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炮击声更加震耳欲聋的坦克咆哮声和汉语喊杀声中,第2装甲营风雷滚滚、驰骋冲锋,士气大振的第3师的官兵们也吼叫着展开攻击,漫山遍野的白花花刺刀在火光中闪耀如麻。碾压着滚烫得冒着青烟的焦土,第2装甲营通过炮群炸开的缺口,一鼓作气地冲进了李明庄,后续的几千步兵更是决堤洪水般一泻千里。日语嚎叫声中,李明庄的日军展开困兽犹斗式的反抗,短兵相接的两军立刻混战成一团。在这个时候,李致远、阮玄武等第3师的官兵们更加羡慕惊叹中央军的“奢侈程度”,第3师是西北军余脉部队,是不折不扣的地方杂牌军,与日军展开混战后,打光随身携带比手指还要少的步枪子弹只能挥舞刺刀或大刀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其实大部分第3师官兵在冲锋过程中就已打光子弹,短兵相接后只能与日军肉搏),而第9团的官兵们则“豪华至极”,开着坦克和装甲车的装甲兵就不用说了,直接用机枪扫射日军,至于那些步兵,首先就是子弹打得像泼水,人均携带子弹高达二百发以上,并且打光步枪或冲锋枪里的子弹后,第9团的步兵们也没有用刺刀,而是掏出腰间毛瑟驳壳枪,在短兵相接中一边大骂大喊着一边用手枪对挺着刺刀冲来的日军扣动扳机,根本就不给日军发挥白刃战优势的机会,一枪一个,直到打完手枪里的子弹,才真正地挺起刺刀展开白刃战。不过,大部分第9团的步兵都没机会使用刺刀,因为靠步枪、手枪、足够多的子弹就已经能解决身边的日军了。“冲锋枪加手榴弹,打起巷战金不换”,这是德军经过斯大林格勒战役而得出的结论,中队当然没那么阔气,即便有蒋纬国这个小财神爷,第9团也只是“手枪加手榴弹打巷战”,但这种火力水平也是全国第一豪华了,并且比日军更强。
“日军骑兵来了!”率领第装甲营在主攻部队侧翼展开巡逻警戒的赵志华在对讲机里大吼道,“全营准备战斗!日军骑兵在东南处的小王庄!打开车灯!全力冲锋!”
闷雷般的马蹄声中,三百多日军骑兵正在疾驰而来,但他们很快就震惊地发现,正迎面冲向他们的是一支“机械化骑兵”。第装甲营的二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飞沙走石地呼啸向李明庄东南处的小王庄,每辆坦克和装甲车都大开车灯,把车队前方几百米范围内照得亮如白昼,更是让冲过来的日军骑兵队无所遁形。本来,日军这几百骑兵在黑夜中凭借着机动性较强的优势袭扰攻击重武器缺乏、弹药不多、火力不强的第3师的步兵部队自是顺风顺水,但现在,碰到了坦克部队,耀武扬威了大半夜的日军骑兵队算是走完了好运,也迎来了末日。
飞沙走石间,铁lún滚滚、马蹄隆隆。骑兵对装甲兵,战马对坦克,结局可想而知。
虽然这支日军骑兵队的指挥官跟此时绝大部分日军中基层军官一样都是一个死硬透顶的军国主义分子,看到中队的装甲部队像钢铁虎群般咆哮而来,他毫无惧色,高举军刀,嘶声嚎叫“天皇陛下万岁”地带队策马冲锋,但战场上没有出现骑兵群和坦克群的混战场面,虽然日军骑兵个个没有脑子,但他们胯下的战马可要比主人有脑子多了,看到一群身躯庞大、动静震撼、青烟滚滚、光柱四射的怪物向自己冲过来,日军骑兵队里绝大部分战马都受惊吓,继而嘶鸣着撒蹄调头狂奔。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坦克群追杀着日军骑兵群,坦克炮弹飞火流星地落在日军骑兵群里,炸开一团团怒放的烈焰火球和一股股腥风血雨,同时惊吓得日军战马更是发疯般四散奔逃,坦克机枪怒射出上百道炙热的“弹火皮鞭”,“抽”得一片片日军骑兵接连不断地人仰马翻。有的日军骑兵连人带马被炮弹炸得血肉横飞或被飞蝗般的子弹打成马蜂窝,有的日军骑兵被击毙,受伤受惊的战马拖着主人的尸体在战场上狂奔乱窜,继而把主人尸体拖得血肉模糊,有的日军骑兵是战马被打死,落马后来不及逃就被开上来的坦克碾成了肉泥,还有的日军骑兵更倒霉,落马后被己方骑兵战马活生生地踩伤踩死,倒地打滚、鬼哭狼嚎。三百多日军骑兵,被第装甲营用半个小时就杀得落花流水,除一二十个漏网之鱼拼命快马加鞭地逃跑外,其余近三百个日军骑兵都被杀死在李明庄和小王庄之间的野地上。野地上血流漂杵,人血马血交相横流,尸骸狼藉,人尸马尸交相枕藉,十多匹失去主人且未受伤的东洋马在战场上呆呆地站着,一些受伤战马倒在血泊里发出嘶声哀鸣,还有一些受伤未死的日军骑兵,也倒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鬼子骑兵按照老规矩办!”蒋纬国拿起对讲机吩咐道,“至于那些东洋马,没受伤的和能治好的都留着,不能治的都打死,跟死了的一起装上车。”马肉虽然难吃,但好歹也是肉。
下达完这个命令后,蒋纬国看了看陷入血火中的李明庄。日军在李明庄的防线已被全面突破,人数是日军四倍多的正在残破不堪的李明庄里与日军展开混战,局势已定,只需付出时间和伤亡代价,就可以全歼李明庄的日军。这时,蒋纬国看到李明庄机场上突然绽放一团极其巨大、极其耀眼的火球,伴随着几声闷雷般的爆炸。“怎么回事?”蒋纬国很好奇。
对讲机里传来第2装甲营营长胡献群的回答:“日军炸毁了机场边的油库,还炸毁烧毁机场上和机库里的那些飞机。”
蒋纬国哦了一下,日军这是在毁坏自己的武器装备,包括机场的那三十来架飞机,虽然有点可惜,但也证明了,日军已经知道大限来临。毁坏自己武器装备肯定是最后关头才干的。
“蒋营长!”一名浑身浴血的中校军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是独立第26旅第676团团长马福荣,“李旅座让我转告你,李明庄的局势已经在独立第26、第39旅的掌控中,接下来消灭庄子里那些鬼子兵的收尾工作就交给我们自己完成,你们快去海光寺增援师座他们吧!”
蒋纬国点点头:“好。”他觉得自己的部队就像救火队,但确实是物尽其用。
“弟兄们!走!我们去海光寺!掏小鬼子的老窝去!”随着蒋纬国这个意气风发的命令,第9团和炮兵第团撤离还在激战中的李明庄,风雷滚滚地开向海光寺。
“敌在海光寺!”杜聿明厉声大吼,“走!”蒋纬国在旁边觉得杜聿明此话似乎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海光寺,位于天津老南城门外三里官道东侧,原是清初天津总兵蓝理所修建,后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毁于炮火,最后被日军占领,从93年开始成为日军的“清国/支那驻屯军”司令部所在地,是日军向中国关内地区展开各种侵略yīn谋和渗透活动的老巢。经过三十多年的经营,这块佛门净地早已是一座森然肃杀的军事堡垒,因此虽然张自忠亲率第3师主力一万五千人马lún番进攻(第3师的实际兵力总数其实有2.9万人),并且还有天津保安总队三千余人助战,自发自勇援助的天津青壮年居民也有好几千人,但部队持续进攻七个多小时,伤亡了四五千人,却始终无法逾越雷池一步。第3师啃不动海光寺,并非部队消极避战或官兵贪生怕死,实际上,第3师奋勇作战jīng神的顽强意志连中央军里都没几个部队比得上,这自然是师长张自忠以身作则的表率作用,要知道,张自忠自从九一八事变后,他的口头禅就是一个“死”字,并且他也是身体力行了自己的誓言,第3师之所以苦战了七个多小时都啃不动目标,自然是日军工事完善、火力凶猛、准备充分。
“二公子!”第3师的前敌指挥部位于一栋距海光寺只有六七百米并且已经化为废墟的民房里,蒋纬国到来后,见到蒋纬国的张自忠立刻喜形于色地走上来。
“张长官好!”蒋纬国立正并敬礼。
张自忠回礼并摆摆手:“军情如火,我们别浪费时间了!”他如释重负地看着蒋纬国,“你们来了就好啊!弟兄们虽然满腔报国热血,但血肉之躯毕竟难敌枪林弹雨呀!唉!”他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口气。
蒋纬国愈发尊敬地看着张自忠,张自忠浑身泥土血wū,两眼通红、神情憔悴、气色枯槁,眉宇间难以抑制对战事裹足不前的焦躁和对部下官兵死伤累累的痛心。虽然张自忠练兵极其严格,获得一个“张扒皮”的绰号,但实际上他是铁面棉心、爱兵如子的一个人。看着部下前赴后继、一批接一批地倒在日军的火力网里,张自忠怎么不心如刀绞。“张长官,你立刻重新组织部队,我们马上联合发动进攻,先由我部炮兵部队对日军盘踞区进行炮火覆盖打击,然后再由我部装甲部队开路冲锋,双方步兵部队紧随其后,彻底撕裂日军防线!”蒋纬国道。
“好!好!”张自忠连连点头,然后他望向李文田,“灿轩(李文田表字),你立刻组织jīng干部队充当突击队,再把重武器都集中起来交给突击队,务求在接下来攻势中一击必破!”
“师座放心!半小时内办妥!”李文田肃然领命。
蒋纬国也已经开始调兵遣将。“把大炮都集中起来!对海光寺实施二十分钟的炮火覆盖!”他高声大气地命令道。经过几场实战,蒋纬国已经愈发深刻地认识到了火炮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难怪金三胖在二十一世纪还声称‘现代战争就是炮战’,虽说他那话根本就是不知死,但大炮确实无愧于‘战争之神’的称号啊!”蒋纬国啧啧感慨。
“二公子!”彭孟缉走过来,把蒋纬国拉到一边。
“彭团座,你又叫我二公子了!”蒋纬国有点不高兴。彭孟缉此人是黄埔五期生,常年学习炮兵作战,所以他在炮兵作战这方面上造诣很深,天子门生的出身再加上他对蒋介石的忠心耿耿,使得他颇受蒋介石的青睐和重用,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仅有的两个重炮团其中一个的团长了。蒋纬国跟彭孟缉相处这么一段时间,觉得此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
彭孟缉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道:“二…蒋营长,我们的炮弹可不多了!省着点吧!”
“不多了?”蒋纬国感到很奇怪,“还剩多少?”
“大概一千五百发。”彭孟缉回答道,他指的是大口径火炮的炮弹。
“我靠!”蒋纬国无语了,“我们一共带了两千八百发炮弹,才打掉一半,就不多了?”
彭孟缉似乎对蒋纬国的“不开窍”感到很无奈,他看了看周围,进一步地压低声音:“蒋营长,第3师又不是中央军部队,我们何必为他们花这么大血本?我的意思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开几lún炮就够了,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把鬼子打得越惨,第29军就损失得越少。说到底,地方军死得越多,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校长的部队马上要进入冀省,第29军拼得越惨、元气大伤,中央接下来不就越能控制冀省吗?”
蒋纬国瞪眼看着彭孟缉,环视一下左右后,他低声道:“彭团座,你刚才的话我没听见,就当你没说过。但是,你下次再说这种话,别的先不谈,这个团长的位置肯定lún不到你坐了。”
彭孟缉顿时心头悚然,急忙连连点头:“是,是,我知道了。”
第炮兵团和第9团炮兵营开始在海光寺外延野地上排列炮群方队,一门门大口径重炮在机械轰鸣声中再度昂起头颅。“二公子!”张自忠突然快步走过来,神色凝重。
“张长官,有何吩咐?”蒋纬国迎上前。
张自忠语气跟神色一样凝重:“日军也有炮兵部队,足足一个炮兵联队,并且得到很大加强,实力不容小觑。你们开炮后,火光会bào露你们炮群的位置,继而遭到日军炮火还击和压制,恐怕会损失不少大炮。”
蒋纬国点头:“我们知道,所以我们每门大炮都有装甲车或重型汽车牵引拖曳。开炮后,立刻转移,避开日军的炮火打击。”
张自忠看着蒋纬国,目光犹如钢铁:“我有个打算。在你们开炮前,我让部队先行展开一次密集性的强攻,引诱日军炮群先开火,让日军炮群bào露位置,继而你们再全力压制打击!”
“张…张长官?”蒋纬国震惊了。
黑暗中的交战双方都有众多大炮,如果不开炮,就不会bào露,就不会遭到敌方炮火打击,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你有大炮,我也有大炮,互相都在彼此的炮火射程内(虽然不同型号的火炮的射程各不相同,但在眼下海光寺这种情况下,双方火炮的射程差别是可以忽略的),你先开炮,我就可以通过火光确定你的位置,继而轰掉你的炮兵阵地,反之也是一样。一方面想轰对方,一方面不想被对方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炮玩“游击战”,但肯定困难。张自忠提出的这个办法可以说是非常有效:第3师先展开进攻,排山倒海的士兵一拥而上,迫使日军炮群开火,从而让蒋纬国的炮群趁机一举端掉日军炮群。当然了,代价也非常明显,第3师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充当引诱日军炮群bào露位置的诱饵。
“你不要多说。”张自忠凛然正色地道,“我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不会把部下士兵的性命当成蝼蚁,但是,这却是最快捷的办法。第一,你的炮群不需要冒险,厚积薄发、后发制人,我们国家和我们军队拥有的大口径火炮实在太少,每一门都非常珍贵,需要好好地珍惜使用,所以我非常不愿意你的炮群会遭到重创;第二,这样做可以一劳永逸地一举端掉日军的炮群,不会让日军炮群还有负隅顽抗的机会;第三,这样做也能速战速决地解决战事。”
“张长官…”蒋纬国心头震颤,眼眶湿润。
蒋纬国现在理解为什么张自忠以及跟他一样的中人会在抗战中把“死”字挂嘴边了,国力不如人,军事不如人,工业不如人,经济不如人,科技不如人…什么都不如人,又不想当亡国奴,也只有把“死”字挂嘴边,抱着必死之心,拼死一搏了,这就是弱国的不屈军人的无奈和悲壮啊!这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啊!这种“中华魂”也是某些依靠乞求征服者的怜悯、依靠跟在征服者pì股后面为虎作伥而获得所谓“独立”的二三流民族所无法理解的。
张自忠神色十分悲苦地笑了笑:“想要对得起我们,想让我们少死一些人,你们就不要让日军炮群进行第二波轰击。好,就这样吧!”说完,他大踏步地转身离去。
看着张自忠离去的背影,蒋纬国长叹一声,他转头望向彭孟缉,眼中含义不言自明。
彭孟缉满脸愧色和果决肃然:“二公子放心吧!我决不让日军炮群轰出第二波炮弹!”
蒋纬国重重地拍了拍彭孟缉的肩膀:“加油!”
日军华北驻屯军驻屯旅团的这个炮兵联队在规模上和实力上确实要比一个正常的日军炮兵联队更强大,该联队共拥有4门75毫米山炮、6门75毫米野炮以及2门2毫米榴弹炮,实力确实非常强劲,虽然有一些火炮分散在日军其它驻扎地,但海光寺地区的日军仍然拥有对第3师形成压倒性优势的炮兵力量和炮兵火力。第3师之所以对日军久攻不下,日军的强大炮火可以说是最大原因,当日军几十门大炮展开齐射时,第3师既无法用炮群进行还击压制,也没有飞机、坦克去摧毁,只能挨炸。好几次攻击都是这样:第3师浩浩荡荡地杀到日军阵地前,日军炮群一个排山倒海的齐射,第3师的官兵们成片地血肉横飞,头上不停地掉炮弹,官兵们又不是铜头铁臂,当然无法继续前进。
第3师、第9团、第炮兵团准备就绪时已是清晨五时,天色蒙蒙亮。为一举获胜,在张自忠的命令下,第3师在海光寺战场上的兵力全部投入,倾巢出动。惊天动地的愤怒喊杀声中,九千余第3师官兵以及两千余天津保安总队队员汇聚成三股狂cháo,在西北、东、南三个方向上犹如决堤洪水般倾泻向海光寺。短短五分钟后,海光寺的日军盘踞区内就绽开一排排冲天烈焰和震空雷霆,流星雨般的炮弹以挟风裹雷之势jīng确而凶猛地轰射到第3师和天津保安总队的头上,弹落火起、血雾成云,进攻部队成群结队地在炮弹爆炸中粉身碎骨。
“一连,敌坐标‘横7,纵24’!”
“二连,敌坐标‘横62,纵9’!”
“三连,敌坐标‘横’!”…第炮兵团的阵地上,炮兵观察员们纷纷声嘶力竭地对各自所属炮组报出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各炮位上,炮兵们挥汗如雨且争分夺秒地cào控测距仪、瞄准仪、方向仪,调整炮口的仰角和水平角,并且炮弹早已上膛。一分钟不到,第炮兵团和第9团的炮兵营就对日军炮兵阵地咆哮怒射去复仇的霹雳烈焰。因为轰射第3师和天津保安总队而bào露自身位置的日军炮兵阵地霎那间笼罩在电闪雷鸣中,联队长铃木率道大佐在炮群第一波炮击中就被炸得灰飞烟灭,同时有足足一半日军火炮被轰成粉碎铁渣,簇拥在火炮周围的日军炮兵纷纷被炸得尸骨无存。承受第一波炮弹后的日军炮兵阵地上,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被炸成麻花状的大炮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日军炮兵尸体更是狼藉一片,受伤的日军炮兵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大部分受伤者都被震聋耳朵或被震坏了脑组织、被震坏了内脏。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炮弹不断地破空而至,炸得日军炮兵阵地上天塌地陷,大炮零件和炮兵零件一起漫天飞舞。看到己方炮弹犹如雷霆风bào般落在日军炮兵阵地上,第3师和天津保安总队的官兵们霎那间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打得好!”官兵们激动得热泪盈眶。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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