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尸经》第二章 五大门

  我有点迷糊了。
  尸体还有搬不动这一说死者难不成是个几百斤的大胖子
  见我一脸的疑惑,周岩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别他吗瞎猜了,死者就跟普通中年人的体型差不多,顶破天也就是一百四五的样子,但那尸体就跟被胶水粘在地上了一样,任凭局里的警察再怎么用力,就是搬不动。”
  “搬不动”我好像明白周岩来找我的原因了,病急乱投医这话果真不假,没见科学份子都找到我这神棍头上了
  我低下头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那尸体还在现场”
  周岩点了点头。
  “能带我去看看吗”我问道。
  周岩思索了一下,低声说“行,这尸体有点邪门,局里都传开了,如果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估计这案子早就被人给捅出去了,带你去现场也行,但你得保密。”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要是真被外人知道了,说不准引起骚乱恐慌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今年我才满二十五,我可不想被大好社会给和谐了。
  “你来找我的原因就是咨询怎么把尸体搬走”我问道,周岩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得,看来学霸也有脑抽的时候。
  尸体搬走了你们就能调查出来真相开玩笑呢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点子,绝对的金点子。
  “帮你们把尸体弄走,给钱吗”我扫了一眼桌上的海鲜残肢,咧了咧嘴“不给钱我可不去。”
  听见我这话,周岩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显然他是想骂脏话了,但最终周岩还是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对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搞定了就一千,搞不定你就得请我十顿海鲜楼。”
  “一千”我挑了挑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打土豪的机会可不多,一千就想打发我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问了一句“那尸体搬不搬走关你什么事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啊。”
  “搬走了才能做全面检查,只有这样才能研究出死者的死因,而且尸体老放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周岩摇头苦笑。
  “就一千,走吧。”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岩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对我不抬价的行为表示不解。
  我挠了挠头“你这小子就是属铁公鸡的滥好人,这钱我估计是你私自出的,我也不好抬价了不是”
  周岩这小子一直就属于小雷锋的类型,自从我认识他开始,周岩在我眼里经常都挂着滥好人这三个字,当然,也可以说他就是个充满着正义感的铁公鸡。
  如果不是我最近经济情况不佳,这次的活儿我肯定不会收他的钱,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提钱呢
  对了,红包除外。
  “咱们现在就去现场,这种事早点解决比较好。”周岩焦急的催促道,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
  “服务员再来一盘鲍鱼两盘生蚝打包”
  半小时后,在周岩仇恨的目光中,我拎着两袋吃的缓缓走向了花圈店的侧门。
  周岩没跟着我进来,用他的说法,他是怕自己忍不住趁黑掏刀子捅死我。
  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熟悉的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按开了老式灯的开关。
  花圈店其实就是我住的地方,大厅是用来做生意的,仓库则是储放杂物的地方,里屋则是我睡觉的窝,也是供着老爷子跟祖师爷的地儿。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打着哈欠走进了里屋。
  比起做生意的大厅,里屋则显得杂乱了些许,不少木箱子都随意的摆放在墙角,供桌下面也是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堆子古书,打眼一看这就跟几百年没收拾过的宅男卧室一样乱。
  供桌上的长明灯依旧闪烁着细微的火光,墙上挂着的画像似乎也被这火光所染,从彩色画像尽变成了橙黄色的画像。
  我蹲下身子从供桌下面拿出了一把贡香,掏出火机点燃之后,我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跪下,头碰地的拜了三拜“望喜神保佑弟子易林今夜马到功成。”
  念叨完,我一本正经的把贡香插在了香炉里。
  画像上的祖师爷正是我们湘西一脉最为尊崇的神明,喜神。
  自从我记事开始,这画像一直就挂在家里供着,哪怕是我十五岁那年被老爷子带着从湘西龙山逃到贵阳,这画像也一样的随着我们来了。
  湘西一脉似乎是以赶尸最为出名,但行里人才知道,赶尸不过是湘西秘术中的皮毛功夫,湘西秘术的真正厉害之处则是古时传下的五大门。
  只不过到了现在,五大门已经彻底没落,将五大门传承下来的先生不过寥寥数几,传承得比较完整的就有我们易家。
  驱鬼,镇邪,赶尸,相术,治病。
  老爷子教给我的就只有前三样,压根就没教给我后两样,这也是我穷了三个月找不着出路的缘故。
  这也怪我懒。
  相术,治病,学这两门最主要的就是背书,枯燥得不行,而且相术治病又没前三门“刺激”。
  种种客观因素之下,就导致了我学后两门本事的时候就跟大学时学高数一样,属于学了就忘的类型,老爷子也拿我没辙。
  现在我可是后悔得不行。
  想靠前三门的本事赚钱难
  大好的和谐社会哪儿有尸体给我赶哪儿有那么多邪地给我处理哪儿有那么多的鬼给我抓
  要是我学了相术或者治病,那也能去天桥底下弄个卦摊或者开个小诊所混日子不是
  话说回来,尸体搬不走这种事儿在八九十年代的湘西很常见,我也见老爷子处理过不少这种活儿,怎么也算是有经验的人物了。
  虽不敢说轻车熟路,但我也应该能照葫芦画瓢把这事给办了。
  如果不是缺钱缺得厉害,今儿我也不会答应周岩接下这活。
  官家的麻烦能少沾就少沾,老爷子的话准没错。
  “都好几年没动手了,这还真有点手痒痒的意思。”我搓了搓手掌,眼里闪过了一抹兴奋。
  虽然我打小就被老爷子拉着学了一身的本事,但真正出过手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而且我出手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基本都是给老爷子打下手当助理,这次可算是撞着机会了。
  尸不离地,这在湘西秘术中可是有说法的。
  在老爷子传下的湘密一书中就有这么一句话。
  “尸者,散也,若气未散,则存十关,重千斤。”
  这句话翻译过来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老爷子当初没给我解释,估计我也会翻译错,因为有的东西压根就没写出来。
  翻译过来的意思其实是
  所谓尸,就是散,散三魂七魄,散阳气,散阴气,散尸气,无气无魂无魄,这才是普通尸体的状态。
  如果尸气不散,这股气就会存于十关,尸体则会凭空重千斤,任由外人怎么使劲都不可能动弹这尸体半分。
  至于何为十关,这就是后文了,稍后则会为大家解释。
  “老爷子,你的法器今儿可派上用场了。”我又点燃了一炷贡香,笑着插在了画像旁的黑白照片前,看着照片里满脸慈祥的老爷子,忽然我鼻子又有点酸了。
  我是被老爷子捡来的,亲生父母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自己能长这么大全都是老爷子的功劳。
  如果没有老爷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拉扯大,恐怕自己早就在二十几年前冻死在龙山县外了。
  跪在地上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我走到一旁把背包拿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将供桌上的铜锣跟匕首拿起放进了背包里。
  这两个法器是今天晚上必须要用的东西,没这两玩意儿,估计这活儿就不好办了。
  做完这些,我又拿了一把贡香跟一叠黄纸放进了背包,看了看老爷子的照片,又看了看喜神的画像,转身走出了里屋关上了门。
  说句不敬的话,喜神的样子可真是够奇怪的,我从小就这么认为,到现在也是这样认为。
  喜神的身上朦朦胧胧的罩着一层白雾,身形模样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是一个人形。
  在这人形的头部,五官俱被薄雾所盖,可嘴却露了出来。
  嘴角向着两边咧着,似在哈哈大笑,虽然看着诡异,但仔细一瞧却让人有种喜从心来的感觉。
  就因如此,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去看祖师爷的画像,看着看着就乐了。
  乐了之后就得被抽,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没少抽我,骂我的话也很经典“细伢子,你怎么笑得跟个傻逼似的祖师爷很好笑吗”
  恕罪恕罪,祖师爷,我刚嘀咕的话都是放屁,您当没听见就成。
  我前脚刚踏出花圈店锁门,后脚就被周岩给拉上了车,看他一脸的不耐烦估计是等急了。
  “小周啊,今天办这事,应该没外人知道吧”我担心的问道,按理来说,尸体摆放的地方绝对有人看守,当着警察叔叔的面玩迷信,那不是找死吗
  “我刚给张叔打电话了,他说现场没人看着,楼下有人。”周岩笑了笑“那死者的尸体太邪门,大晚上的谁敢去看着”
  我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那张叔是谁”
  “我家老头子的部下,张立国,刑警大队队长。”周岩想了想,嘱咐了我一句“一会你表现得靠谱点,张叔最恨的就是装神弄鬼的人,你待会看着办。”
  周岩是个土豪,这话我在前文就提过了。
  他家老头子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周建国,很有实权的一个人物,用现在的话来说,周岩就是官二代,而且是标准的那种上头有实权的官二代。
  虽然如此,但这官二代可不爱借他爹的权势搞特殊化,这点从他愿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医就能看出来。
  听见周岩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装神弄鬼的吗”
  周岩先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随即确定的点了点头“像。”
  “我像你大爷。”我万分没好气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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