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囚》第 20 章

  着愤恨飘进我耳里。
  我茫然抬头，就在刚才，我再次失去了一切。这一次，所有的希望泯灭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抓住梦想的尾巴，它已经从指缝中溜走。
  “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现实再次的打击我。原来爱情真的太过脆弱，即使双方都努力，它还是会在现实面前低头。
  门外传来米铠拍打铁门的声音，还有他担心的叫喊。虽然模糊，但那份焦急一稀可见。
  或许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是自己还没有拼尽全力。如果完全没有保留的拿出自己的勇气与现实抗争，或许，自己的爱恋，自己能将它留住。
  现在还不晚，米铠就在门外，只要跨过那扇门，我想要的一切，我将拥有。
  我挣扎起身，向着大门冲过去。
  就在咫尺的铁门，我却怎么也够不到了。
  在我接触门把之前，爸爸已经拉住了我。
  “不要！”我哭喊着，叫嚣着，挣扎着。只要再一点，自己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碰触到梦想……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再逃脱一次吗？”爸爸扛上挣扎不休的我向卧室走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铁门，米铠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小。
  “不要！放我下来！让我去找米铠！让我去找他！”
  隔离了我自由与感情的铁门消失在了视野中，米铠的声音也再也听不见。
  然后深深的绝望笼罩了我。
  原来自己是那种不被神眷顾的人。自己所拥有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自己想要拥有的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神都不会帮我实现。这样的生活，就算拥有全世界都不会觉得快乐。而最可悲的是当通过自己的努力快要达成愿望时，却被神一脚踢落悬崖，坠入深渊中，永世不得翻身。（以上都是后妈做的）
  爸爸将我扔到床上后，转身锁住了门。
  偌大的卧室静谧的可怕。只有爸爸粗重的呼吸声回响在耳边，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一下一下的疼。
  “为什么我就不行？”爸爸痛苦的说，“我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我？”
  那悲伤的语气，像是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xiōng口，火辣辣的疼。
  “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全心全意为着你的人是我，没有一点保留付出一切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
  “你知道我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等了多久吗？而你却把我盼了十多年的感情轻易的给了别人！还要想方设法的从我身边逃开！现在你还要恨我一辈子！”爸爸激动的冲我叫喊。
  发泄完愤怒，爸爸就像斗败的公jī，泄了气一般。
  “我一直在等着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从前你还小，不能理解爱情。我一直等着，等着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爱，等着你能接受我的爱。我一直探索着用怎样的方式能让你明白，接受而不会抵触我对你的感情。我想，当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将是我一生中幸福的一天，是我重生的一天。不不不！这样都不能形容我的快乐。”爸爸对我述说着这十几年他一直盼望的事。
  “能得到你的感情，就算用全世界来jiāo换，我也不答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爱我？不肯分一点感情给我，即使只要一点点……”
  从前无视一切的爸爸，现在却悲伤的祈求我的爱。
  看着爸爸低声下气的样子，他和我想要的都只是一个人的感情。而那份盼了许久的感情却怎样都得不到。我们同样属于被神遗忘的人。
  “爸爸，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敬你，事因为你是我的爸爸！我爱你，只因为你是我父亲，我对你，只有亲情！”看着爸爸颓败的样子，我心疼的说。
  “不，我不要当你的爸爸！我只要你爱我！小瀚，你还不懂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爱，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爸爸有些失控，紧抓住我的手臂，让我觉得吃痛。
  “爸，是你不懂，我只当你是我爸爸，不会改变。”我试着安抚爸爸有些激动的神情。
  “难道一点点的爱都不能给我吗？”爸爸乞讨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无助。
  “爸爸……”我有些为难。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爸爸就不行？为什么那个姓米的就可以？都是男人，只不过我是你爸爸！为什么这样就不行？”爸爸更显激动的摇晃着我。
  “一直以来最爱你的人，最疼你的人就是我啊！为什么你就是一直没有看见？我盼了十多年的感情，为什么姓米的就可以那么轻易的得到？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爸爸说得激动，显然理智已不复存在。
  这样失控的爸爸，卑躬屈膝乞求我爱他的爸爸，说着永远。
  永远这个诡异的词，欺骗了太多的世人。我曾经相信的永远都轻易的破碎成一片又一片不完整的碎片。所以，现在，我再也不信它。
  “读大学，你以为我会笨到这种地步，让你不用花费一丝一毫的气力就可以离开我身边吗？”爸爸嘴里说着jiān猾的话语，面目是狰狞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你认为我还会傻傻的让你走吗？”
  这才是爸爸真正的面目，jiān诈和强硬。
  “大学就暂时不用去了。我会牢牢把你捆在身边，直到你接受我为止！”爸爸凶狠的说，双眼离布满血丝。
  眼看快要到手的自由飞走了。现在我不仅仅失去了爱情，连自由也一起失去了。
  一切都是自己太笨，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结果只是自食苦果罢了。
  “现在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爱上我。要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爸爸说得坚决。
  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身边一辈子？我想要的就只是一方蓝天，一角土地，让我能够自在生活。只是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会有人说要绑住我一辈子。
  上帝对我太不公平！
  “我不要！为什么我非得被你绑住不可？我有我的梦想，我有我的生活！我想要的不是你！我不是玩偶，任你随意摆弄！我有我的意识，我有我的选择！”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命运是自己改变的，幸福是靠自己的双手争取的！
  “为什么？因为我爱你，你就永远是我的！”
  “我不要！你喜欢男人也不可以对我出手！我势你亲生的儿子！你想要男人，到同xing恋酒吧随便逛一圈，什么样的男人不扑上你的床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面对爸爸的强势，我感到格外的无助。
  “你说什么？”爸爸眼里满是惊惧，那好像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发觉一般。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爸爸不安的神情豁然改变，“是不是李蕊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这件事就只有她知道。”
  “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她对你说了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的？”爸爸急切的询问我。
  “是的，她是对我说了一些事。”看见爸爸紧张起来，心里升起一丝胜利感，“她对我说了你和妈妈的事，还有妈妈的死，还有……”停在这里，爸爸更是紧张加剧。
  “还有你喜欢男人，进同xing恋酒吧的事！”说完，我得意的看着爸爸局促的表情。
  “该死的果然是她！难怪那天你说那么奇怪的话。原来是那个女人在你耳边嚼舌根。那个疯女人靠我的钱出国留学。不但不感激，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开始乱发疯。现在居然在你面前说她的疯言疯语。”爸爸说得轻蔑，显然他对李蕊的印象并不好，“她是怎么对你说的？”
  爸爸轻佻的看着我，情势就这样急转直下。爸爸轻松的就拿回了主动权。
  “她说你喜欢男人，和妈妈在一起只是为了生孩子。”不自觉的，在气势上就输给了爸爸。
  爸爸像是听到好笑的事一般，哼笑一声。
  “小瀚，爸爸说过你还小，分辨是非的能力还不强。”爸爸向我bī近一步，形成巨大的压力，“你妈妈的事，连你外公外婆大批没有追究。她一个刚回国的小丫头片子能管什么事？”
  爸爸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告诉你吧！是你妈妈先对不起我的。是她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当然，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上了你。”
  爸爸的话就像一颗zhà弹，在我脑海里轰然bàozhà。我所知道的情况和爸爸所诉说道事情完全是两个极端。
  陌生的外公外婆，没见过面的妈妈，三个看不清面孔的人扭曲变形，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看着爸爸张合的嘴，我不自觉得紧张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件好事。
  “我想事情的大概你都知道了，我就说重点。我和你妈妈相爱，两人都是真心的。你的外公外婆刚开始还十分反对，最后还是被我的真心动容，同意了把女儿嫁给我。然后，你妈妈怀上了你。在怀上你还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她疯狂的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无论我怎么求她，劝她，他就是死了心的要跟那个男人走。后来那个男人知道她有了生孕，就抛弃了你妈妈，再也没有出现过。你妈妈抑郁成疾病倒了。在你八个月的时候早产生下了你。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加上jīng神上的打击和产下你，最终没有坚持下来。我支付了她所有的医疗费，但是一次也没去看过她。那种女人我已经对她死心。她死后，你外公外婆没有能力抚养你，我才把你抱了回来。刚开始我还不想要你，可是没想到却喜欢上了你。当时被你妈妈伤了心，一蹶不振的我，看见你纯真的笑脸，竟然就这样沦丧了。命运真是捉弄人，我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时只有几岁的产生xingyu。为了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我确实是去过几次同xing恋酒吧。没想到会被那个疯女人撞见，她就跑来质问我。你妈妈在她眼中是个完美的女xing，为了不打破她的梦想，另外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就没有明言你妈妈爱上别人的事。然后，她就一直误会我是想要孩子才假情假意对你妈妈的。她也不想想，要是只为了生孩子，我随便找个女人都行。想为我生孩子 女人多了是。我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去骗一个。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真是没想到，当年一时心软，现在她却来个恩将仇报。”
  听完爸爸的话，我彻底懵了。原来事情背后还有这样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当初我是真心喜欢她姐姐的，现在却被说得这么不值。”
  爸爸无限感叹的说。
  “现在你知道我不喜欢男人，也不是为了生孩子才和你妈妈在一起了吧！”
  原来爸爸在感情上曾经受过那么大的打击，也难怪在面对第二次感情的时候，爸爸死也不肯松手。
  误会是澄清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找人代替？”提出摆在我面前最大的疑问。这也是我通往自由道路的最大的障碍。
  “是的。”爸爸的答案在预料之中，却也让我不能接受。
  爸爸将会把我关在他建筑的牢笼中，永远不得解放。
  绝望，原来来得那么容易，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它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破灭一个人所有的幸福。
  “我知道了。”我轻轻的说。
  “爸爸就知道小瀚是听话的还孩子。”爸爸揽过我，亲吻着我的颊，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正如爸爸说的，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忘了米铠，接受爸爸。现在米铠已经属于了别人，我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只会显得自己愚蠢至极。或许自己的那一角蓝天，多挤进一个爸爸，并不会拥挤不堪。
  那之后过了八年。我顺利的读完了大学，然后在瞑天工作了将近四年。
  年进五十的爸爸看着我逐步步上轨道，把瞑天打理得仅仅有条，决定不久之后将瞑天jiāo给我。
  爸爸走进我的办公室，看见埋首于文件中的我，垂眼一笑。
  门关上的轻微声响，将我从文件中惊醒。抬头看见不如从前年轻，但依然意气风发的爸爸冲着我笑得幸福。
  “爸爸。”我刚想起身问候爸爸。爸爸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他绕到我身后抱住我，抬起我的头就是一个深长的吻。
  一吻结束，一条银丝联系着我和爸爸。
  “小瀚，到今天我都觉得是在做梦。你竟然已经属于我了。我好幸福。”
  看着爸爸微笑的脸，我眨了眨眼睛。
  爸爸在我脸上偷香一个，笑得更加灿烂了：“小瀚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
  “今天我先回去做饭，好好犒劳你。最近你辛苦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把瞑天jiāo给你都，你会更忙。今天就不要加班了，时间差不多就回家吧。”
  “好的。”我乖巧的答应。
  “我爱你，小瀚。”爸爸十分不舍的再次在我chún上一吻。
  “我也爱你，爸爸。”我回应着爸爸的爱语。
  每次一听到我说爱他，爸爸就显得格外高兴。
  “我在家等你。”爸爸开心年的离开了。
  爸爸走后，办公室里只留一片寂静。
  到了下班时间，我整理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提上我的公文包，向火车站走去。
  坐在开往异乡的火车上时，爸爸正一脸幸福的等待着我回家吃他亲手特制的爱的晚餐。
  火车轰鸣着疾驰时，爸爸打电话到公司询问我的踪迹。
  远山近在眼前时，十年前爸爸疯狂找寻我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出生成长的城市里。
  爸爸一直没有明白，他永远是我的爸爸。这个事实不会随着时间流失而改变。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爸爸，再无其他。
  这次我走向自己的幸福，将不会象十年前，。我已有能力守护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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