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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然意识到自己回不去,脸上的神色比钟夫人更厌烦。
她活到25岁,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当妈。
人类的幼崽全是魔鬼,只可远观不可近养。
干干净净又软萌的,不是在广告里就在别人家里。
她连猫都养不好,养什么小孩……
“不是我说你,别人家的媳妇没你这样的,我儿子要工作还要养你,已经够对得起你了。”钟夫人见她竟敢给自己脸色看,气不打一处来,“江月然,你要是看不上钟家就尽早离婚。”
江月然平时强势惯了,除了她亲妈,还从来没人敢当她的面这么嫌她。
她撑着床垫慢慢坐直起来,微眯着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钟夫人看。
这位婆婆最大的本事,就是作妖。
一边嫌弃原主让孩子跟她姓,嫌弃原主不工作,一边夸小三温柔贤惠,是他们钟家的福星,怀孕都一次怀俩。
她可不是原主。
没病,也不会受她这鸟气。
“怎么,我还说不得你了?要死死外面去,跳楼跳江哪都行,别死我家里!”钟夫人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
她怎么不直接因为食物过敏死了呢。
自打生了孩子就一直在家什么都不做,孩子也带不好,整天神神经经。
还什么抑郁症,分明是看儿子事业有成,再也没法在儿子面前摆恩人的架子,心理不平衡。
“你家?”江月然开口,发现吐过之后声音哑了一点,没那么娇柔,稍稍好受了一点。
这个声音还能接受。
昨晚那个声音简直要命。tmd说出来,听在耳朵里跟‘你好坏坏’是一个味道。
“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钟夫人被她这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刺激到,气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呵。”江月然笑了声,稍稍拔高声调,“别墅是我全款买的,户主是我。你身上的衣服珠宝,是用我的钱开公司赚钱买的,本事这么大,脱光了再来跟我摆谱。”
钟夫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维持多年的体面崩得稀碎,顾不得这是在医院,扬手就扇过去,“我让你……”
江月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脸色冷了下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们钟家申请破产试图逃避债务,被多家公司联合上告,资产全部被拿去抵债的事,才几年就忘了。”
钟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那是过去,公司能赚钱那是我儿子本事大!”
“你儿子本事大跟你有屁关系?轮得到你来跟我耀武扬威。”江月然眼底浮起厉色,用力将她给推出去。
她可是练了20年的散打,不用发力只用技巧就能对付她。
“咣”的一声,钟夫人趔趄撞到隔壁的病床,一下子瘫倒地上。
“妈妈?”小包子被惊醒过来,本能往江月然怀里拱,肉呼呼的小手紧紧箍住她的胳膊,“妈妈别丢下年年。”
“醒了就起来。”江月然的语气没换过来,听着冷飕飕。
小包子坐起来揉揉眼睛,趴到她腿上,小乌龟一样慢慢往外挪。
“江月然,你竟然敢推我!”钟夫人扶着病床艰难站起身,心底恨毒了她。
自己就不该来。
没见过哪家的媳妇像江月然这么不懂事!不过是个小裁缝的女儿,还真当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要不是她拿那个什么抑郁症当借口,儿子早跟她离婚另娶了。
一想到自己的一双孙子,可能出生就被当成私生子,她就恨不得毒死江月然。
“要不你再试试我敢不敢。”江月然收了病床的护栏,拎着小包子的后领,把他放下去,自己也掀开被子起床。
原主生病后经常被婆婆刺激,两人没少闹。
江月然套上鞋子,没管钟夫人,单手抱着小包子去洗漱,“自己会刷牙吗?”
小包子感受到她身上的火气,缩了缩脖子,闷闷摇头,“年年不会,年年可以学。”
江月然:……
“妈妈,年年很聪明,可以学。”小包子抱住她的腿,小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低声呜咽,“年年可以学。”
“闭嘴,不准哭。”江月然烦躁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抓着他的两只小胳膊,把他提溜到一旁,“江逾白,你再哭唧唧惹我烦,我就把你扔在这。”
这么点大的孩子,道理讲不通,还不能打,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
也不知道妈妈当年踹了渣爸后,是怎么一个人把自己给带大,还养得那么野的?
“年年不哭了。”小包子飞快擦掉眼泪,脊背挺得直直的,偷偷抬起头看她,“年年不惹妈妈烦。”
钟夫人揉着被撞疼的腰,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江月然,扭头出去。
下午五点,江月然带着小包子回到别墅。
保姆今天还在休假,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的有些吓人。
她往沙发里一滚,闭上眼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
原主跟丈夫钟景耀在京市认识,从高中到大学谈了七年。
钟景耀比她大四岁,是家境富裕的富二代,而原主只是个出身普通的女孩,两人的恋情简直是童话。
后来钟家彻底破产。
钟景耀失去富二代的光环变得一无所有,不得不离开京市,回到钟夫人的老家云城另谋出路。
原主追到云城,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跟他结婚一起创业。
她父母担心她远嫁没依仗,拿出毕生的积蓄又卖了一套房,给她全款买了一套别墅当做婚前房。
钟景耀感动之下,跟她去领证结婚。
婚后他们接手了一家服装厂,成立伊柏服饰公司。
原主从小就接触服装制作,大学学的专业也是服装设计。凭着自己的设计天赋,敏锐的时尚嗅觉,公司成立一年便实现盈利。
第二年,公司在云城的服装代工业内站稳脚根,原主也生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江逾白。
生了孩子后,她按照和钟景耀婚前的约定,让孩子跟自己姓。
婆婆知道后大闹,钟景耀没有居中调和,并找借口回他妈家住。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导致原主陷入抑郁,自己却没发觉。
之后夫妻俩屡屡争吵,关系每况愈下。
今年年初,原主的病情加重,确诊重度抑郁。
钟景耀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出轨的传闻也不时传到原主耳朵里。
为了求证钟景耀是否真的已经出轨,原主重新回公司工作。
然而她没有找到钟景耀出轨的证据,反而被质疑被排挤。
昨天,她的设计稿又被弃用,设计部的员工集体提出辞职,逼迫她放弃工作。
原主的情绪再次崩溃,最终选择自杀。
她不知道,被排挤被针对,是小三闵淑玲和钟景耀一起商量出来,逼她自杀的对策,
江月然理清了前因后果,睁开眼,看向一旁的小包子。
“年年会剥香蕉。”小包子感觉到她的视线,眼神“啪”的一下子亮起来,红润润的唇瓣抿出一抹笑。
……卖萌可耻。
江月然翻身朝着沙发靠背,不想理他。
根据自己看过的原著内容,原主是首富家走失的千金,然而现在并没有办法联系上首富。
江逾白过了二十多年创业成功,跟他们有合作之后才被发现。
这个时间网上都搜索不到,想找人只能去京市。
……这都踏马的什么破剧情?
“妈妈吃。”小包子的软乎乎的声音落在头顶,她的肩膀上也多了一只手,能感觉到他在用力,但实际上跟挠痒痒差不多,“揉揉,年年会的。”
江月然在自己牙齿咬碎之前,翻身看他,“我不吃。”
“甜的。”小包子咽了口口水,粉雕玉琢的小脸漾开灿烂的笑容,“老师说吃甜的心情好。”
他说完,飞快低头亲了下江月然的脸颊,“亲亲就不难过了。”
江月然一噎,毫无预兆地对上那双又明又亮的大眼睛。
圆圆的眼里倒映出她冷漠的脸,干净清透的仿佛泉水一般,藏不住的讨好和可怜,一下子将她击中。
她心底的某块地方,忽然就软了下。
人类的幼崽,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养?
“妈妈吃。”小包子半蹲下去,软乎乎的小手捧着剥了皮的香蕉,小心翼翼往她嘴边送。
江月然坐起来,自己拿了个香蕉剥开,安慰自己刚才心软是因为原主的情绪作祟,跟自己毫无关系。
她是不会养小孩的。
不会像妈妈那样,把自己的人生绑在一个,不知道会养成什么德行的孩子身上。
她就这么心硬如铁。
“年年也吃。”小包子从地上起来。
估计是蹲的时间长了腿发麻,他一下子没站稳,直直扑到沙发上。许是怕她烦,他扁了下嘴巴,又站好起来,捧着香蕉乖乖坐上沙发。
江月然:……
就心软一下下。
“肚子饿不饿。”她三口两口吃掉小小的贡蕉,冷着脸站起身。
“年年可以在忍一会。”小包子低下头,闷闷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年年不想惹妈妈烦。”
“我不烦。”江月然丢下一句,大步朝着厨房走去。
会卖萌买还惨兮兮的人类幼崽,简直有毒。
吃完晚饭,锁匠过来换锁。
江月然抱着笔记本电脑,继续上网了解这个世界,渣男没回来也没打电话。
她浑不在意,换好门锁便拎着小包子去洗澡,盯着他睡觉。
9点多,小包子终于睡过去。
江月然换了身运动服去健身室。
原主的身体状况很差,体力也不行,还有服药的后遗症,都要调整过来。
第二天一早,江月然被闹钟叫醒,结束晨练小包子正好醒来。
江月然随意一瞥,看到床单上多了一幅地图,太阳穴又开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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