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41、41【首发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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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课间高二三从来都是浪着过, 因为是跑操, 基本上都是跑着跑着跑去超市了, 要么就是回教室，反正没有人管，就是浪的轻松。
  天台上——
  “怎么样, 今天没有我开心吗？”
  “开心。”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怎么也得说一句有点不适应啊，搞得我的存在感很弱。”时野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视频里的乐鱼, 他发现现在好像已经很能适应乐鱼出来也一样的，一样能得到时野的夸奖，他知道时野一定很希望他能这么做。
  时野见他在笑脑袋里脑补的东西瞬间被他挥散：“哦？做了什么？”
  看来没有他也不算很糟糕啊，他还以为乐鱼一个人会不太敢说话。
  “我帮同学，擦黑板，扫地呢。”
  时野：“……鱼，其实我平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太——”
  “还给张晨，唱小星星呢。”
  时野：“！！！！”
  乐鱼捧着手机笑弯眼：“张晨说，好听的，我很开心。”
  时野默默把抱枕拿起摁住自己的脸，然后在底下疯狂的无声自我造作着，他堂堂野哥怎么会给小弟唱奶歌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吧，现在是乐鱼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些事情都是乐鱼做的。
  要是前段时间乐鱼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会无视班上很多的同学，甚至也不敢跟同学说话，现在既然还能帮同学擦黑板，扫地什么的主动去帮助，还给张晨唱奶歌，咳，虽然很不是他的风格，但是还是得夸。
  把抱枕拿下来，朝着乐鱼竖起大拇指：“很不错，就是这样！做得非常好！”
  乐鱼听到时野的夸奖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我很好！”
  这下奖励到手了。
  也没有让时野失望。
  他是有用的，不是麻烦。
  时野被他的眼神闪到，心就更软了，就是身体随便乐鱼造作那都无所谓了，反正他的形象也就那样。
  “当然很棒啊，你看看，刚开始的时候你对他们爱理不理，现在还会主动去帮助同学，跟同学交流，这不就是进步吗。”他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真的，你进步了，这就说明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得夸。”
  乐鱼被夸得有些羞涩，低头不好意思了一会：“嘻嘻。”
  时野：“……”
  其实他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合羞涩这两个字，可是为了乐鱼，他忍了！
  野哥威武雄壮的形象暂时不要了吧！
  “小野，我觉得，很开心啊。”乐鱼把手机放在腿上，仰头看着蓝天，感受着风从脸颊拂过的感觉，闭上了双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时野也把手机放在耳旁，抱着抱枕看着天花板。
  “我感觉到了。”乐鱼想到前天张晨帮自己揍林喆，罗芬雅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头一次他感觉到了那种情感，是他从没有得到的。
  也不是说他从没有得到，而是他从来不去回应的情感。
  在那之前，他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把所有人对他的态度挡在门外，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一概不回应，只为了让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恐惧就是因为他曾经付出了自己最大的热爱，却受到了最大的伤害，他不敢再踏出那一步，就害怕有人会利用他的感情。
  那个男人，他喊过爸爸的。
  当初对他有多好，他是那么的喜欢，生命中从没有出现过爸爸的痕迹全被这个男人填满，可是他却意外的发现，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所有的好都是假的，他看到的得到的，感受到的全是幻觉。
  不仅如此，还利用他达到难以启齿的目的，满足那畸形的癖好。
  他怨恨的不是这个人用他来满足癖好，而是把他曾经付出的感情踩在脚底下。
  能让一个阿斯用偏执的爱去爱一个人，他觉得自己确实也是傻，不就是一个半路爸爸，但他却把所有的喜欢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甚至连他妈妈都有点忽视了。
  所以当初有多喜欢就对那个男人就有多恨。
  进入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确实比之前差了很多，他变得敏感，就害怕别人的靠近又渴望别人的靠近，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并不是悲伤，而是自己把自己关在精神世界里冷漠对待所有的事物，不再接受所有人给他的情感。直到那个男人死了，他妈妈回来接他，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麻木了，因为把自己关得太久了。
  可是转机就出现在遇到时野那天。
  他奋不顾身的，甚至忽略了自己的性命，选择去救时野。
  当然他也承认那天跳下去是想解脱，可是偏偏跳下去的时候他后悔了。
  因为遇到时野。
  是时野让他摸到自由的出口，虽然还没有完完全全打开，但至少他回想着去做点什么，就算隐藏着自己的痛苦也好。
  然后就是进了这个班，他从没有想到班上的同学都很都很维护他，很保护他，甚至会因为他被欺负而挺身而出。
  这份从未感受到过情感就好像是鱼碰到水，因为被拍打在岸上太久太过渴望这样去感受情感对他的滋润，他开始接受外界对他的好意，甚至也开始对妈妈……
  有了愧疚之意。
  他想这样的改变是好的，至少从表现看是好的。
  就从他跟林喆打了一架开始。
  他要改变。
  低功能自闭症患者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因为他们本身的智商受到阻碍让他们无法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阿斯伯格属于高功能，智商完全没有问题，就是生理的缺陷阻碍着他们想要去做的东西。
  他多想成为一个正常的人，除了一点点语言障碍和运动障碍，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他应该自己告诉别人，自己没有问题，咽下所有的痛苦，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
  证明自己活着是有价值的。
  不像温绫说的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感觉到什么？”时野听到乐鱼语气的变化，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被乐鱼撩得雀跃的心跳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你，在心里的存在，暖暖的。”乐鱼又把手机起来，双手撑着大腿，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抚摸着屏幕，双眸染上细碎的笑意：“小野，昨天我听到你，才晕过去的，硬撑着那口气，听到你来了，我才觉得，安全了。”
  要不是有时野的出现，他其实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自己这样封闭式无法表达的情感。
  现在的他至少明白自己应该迈出去，高兴可以笑，不高兴可以哭，可以勇敢，跌跌撞撞也能跑。
  这些都是时野教他的，带着他去感受的。
  就如同空气那般，看似细微却是不可或缺。
  所以时野对他而言，太重要，就像假如他是飞蛾，也会心甘情愿为了这样的光奉献出性命，就为了汲取这样的光芒。
  刹那间，时野无法分清楚自己心口因为这句话泛起的涟漪是带着什么情绪，他拿起手机，举在脸上，正好对上那头乐鱼。
  两人就这样隔着屏幕看着彼此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
  好像有什么在无形中悄然的发酵，不是汹涌的，而是从心脏缝隙间，丝丝渗出的，夹杂着形容不出的甜。
  时野觉得自己的脑袋又要不清醒了，他的不清醒就是源自于乐鱼看他的眼神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
  这就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诱惑着他往里跳。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他总是会被乐鱼的情绪牵着走。
  乐鱼高兴了他就高兴，乐鱼不高兴，他也会脾气不好，加上这家伙天然的无形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把持不住的。
  还说什么硬撑到他来才晕过去，这话说的，他能不心疼吗？
  他有什么好的，他一点都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才会让乐鱼受伤。
  现在乐鱼越是这么说他心里越是内疚，特么的后悔死自己那天脑子冒泡让乐鱼一个人。
  狠狠压下内心深处因为这份甜蜜上涌的不安分，潜意识的逃避让他有选择的略过这样带着诱惑力的信息。
  让自己极力保持在一个好兄弟的位置上。
  “鱼，你总是这么夸我真的会飘的。其实我也没多牛，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最多就是能挡在你身前，那天林喆会动你还不是因为我，你会受伤哪一次不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脾气不好到处惹事，你也不会跟我换身体后有那么多麻烦。我特么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不仅自己不好还让别人不好，我狗屁才暖呢。”
  越说他越觉得自己真是一般般。
  怎么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呢？
  脾气又不好，学习又不好，哪哪都不好。
  乐鱼听时野这么说蹙了蹙眉，表情很是严肃：“不是的，你长得好看啊！”
  时野：“……这算什么啊，那我连四肢发达的优点都没有啊，敢情就是个花瓶？”
  “你不是花瓶，你是人。”乐鱼认真纠正。
  时野：“……哦。”
  “还是我的，人。”乐鱼抬手点了点屏幕，像是在触碰着时野那般，目光坦然而又炙热。
  所以无论时野做了什么他都觉得是好的。
  时野看到乐鱼的动作，点着屏幕的手明明距离他那么远，却像点在心尖上，敲动的声音就跟他心跳那般，扑通扑通的。
  顿时被这句话惹得全身发热，把抱枕丢在一旁，坐起身扯了扯领口，明明都快十一月愣是背后出了汗。
  他真的是要被乐鱼搞死了。
  “咳，这种话，不要随便说。”
  乐鱼没有get到时野的点，他一向对表达都是我行我素，偏不让他说的他就是要说，因为这是他想说的，没有人能够挡得住。
  “为什么不能说？我喜欢，就是喜欢。”
  时野心底咯噔一跳，震惊的看向乐鱼。
  那瞬间他又感觉紧张了，就好像乐鱼下一句就要蹦出的话是自己意料中的话。
  紧张忐忑，又有那么一些些期待。
  “我喜欢你的阳光，喜欢你的霸气，喜欢你的无拘无束，只要你叫时野，我都喜欢。”乐鱼凑到手机听筒旁小声说道，还用手挡住，像是身旁被人听到悄悄话：“因为你很好，所以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很好，你这个人，就是好啊。”
  时野怔住。
  靠近着听筒说的话带着气音，就算说得小声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明明顶着是他的身体，用的是他的声音，可为什么到乐鱼身上就能说得那么甜，听得他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被甜甜的棉花糖砸在脑门上，明明不疼，但是他感觉要被甜晕了。
  兴许是被诱惑到，他决定赌一把，于是把手机放到耳旁，同样小声问道：
  “鱼儿，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他就是带着小心思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是害怕这个答案的。
  “嗯。”乐鱼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有多喜欢？”
  乐鱼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喜欢。”
  “有多很？”
  乐鱼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声：“就想，把你吃掉啊。”
  时野再一次对上乐鱼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乐鱼顶着他的脸却能够让他感觉到乐鱼的情绪，是多么炙热，心脏仿佛被一团火笼罩着，那团火就是乐鱼。
  他感觉自己不用多久就会沦陷这样的陷阱。
  乐鱼心想，他不仅想把时野吃掉，他还想把时野放在自己的灵魂里，成为灵魂阴暗之处唯一的光芒。
  还是唯一的——
  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希望这个世界上不要再有任何暴力了，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语言上，真的是会把人拉入深渊。就算短时间承受没有爆发，可是当积累到某个程度，就会瞬间爆发。
  身为作者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文字，看到读者超暖心的评论会高兴，看到很极端很讽刺的评论会伤心，这些无形的语言影响是日积月累的。
  希望每个人都能够理智。
  伤害也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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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区开放倒计时，2天。
  摸摸心口很感动，因为你们都很暖很好，希望兔纸的评论区永远peace and love。
  推荐看《小鱼儿》时的一首歌，我觉得非常的契合。
  keshi的《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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