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长女》第4章 谋害?

  每日杨琪穿着男装在院子里走动,刚开始的时候,家里的人还有些不太适应,但过了几日,也就习惯了。薛大娘也该是棋哥儿,棋哥儿的叫杨琪。
  为了让自家闺女能好好的扮男装,杨母特意叮嘱了年岁还比较小的杨瑞,一定不能叫错。
  虽说只是一些细小的琐事,也让杨琪感动不已。
  杨父虽说也就只会治点风热发烧之类的,但附子乌头还是用得多,且附子和乌头也得分开炮制。炮制这两样药材,也花了杨琪好几天时间。
  这日,大清早的,杨琪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杨母在院子里摘菜,瞧见自家大闺女穿着男装一点女儿家的形象都没有的伸懒腰,眼皮还是不自主的跳了跳,撇开脸,眼不见心不烦呐。
  薛大娘在旁边洗着衣服,瞧见杨琪,赶紧招呼道:“棋哥儿,您今儿起得真早!”
  杨琪走下来,跟杨母和薛大娘打了个招呼。
  薛大娘问道:“棋哥儿,您什么时候进山!”
  “今儿收拾了衣物之类的就进山,大娘,院子里晒着的附子和乌头就劳烦您拾掇拾掇。可别弄混了。要是分不清附子和乌头的话,您就叫爹过来瞧瞧!”杨琪赶紧吩咐道。
  惹来杨母一阵阴阳怪气,翻着白眼,“这闺女长大了,就不管生她的老娘了!”
  杨琪瞧着自家娘还生着闷气呢,打趣的说道:“娘,过些时日,看闺女一身男装给你拐个媳妇回来!”
  杨母听着这话,这还得了。闺女穿男装就已经是离经叛道的了,还敢拐个姑娘回来?
  “你你你,你这小蹄子,赶紧滚滚滚!”杨母蹭蹭的站起身,一把青菜叶子想往杨琪身上扔,又舍不得把闺女给砸坏了,也就从菜叶子上落了几滴水在杨琪身上,瞪着眼儿瞧着杨琪跑开。
  杨琪又回了自己屋里,收拾了几样贴身衣物。为了让自己更男人一点,杨琪也是煞费苦心,胸前裹了一层厚厚的布料,这回完全平胸了。毕竟是要换洗的,就另外收拾了一件裹胸。
  此外还有两件换洗的外套。
  衣物不多,一个小包裹就收拾妥当,另外又准备了一个药篓,一个药锄,还有一把雨伞。
  近日雨水本就多,进山原本就不方便,雨伞肯定是必需品。
  这头儿还在收拾着,院子里就出现了哄闹的声音,杨琪赶紧出门,在阳台上看到自己母亲已经没在院子里了,赶紧问了薛大娘,“大娘,我娘呢?”
  薛大娘拍了拍腿,慌神的说道:“刚才外头有人来找事儿,你娘到大堂去了。”
  杨琪拧了拧眉,“踏踏踏”飞快的跑下楼,离隔着外面大堂的帘子还有一段距离,杨琪就听到外头剧烈争吵的声音。
  “杨大夫,我女儿前几日吃了你的药,这些天都咳出血来,你这庸医,还我女儿来!”声音里夹杂着的怒意横冲直撞。
  “给我砸了,给我把这家店砸了,我已经差人去了衙门,定告你谋害我女儿!”
  杨父听到这事儿已经被对方闹到衙门去,倒抽抽了两声,“王员外,你血口喷人,我又不认识你女儿,如何会害了你女儿!”
  那王员外听到杨父的话,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当年我儿子想娶你女儿,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可你家女儿不也没嫁到我家,我女儿害了病,请你医治,你又如何狠得下心去害我的女儿!”
  杨父也被王员外这话气得脸发红,“胡说,胡说!我为医者,又如何会为了个人恩怨去陷害他人,你把我杨兴当做什么人。”
  杨父虽说气得不行,可终究有些书生得斯文,虽说是生气,竟没多少震慑力。
  杨母赶紧开口,“胡说八道,姓王的,别以为你是元外郎,老娘就怕你。我告儿诉,当年老娘没找你算账,现在也不可能找你算账,你别血口喷人。”
  看到杨母如此泼辣,王员外也气得跳脚,“俞氏,你一个妇道人家少嚼舌头,我女儿现在就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从成都府请来的太医说,我女儿已伤及心肺,没得治了。我女儿的命,定要你一家子血尝!”
  王员外甩了甩袖子,招呼了一众打砸的家丁,转了身往门外走。
  杨琪在帘子后面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倘若真如王员外所说,他家姑娘病重得快要死了,还告到衙门去,哪怕不是自己父亲的问题,也根本就洗刷不了罪责。不论如何,那位姑娘吃了父亲开的药。现如今还有太医照看着。
  而另一个,自己的父亲也就只会治点风寒发热的病症,至于疑难杂症,根本就没有涉猎过。吃了药,才三五日就咳血,既不是□□,又不是什么大热或是大寒的药,那很显然王家姑娘的病,如此快速的恶化,虽有药物的原因,可最大的源头,多半是本身的病因。
  倘若自己的父亲真有什么罪责,也堪堪只是治病治错了。
  可是,这里头有掺杂着一些私人恩怨,就不太好理清了。若是王员外一口咬定是父亲报私仇,王家姑娘又在这节骨眼上病重得快死了。于情于理,第一反应断然是父亲的过错。法理之外便是情。哪怕最终查清楚不是父亲谋害王家姑娘,可王家姑娘吃过自家开的方子,也有耽搁治疗的嫌疑。
  总的来说,要是王员外认定了是父亲谋害他家姑娘,这官司,铁定是杨家人吃亏。
  自打来这里,杨琪好不容易有了个泼辣的母亲,慈祥的父亲,还有一个讨喜的小妹,怎么能让外人打碎现在的生活。
  “王员外留步!”杨琪撩开帘子,一身男装,头一次出现在外人面前。
  那王员外听到杨琪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步子,转头便看到一个美如璞玉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唇红齿白,穿着蓝色长襦,头发用一根木簪束在头顶。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有分明是没有见过的。
  杨琪看到王员外停下脚步,开口说道:“王员外,王姑娘的病,可否让在下去瞧瞧。”
  一提到自家姑娘,王员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他沉了沉脸,却是不屑这个少年,“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就算也是学医的,又如何比得上曾经在太医院任职过的太医。”
  听到王员外说她只有十五六岁,杨琪晃了晃神,她是女扮男装,从外表上看起来,绝对不会是成年男子该有的模样,如此一来,王员外认为她只有十五六岁,也是正常的。
  杨琪不卑不亢,平静的说道:“我姓杨,单名一个棋字,星罗棋布的棋,杨大夫,现在是我父亲。”
  “棋哥儿,你不是说要进山么,怎么现在还没走!”听到杨琪这么说,杨母心中发急,赶紧在杨琪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杨琪如此介绍,旁边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杨琪,还真别说,这杨琪的长相,跟杨郎中有几分相似。
  竟跟杨大夫家的大闺女的名字叫法相似。
  不过众人倒也没有想着杨棋就是杨琪,也没有想过杨棋是杨大夫的私生子之类的。
  无他,杨大夫的老婆凶悍得很,屋里头连个妾或是通房的都没有,杨大夫也是个软弱性子,哪里敢在外头留种。再则,俞氏对杨棋表现出一脸关切,就更不可能是外室子之类的了。
  可这人既说杨大夫现在是他的父亲,那显然,就是从族里挑了个穷的,懂事知理儿的过继了来。众人又瞧瞧杨棋的身板,这样的身板,哪怕是在十五六岁的男子中间儿,也是极单薄的。越是如此想,就越是这么回事儿。
  王员外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看向杨棋的目光,越发冷了下来。
  “王员外,在下虽然学识浅薄,但此事关乎我杨家医铺的声望,还有我父亲的安危,令千金病重一事,定不是父亲谋害。为人之子,该帮父亲查明真相,难道王员外还怕在下查明真相不成。”
  “你……”王员外脸色阴翳。
  “老朽倒要看看你会如何搬弄是非!”说完,王员外拂袖大步跨出大门口。
  王员外没有阻止杨琪,杨琪便也跟了上去。
  才走两步,却被杨母拉住了袖子。
  “棋哥儿,别去,别去!”杨母紧紧的抓住杨琪的袖子,“你爹本就没害人,就算去了公堂,也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说,杨琪却看到杨母眼中的泪花。显然杨母心中害怕。
  她轻轻拍了拍杨母的手,傲然道:“儿这次去,是给咱们杨家医铺正名。这街坊邻里的,都瞧见了今日这么一出,哪怕对峙了公堂,咱们杨家医铺并没过错,这名声,也会有损。儿,要给父亲正名。母亲只管与父亲在家中等儿的好消息。”
  说完,杨琪便出门跟上了王员外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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