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我的小尾巴》17.十七个球

  白晓圆没注意到一旁对峙的人鬼,它从严子轩背上爬了下来,全身上下摸索自己。
  没事,连毛毛都没掉。
  小狐狸直在原地蹦跶,兴奋地不行,它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两眼亮晶晶——
  果然先生是个大善人!
  突然,它四脚腾空,随即又落入一个清冷的怀中,白晓圆察觉到先生把它捡了起来,立马直哼哼,nǎi声nǎi气地唤着委屈。
  “张安芝?”
  冷清低沉的声音划过狐狸耳朵,白晓圆扒在先生手臂上,耳朵一翘,半响才注意到,男人正叫藏鬼的名字。
  “名字有些耳熟。”
  张安芝眼一挑,把头移向了那修长的男人,默然片刻才道:“大师听过我的名字?”
  严子轩皱眉,手指一掐,似乎知晓了什么,沉默着给狐狸顺毛,没有回答藏鬼的话。
  “张安芝,杀你的又不是我!!!”
  一阵bào起,白晓圆回头,那地上的男人愤愤不平的向藏鬼叫嚣。
  躺在地上的李墉脸时而青白,时而怒红,他的手指使劲的刮在地上,用了十分力,对于这个老熟鬼,恨不得直接把他活吞了:“你找我复仇,是不是疯了?”
  藏鬼垂眸,眼光落到男人的狼狈身上,半截骷髅脸yīn森可怖:“你是没有杀我,你只是把我送进吃人窝。”
  李墉一窒,心虚地偷瞄了眼严子轩,色厉内茬地喊:“胡言乱语!”
  看着李墉的表情,张安芝乐了:“呐呐,大师,你知道吗,你救的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渣,”
  “你不要胡说!!”
  张安芝笑着继续说:“我活着的时候还是个学生,可惜一群人绑架了我,他们把我送上拍卖行。”
  “这个糟老头相中了我,把我买了回去”
  李墉是个变态,喜欢玩小男孩,他被这人买回去后自然讨不了好,房间深处的道具,从未休息过。
  严子轩脸色一沉,一低头却见着毛球聚jīng会神地听它不该听的的,一手直接揪住俩耳朵。
  “我不断的求饶,很遗憾都没用,李墉把我玩腻了,又把我送了回去。”
  随后,噩梦开始。
  张安芝甚至不愿会想起,自己在拍卖行被废物处理的时候,活的是多么痛苦,他在那甚至连个人都不是。
  藏鬼神情飘离,他永远记得自己死前,被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带了出去,他们身着名牌,脸上全是不谙世事的放纵。
  而他躺在地上,看着摄像头,心里的痛苦都没有了,死亡是解脱?
  不,他还想继续活着。
  满心的念头全是等待他归家的父母,只是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去思索,最后任由死亡把自己吞没。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白晓圆看了眼张安芝,又看了眼李墉,它心底难过,却说不上什么好,一个是恶人,一个是做过孽的鬼,全都负债累累。
  李墉咬牙,心里没有一丝所谓愧疚的情绪,但生怕大天师心软饶过了这臭小鬼,忍着痛大声喊道:“大c大师,您赶紧除了这恶鬼!!”
  反正都死了,张安芝不以为意,不过听着李墉的话,忽而想起什么,说道:“听说天师要谋功德,真不知救了这家伙,会不会多添一分罪孽?”
  严子轩冷声:“我不管活人事。”
  这意思就是无论李墉怎么作,严子轩都管不着,一人露出兴奋,一鬼深表遗憾。
  “那c那大师,快收了这家伙!”
  “聒噪。”严子轩本嫌恶李墉,面无表情睥视,顿时李墉的口被彻底堵死。
  严子轩的碎发在风中微动,一双墨眼深邃不见底,他只是处在这,却给人一种远站高处不近人情的感觉,这样的人物,十足不会因外物的对错影响,只会以自我的意识行动。
  可以说是自私,也可以说是冷漠。
  张安芝明白,这个天师即便不喜李墉,也必然会除掉他,这个人没有感情。
  突然毛团子扬起小脑袋,呆愣地望着先生光洁的下巴。
  戳——戳——
  白晓圆伸出爪子戳了戳先生的xiōng口。
  严子轩眉角抽抽。
  白晓圆又拉拉先生的衣襟。
  严子轩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傻团子,眼底有一丝无奈——
  刚被人欺负便忘了疼,眼泪珠子没擦干净,就想着给别人求情
  傻不傻。
  这人好似忘了,他才把狐狸崽子欺负的哭唧唧。
  但就这么想着,严子轩咒印换了个掐法,灭鬼法诀换成送鬼上黄泉,态度称得起和蔼可亲。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见天师真要动气手,藏鬼不藏也不躲,更不想挣扎,他抬起头,向白晓圆他们单纯解释道:“我并没有打算杀他们。”
  张安芝说:“我只是想找几个替身。”
  一个是让他不要再陷入过去的痛苦中,从地缚灵的命解脱出来。
  另一个是补偿他的肉身,还阳和亲人告别。
  只是人死如灯灭,直到这时,张安芝才看得清。
  白晓圆看着张安芝的肉身一点点消散,内心复杂,不由捏紧了先生的衣襟。
  突然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抱歉。”
  在彻底消失之前,张安芝笑得却灿烂无比,要是他还活着,一定是个阳光的孩子。
  可惜——
  这不是个好故事。
  主城区天色昏沉,受到空间错乱的影响,虽然白晓圆感觉他们干了许多事,呆了许久,其实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玻璃杯中的香彻底燃尽。
  此时的阳光好似穿过厚重的云层,秋日的阳光也能如此耀眼,只是依旧扫不掉清秋的寒冷。
  李墉和李盛解了煞,纷纷露出死里逃生的笑容,甚至眼神中还满带着愉悦,连感谢的话也懒得说,只想着今后又可以继续浪荡。
  严子轩看着怀里的绒球,嘴角微弯,他推开门走出公寓,笑容多了分冷恻的寒意。
  “这趟亏了。”
  亏了?
  白晓圆乖乖瘫在男人怀里,虽不懂男人亏了什么,但他小心地蹭着男人,以示安慰。
  公寓的外门,警笛响彻天空。
  四角游戏招来更多的幽浮,他们埋伏着,等天师离开后,yīn森森地望着室内的两人。
  往后的日子,且难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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