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
这绝对是古装电影、电视剧中,最为经典的一剧情,几乎只要看过中国拍的古装电影、电视,就一定见过这一幕,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经典了。
不过,走近之后,陈默然发现自己所看到的,似乎和电影、电视中有着很大的差别,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里最常出现在的画面应该是,一个的漂亮的小姑娘跪在尸体旁,前放摆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可……眼前却发生了些许变化,按道理应该在尸体旁跪着小姑娘变了,变成了一个棒大的小伙子,大概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破旧的棉袄到处露出灰黑色的棉花。
“啧!啧……又不是人家大姑娘,学啥戏文那!棒大的小伙子,就是买回家又能干啥……”
围在旁边的几个人指指点点着,那棒大的小伙子则不时的磕着头,在嘴里用苏北腔哭求着,大家可怜可怜他,买他当个奴才、当个苦力,这辈子做牛做马他也会还主家人大恩大德。
看到这一幕,陈默然无奈摇着头,他爹显然像是连饿带冷活活冻死的。
卖身葬父之所以好出现在女孩身上,原因非常简单,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买女孩子,买回家做个丫环或者童养媳,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而眼前的这棒大的小伙,显然很难把自己卖掉,买回家干活,还不够费饭的。
“好心的老爷、太太,只要有几块钱给俺爹置口薄棺,葬在城外的乱葬岗,不让俺爹让野狗叼了,就成了,可怜可怜俺吧!俺有的是劲,劈材、担水、干活,干啥都成……”
跪在雪地上少年不停的朝周围磕着头,哭求着这些围观的人发发善心,少年每次磕头时都非常用力,以至于在冰雪上留下了些许血迹。但却只是把人磕走而已,不一会围观的人就散了,偶尔一些路人看到这个卖身的是一棒大小伙子的时候,甚至连看的意思都没,就匆匆离开了。
“爹!不是儿不孝!儿无能不给你置口棺材……”
头已经磕破少年,似乎明白了不会有人买自己,一边哭喊着着,一边用力的冲着旁边的尸体的磕着头。
“哗啦啦……”
这时少年听到地下响起一陈银元发出的脆响,眼前竟然落下了十来块大洋,还有几张洋票票,少年一抬头只看到一洋人打扮的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眼前。
“把钱收起来,把你爹葬了吧!要是有剩下的,做点小买卖吧!”
陈默然对着额头已经磕破的男孩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转身上了马车。
“老爷,老爷……你别走……你的钱……”
直到那个老爷的马车走过之后,少年才回过神然,连忙起身大声喊着,见马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少年这才明白那个老爷先前话里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冲着马车不停的磕着头。
“先生,要停车吗?”
使唤车的的伙计听着后面的喊声,扭头问了一句。
陈默然摇摇头,未发一言,挟恩不求报并不是他的作风,之所以帮那个少年,只是一时的怜悯而已,在这个时空之中,有太多的可怜之事,自己能帮得了多少?
“你谁也帮不了!”
在帮别人之前,必须先帮自己!
风雪中马车缓速前行,有了先前的教训,陈默然再也未把目光投向车外,只是拿着手中的英镑寻思着如何帮助自己。
半个钟头后,马车回到了陈默然的“家”,马车停稳后,伙计便必恭必敬的拉开车门。
“天冷!零钱就别找了,弄两口热酒缓缓吧!”
给钱时看着伙计冻的有些红肿的脸膛,陈默然随**待了一句。
“先生,您是个好人!”
马车行的伙计诧异的看了眼面前的老爷,对面前的大亨说道,若大的上海滩有几个大亨济贫而不图回报,恐怕百里难找其一,能不持富欺贫,就算不错了。
“爷,以后您老用车,小的一定尽心!”
“好人?我是吗?”
听到那个马车伙计的话,陈默然不禁有些失神,多年前,如果别人说自己是个好人,自己一定非常高兴,可好人的代价是吗?想到自己的遭遇,陈默然摇摇头,做好人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自己无法承受,先前自己只不过是一时不忍而已。
做个好人!少年时自己一直这个愿望,但长大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才知道做个好人恐怕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一群人,与其做个好人,不如做个坏人,就像现在,如果没有不出那个意外,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身家数百万,即便是在这个时代,自己不也小有资产了吗?
而当自己做个好人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好人难做,与其做个难做的好人,到不如直接做个坏人更省事!至少这样自己无需为生活担忧。
刚一走到大门处,大门便打开了,穿着黑棉衣的老头笑眯眯的站在门旁。
“然少爷,你回来了!”
“三爷,不是告诉你嘛,这天怪冷的在屋里别出来,免得受了风寒!”
看着开门的三爷,陈默然连忙走过去扶着他,眼前的老大爷是自己的恩人,如果当时不是他收留自己,还为自己找来医生,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活于这个世上。
“然少爷,忙了一辈子,那能闲得住!”
王得三笑呵呵的说道,当初自己从那出事的车里救下然少爷时没曾指着他报答自己,可偏偏少爷他是个念恩的人,来上海时,非要把自己从幕府山采石场带到上海来,说让自己享一辈子清福,忙活了一辈子,这那能闲得住。
少爷的那大洋车撞山时断了腿,现在虽说断腿是长好了,可腿脚还是不太方便,少爷租了这片厂子,可偏没请来几个人,从少爷出门后,王得三就自己个把厂院扫了下,若不是少爷吩咐过不让进厂房,他或许会进去把厂房打扫一下。
“三爷,瞅你叫我叫的,我说过叫我默然,再将然少爷,我可气啦!”
扶着三爷进厂后,陈默然便埋怨着,若没有三爷,就没有自己的现在,三爷一辈子无儿无女,从他救下自己的那天起,他就在心里立下誓,这辈子定为三爷养好送终。
“默然,你先把门关上吧!”
进厂后,见少爷要扶自己进房里王得三忙说了句,跟着少爷来到上海,打租下这片厂子,把那些机器运来后,少爷无论进出,总会把厂房锁死,这世道不靖,连京城都让洋鬼子占着,门若是没锁好进了贼人,可就罪过了。
“哎!”
三爷提醒后,陈默然才连忙关上厂门,用钢栓将门扣死,小心使得万年船,或是在那个时空中造假钞遗下习惯,使得他总是尽可能将扣死,以防发生什么意外,能不能在这个时空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全指着这院子里那间厂房里的那几部机器。
“三爷,您老赶紧进屋暖着去吧!这天冷,您老别受了风寒!”
关上大门,陈默然方才笑呵呵扶着的三爷,搀着他朝旁屋走去。
“然少爷!你也早点竭着吧,饭我做好了,留在锅里热着那!”
进屋前,王得三呵笑着说了句。
“三爷,你老又……”
尽管并不愿让三爷为自己做饭,但只要在“家”,就窝在厂房里的陈默然,显然不会给自己做饭吃,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哎!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个丫头!”
第一次,陈默然动了买个佣人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也不过稍闪即逝。
信任,对于一个做假钞的人来说,信任他人往往是最困难的事情,至少在这个时空中,除去救了他一命,并未寻根问底,只是默默帮着他的王得三之外,陈默然还真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瞅着成箱的华俄道胜银行的银两券,陈默然知道今天自己不过是走狗屎运。
“这些钱算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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