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苍白与不安俱落在他眼里,但他只淡淡一瞥,随手轻轻摇晃着酒杯里旖红的**,再也没有动作。
怀安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实际上,数秒之前,她甚至还存了个念头,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希望顾夜白携了自己在路悠言眼前谈笑而过。
但现在,她不那么想了。倘若顾夜白连这种虚委与蛇的报复都不屑对路悠言做,那么她是被他彻底摒除在心外了。
可惜,她的聪明这次却失了准。
顾夜白眼里深藏的风暴,她终究没能看出。
那股幽暗足以把一个人狠狠吞噬。
把杯子往檀桌上一搁,他嘴角浮起丝微笑,几不可见,那么的冷。
“悠言。”有人走进来,打了个招呼。
悠言一怔看去,正是这次把她招来的罪魁祸首。
在众人的目光中,许晴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名打优雅扮得体的年轻女子。
“晴。”她微微苦笑。
“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会来的了。毕竟你对当年最亲密的人也狠得下那样的心,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许晴淡淡说道。
悠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往顾夜白的方向看去,却见他身边有几个男人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他淡淡点头,周怀安在一旁微微笑着。
“晴学姐不为我们引见一下吗?这位学姐是?”一个鬈发女子笑道。
许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悠言一眼。
眼见冷场,悠言只好先开口:“我是路悠言,你好。”
“哦,原来是路学姐。”没听过这号人。冲着许晴的面子,那鬈发女子本还想说句什么场面话,毕竟许晴是顾夜白面前的红人。
这位顾学长,不到三十的年纪,已是业内最有名的画家。一幅画,便是别人奋斗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与财富,更别提他还继承了顾家庞大得惊人的生意,旗下拍卖行、画廊、广告传媒公司数十家,都是世界有名,成为亿万身价的艺询社社长。
关于这个人,他的导师,g大的夏教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g大百年内再难出一个顾夜白。
旁边一个蓄着干练短发的女子却悄悄拉了拉她,使了个眼色。
二人和其他几名女子跟许晴说了几句,随即退到一旁。
她们交谈的声音极小,悠言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还和顾夜白一起的时候,他常捏她的耳珠子,说她是狗耳朵,利得很。
她故意使坏在他衣服上蹭,恶作剧地叫:“小白,小白。”
他听得眉头直皱,谁愿意与蜡笔小新的宠物同名。
只是,她那时竟也不曾意识到,他看似不喜这没营养的称呼,但从没纠正她。
离开了才知道,那是属于他与她之间的称谓。他只给她的纵容。
恍惚中,声音不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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