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家提议,郑芝龙开几张番外,免费,就放在作品相关里了。
……
王云,这是一个赵构前世根本没一点记忆与认知的人。
然而他现下躯体的记忆却告诉他,王云在如今时局下且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惧色,是赵宋与女真交议的主要执行人。
而赵构本身对王云的印象且不是很好。
因为这次前往金营议和,他本是不需要走这一趟的。
宋钦宗派冯澥和李若水出使粘罕(宗翰)军中,派王云和马识远出使斡离不(宗望)军中。王云本应与李若水一起,可王云却坚持要求康王同他一道去见斡离不。所以,十四日那天李若水按时出发了,而王云并没走。
他的理由是,康王英武威猛,与二太子(斡离不)关系友好,金人对康王很畏服。请康王出面,才有希望让东路金军停止进军。而且,二太子曾说过,必须要有亲王与两府宰执奉使求和,或许可解除战祸。
对于这事是否可行,宋钦宗拿不定主意,令宰执们商讨。
宰执们并不赞成再派康王出使,因为此前派肃王出使金营,虽然换回了赵构,结果肃王赵枢却被金人扣留挟走,至今一去不回,生死也不明了,现今岂有再陷第二位亲王的道理?
虽然赵宋制度下,王爷也没鸟的实权,但这也不意味着宰执们可以不把宗室亲王当回事儿。
耿南仲向皇上奏报,说的很委婉,其大意是:朝廷对待斡离不与粘罕应该相同,现在若派康王去斡离不处,那么,对待斡离不很显然是有些偏重得。只派王云去如何?或者粘罕处再派莫俦(徽宗政和二年(1112)壬辰科状元)前去如何?
宋钦宗素来信重耿南仲:“卿去面谕王云,若兵退后,亲王再去感谢不妨。”
但王云却不以为然,面见宋钦宗,极力坚持康王再次出使斡离不军中。
然后,然后赵构就又出使了,王云为副使;答应割让三镇,携带衮冕、车辂以行;并尊金主为皇伯,上尊号为大金崇天继序昭德定功休仁惇信修文成武光圣皇帝。
赵构等于是被王云给加上火堆的,他要是能对王云有好印象,那就怪了。
便是换了内核后的赵构对王云也印象很不好,这家伙从金营回转东京后,一路上都在散播金兵不可敌之言,在相州(今中原安阳)时,他对知州汪伯彦说:“金人情状甚乖,本州宜多积粮斛,预作防备守御之计。我窃闻虏寨中人说,此次渡河至京城下,恐怕要呆到来年夏初,方可回师。”是再三嘱咐叮咛了,方才离去。
而到了磁州后,又将上述所言对磁州知州宗泽说了一遍,还建议磁州坚壁清野。
结果被宗泽很坑了一把。王云走后,宗泽更是对身边人说:“王云奉使卖国,却尽为金人大张声势。我要将此奏报朝廷,请你们不要信其说。”
到赵构、王云一行人遵旨离京,前往东路金军告和时候。走出城门之后,王云望着巍峨的东京城楼,对赵构说道:“京城楼橹,天下所无。然而,真定城高几近一倍,金人让我等坐视攻城,不多时城破之。此虽楼橹如画,亦不足恃也。”
前者王云的作为,赵构都是听人说的,但后者却是他这具身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这换了一个内核后,他要对王云的印象好了才有怪。
这种人或许不是吴三桂、孔有德那样的叛国恶贼,可骨头绝对缺钙。
被金兵的威猛一吓,整个人就彻底的没了自信了,跟赵桓怕是一样的心理,花钱消灾。对金兵割地赔款了,这事儿也就了了。
横竖这是他老赵家祖传的本领。
只是赵桓也是在艰难局势下才做出了割让三镇的打算的,之前可是想着多花钱不割地的。可王云却是早早的就被金兵吓的提不起来了。
“王相公以为如今之局面,小王可还要前往斡离不军中?”赵构问说着。
他就想看看王云会怎么说。这家伙见了赵构已经清醒了,就一副卸掉了千斤重担的样子。
“大王何以退缩?”
“如今国势艰难,金兵纵横无敌,兵锋已是逼近东京,此正是大王为国出力之时,岂能胆怯?”
老赵家的亲王果然不算鸟,王云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赵构笑了笑,把人打法了出去。“这人……”
旁边候着的康履恶狠狠的看了王云的背影一眼,那赵构要是去了金营,他们岂不也要前往?那是被架在火堆上烤,王云这是要害他们性命。
“大王勿忧。这王云且得不了好。就老奴所知,本处的宗相公对这厮甚有不满。”
“哦,这宗泽怎么跟王云不对付了?”
赵构觉得是自己换内芯的时候,磁州城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康履与边上的蓝珪对视一笑,就跟偷吃了小鸡的狐狸。
“大王应该知道,那王云与磁州以及宗相公早就有过接触,他上次从金军营中回京曾路过这里。因为觉地金人很可能会打真定南下,便建议宗相公坚壁清野,不给金人留下任何粮草。
宗相公怕也是心中早有此意,便顺水推舟借机下令,严令磁州城外居民,将谷米等物全部运到城内。而磁州人只知道这是王云的建议,因此对他都很怨恨。
因为二太子(斡离不)带的大军虽然南下了,可却并没从磁州走。
金兵从真定向南时候,一头撞在了庆源府的王总管手里,攻城未果,反被杀败。由是那二太子便放弃攻城,继续绕城南下。再因为范相公统兵五万,守卫在滑州、濬州一带,严阵设防,二太子见我朝大军有准备,就二度改变行军路线,领兵转道恩州古榆渡,然后直趋大名府,在魏县李固渡渡过了黄河。磁州根本未曾见敌。”
这下事儿大发了。
“先前的坚壁清野可是叫本处百姓损失巨大。眼下磁州百姓纷纷说:虏人并不从此路来,何必清野?毁怀我墙屋,籍没我草粮,王云这厮约莫是金人细作。
这次,磁州百姓见王云又陪同大王北去和议,上下都在痛骂他。”
赵构半响没有说话,本身的记忆已经与他融合,那就跟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一样,他是不可能把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些事儿需要先给一个提示来,这才能想到。
乍然见听康履说什么王总管、范相公,他根本就不知道王总管、范相公是谁。但脑子里一个个片段闪现过后,他就已经明白谁是谁了,脸上还露出一股掩不住的喜色来。
庆源府的王总管,就是王渊,一个他(21世纪)似乎有点印象的人,好像是南宋初期的大将。而事实上这王渊轻财好义,善骑射,勇谋兼备,也的确是西军出身的一员悍将。
斡离不打真定南下,金军骑兵撒开马缰就跑了起来。
这运用骑兵队伍长途奔袭,就好像是外出打猎一样,取得胜利就满载而归,是金人惯用的传统战术。斡离不率东路军两次南下,都采用了这套战术。
与相对‘斯文’一点的粘罕很不同。粘罕带领的西路金军一路上对所过州县,采用的是“服者抚之,拒者攻之”的政策,所过州县基本上都被他扫平(河东)。可斡离不带领的东路金军,对沿途州县却基本采取绕城而过的策略,除非是必要,那是不会去与坚固的城池死磕硬碰的。
庆源府就是一个需要必须攻下的地方,因为金兵南下走了上百里,要在这儿好生的歇歇脚,喘口气。斡离不就打算组织攻城,希望一举拿下庆源府。却不料城中那些胆怯如羔羊的宋军先发制人,守将王渊派遣州统制官韩世忠拣选步兵三百人,从西北门出城偷袭金军。韩世忠先放火焚烧金军的营寨,造成寨内大乱,然后趁机率众杀入,杀死金人数百,杀伤无数。
金兵算是吃了个小苦头。
不仅没拿下庆源府城,还损失了一些人。
来日整兵再去攻打,也是没能拿下。斡离不见这儿是个硬茬子,索性就又绕城而去了。
王渊立即派人入京,将韩世忠战绩报告给老领导刘韐。刘韐再上奏赵桓,后者很是高兴,下旨任命韩世忠为正任防奭使,其他参战将士也一律行赏。
那下旨的时候赵构还没有离开东京城。
赵构如何不欢喜?这队伍还没开张呢,先就知道韩世忠在那儿了。南宋诸将里,韩世忠给人的感觉固然不能同岳飞相比,可也绝对是一个能打仗,能打硬仗的人。
而范相公就是宁武军节度使、河北河东路宣抚使范讷,又一个赵构全然没啥印象而眼下却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的人。
统兵五万,守卫在滑州、濬州一带,严阵设防。而那里本是斡离不上次南下东京城,渡黄河的地方。
斡离不见守备森严,索性就二度转向去了大名府。这磁州也因此而躲过了兵灾之祸。
然磁州百姓因为坚壁清野却无不损失惨重,一个个不恨宗泽,却都恨起了王云,赵构就知道自己在进磁州的时候,就听人大声呼吁:“王云是细作,他肯定是想将大王献给虏人。大王勿行,不如起兵!”
估摸着宗泽也在内里有了些推波助澜的手段。
那或许是因为他真的看不惯王云为金兵张声势的行做,可下令磁州上下坚壁清野的到底是宗泽啊。结果人人都恨起了王云,这对赵构还是有一定冲击感的。
乃至他都又想起了王云,后者的立场固然叫赵构有些不舒服,可在如今这个关头,能受命奉使,就大步而去,这也是一个‘忠’了。只要他真的没有跟女真暗有勾当,就是有点缺钙,那也能称一忠臣。
上辈子时候,南明要跟满清苟合,派出了第一波人后(左懋第),那就再找不出第二个不怕死的人选了么,那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宗相公与王云极不对付,他先前都已上奏官家说:王云多次往返金军,与金人熟悉,恐怕他会为金人谋利益,从而出卖国家,切勿上当受骗。”
赵构心里又是一震,这种关系奏折的事儿,康履如何自动?
“好叫大王释忧。那官家已经把宗相公这份奏章发给了王云那厮。午时方才抵到。王云见了大怒,将宗相公好声一顿责备,还说他欺诈朝廷。”宗泽手中可没有一万五千军。
“宗相公被王云当众斥责一番,岂会善罢甘休?”
这位可是东京的官家看好的人,更是本地的长官,深的磁州上下之心。
赵构半响无语,赵桓这是什么操作?是在说自己深信王云不疑么?可你要真那马看重王云,为什么要叫他去几次进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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