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瓶子又砸了下去,正正砸到江晗的脚上。露出的脚面顿时血糊糊的一片。她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了,鬼哭狼嚎的嘶声尖叫,立刻引来了许多人。
不过这次没有人指责我,更多的都是太平间里的家属们,对前来找茬的不速之客的义愤填膺。
死者为大,吵扰亡灵安宁,就是最大的罪恶。
江晗看所有人都站在我这边,特别不甘心地给曲临朝打电话,很快曲临朝就来了。
“临朝,我的脚,她……”
“既然伤了,那就去包扎,你在这里闹,是想让里面躺着的亡灵替你看病吗?”
江晗被曲临朝噎了一口,她大约也是意识到这个场合,如果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处,所以闭上嘴巴,悻悻地走了。
江晗走后,曲临朝就过来,他给我带了吃的,我没接,看都不看他,闷闷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不为所动,甚至还两腿一抻,就坐到了我身边,一只手轻易就答到我肩上,我也没躲开,就是淡淡地说:
“曲临朝,今天医院来了很多媒体,总归会有那么几个潜伏着没走的吧……如果他们看见,你堂堂曲氏总裁,陪着自己的未来小姨子守着太平间,明天会出什么新闻?”
“哦,大概会证实谣言,说包养我的男人,就是你。”
“哦,也是,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我妈已经死了,我连最后的顾虑都没有了,可是你……曲临朝,你也不在乎吗?”
我扭过头来,露出冷笑,他蹙眉抿chún,幽深的眼神看着我,一言不发。
他当然是在乎的,这还用说吗?毕竟他跟江晗刚刚订婚联姻,两家的集团股份因为他们的盛世订婚礼而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赚得盆满钵满,如果这个时候bào露出他跟我的丑闻,难保明天商海会浮沉成什么样。
他看了我很久,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把东西放到我身边后就起身走了。
后来我听见值班的大爷骂骂咧咧了一夜: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别在这抽烟,你竟给我抽了一个晚上!”
——
出殡这天,下了很大的雨,就好像四年前,我狼狈地跑进会所的那个雨夜。
透入骨髓的绝望,如出一辙。
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我抱着我妈的骨灰盒,旁边的殡葬司仪帮我抱着相片,一把黑色的雨伞挡着淅沥冷雨,一步一步把我妈送入人生最后的归宿。
他们走后,我一个人跪在我妈的坟前,看着我妈的照片。
我妈的笑容,灿如夏花。
这张照片还是四年以前,我刚考入大学的时候,我妈陪着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照的。
如今物非人非,我一无所有。
我看着她,内心凄凉彷徨:
“妈。你终归是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你告诉我,以后,我该怎么过?”
“以后,你跟我过。”
突兀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抬头看去。
曲临朝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我身后。他身后的助理送上两束白菊,他一本正经地鞠躬,等我还完礼之后,他站到了我面前。
这个渣男还有脸来,顿时一股怒火在我的xiōng腔里燃烧起来。
他就是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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