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第 8 章

  “百分之十，全校学生都知道的部分。”
  训导主任对这场谈话不抱希望，说了没几句就让她出去了。
  赵青出来后，见到男生甲站在走廊，一脸犹疑。
  她扬起笑，“到你了。”
  男生甲点头。擦肩而过时，他说，“我不会说的。”
  “嗯。”
  至于是不是可信，她就不晓得了。
  ----
  谈话过后，暂且风平浪静。
  三月中旬，a中接到市里通知，组织全校师生去看一部感恩励志电影。
  高三年级的同学，排到星期五的下午。
  大湖听着那电影，就觉得没劲，扯起嗓子说，“莉姐，不如我们出去玩。”
  蒋芙莉摇头，“我就不去了，陪袁灶去换药。”
  “哦。”大湖转头，“那青儿呢？”
  “我去看电影。”
  “啊？”
  不止大湖傻眼，连蒋芙莉都吃惊了，“这电影好看吗？”
  赵青笑了，“谁知道。”
  电影好不好看不是关键，关键是和谁一起看。譬如能和江墨坐在一起，垃圾闻着也是香的。
  这次的电影票是学校统一发放的，票派到学生手里，好些都换来换去。
  赵青找了个同学，直截了当问对方能不能弄到和江墨挨着的票号。
  男同学嗤嗤一笑，“你还真喜欢他啊？”
  “嗯。”这个问题，她不回避。
  男同学愣了下，吃惊于她的坦承，然后又嘿嘿笑了声，“这个没问题，二班同学我认识大半，一定换给你。就是……”他眼光闪烁了下，再嘿道，“让我讨个甜头就行。”
  他那目光，赵青无比熟悉。猥亵又龌/龊。
  男同学嘟起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就这，亲一口就行。”
  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她等着把初吻给江墨的。
  此路不通，还有别的方法。她狐朋狗党那么多，换张票是小事一桩。最后，江墨邻座的男生出价五十元，把自己的票转给了她。
  赵青望着票根上的七排六座，止不住地笑。
  和江墨看电影呀……光想象就能让她乐开花。
  挨着坐在一起，她和他靠得那么近。
  距离肯定小于半尺。
  如果她耍点儿小心思，说不定还能碰到他。
  星期四的晚上，赵青小心翼翼把票根放到钱包里，然后开心得在床上打滚。明眸里闪动的，是她最纯真的少女情怀。
  然后她想起一件大事，赶紧下床翻衣柜。
  试穿了几lún衣服后，她转眼望向镜中的自己。
  太瘦了。
  xiōng部没几两rou。明天得塞两片厚垫，撑大一点儿。
  她拍拍臀部，也瘦。
  万一江墨喜欢丰/满型，怎么办。
  赵青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最终选定了明天下午的服装。
  整体是深sè的基tiáo，为了让自己娇俏些，她加了粉sè的围巾和毛衣链，再画了个浅粉的桃花妆。
  最后她对着镜子“啵”了下。
  “晚安，江同学。”
  ----
  第二天吃了午饭，赵青就奔往电影院。
  饶子想拦，不成功。
  大湖嘟哝着，“咋这女生谈恋爱都跟中邪似的。”
  饶子皱眉，“除了青儿还有谁？”
  “莉姐呗。”大湖朝蒋芙莉空着的座位努了下嘴，“没见她最近颓废样啊。”
  “搞不懂。”饶子搭上大湖的肩膀，“走，去ktv吼几嗓子。”
  几个同学就这么散了。
  赵青来到影院后，联系了换票的男同学，问他江墨是否真的过来。
  她平素喜欢中性的衣着，今天是为了江墨才挑小短裙的。
  美丽给江墨看，那是心甘情愿。如果只是让其他人饱眼福，她不乐意。
  男同学给了肯定的答案。
  闻言，她笑着去卫生间换衣服，再上妆。
  去到放映厅时，距离开场还有十来分钟。陆陆续续有同学过来。
  赵青迈上台阶，往七排走。
  旁边好些男生的视线一路盯着她。
  江墨坐在座位上，左手斜撑着头，右手在手机的键盘上按着。
  他的前后左右，还没有同学入坐。
  当赵青走到距离他三四米的时候，他熄了手机屏幕。
  “江同学。”
  他没动，只是垂眸将视线微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美腿。
  白，长，而且直。
  第6章
  江墨的视线在那白得炫人的长腿上停驻了数秒，然后转至手机上。
  赵青笑盈盈地坐下。
  她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将他从额头到下巴，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上。
  她眨眨眼，赞叹于这玉琢般的美貌。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现在这样的场景，她可欢喜了。
  不过，江墨望向她时，眼底结了霜。
  赵青看着他浅眸中翻转的霜花，笑了，“江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滚。”声音清冽。
  她开心，“看来你记得我。”
  他冷脸转向大银屏。
  四周有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
  江墨周围的位子，除了赵青入坐的，其他都空着。从同学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觉有无形的屏障，将他俩包围其中。
  在a中，没有谁敢早恋得这么光明正大，除了赵青。
  有几个女生羡慕她这份果敢。即便江墨此时厌烦，但在他以后的高中回忆里，她一定有个角落。这个年纪绝大多数的暗恋，藏在心里三五十年，等到那朵花在时光的溪流中凋零，曾有的璀璨，见证者唯独自己。
  羡慕归羡慕，那份与冰山抗衡的勇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