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尽头》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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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颜看着门口的苏槿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寒，我有话要告诉你。”苏槿总算盼到温颜把门再次打开，准备把事情解释清楚，却发现温颜的眼神一直在门外的地上四处搜寻，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吗？”苏槿从口袋掏出之前在地上捡起的小药盒，在温颜眼前晃了晃，问道。
  “把它给我。”温颜看到苏槿手中拿着的小药盒，下意识地想要去夺。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吃的这是什么药？”苏槿避开温颜伸来要夺药盒的手，语气带着少见的愠怒。
  “…知道。”温颜收回手，垂眸悻悻地答道。
  她刚刚只一心急着拿回自己落下的药盒，却忽略了门外捡到她药盒的人是苏槿，作为顶尖医生的苏槿。如此，那几片药片又怎么能瞒过他。
  “这药你吃了多久了？你知不知道这种药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副作用？！”如果说刚刚的苏槿还对他的情绪有所克制，最大程度地保有他的温和，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
  “……”温颜看着眼前不复原来那般温吞的苏槿，一时惊得忘了说话。
  “这些药我不会还你，你不能再吃下去了，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苏槿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顿了顿后说道：“还有，不要和那个周为走得太近了。”
  苏槿在众人面前挽亲亲密密地挽着别人，现在却又来对她指指点点。她自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苏槿和谁站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是，可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凭什么管我？我不需要你来管我！”温颜的怒气一下被点燃，她抬头，目光带着恼怒，看向苏槿，质问道。
  不等苏槿说话，温颜继续冷冷地说道，最后都有些口不择言：“我已经早不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一直追着阿槿哥哥跑的小寒了！从那一年以后，那个小寒她就死了，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你眼前这个温颜！我跟周为走得近又如何？”
  小寒是温颜的小名，因为她在冬季的小寒这天出生，刘秀萍和温霄宇才给她取下这个小名。这个小名，只有和温颜从小亲近的人才知道。
  “小寒，你怎么能这样说。周为那人不像表面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酒会上的事情也真的不是周为说的那样。”苏槿觉得温颜一定是因为周为的话误会了自己，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想着疏远他。
  “我跟什么样的人相处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来告诉我怎么做！你的事我根本不在乎，也轮不到我来管！”温颜又一次不能冷静，恼怒地对苏槿喊道。
  “小寒！我没有要和潘若结婚，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苏槿也似被逼得无可奈何，看着温颜的双眼，终于把压在心里的话说出。
  “……”温颜听到苏槿这不问便答的解释，愣住了，难道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要和她结婚不也是迟早的事吗？你这样说，于你、于我、于潘若，都不好。”温颜避开苏槿的视线，言不由衷道：“况且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现在，妹妹长大了不需要哥哥再来管束了。”
  温颜觉得自己最后的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心脏整个都死掉了。
  苏槿在听到温颜那句话出口的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无法相信温颜会说这样的话，可自己的内心却一直在反复品读着她的话。
  她对他说的话，真与假又何妨？
  既是她这样对他说的，那他又何苦再去为难她。
  “我说得不对吗？”温颜强忍着心头的苦涩，笑了笑，只是那笑勉强得难看。
  “我不会和她结婚。”苏槿依旧如是对温颜说道，却没有说出他内心真正要说的话，一定要等他。
  在看了一眼温颜那苦涩的笑容后，苏槿便自嘲地对温颜说道：“你就当刚才的事是做哥哥的我失礼了吧。”
  温颜将门关上后，便浑身脱力地瘫坐在门边。
  苏槿和她之间，早该有个了断。之前也一直是温颜自己在侥幸，但在今晚之后，她在酒会看到、听到的那一切都无一例外地证明了她所抱有的侥幸已经全然不复存在。而他的婚姻又岂是他一人能做的了主的吗？
  ……
  没有药物的帮助，温颜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却几乎整夜失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温颜从床上爬起。洗漱好后，温颜听到了自家的门铃声响起。
  “请问是谁？”温颜疲惫地问道，说完还想透过猫眼看看是谁，会这么早来按门铃。
  “是我，苏槿。”苏槿站在门外，回应道。
  “……”温颜以为自己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却不想苏槿会这么早又来找自己。
  无奈之下，温颜还是给苏槿开了门。
  苏槿自顾自换好拖鞋后，便几步跟上温颜，问道：“小寒，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嗯，还没。”
  “那刚好。”
  “……”
  “我的意思是，我要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空腹最好。”苏槿看温颜是会错了意，解释道。
  “我不去。”温颜一口拒绝。
  “你先别急着拒绝，先说说看为什么一直要吃那个药？”苏槿看着温颜的眼睛，不容温颜撒谎，“你必须回答我。”
  “我…我失眠很严重。”温颜轻生说道，“所以就一直吃这个药了。”
  “确实不是因为别的？”苏槿继续问。
  温颜摇摇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记不清了，很多年了。”
  “以后不能再吃了，何况你还是女孩子。”苏槿又一次说了这话，“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苏槿怕温颜拒绝，补充了一句：“别说不用我来管你，这是我这做哥哥该做的，总好过下次这事让玉姨他们全都知道。”
  “我停药就是了。”温颜心想着先答应再说，以后她吃不吃苏槿能管的着？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把你买药用的那张医嘱给我。”苏槿像是一下就识破了温颜内心的想法，毫不留情地说道。
  “……”
  在苏槿目光的注视下，温颜有些不情愿地把那张随身携带的遗嘱给了他。
  “你先去换一下衣服。”苏槿边端详那张医嘱，边说道，“我等会儿过来接你，去阿晢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