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H)》第 72 章

  没皮的闹起了离婚。
  “离婚?赶时髦都赶到这个份上了?你真要喜欢,做个外室有什么难?”他拿烟斗指苏卫国的鼻子,气得两眼发黑。
  苏卫国很有点心虚,他自己没什么进项,大部分的财政收入都靠从老爹这里换着花样骗。然而他尝到了自由恋爱的无尽美妙,预备一头扎进去决不反悔。
  知子莫若父,苏卫国挪一下pì股他都知道儿子要拉什么屎,苏老板扶着xiōng口:“你老婆娘家的人是一般人?你真想清楚了?”
  苏卫国夹着腿滚蛋,苏老板郁结于心地开始卧病在床。
  亦清两手把在lún椅的扶手上,收拾得干净体面,进来安慰老爹,苏老板难受得不行,但越是看他越欣慰,觉得小儿子受了多次重创,还能保持这种jīng神面貌实在不易。
  “大哥快四十了,您管得了他一时,还管的了一世么?”
  苏老板长叹一声,亦清又道:“我看离婚也可以考虑,经了这件事,大嫂肯定跟大哥要离心,都说家和万事兴,家里不和,大哥以后不见得能过的好。”
  苏老板心力衰竭,他就一个人一双手,如此大的家业,最后能靠的也只有亦清一个人。他勉勉qiángqiáng的听进去,额头的皱纹深了又深,忽而埋怨道:“你呀,什么都说得好听,就是不听我的话!我看我们家现在诸事不顺,就是因为你没有听大师的话去冲喜。”
  苏亦清吟吟一笑:“现在冲也不晚。”
  他的意思是,尽快办个订婚宴出来,摆出豪华阵容,把苏家今日的晦气都给压下去,顺便把风波都盖过去。
  苏老板瞅了他好几眼:“那也得有个人选,好人家的女儿都是不好打发的。”
  亦清十指交叉放在xiōng前:“我有人选。”
  苏老爹恍然大悟:“金曼珍?她有什么好?你们才见过几次?”
  “她有什么不好?”
  苏亦清搞定了自己的亲爹,接着着手要搞定别人家的亲爹。他去住院部跟金叔叔闲聊一下午,临近晚饭的时间,终于点名来意。金景胜惊得两眼发光,那是快乐的光,他使劲儿的拍大腿,有点不敢相信:“这你对曼珍”
  苏亦清沉着的一点头:“是的,金叔叔。”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红纸,红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聘礼,聘礼外还带一本万年历,十月份的纸张上用红水钢笔字圈下良辰吉日。
  “我和曼珍的生辰八字也对过,”亦清有条不紊:“圆慧大师说,实属良配。”
  金景胜紧捏着万年历,眼眶里沁着一汪泪。
  苏亦清前脚一走,金先生后脚就打电话回金公馆,叫曼珍火速过来。曼珍风尘仆仆的撞门而入,黑长发没来得及梳,被风撩的乱七八糟。她乍一进门,金景胜还以为看到一条黑毛狮子狗。他拿了牛骨梳,让曼珍坐在床边,一下下的给她梳头发:“以前的曼珍圆溜溜的,现在瘦了好多,冒冒失失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他像一位平和又极富有耐心的妇人般,殷殷叨叨,柳絮一样:“要不是我这身病”
  曼珍着过身来,儒慕着同爸爸对视:“别这样说,我有件天大的好事告诉您。”
  “这么巧?我也有啊!”
  两人互相交流了天下的好消息,一个惊喜,一个心惊rou跳。
  曼珍想亲自去找苏少爷谈一谈,只是上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对一个人愧疚到了头,已经不是很敢去见他。吴敬颐的突然出现也绝非是巧合,世界上哪里来这么凑巧的事情?就算他凑巧路过,那眼睛还能透视穿墙不成?他是不一般,也没有不一般到上天的地步,必定是在她身边放了眼线。
  曼珍在医院门口上了一辆人力车,秋风意浓,车夫带着一顶灰麻布料的布帽,两条黑黝黝的胳膊赤条条的冒汗,每跑一段就拿脖子上的汗巾擦脸。
  曼珍往前道:“你可以拉慢一点,我不赶时间。”
  车夫果然放慢了脚步,曼珍不赶时间,希望他跑的越慢越好,好让她多一点时间想想。然而想来想去,竟然没想起一个能说话的人。
  车夫就近穿过一道弄堂,拐着九十度的弯到了金公馆门口,曼珍牵着裙角从里下来,给他一块大洋做小费。她没往上房去,而是从长廊下往后院去,接着踏进了花园里的绿荫,手指拂过guàn木上的小圆绿叶,掐了一片下来塞进嘴里。这玩意儿不好吃,带着草木腥气,嚼碎后还有几分苦汁。
  曼珍走的很慢,往日的画面不断的飞过来,那只跳脱的流哈喇子的卷毛小黄狗,小环飞扑来飞扑去的身影,钱老师立在葡萄藤架下面,一缕清晨的阳光从侧面射过来。爸爸在客厅里做贼似的给女朋友打电话,还怕人听见特意挑了她午睡的时间打。
  吴敬颐晚间回来金公馆,曼珍还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叼青菜。他坐到桌边陪着喝了碗汤:“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曼珍放下筷子,接过阿冬递过来的手帕,左右擦擦嘴角:“你先去忙吧,等会儿再叫你。”
  阿冬道好,默默又快速的远遁。
  敬颐纳罕,单手拧开喉头下的一颗贝珠扣子,捉了曼珍搁在桌面上的左手,放到chún边亲了一下:“有话对我说?”
  曼珍想说,苏亦清脑子坏了要跟我们金家结亲,但这事儿也好解决,等爸爸出国治病去了,我再找机会跟苏少爷说清楚。
  就这么两句话,曼珍嘴巴开开合合数次,硬是没说出来。
  敬颐含一丝笑凝视曼珍,伸手过来掐她的下巴:“到底什么事?”
  说着他便把chún贴过来,曼珍触到软软的chún瓣,刚要抬手臂去搂他的脖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沸天的嘈杂。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闯进来,门房看到这么多枪支,吓得两腿发软:“小姐,我我拦不住”
  领头的是巡捕房缉毒营警司,他对着手里的照片看了看:“你是万怡公司的老板吴敬颐?”
  敬颐道是,警司冷笑一声,朝他摊开一纸文书:“我们的巡逻对发现你们公司在西河暗道私运烟土,数量巨大!如果不想吃枪子的话,老实点,走吧!”
  曼珍木楞的傻住,吴敬颐捡了椅背上的外套,回头叮嘱她:“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早点睡,我很快就回来。”
  吴敬颐这一去,去了个销声匿迹无影无踪。曼珍熬着一双熊猫黑眼圈,脸上打了数层粉底,几乎可以直接登台唱戏。万怡公司的大门直接贴上了封条,无关人员一概遣散,至于徐国文,曼珍根本找不到他。她把公司里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然而pì都没有打听到,就连缉毒营的大门就进不了。唯独温碧军还有些门路,找人从中前线,同缉毒营内一位端茶送水的伙计联系上,探了点jī毛风声回来。
  “这事有点严重,牢里看的非常严,说是上头下了严查的命令。”
  曼珍一听这话,血液一股脑的涌上来,天好像塌了一半。温碧军即使拖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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