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她突然喊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她,“累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确实生的很漂亮,但更诱人的,是她不经意露出的不谙世事的神情,和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
即便没有我和郁少卿,她也被保护得很好。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可曾恨我,或是怨我。”
她沉默片刻,认真的看着我,虽然在笑,但笑意不及眼底,“言学长,你指的是当年那件jī毛蒜皮的陈年旧事吗。”
jī毛蒜皮?
我和她的感情,也是jī毛蒜皮的小事吗。
“言先生,我不是个念旧的人,更不喜欢旧事重提。”
“果然。”
她果然在怨我。
这个念头一出,我又是欣喜又是忧愁。
她怨我,就代表她心里还有我,不是吗。
可她怨我,也并不是我乐意看到的。
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为什么选择去夏氏,而不是回宁氏。
她的回答是没有意义。
我没忍住,说:“其实你可以来言氏。”
“去言氏?”她冷笑,“还不如回宁氏。”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怕惹恼了她,她会说出让我不痛快的话来。
将她送回溆河湾,我便直接回了文景花苑那边。
澜江新城刚买下的套房还没有装修好,我仍旧住在小静这边。
世事无常。
我以为我只要足够耐心,迟早会将她追回来。
可郁少思却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宁无双结婚了。
情人节这天晚上,我亲身体验到了在人间还未飞升上天堂,便已坠入地狱的感觉。
她结婚了。
对方就是靳思齐。
原来没有我,她也可以有别人。
人有基本底线,破环人婚姻的事情,我不会做。
当晚,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后直接开车去公司加班。
就在我打算好放弃宁无双,再也不去见她的时候,夏夏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夏夏焦急得无语lún次的声音传了过来,“双双下午去靳家了,以靳夫人的性格,肯定不会留她下来过夜的,我正打算过去接她,可半路车子抛锚了,她的手机也关机……”
“夏小姐。”我冷声打断她,“你觉得,我是个男人,和一个有夫之妇走得太近,可行吗。”
我从来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实在无法容忍她们两个将我耍得团团转。
勾搭有夫之妇,我成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夏夏沉默下来,随后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怪我没有告诉你双双结婚的事情吗……可是,我也是真心想撮合你们的啊,她和靳思齐……”
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宁无双和靳思齐直接的事情,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承认我胆小,我懦弱。
甚至,我犯贱。
最终我还是去车库领了车,给欧阳临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我发来靳宅的位置,便朝靳宅的方向开去。
欧阳临说,靳宅外面那段路很黑,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
七年前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忽然浮现在我眼前。
我心头一紧,不管不顾的用力踩下油门。
这一刻我在想,宁无双可以嫁给别人,可以和别人幸福,可以忘记我,但绝对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
幸好。
我找到了她。
她正坐在路边,一副垂头丧气懊恼得不行的模样。
我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次我没有多费口舌,她大概也怕我惹恼了我我会把她丢在路边,识相的上了车。
既然她脱掉了鞋子,那脚上应该是被磨伤了。
我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搭在我的膝盖上,随后探身过去从副驾驶座上的储物箱里拿出一支药膏。
这还是小静上回坐我车子的时候留下来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闭嘴。”
她的皮肤白而细腻,小脚上被磨出来的那几个淡粉sè的水泡很是明显。
看着她受伤,哪怕是小伤,我还是心疼了。
处理完她的左脚,我正打算去看她的右脚,她拦住了我,并把我手里的药膏抢走,“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言先生。”
我看了看她,没有坚持,坐直身子,发动车子。
回到市中心,我侧眸看她,“吃饭了吗。”
她一怔,“没有。”
“想吃什么。”
“烧烤。
“……”她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将她载去小吃街,这边的车子都是随意乱停的,我随意找了个空地将车子停好,扭头看了眼她的脚,“还能走吗。”
她试探的问:“如果我说不能,你会不会下车帮我打包上来。”
我也想问问自己,我能拒绝她吗。
很显然,我做不到。
“可以。”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那个,你是认真的?”
“不想吃?”
“想!当然想。我要吃jī腿jī翅jī柳面筋韭菜……”
得了,都是一堆垃圾食品。
我懒得等她说完,直接下了车朝斜对面的烧烤摊走去。
这附近都是烧烤摊位,四周笼罩在一片黑白参杂的浓烟之中。
我在烧烤摊前等了二十多分钟,不耐烦的看着围过来的那些,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人,总算等到老板将我点的东西烤好了。
回到车子旁,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我刚才的那点儿不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耐着性子等她吃完,我便将她送回了溆河湾。
送她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这次之后,或许我真的不该和她见面了。
她结了婚是事实,我不怕闲言碎语,却舍不得她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社会,对男性总是比对女性宽容的。
车子在她所住的单元楼前停稳,听着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有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这个问题,越想越烦躁,我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她果不其然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在等着她下车,然后离开,可她却呆呆的坐在哪里,呆呆的看着我,甚至还问:“你有心事?”
我转过头看着她。
我确实是有心事,我的心事就是她。
可她永远都会不知道。
她吓得赶紧收回目光,不敢看我,讪笑的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不过时间不早了,能不能先把车门打开让我……
原来我没有开车门锁。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我丢掉手里的香烟,神使鬼差的探身过去,将她的后脑勺按住,朝她那张跌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下去。
郁少思曾和我说过一句话:女人是种啰嗦的生物体,在她们啰里啰嗦的说个不停的时候,对付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吻她,吻得她说不出话来。
我松开了她的chún,拥住她,“我以为你会……”
好半响,她轻轻的我推开,那双干净的眼睛悲戚的看着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我怔住。
我没有想过,她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我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她的感受。
每次我都知道她会难过,可从未深思,她为什么会难过,仅仅是因为我的不辞而别吗?
不,或许还有别的。
或许,是那段感情里,我没有给过她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的心意,我该怎么和她解释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她。
她的世界太过单纯简单,那些肮脏的事情她知道了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瞒着她。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我跌坐回驾驶座上,轻轻的说了声:“抱歉……”
抱歉让你伤心了,抱歉没能让你过得更好。
“如果有下次我不会手软。”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吻了她的事情,我只是说:“上去吧。”
她推开车门正想下车,我猛然想到她的脚起了水泡的事情,几乎来不及多想,我就立即下了车,以极快的速度绕道副驾驶座前,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一抹身影忽然映入我的眼中。
“宁无双。”
他轻声唤了声,随后我察觉到宁无双的身子僵住。
我径直的看向宁子翼,而他也在看着我,眼底含着浓重的警告之sè,“言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脚受伤了。”我说。
宁子翼皱了皱眉,走下阶梯,从我手中接过宁无双,“多谢。”
我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宁无双一眼。
转身上车,驱车离开。
……
这天晚上,我再次失眠了。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宁无双的质问,还有白天郁少思打来的那个电话。
郁少思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我真心当你是兄弟才提醒你一句,什么女人都能碰,唯独有夫之妇不能。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对宁无双这么执着,是真的爱她爱到非她不可吗?还是说……只是不甘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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