬战,你最好是真的没事。
  而彼时,跑道上,厉言勋活动着手腕脖子,目光不屑地看向前方。
  “一定要和我比高低,就不怕输了更丢人?”
  肖晋眼底划过一丝冰冷:“送你一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很快就会用得到。”
  厉言勋轻笑出声:“不好意思,从小就不听课,没学会过‘败’字。”
  “各就位!”
  两人几乎同时屈体以手撑地,厉言勋的双脚轻踩上助跑器,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预备备!”裁判举高发令|枪。
  太阳灼热下,面前跑道上的空气都已扭曲。
  发令烟屏前飘出白烟,随后枪鸣声传出,屈体的人,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
  瞬间,cào场上各种乐器齐鸣,空间似乎从跑道向四周炸裂开来。
  邓成伦脑袋上系着红领巾,衣袖撸到胳膊肘,在桌子前用力疯狂敲打着鼓。
  全班都站在凳子上呼喊着“厉言勋”,白青打镲的声音把林舒的耳膜震得生疼,她索性也颤巍巍的站上凳子。
  等她目光落在跑到上,厉言勋已经跑到第二圈。肖晋紧随其后,两人相差不过一步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林舒总觉得厉言勋今天不在状态。尽管她很清楚跑800米不可能像100米那样从头冲到尾,她依然觉得现在这样不该是他的水平。
  “我的天啊,肖晋居然反超了!”白青怔了下,立马更用力打镲,“厉言勋加油!加油”
  林舒被惊回神,就看得厉言勋和肖晋两人已经跑过最后一个弯道,厉言勋在外跑道,只落后肖晋半个身位的距离。
  她的手心隐隐渗出汗来。
  到这时候,身体恐怕已经达到极限了,厉言勋还能再发力吗?
  正想着,距离已经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林舒渐渐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突然手臂被白青撞了下,她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等她再站稳,两人都已冲破终点。
  “谁赢了?”林舒抓住白青的胳膊,表情严肃至极。
  “我也不知道啊他俩几乎是同时到达终点的。”白青目光有些呆滞,镲握在手里垂在身体两侧,轻叹口气,“就得看裁判怎么判了。”
  林舒再向终点看去,果然几个裁判围在那像是在商量。而此时,厉言勋并没有在人群中,而是靠站在主席台旁的yīn凉处,微扬着头,后脑勺抵在水泥壁上。直到教练朝他招手,他才缓缓走进人群中。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着结果,身边异常安静,仿佛都能听见风刮过耳边的声音。
  一分钟后,厉言勋从人群中举起右手,竖起拇指。
  “啊!!!!”班内瞬间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尖叫。
  白青突然搂过林舒的脖子,疯狂地摇晃。林舒被晃得发晕,却也长舒口气,不觉间嘴角爬上笑意。
  很快邓成伦便扶着厉言勋走回来,厉言勋一回到座位就被人团团围住,又是扇风,又是递水擦汗的,现场好不忙活。
  有人说:“特哥这是独孤求败啊!”
  “嗨。”厉言勋两只胳膊往旁边座椅靠背上一搭,翘起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特意学着粤语腔,“洒洒水啦。”
  林舒隔着人群,默默白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看来她是多虑了,还知道表现不屑,他可好着呢。
  坐回位置,林舒打开书包,才发现水喝光了。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
  这天气,没水怕是能干死。
  她默然转身绕过疯狂的人群,朝超市走去。等她握着两瓶冰水走出超市,刚踏出楼梯,远远就看见花坛边坐着个人,双手扶在花坛边低垂着头。
  好像有些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出现,她才蹙眉看了阵,就见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看到那人侧脸,她转身就走。但只走出几步,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住。
  他是不是
  林舒蹙眉咬住下chún,脑海里两个声音交杂。
  就算是,也和你没关系吧?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划清界限吗?
  可是
  半晌,她长叹口气,转身跑回去。
  她就是做不到,明明知道却置之不理。
  跑到厉言勋身边,林舒把冰水塞给厉言勋,在他面前蹲下身,目光迅速瞥了眼他的左脚踝。随后起身拉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始至终,她都没看他的脸,直到耳边突然染上温热的气息,她狠狠怔住。
  “干什么”
  林舒微垂着头:“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厉言勋满不在意地推开她,转身就要往cào场走。
  林舒盯着他的背影,莫名一股气|顶|上|喉咙,便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今天就跑废了,以后连我都跑不过,我看你还拿什么神气!”
  厉言勋目光一顿:“我没时间和你在这扯皮。”
  说完就要走,林舒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拦在厉言勋面前。但她的气势在对上他目光时,便瞬间泄了气。
  厉言勋默然盯着她,眉峰微挑。似乎在等她解释自己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可是她脑子已经完全乱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舒微微挪开目光,看向不远处地面:“反正就,必须去医院!”
  话音刚落,她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就这种鬼话,厉言勋能听都怪了!
  “转过去。”
  地面两人的影子突然交叠,林舒转回头才发现厉言勋居然往前迈了一大步,正微垂头看着她。这距离,好像他再抬点下巴,chún就能碰到她的额头
  林舒头脑一片空白:“啊?”
  厉言勋无奈地叹口气,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去,随后胳膊搭上她的肩膀。
  “校医院在你身后,你刚刚死杵着,难道准备带我去翻墙?”
  “”
  她居然忘了这码事但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自己走不了,还那么多废话!真是!”
  林舒刚白了厉言勋一眼,随后肩膀的重量便瞬间扩大n倍,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看她脸颊涨得通红却还硬撑着,厉言勋禁不住轻笑出声,见她瞪过来,又干咳两声看向别处,若无其事般吹起口哨。
  但其实没走几步,他身体的重心便悄悄偏了回去。
  两人好容易走到校医院外科诊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林舒里外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大夫人影,直接蒙了。
  人都硬架过来了,现在怎么办?大眼瞪小眼吗?
  似乎是看出她的焦虑,身后坐着的人干咳两声。
  “老杨肠胃不好,估计是又中招了,这一去还不知道得多久。不如你帮我做应急处理?”
  林舒转回身,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跟大夫很熟?”
  “我对这更熟。”厉言勋用目光指了指里屋,“你去里面拿个冰袋来。”
  “随便动人家东西好吗?”林舒说着,却已经走近门口,撩开布帘。
  “怕什么?出事我担着。”厉言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林舒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打鼓,却也走进去。等她拿到冰袋走出来,厉言勋靠着墙坐在诊室的床上,左腿搭在圆椅中,目光四下打量着,像是在打发时间。
  “就直接敷上去吗?”林舒握了握手中的冰袋,眉心微蹙,“会不会太凉?”
  厉言勋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事,我皮糙肉厚。”
  “哦。”林舒拉过另一张椅子在他腿边坐下,握着冰袋敷上他的脚踝。
  窗外cào场嘈杂,屋内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林舒觉得很尴尬。
  犹豫片刻,她干咳两声:“要是觉得太凉,你就吱一声,我调整下。”
  只顾着厉言勋的感觉,她却忽略了一点:自己的手心也已经微微泛红。
  “我是第一个吗?”
  “什么意思?”
  林舒漫不经心地问了句,结果话音刚落,她坐的滚lún椅子突然滑动,“咣当”一声撞在床边。她低头看去,才知道是厉言勋拽了椅子腿。
  “你是想吓死我吗?”
  她捂着xiōng口,再抬头正撞上厉言勋的目光。彼时,他的身子向前倾着,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见自己。
  忽而一阵风温热吹来,窗帘被拂得很高,淡蓝色边沿如海浪波动,相互拍打着“哗哗”作响。
  “我说。”
  身体像是被定住般动弹不得,林舒想要收回目光,却只是微微向下偏移,正看得厉言勋的喉结轻动了下。
  “我是不是第一个,被你这样对待的男生?”
  “”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以吗!
  白青拿东西的动作变缓,转头看向林舒,眉峰微挑,嘴角挂着笑意:“诶?有情况啊?”
  “没有,该干嘛干嘛去。”林舒推开白青,指着厉言勋,决定抵赖到底,“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什么时候反应迟钝了”
  厉言勋举手喊停,凑近些双眸紧盯着她的,一侧嘴角微勾:“我敢对我的任何行为负全责,问题是,你敢接吗?”
  怎么不管怎么绕,他都能再绕回来?
  “我不敢,行吗?”林舒敛起凌乱的目光。
  “你的胆子,也就这么大。”厉言勋拇指食指只留出一毫米距离,举到林舒面前,蹙眉盯着她,“我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加强训练下吗?”
  林舒瞥了他一眼:“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行,反正来日方长,哥有的是时间。”厉言勋说着,手往林舒面前一摊。
  林舒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还用问吗?”厉言勋不耐地勾了勾手指,“作业借我。”
  这么理所应当吗?
  林舒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拿出文件夹翻过一遍,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厉言勋慵懒地拨弄着头发,瞥了眼文件夹,眉心紧蹙:“不想借就直说,你特哥我承受得住。”
  “不是”林舒又翻了半晌,最后直接拿过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翻找几个来回,傻了眼。
  林舒忙蹲下身翻找书桌堂,边找边嘀咕着:“不可能,我清楚地记得我拿了啊。”
  数分钟后,她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中,偏头看向白青:“你看见我物理卷子了吗?”
  白青一怔,摇了摇头。
  厉言勋缓缓放下二郎腿:“确定带来了?”
  林舒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却还眼神飘忽:“对,不可能在家。”
  正在这时,韩赫已经走到讲台前:“大家把物理卷子都拿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林舒禁不住小声嘀咕着。
  她的卷子一直是夹在文件夹里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你先别着急。”厉言勋大手搭在林舒的肩膀上,轻握了下,盯着林舒的双眼,“我问你,你到班后,离开过座位吗?”
  林舒思忖片刻,恍然大悟般:“有,我去了趟洗手间。”
  彼时,韩赫已经收到临排的作业。
  白青凑过来小声说道:“要不,跟韩赫说一声呢?老师也不见得会仔细看。”
  厉言勋摇了摇头:“韩赫胆子小,这样只会给他增加负担。万一老丁头心血来cháo数卷子,早晚会查到林舒头上。”
  “那怎么办?”白青叹口气。
  林舒脑子一团乱麻,直摇头。
  “这样,听我的。待会老丁头一进屋,别等他问收作业的情况,你直接过去跟他坦白。就说你的卷子已经写完了,但是找不到了。你学习好,平时也老实,说这话可信度很高。他最多会问问你是不是落在家里,最后应该还是会让你找到再交。这样就为我们找卷子,争取到了时间。”厉言勋目光微顿,眼底是从未见过的认真,“明白?”
  听得干咳声,厉言勋动作极快地转回身去,笑嘻嘻地跟丁堰打招呼。
  “老班,早上好啊。”
  丁堰瞥了眼厉言勋,目光便在屋内掠过,似是巡查。
  白青低头装作在翻东西,却小声说着:“老林,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可以试试。”
  “恩。”林舒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几乎是在韩赫收到他们这桌的同时,起身朝丁堰走去。
  韩赫见状蒙了:“什么情况?”
  白青直接把自己的卷子压在一沓卷子上:“你不用管她的了,继续往下收。”
  数分钟后,果然听得丁堰说道。
  “那行,你找到再交吧。”
  白青暗暗松了口气。
  但回到座位的林舒,却并不轻松。
  找到再交,说得理想。第三节就是物理课,卷子会在那之前发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她到哪去找一张卷子?
  林舒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厉言勋身子向后一靠,微偏过头。
  “这件事交给我。你好好上你的课。”
  不等林舒反应,他已经坐了回去。
  说不出为什么,那么不靠谱的厉言勋,此时说的话,却像是一支强心剂,成功安抚了她。
  丁堰前脚刚走,厉言勋,黎子越和邓成伦就先后走了出去。这一走,就是两节课。
  眼看着就是物理课,厉言勋还没回来,林舒也已经把自己座位附近,能想到的地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她也便认了命,起身走出教室。
  不过就是一次作业没找到,应该也没什么,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手心还是渗出汗来。
  厉言勋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胆小鬼,明明自己没错,却连面对老师,都不敢。
  面前就是物理办公室,林舒深吸口气,抬手正要敲门,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喊声。
  “喂!”
  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厉言勋拄着拐,急匆匆走过来。直到把一团皱巴巴的卷子塞给她,他才长舒口气。
  确认是自己的卷子,林舒的嘴角才不觉扬起,笑容却在抬眸的瞬间僵住。
  彼时,厉言勋额角不住渗着汗,他用手背擦了下额头,露出的胳膊肘附着一层灰。早上还纯白干净的校服衬衫,皱巴巴的衣角擦着几道黑。
  “你在哪找到的?”
  突然想到什么,林舒心头一震,眉心不觉紧蹙:“是不是”
  “有时间在这乱猜,倒不如早点洗清你没写作业的嫌疑。”厉言勋不耐地摆了摆手,“马上就上课了,大姐。”
  林舒这才回过神来,忙敲了敲门。随后,她把卷子凑到鼻尖,一股果皮味交杂着侵入鼻腔,她的目光不由得顿住。再转头看去,厉言勋已经走得很远。
  厉言勋并没有回班,而是去了洗手间。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见有抱怨声夹杂在水声间。
  “也亏他想得出啊,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拾荒!”
  “你还别说,经过今天,我已经可以分得清橘子皮和橙子皮风干后的味道了。”
  一个多小时前,厉言勋带领黎子越和邓成伦,来到一排垃圾桶前。
  邓成伦指着其中一个垃圾桶:“我记得是这个。”
  黎子越蹙眉摇头:“不对不对,应该是这个。”
  “记不住了?”厉言勋眉峰微挑。
  “嗯嗯嗯。”两人把头点得如同在颤抖。
  厉言勋用拐杖敲了下垃圾桶:“那就都翻一遍。”
  “”
  洗手间水声依然清晰,厉言勋走到邓成伦边上,拧开水龙头。
  “看来你们俩意见挺大啊?”
  “那可不”邓成伦转头见是厉言勋,生生咽下后面的话,嘿嘿一笑,“能够啊。能为特哥和特嫂效劳,三生万幸。”
  “我有意见。”黎子越把水龙头拧上,歪过头躲开邓成伦的大脑袋,眉心紧蹙,“你这|战|线还准备拉多长啊?直接快刀斩乱麻不行吗?”
  “我该怎么办,还不用你们告诉我。”厉言勋甩了甩手上的水,拄起拐就往门口走。
  走廊里人来人往,厉言勋似乎都没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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