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于三月》第十章 耍流氓

  洗完澡出来，我打开手机看着讯息。子孟传来了很多讯息，问我今天的事情如何？要我小心不要一个人行动。
  靳澄那里也有一个讯息……我惊喜的点开。这可是他给我传的的一个讯息，是一个笑脸贴图。
  我很想听靳澄的声音，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到现在，我还不曾拨通过。他大概是看到我已读了，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出通话的时候，他就先传来了消息：「方便通话吗？」消息上这么写着：「我想要听你的声音。」
  我心头一热，回道：「可以。」
  很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喂？」
  对面那里传来了靳澄一声近似笑声的气息，然后靳澄开口了：「周思雨。」他的声音在电话那里听起来很不一样，我除了觉得耳朵又麻了起来之外，心跳也开始猛跳。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靳澄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靳澄。」我也软软的喊了一声，想象靳澄在电话的那一头，他可能和我一样，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靳澄用一个轻轻的单音回应，接着道：「我不是很擅长聊天。你多说一点，我听着。」其实我也不晓得要说什么，但靳澄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也要挤出话题来。
  我将我的枕头摆好，选了一个好的姿势靠着，然后开口：「我才刚洗好澡。」见靳澄没有回应，我继续说：「我们家的沐浴乳最近换成了牛nǎi香的了。挤出来直接就是泡泡的样子，洗起来真的很舒服……」
  靳澄那里传来了一声带着鼻音的哼声，然后他要求，「继续说。」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想了好几秒，「我……我该说什么？」
  「你洗澡都从哪里开始洗？」靳澄问道。
  「从头吧。」我答。
  「你的洗发jīng……是什么味的？」他又问。
  我回想了一下，「茉莉花香的。」我说。
  我们的对话没有什么意义，就这样一问一答。但问到后面我发现，靳澄那里不断传来若有似无的喘气声。直到一声特别重的哼声，我突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靳澄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他开口道：「谢谢招待。」
  我的脸一下子的涨红了，但嘴巴不受控制，下一秒吐出了：「不客气。」
  我现在就想冲到计算机前，上论坛发个帖让大家给集思广义一番：男朋友在电话那一头耍流氓，我该怎么耍回去，急，在线等。
  之后我结结巴巴的和他挂了电话，借口说自己该睡觉了。原本想着要不要和他说说我被挂学校论坛的事情。但之后还是觉得算了。
  毕竟才刚交往，不想让他替我的事情烦恼太多。
  能够在睡前听到他对我说一声，「晚安。」，我就挺满足的了。
  隔天我一踏出家门，就看见那个我喜欢的高大身影站在我家楼下。我惊讶的跑过去，靳澄表情一样冷冷的，只有转向我的时候，嘴角扯了扯，象是要笑一笑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靳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被这样摸头有种安心的感觉，「想要见你。」他道。
  我的心跳象是漏跳了一拍，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可能是习惯了追逐，我没有想过让靳澄付出。他愿意这样重视我，让我内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但我这个幸福感很快的被侵扰者一号给打断了，「周思雨！」折磨了我十六年，还不打算停的，我亲爱的弟弟的喊叫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一回头，他正从大楼里冲出来。但大楼的玻璃门不知道是感应出了问题，还是怎么了，卡住了。
  他一时间出不来。
  我转头拉着靳澄就跑，「不用管他。」我边跑边告诉靳澄，一直到进到捷运站，正好踏上车，「他最近把我当大仇人了，因为学校里的人都因为我的关系在嘲笑他……」我说。
  靳澄皱起眉头，我知道他又在疑惑了，「为什么？」或许是感受到我也满脸的问号，他补充道「为什么他同学因为你嘲笑他？」
  如果要讲这件事情，势必得把我被挂了三次学校论坛的事情告诉靳澄。靳澄平时大概没有在逛学校论坛的，会不知道也是当然的。
  但我不想要因为这样一点小事情去烦他。
  「嗯……」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想出应该怎么样说的时候，靳澄似乎也没打算继续等我编借口，「你不说没关系，我问丁闵敬。」他掏出手机，电话响了一会儿，然后接通了。
  「靳澄？」对面那里传来了丁闵敬略带惊讶的嗓音，「这么难得主动打来，怎么了？」我还想要说什么，但在靳澄的眼神下住了声。
  靳澄才点点头，继续和丁闵敬说话：「最近有关周思雨的消息是什么？」
  「嗯……就学校论坛上的事情啊，她在上头最近可是名人啊。是一个死缠着咱们靳大校草不放的一名勇者。」他调笑道：「网络上把她讲的可难听了，从她跟你告白那次到现在，一个月就被挂了三次。」
  「怎么样？靳澄，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丁闵敬显然也相当好奇，「第一次看你接受一个女孩待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要不喜欢人家，就明确拒绝吧。」后面这几句话，丁闵敬的语气就有点严肃起来，「不要让人家白忙这么久。」
  靳澄听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盯着我看。我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却忍不住注意靳澄的目光。
  「没有白忙。」他道，电话对面的丁闵敬愣了愣，正要询问的时候，靳澄就一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但我发现靳澄的目光没有因为挂电话而转移，我吞了吞口水，略抬起头，看他看的小心翼翼。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俗话说的好，自首无罪。于是我乖巧的举起手，一副要对国父敬举手礼的姿势道：「我错了。」
  「你错哪了？」靳澄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但却让我小心脏颤抖得厉害，我缓缓的开口答道：「没告诉你……那件事情。」
  「哪件？」他又问。
  「被……被挂学校论坛那件。」我乖巧的回答。
  他对我招了招手，「过来。」为了自己的小命，我乖乖的靠了过去。然后靳澄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怀里。
  拥抱没有持续很久，他就将我放开了。
  「对不起。」他道，我有点茫然的看着他，被抱晕的我感觉还能闻到靳澄衬衫上的洗衣粉香味，一下子搞不清楚靳澄为什么道歉。是为了刚刚抱我吗？还是……
  「让你受了闲言闲语。」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解释道。
  我张了张嘴，「没事啦。」我告诉他：「一开始本来就是我追着你跑的。虽然被挂了论坛，可是我很高兴，我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有办法……嗯……」一时冲动说了这么多，我再最后反而支支吾吾了起来，「那个……」
  「哪个？」我听到靳澄略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知道他又在欺负人了。「唉唷，你知道就好了。」捷运正好停站了，我拉住他的手就往捷运外头走。
  这一站有相当多我们的学生。我跟在靳澄身边那么久了，说多引人注目，其实也还好。但可能是第三次被挂论坛，有些本来没注意到我们的人，终于注意到了我们。
  甚至有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赶紧放开靳澄的手，不想因为自己让靳澄受到流言蜚语。但当我放开他手的下一秒，那宽大的手就又握住了我。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十指，和我牢牢扣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依旧是那个沉默的他，但却是如此温暖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