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故意拖着调子,说得很直白,让夏兰脸上的瞬间挂不住。
“嗯……是啊。”夏兰说得咬牙切齿,眼露凶光。
“呵呵呵。”夏初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道,“起太早,有点累,我先回房了。”
她看见夏兰顿时亮了一下,眼神瞄向夏初一的花袄子。
“初一,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夏兰这是又要出幺蛾子,顺着夏兰的目光,夏初一也看向自己的衣服。
的确,如果仔细瞧的话,她这袄子并没有穿戴得那么整齐,毕竟是匆匆忙忙赶来。
夏兰昨天给她下过药,肯定不会信她毫发无损的度过了这一夜。
所以,估摸着夏兰是想找个机会,查看一下她身上到底有没有暧昧过的痕迹。
“好啊。”她瞧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
忽然,她又道:“唉,不对,你晚上有梦游的习惯啊,还爱把做的梦当真,说东说西的……”
第九章 离之事
夏初一故意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脸上却笑眯眯地。
“好吓人啊,我晚上可不敢跟你睡,要不你重新开一间房间吧!”
她自顾自地说道着直接走到柜台,对那个早在一旁假装磕着瓜子其实看了半天戏的女服务员道:
“这位漂亮女同志,帮她再开一间房间吧,她身上有毛病,不习惯跟别人一起住。对了,账就记在之前那个军官何清的身上,我住的那间就是他的军官证开的,应该有登记。”
女服务员听她叫“漂亮女同志”,嘴里的瓜子都差点喷出来。
这可是个谈恋爱一口一个“同志,让我们共同经营革命事业”的年代,追求美丽那是资本主义作风,夸人漂亮那是耍流氓。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大喇喇的“漂亮”二字,夏初一看见那女服务员虽然面上假装不乐意,嘴角却已经上翘了。
“本来按道理说是不可以的,但是……”服务员看了眼夏兰,憋着笑,“既然这位女同志身上有毛病,那就破例吧,”
“谢了啊,漂亮女同志!”
三言两语,二人就帮夏兰重新订了一间房,还是挂在何清账上。
夏兰愣是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服务员已经手拿钥匙递过来。
“初一,我没有……咱们不需要另外开房!”
夏兰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反对,夏初一却懒得理她,从服务员那里接过钥匙。
“你不需要?可是房都开好了啊!”夏初一顺着她的话,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那这样吧,你住之前那间,我住这间。”她扬扬手里的钥匙,坦然地笑笑,揣进兜里。
夏兰咬咬唇,想再说什么,夏初一已经转身走了。
呕死夏兰吧!
她可不愿意再跟蛇蝎心肠的“好姐姐”一起住。
而夏兰睡过的床,她恶心。
拎着行李,夏初一无视夏兰的咬唇欲泣的“可怜”表情,进了新开的房。
包袱往床上一扔,她整个人直接躺下去,闭上眼,手不由自主地摩挲起颈子上的玉坠。
玉坠上传来熟悉的温暖,眼角微微湿润。
一切没有像当年那样发展,真好。
这一世,霍时谦不会再因作风问题被下放,不会因她平白蹉跎了几年的岁月。而她,也不会再因为失贞问题被流言蜚语,以至于连累死舅舅和母亲……
未来,不管前方有多大的阻碍,她都会勇往直前。
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她猜睁开眼。
眼神迷茫了一瞬,瞳孔猛然放大。
不对,周围的场景不对!
洁白的天花板,高大的橱柜,案板……这里是她店里的后厨,她死去的地方!
身下硬邦邦的,她竟然躺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根本没有重生,而是临死前做了一个美梦?
脸色瞬间苍白,她翻身爬起来。
等等,有什么不一样……
她努力保持镇静,清晰地分析。
如果她只是做了个梦,那她后脑勺应该有伤,她立即伸手去摸,后脑勺没有疼痛也没有伤口。
仔细地打量周围,橱柜里的东西还整整齐齐的,地上也没有任何血液和碎片。
这是她没出事前的厨房模样。
冰箱的金属外壳光洁如镜,反射着她的样子:身穿大红花袄子,扎着两根粗粗的马尾辫,小巧的脸蛋儿充满着胶原蛋白……
站在这里的她,的确是十八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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