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婆》第05章 阴骨亲

  这个媳妇的话这么一出,大家都觉得蹊跷了。
  自从我家大伯母死了之后,村子里确实是一直不太平的,尤其是孩子,接二连三的没了,饶是那些不信鬼神的村民,现在也不由的狐疑起来。
  那个小媳妇仍旧在说,“真的是秀英婶子,当时在河边看到她朝着我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我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说着,那小媳妇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大家伙都同情的看着她,厌恶的看着我和nǎinǎi,就好像她流产是我们促成的。
  村子里的一个养殖户也念叨说,历年来这个时候都是母猪产崽的时候,但是今年的母猪竟然没动静了,你说这人生不下孩子就算了,怎么连猪都不能怀胎了?
  还有好事人说村口的那头老槐树泛黄了,像是要死了样子。
  我们牛角村的村口确实有一棵老槐树,这棵树在村子还没形成的时候就存在了,从大清朝至今,好几百年的历史,这老槐树在我们村子里被尊称为“伯公”,相当于是我们本土神,保佑我们这一方水土的。
  但是现在竟然连百年树都开始凋零了,这不是闹鬼是什么?这肯定是鬼作祟。
  一时,大家讨论着都愤愤起来,纷纷指责着我们一家人,所有人都把这一切怪罪到了我们头上。
  nǎinǎi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带着我回去。
  不想刚到家门口,村支书吴叔就找来了。
  吴叔是我们牛角村吴家墩的人,吴家墩离着牛角村很远,但是吴叔算是我们这里最有文化的了,年纪不大当了村官,在牛角村还是有些威信了。
  但是一般情况下,吴叔是不会四处走动的,绝大多情况下都在村委办公室坐着的,一见到他来了,我便知道事情大了,果然,他开口第一句说的就是村子近段时间发生的怪事。
  吴叔说他是读书人,也是党组织的,是绝不会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让我们也不要信不要去谣传,现在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给我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吴叔又去了隔壁家。
  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被吴叔做了工作,大家明面上是不敢讨论,怕被抓去批斗,但是私底下还在议论,村子里几户没了孩子的人家都串通一伙,跑到我家里施压,大闹特闹,硬是要nǎinǎi想出法子把大伯母给治了,不然他们就没完了。
  什么都好说,但是刘伯母是个老无赖,为人又泼妇,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她挑了一担粪水过来,直接泼到我家大门上,扬言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她就天天在我家泼粪。
  看她这幅架势,还真是不罢休了。
  nǎinǎi被气得心焦,在众多压力下,也只能同意,再做一场媒亲。
  只是大伯母现如今都已经结果yīn亲了,还怎么结?
  nǎinǎi说,现在只好让大伯母和江西老表结下yīn骨亲。
  yīn骨亲,也是冥婚yīn亲的一种,不同于一般的结yīn亲,这种做法更像是一种诅咒,一种让yīn人永远不能摆脱的牵绊,常人结yīn亲,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但是yīn骨亲,是真正的将两具尸骨结合在一起。
  yīn骨亲一旦结下,谁也无法解开,被结合的两个yīn人,生生世世都会纠缠在一起,这种方法,若不是本人同意,贸然替人结下,也是逆天而行,会遭到天谴的。
  只是现在迫于无奈,nǎinǎi也不得不做了。
  三天后月圆之夜,大伯母的坟墓被掘开,江西老表的坟包也被挖出,两具已经腐烂的没了人样的尸骨被摆在了一起,平日里那些怕极了鬼神的村民,此刻也不怕了,死死地盯着。
  nǎinǎi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点燃了香烛,一时间,屋子里狂风大作,将点燃的蜡烛吹灭,我连忙上去,再把蜡烛点起,反复好几次,蜡烛亮了又灭,灭了再亮,看得人浑身汗毛竖起。
  好不容易点起了蜡烛,nǎinǎi焚起一把香,chā在香炉之上,这时,那香火竟然就这么凭空截断了,如同上次结yīn亲的那般,这是不祥之兆,nǎinǎi再上一把香,“吉祥,快把饭端上来。”
  我点点头,立即把准备好的两碗饭端上,分别放到两具尸骨面前,旁边还各放了一双筷子,nǎinǎi见状立即念起了咒语,梵音颂出,在屋子里盘旋环绕……
  正在这时,一个看热闹的妇女大叫了起来,指着屋檐上吱吱唔唔叫个不停,旁边的人怎么拍她都没反应,我见状立即端着一碗清水上去,用手沾湿,在她门面上撒了撒清水,那妇女才恍然醒过来。
  旁边的人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那妇女拍着心肝说,刚才她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个浑身红衣的女人和一个男人飘在上空出现了,那个女人她认识,正是秀英。
  她这话本是没人信的,但就在这时,屋外忽然的就飞进来一对飞蛾。
  这飞蛾我们粤东农村里很常见,每天晚上点起灯的时候,若是有蛾虫飞进屋,则说明第二天肯定有大雨,这是我们这里预测天气的土法子。
  只是这对飞蛾太过引人注目了,而且大的惊人,一般的飞蛾也就两个手指头大小,这对飞蛾通体有一个巴掌那么大,翅膀粉绿相间,这么大的蛾,我们还是第一次见的。
  只见这对飞蛾在屋子上盘旋飞舞,一只落到了大伯母的额头上,一只落到了江西老表的xiōng腔上,最后两只飞蛾扑打这翅膀飞起,在空中缠绵在一起,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直到nǎinǎi最后的一个咒语落下,两只飞蛾像是黏在了一起,如同比翼鸟一般,并肩着飞了出去。
  nǎinǎi看到这幕却像是送了一口气一般,笑着大喊一声:“礼成!”,然后nǎinǎi提起桌案上的笔,写下一对新婚对联。
  上联:云路高翔比翼鸟。
  下联:龙池涤种并蒂莲。
  横批:永结同心。
  写完,nǎinǎi将联叠好递给我,嘱咐我将之收好,最后要放入鸳鸯墓的。
  鸳鸯墓是我们粤东常见的一种墓地,通常是生前伉俪情深的夫妻,死后会葬在同个墓地,而一个墓地却有两个墓碑,这个就是鸳鸯墓了。
  结yīn骨亲的死人,同样也要葬在一起,和一般的夫妻无异。
  就在这时,围观的村民纷纷叫了起来,有些人怪叫着,落荒而逃。
  我立马朝喜堂看去,只见摆放在两具尸骨面前的两碗饭变了样,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两双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chā入了饭中间,看起来就像是在焚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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