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可见。季布没有怜悯,粗鲁地进去,卫未一痛得低叫了一声,似乎想要爬走,季布先他一步把他抓住捏着他皮肤光滑的细腰死死按回去,卫未一的双手抠着床单,头发剧烈飘起落下最后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却死撑着不再吭一声。
整个过程都机械原始,类似情形在动物世界讲繁殖期的片子里经常可以找到。季布完事之后站起来,也不过就是拉上裤子拉链而已。卫未一趴在床上,似乎不能动了,季布抓着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他才有反应,推开季布,奔进浴室的门。
季布在椅子上坐下,烦得要命,随手打开卫未一桌上没开瓶的雪碧喝了一口,随即放下,他讨厌这样发甜的饮料。季布在医院里回忆过昨晚的事,并不反感,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重复做这样的事。昨晚的卫未一有那么一点可爱,而他也的确早就知道自己对男性的身体有多一点的渴望。只不过,仅此而已,事实证明,昨晚的失控绝对是烂到底的事。
浴室传来水声,还有隐约的哭声。季布站起身,打开浴室的门。卫未一蹲在浴池里,调到最大量的水从他的头顶铺天盖地地淋下,他赤 裸 着蹲在那里抱着头,压抑地痛哭,水淋在他的脸上,似乎也流到了嘴里去,他哭得好像会被水呛死。
季布走过去,冰冷的水溅到他的身上,冰凉刺激反而有些像是灼烧,他伸手拎起卫未一,卫未一放下手,转头看到了他,拼命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手,他一松手,卫未一就硬是扑进了他怀里,弄湿了他的衣服,“三秒钟,三秒钟就好……”他听到卫未一哆嗦的哀求声音,身体被卫未一紧紧地拥抱着,就好像自己是对方活着的源头,错觉,是对方的一切,错觉,但是季布没有推开他。季布把他抱起来,放到床边,马马虎虎地擦干就把他放进了被子里。冷着脸,转身离开,卫未一的脸埋在枕头里,他已经不哭了,听见外边楼下季布的车响,知道他已经离开。
10
卫未一坐在卧室阳台的栏杆上,腿伸在外边踢来踢去,秋天的阳光很温暖舒服,照得人懒洋洋。他颓丧地叹了口气,十天了,十天没有单独见到季布,季布很忙,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里,在校队里做准备,参加了一个由三个字母组成的比赛,卫未一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比赛,只模模糊糊听说是为亚洲赛区的选拔赛做准备。
“未一——”他听到有人叫他,低下头看见季慕晗从车里走下来,抬手挡住阳光,“小心点,不要这样坐着,会掉下来的。”
卫未一被阳光晒久了,这一个低头动作有点突然,他只觉得血往上涌,眼前金花乱蹦,身子一下子倾斜了下去。他听见季慕晗发出惊叫,然后他就停止了飞行,四肢杵进泥土,第二次。
“你没事吧?”季慕晗疾步走过来,扶他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没有事吧。”
卫未一有些窘迫,“没事的,没事的。”
季慕晗看到他走了几步路,终于放下心来一笑,“我记得季布小时候也从阳台上掉下来过,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呵呵,那时候经常有朋友问我,楼下什么都不种,为什么还要保留这么一片土地,为什么不修得气派些,我说是因为小孩太淘气啊,不能把院子修成水泥大理石的让他摔跤。”
卫未一的个子跟季慕晗差不多,不过她穿着高跟鞋,他就还要矮上了一点。卫未一平视着她,季布的确很像她,一样的优雅美丽,看起来完美无缺,不过他想起了一点,“季布也从那上面掉下来过?”
“恩,季布小时候很淘气。”季慕晗抬起头看着季布卧室外边的阳台,“我几乎想把阳台改正封闭式的了,可是季布不肯。”
卫未一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仰起头,阳光照在她漂亮的额头上,她看着儿子的阳台,眼神温柔慈爱,卫未一吞咽了一下,那是母亲的眼神,温柔纯粹。
季慕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怎么没去上学呢?今天学校放假了?”
卫未一语塞,如果季慕晗问他,是不是逃学了,他会马上撒谎说今天放假。但是季慕晗直接想到的似乎就是他放假了,他反而撒不出慌来,“今天我逃学了,不想去学校。”
他等着季慕晗说他点什么,或者惊讶地蔑视这个不学无术跟季布完全不一样的继子。但是季慕晗看着他,眼神直接,就像季布那样能够用最柔和的视线看到人心里去,“你不喜欢学校吗?还是不太喜欢大学呢?”
卫未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从来也没想过,最后他说,“我也想上大学,像季布那样,但是我考不上他的大学。”
“这样啊,”季慕晗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走进家门,没有跟他理论他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人有想法的时候,能说出来,都是好的。等到季布回来,你跟他谈谈,他也许会有一些经验,一些方法。你先跟我来书房,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今晚季布和爸爸都不回来,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卫未一受宠若惊,张皇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晚上季布却回来了。那时候卫未一又睡不着觉,独自坐在一片黑暗的阳台上,想着季布,和没有未来的未来,希望见到季布,然后就像生日那晚对着蜡烛的祈祷一样立刻应验了,他听见了季布的车开进来的声音。他呆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趴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季布高高的个子投下修长的影子,看着他尽量无声地走上台阶,走进大门。
卫未一狂喜地奔出门,有时候,他就会忘记季布很讨厌他这个事实,仅仅是因为他太久没见到季布了,想要看他一眼,想得心肝肺都一起疼。
季布在黑暗中走上楼,卫未一就站在二楼的走廊里,他看着季布走到最上面一阶台阶时才看见自己,夜半忽然在漆黑的走廊里看到活人,很是吓了季布一跳,差一点就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卫未一局促地后退了一步,给季布让开路,季布低声咒骂了他一句,从他身边走过,回了自己的房间。
卫未一懊悔地坐在楼梯上,他经常不知道该如何跟人相处,没有父母教导是一个方面,另一面是他也不屑于在这上面留心,他偶尔也希望别人对他表示尊重,那时候他一般都会花钱去买更贱的人,买来更卑贱的尊重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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