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尽头》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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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颜从上车后，便将头转向车窗一侧，直到发现车外的景象越来越不像去她公寓会的路线中能看到的。
  温颜转头看向周为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周为在开车的间隙看到温颜终于正眼看他了以后，徐徐说道：“去医院，不舒服总要去看看。”
  温颜几乎立刻拒绝：“不用了，我不会去医院的。”
  “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身体。”周为依旧不为所动。
  “周为！”温颜有些恼了，说话也没有之前的客气：“我说我不去。你要是还要去医院，现在就请停车，我自己回家。”
  “那不去就是了。”周为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在前方的路口调了个头。
  在离温颜住的社区不远处，周为突然靠边停车，说道：“至少买些药。”
  “……”温颜看着窗外的24小时药店，有点无语。
  在周为准备下车陪同温颜一起去药店时，温颜婉言谢绝，并以违章停车为理由说服了周为。
  很快，温颜拿着手包又回到了车内，但并不见她买的药。
  “买的药呢？”周为问道。
  “我放手包里了。”温颜在心中对周为翻了个白眼，管得也太宽了吧。
  很快，周为驱车把温颜送到了公寓楼下。
  “温颜，很荣幸今天晚上你来帮我的忙，做我的女伴。”周为下车后，将温颜送到公寓楼楼门口后说道。
  “没事。周为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温颜并不想再与他周旋，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明。
  周为突然凑近几步，惹得温颜连连倒退，却只说道：“那好，祝你今晚好梦。”
  之后，周为竟意外地没有纠缠温颜。
  与周为告别后，温颜也没等周为开车离开，便进了公寓楼内的电梯。
  在温颜按下电梯的楼层数字键后，电梯门被关上的下一个瞬间，电梯门再次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从外面迈了进来。
  一开始，温颜以为是周为，但一下又想到周为没有门卡，根本不能进来。
  温颜抬头看向进门的那人，竟是苏槿。他在会场时穿的那件深灰色西装和戴的领结已经不见，此刻只有一件白底烟灰浮绣衬衫。像是经过了某项剧烈运动，他的头发凌乱无序，额头的汗水将额发微微浸湿，衬衫领口少见地开了两个扣子，袖口也被挽到手肘处。
  “小寒。”苏槿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温颜在与苏槿有过短暂的对视后，忙自觉低头，像是没听到苏槿的话一般沉默不语。
  “温颜！”苏槿说道，可话到嘴边却终是无奈：“刚刚的事情你误会了。”
  “我没有多想，这些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不舒服才离开的，你不必跟我解释。”温颜终于开口，语气淡漠。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刚刚我和潘若……”苏槿像是终于抛开了某种顾忌般说道。
  却不想话没说完，电梯门便打开了。
  温颜见电梯门开后，几乎立刻就绕过了挡在身前的苏槿，径直走向自己的公寓。
  “砰”的一声，温颜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回头看时，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人正是苏槿。
  “你怎么了？”温颜被苏槿的这一摔吓得不轻，几乎立刻扔下了手包，跑到苏槿面前，要去将他扶起。
  “我没事，刚刚走得急，绊倒了。”苏槿在温颜的帮助下站起了身。
  “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家了，再见。”温颜在扶起苏槿后，立刻松手退后了两步，也没看苏槿一眼，语气又恢复了之前在电梯里的冷漠。说完，温颜转身就返回到了自家的门口。
  “小寒，你听我说……”苏槿一边有些艰难地想要追上温颜，一边开口解释道。
  却不想回应苏槿的是一道冷漠的关门声。
  苏槿扶着温颜家门边的墙壁苦涩地闭上双眼，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愈发苍白。
  在苏槿睁开眼后，入眼便看到了温颜家门口角落的地上躺着一个小盒子，是个药盒。苏槿直觉这药盒，是刚刚温颜扔下手包后忘记捡起的。苏槿几乎在把药盒捡起后的瞬间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开看了以后，发现竟然真的是安定。
  几片安定虽不会致死，但足以证明温颜的身体抑或精神存在着某种问题，而且已经严重到有医嘱能买到这种处方药。
  苏槿蹙着眉，心脏猛的紧缩。
  温颜到家后，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扔，立刻奔向了洗手间。
  温颜看着镜子里成熟妩媚却完全陌生的自己，只是厌恶而又自嘲地笑了笑。下一个瞬间，温颜竟像是带着某种怨恨，开始毫无章法地拽开身上裙子的拉链，几近疯狂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宝蓝色礼服裙，并一下将它扔到了地上。
  脱下礼服后，温颜又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力地摘掉了自己耳朵上的耳钉，扔到了那件礼服上。
  温颜的耳朵因她刚刚的行为而发红，隐隐显出血丝。
  耳朵上的疼痛似乎并没有让温颜感到真的疼痛，反让她感到一种上瘾一般的快感。
  温颜还想要更多快感，幸好在她即将开始更大幅度的自虐前，她被自己仅存的理智唤醒。
  温颜深吸了口气，有些脱力地打开了一旁的淋浴，任由冰冷的水穿透自己的皮肤，直刺自己的心房。
  片刻后，温颜顶着一头湿发，边用干毛巾擦，边从洗手间出来，彻底冷静下来。她走到客厅关灯时，瞥到了刚刚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手包。
  温颜随手放下毛巾后，从手包里掏出自己的东西，便把手包搁在一旁，简单收拾后，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小药盒不见了。
  仔细翻着了一遍后，温颜始终没有找到小药盒。
  温颜自己也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弄丢了小药盒，她有些焦躁，那药盒里面还有她晚上需要服用的安定。
  突然，温颜想起了在之前苏槿摔倒的时候，她曾把手包扔到了地上，刚好那时候她为了拿钥匙开门拉开了手包的拉链。而她在捡起手包时，本就匆忙，根本只记得捡回钥匙，完全没意识去捡小药盒。
  想通后，温颜便想开门去把自己落在外面的药捡回来。
  开门的同时，温颜再一次看到了枯守在门外的苏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