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我的小尾巴》18.十八个球

  快至夕阳,一人一狐离开公寓。
  此时的李墉非常忙,腿被打断,再有警察找上门,完全没功夫送他们回老宅。但幸好这附近有严子轩常驻的酒店,只需走一截路,到停车场取一辆车,便能直接回去。
  严子轩垂眸,看着怀里及不安分的毛球,抱着它往万豪酒店的停车场走去。
  清秋时节枯叶飞舞,公寓外的街道上人烟寥寥,两旁银杏静静的置于一小方花坛,风起叶落,银杏回旋在空中,像是只孤单的蝴蝶找不到归处,最后停留在一片雪白中。
  白晓圆从它的绒毛中翻出一片叶子,这个季节为银杏染上了金色,生命到了最后,总归要绚丽一次。
  “先生看!叶子,真漂亮!”
  “嗯?”
  小狐狸脸蛋发热,举起叶子像举个宝贝一样给先生看,多了点灵动,也多分憨bī。
  严子轩瞄了眼兴奋的狐狸崽子,指弹这家伙的额头,对那片落叶不为所动。
  白晓圆无措地望着他,依旧乖乖把叶子举起,不知该不该放下。
  少顷,一阵叹气声勾的耳朵直打颤,爪子里的叶子被男人收走。
  严子轩微嫌弃的把银杏放入口袋中,尔时瞥见笑得合不拢嘴的狐狸球,哼了一声。
  “转而及逝的枯叶子,也就你喜欢。”
  小狐狸球不好意思的抱住耳朵,它很喜欢树叶,于春而生,于冬而熄,看尽四时的风景,不虚此行。
  很多时候,人生这趟旅程甚至不如树叶如意。
  突然白晓圆的额头被先生弹了下,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没什么温度,凉如其人。
  白晓圆有种想当先生的暖手的冲动,但嘴巴一抖,想说的话便立刻峰回路转,噎在喉咙中。
  严子轩无奈地看着颓靡的狐狸,看出它还对张安芝耿耿于怀,淡声道:“人也和叶一般模样,本该尘归尘,土归土,直至lún回一转,会再次复生。”
  先生这是在安慰它吗?
  白晓圆伸长脖子想瞧先生的脸面,但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那含蓄的温柔,让狐狸软了身子。
  踌躇片刻,狐狸球伸出爪子勾了勾先生的袖口,细如蚊呐:“先生,你为什么要帮助李墉那样的人呢?”
  “我不管活人事。”
  一念yīn阳,阳间有阳间的判法,yīn界有yīn界的规矩。
  天师非正义的化身,即便是严子轩这样的大能,得了天道的持力,不可为外物影响。
  收罗功德,跳出三界五行,以探求大道,万法归一,世间只有这个道理。
  不过
  “死后莫犯我手上。”
  凡事都有对策,严子轩虽然淡泊如水,但也是睚眦必报之人。
  突然他捏了下狐狸肉肉的脸颊,手感好得让他竟低声道:“幸好脑袋瓜子没被砸中。”
  嗯?
  白晓圆抱着耳朵,偷偷睨了眼男人,放开身子,乖巧地任由先生随意捏玩。
  离酒店还有半截路,途中一群孩子们嬉戏打闹,正巧和他们撞上。
  欢声笑语惊动了窝起的狐狸,白晓圆支起脑袋,目光灼灼地看着这群孩子们跑到棉花糖摊边上,眼睛一下子湿漉漉起来,不由自主地望着他们。
  明明离家还没多久,自己就开始想家了。
  不知道学校里的朋友们发现窝里没狐狸,会不会着急?
  心里有事,时光飞逝,没一会他们到酒店的停车场。整片场地时不时有豪车开进来,严子轩走进通道入口,拿张卡划了下,电子门缓缓升起,一条室内长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仅向前走了几步,车光骤亮,一辆银白的跑车晃花了小狐狸的眼。
  车身侧面线条平滑简洁,光洁靓丽,造型简洁却更显得大气,车内灰白的色调不失沉稳,即便白晓圆不懂车的好赖,上车前也使劲的擦了擦爪子,生怕把车给弄脏了。
  狐狸球被先生放到副驾驶上,它不是第一次做坐车,却是第一次坐副驾驶,白晓圆早把自己会晕车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瞳孔微微放大,尾巴摇来晃去,期待的不行。
  听闻坐副驾驶的位置也得系安全带,毛团子两爪子奋力使劲抛动,够了半天,车都要开动了也没把安全带蹭下来。
  严子轩见状手一顿,嘴角微勾,看着狐狸垂头丧气,突然按了下喇叭。
  骤然而来的响声吓得狐狸球往作为底下钻去,等了许久,它才抬头张望。
  先生面无表情地准备开车呢~
  无事发生,白晓圆从车底下奋力向上攀爬,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焉儿坏c焉儿坏的。
  银白色的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上,平稳的车速让白晓圆昏昏欲睡,团成一团,委靡不振。
  透过车窗,马路边的棉花糖摊还在叫卖自家的糖果,车渐低了速,严子轩把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上,放下车窗,与摊主说了些什么。
  片刻,白晓圆面前出现了个迷你棉花糖。
  小狐狸球懵bī地接过糖,透过白色的糖絮,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依旧神色淡淡,好似买糖的人不是他。
  白晓圆呆呆地咬了口糖身,真甜!
  甜到骨子里痒痒的,果然先生是个大善人。
  可惜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会,白晓圆抱着尾巴,耳朵僵直竖立,它战战兢兢地埋着脑袋,心里发憷,而它身旁的男人脸色yīn沉如墨。
  狐狸球抱着棉花糖,身上的毛和糖絮粘一块,毛黏糊糊弄得座位到处是糖渍,男人眉头也越来越皱。
  到老宅后,它被先生一pì股踹了出来。
  “赶紧滚回房,洗澡!”
  所谓温柔都是一时的错觉。
  白晓圆低头看着身上打结的毛,怂着脑袋,暗戳戳溜进门。
  前厅的主灯明晃晃地消去夜色,大厅似乎有人,亦然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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