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中,一股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颈后汗毛突然直竖起来。程宗扬顾不得多想,立刻提刀劈出。
刀锋在空气中劈出一声短促尖啸,然后猛地一震,劈中那根r眼无法看清的细丝。
程宗扬手腕一翻,钢刀挽了个刀花绞住那根金属丝,发力回扯;细丝在刀上绷紧,接着一滑,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旁边的秋少君立刻动了起来,少yang剑连鞘从袖中滑出,接着左手屈指一弹,弹出一点火光。
那点火光在天井中盘旋着划过一道圆弧,并不明亮的光线映出一道道纵横jiao错的丝线痕迹,尤其是那具被悬起的尸首旁布满蛛网般的细丝。
程宗扬和秋少君都不禁一阵心惊r跳。幸好刚才没有贸然闯进天井,不然身手再高,这会儿也难以全身而退。
流动的火光在丝网中飞旋,突然所有细丝像被抽动一样,同时向一处退去,接着一只手掌伸来准确地挟住那点火焰,随手一捻将它按熄。
不知何时,水银般的月光蒙上一层诡异红sè。一个妖yan身影踏着如血的月光出现在天井另一端。她戴着一顶珊瑚状的玉冠,冠侧垂下两片玉纱,鬌发犹如银丝,整齐地束在冠内。美须的五官lún廓分明,殷红chun角有一颗红痣,下巴圆润而白腻。
在她修长的玉颈间围着一具皮制护颈,颈中嵌着一颗黄宝石;黑sè皮革向下掩住高耸的xiōngr,与xiōng甲连为一体,露出两侧雪白的香肩。
那女子年纪已然不轻,身材却惹火至极。她臂上戴着及肘的鹿皮手套,穿着齐膝皮靴。双r丰挺圆硕,随着步伐起落微微颤动。腰侧皮衣镂空,露出腰身白腻的肌肤。她腰间垂着一条银白sè的绣边长裾,走动时两条白光光的大腿jiao替出现,曲线尽露,与黑sè皮衣形成强烈反差。
银发女子迤逦走来,丰腴的雪白r体活sè生香;她大腿外侧刺着一枝樱花,随着她的步伐在白美肌肤上摇曳着,仿佛迎风绽开。
银发女子神情冷傲,对庭中尸首看也不看一眼。程宗扬一股怒气上涌,厉声道:“贱人!敢杀我的人!”
银发女子yan丽红chun微微挑起。“星月湖的人早该死了。程少主,聪明的就立刻滚回盘江去,这滩浑水不是你这种化外蛮夷能蹚的。”
她声音低沉,有种略显沙哑的磁xg。
秋少君第一次见到穿这么少的女人,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瞪着她的下巴道:“为什么要杀人?”
银发女子回眸望着秋少君,淡淡道:“难怪王哲宁可把自己最好的弟子带在身边,原来是要给你留位置。”
说着她抬起下巴,“滚回龙池,我便饶你一条小命,免得让蔺老贼太得意了。”
秋少君皱起眉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同门?”
银发女子发出一串低笑,“你们太乙真宗彼此勾心斗角,还用挑拨吗?我虞白樱没兴趣与你们两个小娃娃动手,快滚!”
秋少君用剑柄敲了敲脑门,似乎没有想起这个名字。程宗扬心下雪亮,只听她对星月湖的口气,不用问,肯定是岳鸟人的仇家!
姓岳的鸟人两腿一蹬、一了百了,架不住他仇家成群结队前赴后继赶来报仇,做人做到这一步真不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
秋少君抬起头,又一次质问道:“为什么杀人?他和你素不相识,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他口气像个孩子固执,似乎不得到一个满意答案绝不罢休。
“很简单,”
虞白樱冷冷一笑,“因为我是杀手。”
月霜这里还真热闹,先是小紫,接着是太乙真宗,这会儿连杀手也出来了。程宗扬深深吸口气,随时准备出手,旁边的秋少君却踏前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虞白樱,“你就是那种可以为了钱杀死任何人的歹徒吗?”
秋少君瞪大眼睛指着她道:“人是万物灵长,钱只是生活的工具,你却为了那些人们制造出来为了生活方便的钱币而杀掉它的主人,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虞白樱被他气势汹汹的声讨说得皱起眉,冷笑道:“小小年纪就这么迂腐,一会儿被我的断月弦切掉脑袋,你就知道谁可笑了。”
程宗扬双刀一碰,发出一声金铁jiao鸣的震响,将她的冷笑声硬压下去。
秋少君凛然道:“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月姑娘!”
“你们都不滚吗?”
虞白樱道:“那就一并杀掉好了。”
秋少君立在阶前,仗剑道:“我不会让你杀的!”
程宗扬一直紧盯虞白樱的手掌,忽然间跃起身一个飞腿,将廊下一个花盆踹起来。花盆刚飞到一半就被无声袭来的断月弦切开,碎裂成几块不规则的形状四下飞散。
秋少君惊出一身冷汗。那女子毫无征兆就挥出断月弦,如果不是程宗扬一直戒备,他这会儿已经lún了一招。
“程兄,多谢了!”
“跟一个当杀手的妖女还废什么话!瓢虫小子,并肩上吧!”
“这个——”
秋少君为难地说:“胜之不武吧?”
程宗扬一脚朝他p股踢去。秋少君连忙躲开,一边拔剑叫道:“我知道了!妖女!看剑!”
虞白樱一手挥出,看不见的断月弦漫空飞来,迎向秋少君的剑气。程宗扬跃起身,一刀砍断绞碎那名军士颈骨的长索,然后蹬住廊柱,脚下一弹,双刀舞成一团光球朝那女子扑去。
虞白樱冠侧玉纱飘扬起来,露出玉冠间银丝般的美发,接着旋身挥出掌中的断月弦,与两人斗在一处。
一jiao手程宗扬才发觉不妙。自己本来仗着力沉刀快,想硬拼她的细丝,谁知双刀一出只觉空气中绵绵密密,似乎每个角度都有看不到的细丝攻来,一波波毫无停歇。
天井中的月光本就暗淡,此时又蒙上一层血sè,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些细丝攻来的方向。程宗扬只好左一招hu战八方,右一招hu战八方,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抵御那些无孔不入的细丝。
虞白樱立在天井一角,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掌c纵无形细丝,远远将程宗扬的攻势阻挡在数丈之外。随着时间延长,那些隐藏在月光间的细丝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多。
自己像陷进蛛网的虫子,越挣扎陷得越深,可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只有拼命挣扎才有一线生机。程宗扬暗暗叫苦,这样打下去恐怕不用女杀手动手,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一边的秋少君似乎也对这些无从捉摸的断月弦束手无策,他围着虞白樱大兜圈子,略一深入就立刻退出,避免陷入网中。程宗扬没指望他的修为能赶得上卓云君与齐放鹤,但秋小子显露的水准只比祁远强上一点就让人无法接受。
这场格斗让程宗扬郁闷至极,虞白樱手中的断月弦无疑是一件致命利器,偏又无法看见,自己只能拼命挥刀,四面八方都守得绵绵密密,活像和空气作战的傻子。
从目前状况一点都看不出取胜的可能。
虞白樱c纵着断月弦,一点一点编织她的死亡陷阱。月sè越来越红,浓得仿佛滴下血来。
忽然手上一痛,一根细丝透入绵密刀网在程宗扬手背上一划,带出一道血痕。
天知道这贱人的断月弦究竟有多少,自己每一刀劈出似乎能劈中十根八根,连背后也布满丝网。这种情况下,后退与自杀差不多!
程宗扬hu吼一声,不退反进,硬向虞白樱攻去。
就在这时秋少君终于出手,他燕子般飞起,在空中忽高忽低地一掠而过,每个转折都jīng巧至极,轻易掠过整个天井,接着身体一沉,落在庭角一口水井的井拦上。
秋少君右手执剑收到背后,左手抬起在xiōng前结出法诀,长声道:“yyang未变,无光无象!”
随着他手指的变化,一条水柱从井中升起,然后圆形张开,轻灵地悬在他掌下,宛如一面水镜。
秋少君中指竖直,食指、无名指攀在指上,拇指收拢,尾指斜挑,“恢漠太虚,无形无名!”
随着他的l诵声,水镜“砰”的一声猛然绽开,化成漫天水雾。
“寂兮蓼兮,是曰太易。”
秋少君左手两指相扣,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空气中的温度迅速下降,弥漫在天井中的水雾顷刻间凝结成细小冰晶。
虞白樱黑sè鹿皮手套蒙上一层寒霜,眼神却比寒霜更冷,“先天五太?”
秋少君收回左手,“太易第一!”
随着冰雾凝结,jiao错在空中的断月弦一根根浮现出来。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从虞白樱掌心开始,八根细丝放s状张开,构织成一张笼罩整个天井的巨大网阵。
此时程宗扬看得清清楚楚,八根断月弦jiao错成一张密网,自己每一刀劈出,八根断月弦同时振动,衍生出无数复杂的变化。自己用力越大,断月弦的反弹就更大,反击也更强。
但在看不到断月弦全貌的情况下,自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虞白樱是怎么c纵这么多的丝弦。虞白樱的断月弦诡异之处在于它的无迹可寻,jiao手时占了无数便宜。
谁也没想到秋少君别出机杼,用冰法将水雾凝成细霜,顿时破了断月弦最强的一点。此时断月弦被凝结水雾沾上,显出痕迹,八根细丝每一个变化都有规律可寻,而所有的变化都源自网阵中央的一点。
“瓢虫小子,有你的!”
秋少君天马行空的一击显然打an虞白樱的步骤。漫空jiao错的丝网出现一个小小破绽,程宗扬趁机双刀齐出劳在网阵中央。横在空中的断月弦失去c控,一根根垂落下来。
虞白樱手腕一翻,抽回八根细丝。秋少君身体前倾,箭矢般向前掠去,少yang剑由慢到快在掌中微振着递出,凝聚在剑上的真气不断攀升。
秋少君刚出手时给自己的感觉在卓云君之下,与自己顶多半斤八两。但他这一剑不断催发真气,刺到中途便突破第四级的境界,真气聚敛不散,招术神完气足,已经是第五级坐照的巅feng境界。
虞白樱手中结霜的丝弦蓦然翻起,六根攀住少yang剑锋,两根昂起,缠向秋少君的手腕。程宗扬一点都没有“两打一、男打女,胜之不武”的心理负累,立即一招hu啸风生,双刀带着利啸攻向虞白樱要害。
虞白樱大腿外侧雪白肌肤上樱花纹身一闪,玉脚踢在程宗扬刀侧;她动作准确而简洁,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显示杀手注重效率与实际的特点。与此同时,她左腕一翻,腕下弹出一根黑驹黝的长针刺向程宗扬腹下。
虞白樱这一招算不上什么奇妙招术,但对时机的把握堪称jīng准。程宗扬护身的左刀被她踢开,身前空门大露,正急忙回刀守住xiōng前要害,这个银发贱人却像算准一样攻向他小腹。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下苦功修炼的人,占了生死根的便宜,修为还过得去,格斗的基本功就差得太远了。幸好这两天被孟老大狂殿,多了几分应变本能,在长针及体的刹那竭力扭腰,硬生生挪开半尺。
虞白樱冷冰冰握住长针正要痛下杀手,突然间脸sè一变。她用来阻拦秋少君的六根断月弦尽数缠在少yang剑上,丝弦与剑身相触,立刻凝结出细细的霜晶,像冻在剑上一样无法挣动。
银发女子屈指挑起丝弦,随着真气透入细如发丝的弦身,弦上白sè霜晶一路四散飞溅。就在这时,秋少君玄黑sè道袍传来一丝波动,他修长手指握住剑柄,长剑一举,长声道:“气之始生,是曰太初!”
凝在剑上的断月弦同时弹起,宛如飞舞的龙蛇,试图从虞白樱掌中逸出。虞白樱yan目透出一丝寒光,五指按住弦身,jiao叱一声,将弦身的震动强行压下。
“先天一气,无形无实!”
秋少君并起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上,一缕微光游蛇般从剑身上一闪而逝,被虞白樱激飞的霜晶重新凝结在弦上。与此同时,六根断月弦从少yang剑上一一弹开,每一根弹出都重重击在虞白樱掌心。当第六根断月弦弹起,虞白樱发际玉冠“砰”然碎裂,一丛银发猛地飞舞起来。
虞白樱脸上掠过一丝红sè,她退开半步盯着秋少君。
秋少君仗剑道:“太初第二!”
虞白樱道:“你的九yang神功呢?怎么不施出来?”
秋少君老老实实道:“我不会。”
虞白樱齐腰长发在身后飞舞,庭院中如血的月光仿佛凝聚起来,将她手中八根细弦染得血红。
程宗扬道:“虫小子,你很能打嘛!能不能gan掉她?”
秋少君小声道:“如果说保命,我有点把握。”
“那好!你在这儿顶着!”
程宗扬丢下一句话,反身跃入楼内。
这边打得天翻地覆,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可能是那个银发女杀手用了什么屏蔽声音和视线的法术,但楼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奇怪了。就算月霜睡熟了,死丫头总不可能听不到吧?
程宗扬越想越是不妙,既然秋小子能顶得住,立即脱身到楼内探视。
程宗扬两个起落跃过楼梯。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丝灯光。程宗扬松口气,看来两个丫头已经醒了,多半知道有敌来袭,把窗hu掩住才没有灯光透出。
程宗扬一把推开门,只见小紫双手支着下巴,正伏在窗口看着什么。程宗扬正要说话,忽然一只玉手伸来抓住自己的衣襟,紧接着手臂一抬,把肘下一柄利剑架在自己颈中,手法gan净利落。
程宗扬大叫道:“是我!”
那柄剑本来已经停住,他不叫还好,听出他的声音,利剑不但没有撤回,反而猛刺过来。程宗扬心念电转,月丫头这是逮到机会要顺手替天行道。
程宗扬拼命向后一退,衣襟“嗤”的一声撕开,接着举刀,间不容发之际才格住月霜的利剑。
程宗扬目光与月霜一触,几乎能感觉到她视线迸出的怒火。月霜银牙咬紧,美目盯着程宗扬,握剑的手掌捏得发白,似乎在等机会再给自己一个狠的。
月霜终于把剑收到肘后,扭过头不去理他。程宗扬悄悄抹把冷汗,按道理说月丫头昨晚处于昏迷中,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但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身体的异样就不好说了。理智对女人来说属于奢侈品,她真要在这时候跟自己拼命,那肯定是个让自己笑不出的笑话。
程宗扬叫道:“死丫头!捣什么鬼呢!”
小紫回过身把手指竖在chun边,小声道:“嘘……不要吵,有人来了呢。”
走廊内一片静谧,忽然一只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掌伸来,轻轻推开房门。
看清门外身影,月霜面露惊愕;小紫目光瞬时亮了起来。程宗扬却大叫一声:“gan!”
第七章利杖冥薇
程宗扬第一个冲动就是想冲出去看看那个养虫的小子是不是被gan掉了。
眼前女子玉冠银发,美须面孔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气息。她身上皮衣如墨、肌肤如雪,凸凹有致的身材火辣至极,赫然就是天井中正与秋少君jiao手的虞白樱!
程宗扬心头猛跳一下。突然又出来一个虞白樱,她是会分身法,还是这么快就gan掉秋小子,过来追杀自己?
当视线落到那女子发际,程宗扬想起虞白樱的玉冠被秋少君用先天五太的太初诀震碎,眼前这女子玉冠仍是完整的。而且虞白樱用的是断月弦,眼前的女子拿的却是一枝碧玉杖。还有,虞白樱眉眼间冷冷的,蕴藏无限杀机,眼前这女子却多了一分漠然,看着众人的眼神和看着待宰的家畜没什么分别。
小紫拍手笑道:“人家最喜欢双胞胎了!月姊姊,你看她们长得像不像?”
月霜微微侧过身挡在小紫身前:“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刺杀我?”
那女子淡淡道:“我们杀人,从来不用几次一二番。”
小紫笑ll道:“姐姐好厉害哦,能让姐姐出手肯定要不少钱呢。”
程宗扬立刻道:“对啊,你们gan这一行不就是为了钱吗?要多少钱大家好商量,何必打来打去呢?”
月霜狠狠瞪了他一眼,程宗扬叫道:“瞪我gan么?谈生意也有错吗?”
月霜怒道:“败类!”
那女子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程宗扬jīng神一振。有的谈就好商量:“两千……银铢?”
敖润当雇佣兵,半年才拿到这个数已经不少了。
“两枚铜铢。”
那女子冷冷说道:“岳贼的女儿只值这个价钱。”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不是钱的问题,完全是岳鸟人为人的品德问题。看她们的年纪,岳鸟人死的时候多半才十六、七岁,这样一对姊妹花与姓岳的那个禽兽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用脚趾都能想出来……
月霜英气面孔露出怒意,刚想举步却被小紫悄悄扯住。小紫天真地眨眨眼睛:“外面的姐姐叫虞白樱,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子一笑,“小妹妹,想拖延时间你便打错主意了。”
她举起碧玉杖指着月霜道:“在地府遇到岳贼,莫忘了告诉他是虞紫薇杀了你们。”
一股y森气息从虞紫薇颈中的黄宝石间散发出来,房内灯火像被压迫一般,一瞬间黯淡下来,只剩一点淡淡微光贴在灯蕊上。
突然间一颗白森森的头颅出现在虞紫薇玉冠上方。月霜一声惊呼,连程宗扬也头皮一阵发麻。
那头颅深陷的眼窝空无一物,凹陷鼻孔形成两个不规则的黑窟窿,牙齿赢露在外,竟然是一具点髅。那骷髅仅剩下骨豁的躯体比房门还高,骨骼又粗又大,白森森的指骨弯曲如爪,握着一对镔铁重斧,直挺挺立在主人身后。
虞紫激朝月霜一指,“去!”
“呼”的一声,那具骷髅影子般从虞紫激身后穿过,一纵便跨到月霜面前,挥起两柄重斧,光秃秃的趾骨踩得地板一阵“吱嘎”an响。
重斧带起的狂飙触肤生疼,单凭一柄剑万难抵御这两柄数百斤的重斧,但月霜背后便是小紫,若是闪避便该小紫独自面对这个可怕的怪物。月霜顾不得多想,立即举剑档住斧刃。
“叮”的一声,长剑被重斧荡开。月霜xg子执着却不笨,出剑时微微划个圆弧顺势一引将重斧带到一旁。
骷髅粗大臂骨挥出,利斧重重劈在墙上,半尺厚的砖墙轰然破碎,被劈开一个半人高的大d,碎砖“霹雳啪啦”飞入隔壁,洒落满地。
月霜头发沾上砖石粉末,形容ng狈,出手却毫不犹豫,长剑刹那间光芒大作,直接使出真武剑,一招诛邪;剑上吐出半尺长的剑气,将弥漫在室内的妖异气息一扫而空。
月霜突然显露的修为,不仅虞紫薇为之动容,连程宗扬也看傻眼。月霜的底细自己再清楚不过,在草原时虽然一只手就能打自己七、八个,但自己迈入第四级之后比这丫头只强不弱。虽然几次jiao手都被她追着打,但不是自己真打不过她。可她这一招出手却重演当日决战力斩黄金骑士的一幕,修为攀升不只一级。
虞紫薇挽起碧玉杖在空中疾旋,化去月霜的剑气,接着杖身在剑上一点,破解她这招诛邪。她刚要追击,忽然一条深紫sè鳞鞭从月霜腰侧飞出,缠在碧玉杖上。
虞紫薇冷笑一声,震开紫鳞鞭,然后闪身抢入室内,玉杖挥出一片碧森森的光影,将真武剑和紫鳞鞭一并开。
程宗扬心下叫苦。两个丫头一起朝虞紫薇出手,只剩自己一个人对付那具骷髅。眼看着骷髅掀飞半堵墙壁,椎骨格格作响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挥斧朝自己劈来,程宗扬只好bào喝一声,双刀齐出,拼尽全力硬撼它的双斧。
月霜剑光四s,真武剑法的斩妖、诛邪、伏魔、镇恶……诸般jīng妙招术狂风bào雨般朝虞紫薇攻去。小紫却一鞭挥出就不再出手,只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紫薇,笑ll道:“姐姐的黄泉玉好漂亮呢!”
虞紫薇玉容冰冷。月霜的强势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姓程的年轻人刀法劲急,也不是三、五十招可以打发的。一听到岳鸥举的女儿在晴州出现,她和姐姐一同寻来,如果这次有失,被团主知道,免不了要受责罚。
忽然间手上一凉,虞紫薇转眸看去,只见握杖手上的鹿皮手套不知何时绽开一道裂缝,露出雪白指背。裂缝沿着黑亮的皮革,蚯蚓般向上延伸,不一会儿就延伸到臂上。
虞紫薇神情大变,厉声道:“殇侯老贼也来了吗?”
“姐姐好聪明哦!”
小紫笑道:“一眼就认出人家的破甲散了。”
破甲散严格来说不属于毒xg,对人体伤害并不大,唯一用处就是能让皮制物品迅速变得gan枯脆硬,像薄纸般易碎。
施毒者最头痛的就是武者使用皮制的护具抵御毒药,破甲散就是专门为此而设:先消解皮具,再从容施毒。那个jīng致如玉的小女孩一脸稚气,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出鸩羽殇侯那种用毒大宗师才有的破甲散,让自己也大大吃亏。
程宗扬被骷髅的双斧压得喘不过气,刀斧相jiao,巨大的冲击力将太yangx上的伤痕都震得霍霍跳动。他拼尽全力将骷髅退半步,转身叫道:“太不公平了!让我去打死人——”
话音未落,程宗扬猛然张大嘴巴。那个双胞胎美女杀手与月霜斗得正急,每次出手都有一块黑sè皮革飞出;她双手鹿皮手套已经脱落,腰侧皮甲上一道裂缝正不断绽开。与此同时,她颈下黑亮皮甲也浮现出无数蛛丝般的裂痕,越过那赖黄宝石朝xiōng前延伸。
小紫拍手笑道:“人家听过一个很好玩的笑话——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连妈妈也分不清谁是姊姊、谁是妹妹。有一天妈妈给姊妹俩洗澡,好不容易洗完,其中一个双胞胎咯咯笑着说:妈妈给姊姊洗了两次,妹妹一次都没有洗到。”
皮甲裂痕越来越大,忽然间厚硬xiōng甲绽裂开来,两团充满弹xg的雪r猛然弹出。虞紫薇一声尖啸,碧玉杖张开两片翠绿光翼,宛如一只诡异的青凤陡然扑出,拍散月霜真武剑上的剑气。
程宗扬一刀劈在骷髅粗如拳头的臂骨上,借势跃起,双刀一起砍在虞紫薇的碧玉杖上。虞紫薇修为本在几人之上,此时恚怒出手,屈臂用玉杖格住双刀,然后反压过来。
程宗扬一阵眼晕。虞紫薇屈臂把玉杖横在xiōng前,两团美r丰腴而白腻,雪团般高高耸起朝自己直压过来,让自己大呼吃不消。
“y贼!”
月霜看到几乎流口水的程宗扬怒火就压抑不住,她一脚把程宗扬踢开,挡住虞紫薇。
程宗扬被她一脚踹中肋下,一口气几乎没提起来,ng狈不堪地从骷髅斧下着地一滚,滚到一边。
小紫张开小手,悄无声息地掷出一丛细针;虞紫薇上身一折,在细针及体的刹那堪堪避开。她颈下黄宝石只剩一条皮缕系住,这时一折腰,黄宝石从颈间飞起,接着紫影一闪,紫鳞鞭凌空掠来,轻轻巧巧卷住那颗黄泉玉,从她眼前夺走。
虞紫激美目圆睁,发出一声尖啸,刺耳啸声几乎震碎耳膜。忽然她喉中迸出一缕鲜血,溅在碧玉杖上,接着银发震碎玉冠,在身后猎猎飞舞。她l诵着,手中碧玉杖吸尽鲜血,sè泽由绿转赤,露出碧血杖的真实面目。
小紫玉手一展,紫鳞鞭灵蛇般收回缠在腰间;那颗黄泉玉高高抛起,落入她洁白掌心。小紫一手握住黄泉玉,jiao声唤道:“泉奴!”
一道剑光流星般从空中闪过,朝银丝飞舞的虞紫薇刺去。
“叮”的一声,蒙着面孔的泉玉姬一剑点在碧血杖上,锐利剑锋在空气中荡出一圈涟漪。
泉玉姬潜藏多时,她修为本来就在月霜等人之上,这时久蓄真气的一剑突然刺出,无论时机、角度都极为险恶,不仅打断虞紫薇正在施展的血咒,还将她注入杖身的鲜血硬回去。
剑锋点在杖上,真气不断攀升,虞紫薇握杖的手指拧紧,一边抵抗泉玉姬突如其来的偷袭,一边将还未施展威力的血咒化解。她雪白面孔由白转青,忽然间身体一震,残存的皮甲像雨点般每片都迸散开来,赢露出曲线丰润的雪滑玉体。
程宗扬单挑虞紫薇的骷髅随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那具骷髅实力不弱于它的主人,更因为光秃秃的骨骼不惧刀剑,甚至还高少许,只是动作略显迟钝,自己才能支撑到现在。
他一边竭力抵挡骷髅挥来的重斧,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这边,心里渐渐升起一丝疑虑。虞白樱被秋小子挡住,没看到她的真实修为,但虞氏姊妹见到自己这边的人马还敢出手,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泉贱人暗算吧?
眼看月霜使出一招伏魔朝虞紫薇颈侧划去,程宗扬眼角突然瞥到一丝暗红月光浮上地板,大叫道:“躲开!”
那丝几乎看不到的月光突然昂起,正是虞白樱攻来的断月弦。幸亏程宗扬叫声在前,月霜及时停步,才没有被切金断玉的丝弦缠住手臂。
虞白樱丝弦攻来的同时,虞紫薇也强压下逆行血咒,碧血杖蓦然抬起,泉玉姬的落梅剑在杖上发出一声刺耳声响,肩后被银隼镖刺中的部位猛然迸出一缕血箭,落叶般飞开,撞在墙上。
短短两个呼吸时间,虞紫薇、泉玉姬同告负伤,月霜被那根细如发丝的断月弦得手忙脚an,程宗扬也因为分神,被骷髅随从用骨肘撞到腹侧,从重斧劈出的缺口跌到隔壁。
只有小紫笑靥如花,握着那颗黄泉玉jiao声道:“虞姐姐的身子好白呢。人家最喜欢双胞胎了,一会儿人家给你们当妈妈,帮你们剥光光,乖乖待在盆子里面,让妈妈给你们洗白白,好不好?”
虞紫薇美目露出骇人怒火,她的目标一直是月霜,这时注意力终于被小紫吸引,转身朝她掠去。
小紫早就等着这一刻,随即r燕般飞起,手掌在窗棂上一按,木制窗棂顿时碎裂,轻笑着闪身掠出。
虞紫薇放开月霜,赢露着白生生的玉体跃出窗hu,地上破碎皮甲被劲气带动,宛如受惊的蝴蝶飞开。
“死丫头!”
跌入隔壁的程宗扬跃起身朝小紫追去。
几根枯骨握住黑沉沉的斧柄将程宗扬硬劈回去。那具骷髅失去血r和筋腱,白森森的骨骼被无形力量连接在一起,偶尔某根细小骨豁被程宗扬的刀气震飞也能重新飞回,简直就是个不死怪物。
死丫头虽然在船上休养快一个月,但失去的气血没那么容易复原,论起实力只怕比在建康时还弱一些,而虞紫薇的修为绝不在苏妲己那妖妇之下。对小紫来说,此时局面比建康那一晚更凶险。
情急之下,程宗扬抛开双刀,两掌“砰”的合拢,大喝一声:“临!”
从丹田传出的声音在体内隐隐震动,与真气奇妙地融合。一颗光球从丹田涌出,如同脱缰野马,通过手少yang经络从指尖飞出。
昏暗的室内一瞬间被九yang神功的耀眼光芒照亮,骷髅随从像被强光刺痛眼睛一样,举臂遮住空荡荡的眼眶。那颗光球击在它gan枯臂骨上,“格”的一声,白森森的骨骼表面绽出一片gui甲状的裂纹,然后断裂开来,一截惨白臂骨带着重斧“光”的落在地板上。
泉玉姬肩部鲜血狂涌,染红半边衣物;她惊愕地看着程宗扬,完全被他突然施展的九yang神功所惊呆。
程宗扬顾不上理会她的惊愕,舌绽春雷,bào喝道:“兵!”
又一颗光球脱掌飞出击在骷髅xiōng膛正中。骷髅xiōng骨像被烈火焚烧过一样变得黝黑,几粒细小骨渣迸裂开来,骷髅所有骨骼都为之震动,整具骨架摇摇yu坠。
程宗扬长吸一口气,bào喝道:“斗!”
挥出一颗光球,朝骷髅头颅击去。
几乎散开的骷髅突然间一紧,骨架顷刻间小了三分之一,堪堪避开程宗扬的九yang真气,接着仅剩的左臂抓住重斧朝程宗扬xiōng口劈来。
程宗扬一口真气刚用完,眼看着重斧横扫过来却无力闪避。此时离自己最近的泉玉姬只要出剑挡住骷髅这一击,自己就能缓过气来,可那贱人不但没有出手,反而惊惶地向后退去,把自己bào露在重斧的狂飙下。
“gan!”
程宗扬心里大骂一声,一口血险些吐出来。早知道这贱人靠不住,没想到会在这要命时候卖了自己一道。
忽然一个人影飞来撞在程宗扬身上,重斧擦着头皮扫过,带上几缕头发,两人一同倒地,翻滚着压在一处。
程宗扬瞪目结舌,从斧下救了自己一命的竟然是月霜。那丫头身上多处被断月弦割出伤痕,看起来比自己还要ng狈。更要紧的是,程宗扬突然发现月丫头身上的衣服都用针线缝在一起!
程宗扬感觉像挨了一个耳光,一时间无地自容。昨晚的事月丫头全知道得清清楚楚……太乙真宗用的什么狗p迷香啊!
月霜虽然救了他一命,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客气,充满鄙夷和愤怒。
忽然间程宗扬翻过身压在她柔软胴体上,月霜脸sè一下涨得通红,用力啐了这个不要脸的y贼一口,接着屈膝给他一个狠的。
“呃……”
程宗扬刚才在下面,正看到骷髅再次挥出重斧,本来抱着她想翻滚躲避,这下仿佛被一头犀牛撞到胯间,浑身力气一下散得净光,脑中只剩下一个感觉:蛋疼!
脑后风声响起,程宗扬几乎能听到骷髅握住斧柄的指骨摩擦着格格作响。生死关头,太yangx忽然一跳,感应到一丝死亡气息。
额角这种跳动刚才已出现不少次,程宗扬并没有太在意,这一刻却萌生一个念头。
除了最初星月湖那名自己的属下,双方并没有死人。这股死气的来源只可能是背后的骷髅随从。与一般死亡气息不同,它身上死气聚而不散,只有jiao手时才能感应到。
程宗扬顾不得多想,真气送入太yangx,通过生死根奋力一吸,将那股死气硬生生夺入体内。
重斧落下将木制地板斩开一个大d,离自己耳边不过寸许。
坠落的木板雨点般掉在楼下,砰砰声不绝于耳。片刻后室内安静下来,只有灰尘四处弥漫。
程宗扬面无人sè地侧过脸,只见那只白骨森然的骷髅手掌握住斧柄,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位置,凝固似的一动不动。
程宗扬外表并没有变化,只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窍yx内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程宗扬压低声音,试探着说了一声:“走!”
骷髅随从缓缓提起重斧,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程宗扬与月霜面面相觑,接着月霜抬起手臂,充满愤怒地甩来一个耳光。
“我又不是故意的!哦……”
程宗扬两手捂着胯下,像虾米一样蜷起身体,脸sè瞬间变得惨白。
庭中传来一声厉叱,“阿薇!”
虞紫薇在走廊中尖叫道:“她抢了我的黄泉玉!”
一道黄光从天井s入走廊,程宗扬醒悟过来,挣扎着爬起来,一脚踢在骷髅完好的手臂上,将它的臂骨踢得散开。
果然,在自己拆散骷髅的同时,那个被自己强行吸入窍yx的魂影受到一股强大力量吸引,散成丝丝寒意从体内逸出。
小紫jiao笑着从隔壁破d跃过来,紧接着虞紫薇出现在断墙另一侧。她一手握着黄泉玉,一手拿着碧血杖,银丝般的长发垂在身后,那具光溜溜的胴体一丝不挂。
这女人身材果然惹火。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那具雪白r体丰腴妖yan,充满成熟女子的秾yan风情,让人不禁想入非非——如果真把她们抱在怀里,给这对并蒂的姊妹花lún流洗澡、任意摆布,该是何等乐事!
但这会儿实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好时候。脑筋刚转了半圈,下面就像又挨了一脚,程宗扬龇牙咧嘴,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虞紫薇握着黄泉玉的手掌横在xiōng前,抱住双r,那对雪滑丰r在臂后起伏着,两眼放出骇人怒火。她的骷髅随从已经散成数十块,即使有黄泉玉在手,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原。
虞紫薇提起碧血杖重重一顿,脚下木板像地毯一样扭曲变形,掀起水纹般的波痕。与波痕一触,室内木桌的四只桌腿同时裂开,发出一声脆响。
程宗扬咬紧牙关,扑过去想抢过双刀,刚迈开步子就闷哼一声,两手捂着胯下差点跪倒。月霜跃起身jiao叱一声,双手握剑奋力刺进地板。水纹状的波痕掠过剑锋,扇形分开,剑刃像置于熔炉中,温度迅速升高,变得暗红。
月霜死死握住剑柄,缠在剑柄上的丝绦在高温下冒出青烟,就像握着烧红的烙铁。
“小贱人!”
虞紫薇盯住小紫,恨不得吞了她。
小紫骇怕地向后退去,忽然双手拢在嘴边,jiao声道:“救命啊……”
虞紫薇怒极反笑。她们姊妹出道十余年来从未失手,今日却在这几个年轻人手中好一番灰头土脸,即便用最酷毒的手段杀掉她也难解自己心头恨意。
整座小楼微微一摇,接着楼顶被一对蛟龙般的黑戟掀开。木石纷飞间,一个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虞紫薇骇然转身,一手拔出碧血杖朝空中刺去。
孟非卿的天龙霸戟绞住碧血杖,翻腕一拧,虞紫薇的玉杖脱手飞出,劲风所及将她整个笼罩在内。虞紫薇尖叫着闪身退后,避开霸戟凌厉的锋芒。孟非卿雄狮般的身躯落在室内,双戟如同蛟龙出水攻向虞紫薇。
反而是虞紫薇处于劣势时才看出这个女杀手的真实身手。她在狭小的斗室内翻滚跳跃,躲避双戟的追击。那对赤赢雪r在xiōng前跳动,白花花的r体忽而弯转如环,忽而疾退如风,雪白双腿不住跳跃,开合间展现出无穷妙态,大腿外侧那朵蔷薇真得仿佛活过来一样活sè生香。
程宗扬刚看了两眼就再支持不住,不得不含恨移开视线。孟非卿却对眼前赢女的yan态视若无睹,他击飞虞白樱的断月弦,双戟越收越紧,忽然戟尾一摆打在虞紫薇腰间。虞紫激痛叫着按住腰肢,孟非卿戟jiao右手,左手张开,像抓一只小兔子那样拧住她的脖颈。
破空戟声突然中止,楼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各人的心跳声。
程宗扬望着孟非卿,对他又多了一分佩服。下午踹他那一脚只觉得过瘾,这会儿自己也原样消受才知道有多要命;孟老大不仅浑若无事,还能出手破敌,真不愧是铁打的好汉。
虞紫薇咬牙道:“有种你便杀了我吧!”
孟非卿沉声道:“当年之事,岳帅已经赠给两位黄泉玉作为补偿,还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
虞紫薇尖声恚骂道:“孟走狗!你以为我们姊妹是什么人!啐!”
孟非卿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唾沫,挺起腰背威风凛凛地喝道:“龙宸的人要蹚这滩浑水吗!”
庭中格斗声戛然而止,接着虞白樱飞身上来。她与秋少君一战虽然没有楼上凶险,但绝不轻松,此时白腻rr香汗淋漓,甚至溢出皮甲,看起来比虞紫薇还要吃虞白樱厉声道:“放开她!”
孟非卿松开手,还挥下外衣覆在虞紫薇身上。虞紫薇却毫不领情,将他的衣服扔到一边,赤条条挽住姊姊的手臂。
姊妹俩站在一处,容貌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虞白樱充满恨意的目光从程宗扬、月霜、小紫、泉玉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孟非卿身上。
“孟走狗!”
虞白樱道:“你和你的兄弟们一天十二个时辰尽管守着这小贱人!我们走!”
程宗扬叫道:“孟老大!你就这么让她们走?”
孟非卿尴尬地低声道:“闭嘴。”
虞白樱狠狠盯了众人一眼,搂着妹妹离开。
第八章驯驭姬奴
程宗扬气得七窍生烟:“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不就是姓岳的占了人家便宜,让人家记恨了十几年吗?老子做的混账事让女儿承担,这当爹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孟非卿道:“此事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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