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一shu016
任天临甚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还能为我的孩子最后在做点什么?
我大概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穿上一件最漂亮的衣服,然后用最好的状态走出这个房间。
从臻园到医院要一个小时,但愿他来得及。
昨天任天临走了以后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想我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翻出了我放在臻园里所有之前的东西,七七八八居然也能堆一个小山。
这五个多月我观察了周围看着我的人很久,张妈肯定是油盐不进的,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我不需要他帮我走,只要给我带句话给齐浩然就行了。
我坐在车后,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蜷着手指,默默的在等。
车子突然打了个急转弯,整个车身疯狂的朝一边侧翻过去,我抓着侧门把守死死的不肯撒手,捂着肚子低着头尽量让自己蜷缩成一团。
车翻了,尖锐的摩擦声划破天空,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又撞了上来,力道很大,我真个人跟腾空了一样被撞到前面的椅子上,正巧直接撞到了肚子上。
一股湿腻从下体传来,我脑子一片空白,颤抖着手摸了一把,鲜红一片。
如果我可以疯掉就好了,疯掉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就这样离开我,疯掉就不用去面对这个现实了。
司机被撞的头破血流,不省人事,而我除了撞了肚子,手和腿还擦伤了不少,副驾的人跑了出去,我卡在了后面,有人伸进头来看了一下。
“求求你,我是孕妇,我出血了,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我满手的血朝他伸过去,那人立马朝外面喊,“里面有孕妇,快点来几个人帮忙。”
我很感激他们,真的在用生命救我,可是车门严重扭曲而我和前座挤的太近,想要把我完好无损的带出去并不容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防员迟迟没来,路人都筋疲力尽,甚至有跟我同样怀着孕的孕妇在外头哭了起来。
作为母亲,最无力的是没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我感觉身体一点点在变冷,肚子搅着疼的很厉害,我的孩子大概再也不会动了。
好可惜,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看到你出生时可爱的小脸,没办法看你长大了。
失血过多,我晕了过去,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推着飞奔,时间很紧迫,如果再晚一点,怕是我也没法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的白,有人握着我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把手抽出来,他醒了。
我看着他满脸胡子拉碴,见到我醒过来眼底好像闪过一丝欣喜。
手落在憋下去的肚子上,扎扎实实感受那空荡荡的感觉,我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儿了?”
我压抑着哭声可却止不住哭的更凄惨,整个房间都是我无法接受现实的绝望。
任天临了起来背对着我点燃了一支烟。
我哭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呆呆的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
“孩子已经没了,什么时候把六千万给我呢?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要滚了。”
我看他的背影抖了抖,然后他掐着烟转过头,猩红的眼睛瞪着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我不容置否,我还不离开,留下来干什么?
“可惜不可惜你醒过来看到的是我,而不是你的老情人齐浩然呢?”他的话让我一个机灵。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有些心虚。
“把人带进来。”他勾起嘴角,“我都不知道平时就惯着你也能让你随便出手就能拿出八百多万,为了和齐浩然私奔,你居然愿意全部送给别人,也是,你就要有六千万了,又怎么在乎那几百万呢?”
他说话间,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踢了进来,他被揍的浑身是血,就是一个血团子一样跌在地上,我惊呼几声吓的脸色更白,那个男人就是我让去找齐浩然的那个,他居然被抓住了。
我看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你不用同情他,贪婪的人总会付出该有的代价,因为他在奢想他不该去想的东西。”
我拽着被子,凄惨的笑了一声。
“他背叛了你,的确罪有应得,但我已经不是你的附属品,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当初说过,会放我走,所以我是自己走还是和齐浩然走,跟你都没关系。”
“我不觉得我们没关系了,何舒,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我们最熟悉彼此敏感的地方在哪里,怎么会没关系?”他让人把那男人带出去,把我圈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如果就因为这个就要和你扯上关系,那我宁愿出去裸奔,那我是不是和每个人都关系匪浅了?”我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就算我只能嘴上逞能,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一分。
“你果然贱。”他攥着我身后的枕头,突然跟发了疯一样把枕头扔了出去,砸在门上,一通巨响。
我没有要保护的人了,我孑然一身,谁都不怕,迎上他的眸子时,我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他夺门而去,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捂着我再也不会跳动的肚子哭的隐忍而压抑。
他甚至都没有为我们的孩子死去而有一丝难过。
一点都没有啊。
听护士说是个女孩儿,头发黑漆漆的,都已经成形了。
我想象着她该有的样子,心痛的呼吸都带着刺。
还是张妈来医院照顾的我,她和我说什么我都没搭腔,她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她说女人小月子也很重要,让我不要和任天临置气,要把身体养好。
“张妈,怎么都没有警察过来给我录口供?”我的孩子,岂能死的不明不白。
张妈眼神闪躲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
我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那场车祸绝对不是空xué来风,或许不是只针对我的孩子,而是要我一起死。
孙雅茹就住在我的隔壁,我知道任天临每天都会来医院,因为隔壁经常传来争吵声,我很幸灾乐祸,他们并没有那么幸福,都是报应。
我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我房间的门就被大力的推了过来,那还是孙雅茹吗?宛如枯败的朽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她没死成还怀孕了,不正是应该春风得意的时候吗?
“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心里没她,那她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让她滚?”她指着我的鼻尖,恶狠狠的冲任天临喊叫。
我看着任天临啊,在我面前那么辣手的人,可哄起疯了一般的孙雅茹却那么有耐心。
“雅茹,你不要闹。”
认识他那么多年,我知道他在忍,可至少面对一个疯婆子他愿意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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