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话我只会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你睡觉连个房门都不锁?”
林默脸sè很差,我猜测他应该很讨厌在睡梦中被闹醒。我不敢去看他的脸sè,紧紧的拽着睡衣的衣角。
“我……锁了的。”
我咬着下chún,委屈感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天知道在林默出现的时候我有多想冲上去抱住他,是那种用了力气的拥抱,我想要守住我唯一的光。
林默叹了口气,替我理了理被扯乱了的睡衣。我有些害怕林默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是一种更深的恐惧,比起害怕自己受到的伤害,我更害怕林默对我的态度会有所转变,我担心他收回那份善意,担心他知道发生的事情后会和其他人一般厌弃我的存在。
林默的眼神似乎沉了沉,但并未多说什么。我猜不到他的想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即使猜到了也不愿意多说。
毕竟连我都能感觉到谎言中的破洞百出,拼命的哭喊,被打开的房门,最后连灯都是林默来了才打开的。
好在林默的态度并没有很大的转变,他关上了灯,拉着我在床上重新躺了下来。
“我陪你睡。”
我按压住内心的狂喜,在床上躺的笔直。
我在靠近墙的一边,林默有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是贴着床沿躺下的,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睡着之后不小心滚下床。
夜晚很寂静,我可以听见林默慢慢平稳的呼吸声。就像催眠一般,我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那些纷扰的思绪渐渐消散,我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林默的体温
第二天是林默喊我起床的。醒过来的时候,我特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睡姿,发现自己还是笔直的躺着后有种长须一口气的感觉。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和别人这样一张床的机会,最惨的那段时间都是缩在小黑屋的角落里度过的。所以从来没有机会让我从别人口里得知,我的睡相到底好不好。
昨天晚上林默的脸sè几乎让我认定林默或多或少是有一点起床气的,我怕自己睡着后太张牙舞爪的睡相让他睡的不安稳,甚至有些担心把他踢到了床底下,毕竟他是贴着床沿睡下的。
林默已经洗漱完了,他让我先去洗漱,告诉我等一下他送我去上学。
我动作很快的刷牙洗脸,然后梳顺睡的有些乱了的头发。
我原本是齐耳短发,来了林老师这里后没人带我去剪过头发,现在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梳子是木质的,带了点淡淡的香味,挺好闻的,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木头。
梳子的尺有些密,头发有个地方结的比较厉害,我心里着急怕林默等的不耐烦,手上的动作就粗bào了一些,想用蛮力把打结的地方梳断。
头发上传来的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跟继父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他总是喜欢扯着我的头发打我,这跟那时候比起来根本算不上疼痛。
梳子被人夺过去的时候我还有些懵,我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看到了林默有些微恼的脸sè。
“你们女生梳头发都这么……不怕疼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前的生活导致我根本没有过什么同龄人朋友,我不知道其他女生是怎么梳头发,但是我确实不太在乎这些,而且我也并不觉得很疼。
“不疼的。”
我尝试让自己露出一个比较轻松的笑容,我很害怕林默脸上因为我产生的不悦的表情,我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的让林默觉得舒心一点。
我心怀侥幸的想要让林默的这份善意更加长久一点。
林默的脸sè却更加不好,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摁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在林默的指尖穿过我那些打结了的发丝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坐立难安的心情。林默的动作很温柔,他先大致弄顺了一些那缕头发,然后才拿梳子慢慢的把结梳开。
我偷偷的往镜子里面瞟了一眼,林默低着头,神情很专注,很小心的不扯到头发把我弄疼。
当时我就想,林默如果有一个妹妹的话,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我有种偷占了大便宜的感觉,我们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却也让我yīn错阳差的享受到了这种妹妹的待遇和温柔。
我偷偷弯了嘴角,命运中之前的那些遗弃,就像是专门为了让我遇见林默而安排的一般。我再一次坚定了一种信念,只要林默还在我身边,我可以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出门吧。”
林默放下了梳子,把昨晚就收拾好的书包递给了我。
我接过书包,突然想起还在阳台晾着的手帕,连忙跑去阳台将手帕收下来,叠的方方正正的放进衣服口袋。
林默没有过多的问我去做了什么,他只是在门口站着,等我出去后便有些用力的摔上了门。
林老师一个星期只有两天是早上一二节有课,其余时间他都起的比我和林默要晚。
我很喜欢林老师不在的早上,事实上只要林老师不在,我就会觉得那个家里让人轻松很多,我不用时刻担心着他会做出什么想要伤害我的事情。
林默领着我去了一处早点摊,问我想吃什么馅的包子,我回答说想吃豆沙的。
林默还帮我买了一杯豆浆,老板问是否要多加点糖的时候林默有些犹豫。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甜一点的?”
林默转过身看着我,我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既然林默认为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喜欢甜的,那么我愿意把自己往林默认为的方向去靠近,毕竟我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我不会告诉林默小时候我吃过唯一的糖果类零食是妹妹偷偷给我的巧克力,那之后我被继父打的很惨。
那是牛nǎi巧克力,在口中化掉之后是粘稠的甜腻,那种感觉会在嗓子那里残留很久。继父打我的时候我喉咙里还是那种甜腻感,之后我对这种感觉有着莫名的恐惧,总是担心下一秒就会有个癫狂的男人扯住我的头发,身体各处都会传来想象中的疼痛。
多加了糖的豆浆很甜,虽然没有巧克力那种甜腻的感觉,但也让我的脸sè苍白上了些许。吞咽时喉咙里泛着温热的甜,我感觉头发有些发麻,四肢有些隐隐作痛。
很奇怪,明明没有人再像继父那样打我,但是我的身体似乎记住了那种疼痛。这些痛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涌上来,像最真实的幻觉,有几次我甚至能看见那个男人喝了酒后通红的脸和凶狠的目光,还有那即将落下的酒瓶。
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将我从那片粘稠到足以溺死人的沼泽中拉了出来,那种因为置身于幻觉中感到的疼痛瞬间消失了。
林默正扣着我的手腕,墨sè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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