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商总,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我想你跟我们总编说的那个发布会,只是借口吧!既然是借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何欢站起来往外走,刚迈出几步,就被商湛握住手臂硬生生拽了回去,商湛的身体一转,把她压在沙发扶手上,他的脸色阴沉,目光冷厉,刚才勉强维持的风度此刻荡然无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儿,权衡一下利弊得失,免得到最后落个人财两空,锦州只是被你暂时迷惑,如果她知道你的本来面目,你认为他还会喜欢你吗,不如趁现在,我对有兴趣的时候,见好就收,锦州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你,痛快点儿,要什么?钱,房子,名份……”
何欢并没有丝毫退缩闪避,她抬起头跟商湛对峙,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鼻翼间喷薄而出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跟陆锦州很像,却永远不会把这两人混淆。
虽然气息相似,但两人的气场截然不同,只是这男人是不是太过自大了一点儿,他是不是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可以用金钱和条件交换,就像他的继母赵梦歌。
何欢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遭,忽然升起一个主意,或许自己可以换种方式,也能收到预期的效果,甚至更好。
想到此,何欢笑了一声:“那好,我选名份,如果你把我娶进商家,成为商家的少奶奶,我就放弃锦州,否则免谈。”
商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他说的名份,可不是真把她娶进商家,他是真没想到,这女人敢狮子大开口,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怎么样?如果你想通了,可以联系我。”何欢挣开他的钳制,刚走到汉字屏风的旁边,就听身后商湛冷飕飕的声音传来:“你难道不知道,钱有时候比商家少奶奶的名份实际的多吗,相信我,即使锦州再喜欢你,你也进不去陆家的门。”
何欢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丝毫被打击的表情,而是颇轻松的笑了笑:“至于这些,就不劳商总费心了,真可惜,本来我还以为,能跟你搭伙过日子呢,看来商家少奶奶的名头跟我无缘了。”
何欢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老半天,商湛脸色还是铁青一片,就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女人,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想到小蝶,不禁皱了皱眉,那丫头从小喜欢锦州,如果这时候两家解除婚约,小蝶肯定会受到伤害,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从锦州入手,忽然想起那晚上,锦州夹杂着矛盾痛苦的热情,让锦州放弃,无疑是天方夜谭。
想来想去只有何欢这女人是突破口,可这女人实在难搞,自己原先猜的一点儿不错,她远比当年的赵梦歌段位高多了,也远比赵梦歌贪婪。
赵梦歌虽然成功嫁进商家,但当初却签了一份婚前协议,除了小蝶作为商家的女儿能得到商氏股份,赵梦歌什么也得不到,以父亲的精明,即使当初被赵梦歌迷住,依然保持足够的清醒,也之所以,这二十多年来赵梦歌还算安分,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没敢真的插手商氏,也才会积极促成小蝶跟锦州婚事,是想从陆氏捞点油水,如果商陆两家退婚,第一个气急败坏的人恐怕是赵梦歌。
到了那时,以那女人的性子,不定用什么手段对付何欢,而以自己对锦州的了解,他一定会娶何欢进陆家,即使陆伯伯反对也没用,别看锦州平时脾气好,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赵梦歌如果对付何欢,势必会引起商陆两家的矛盾,也会影响两家近期要合作的几个大项目,商氏是他的,在他手里要发扬光大,他不允许,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公司的利益和发展。
而何欢这个女人,显然相当聪明,而且她美丽又多才多艺,这样的女人大概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想起那天晚上的舞台上何欢,别说锦州,他都颇有些动心,这女人就像一条五色斑斓的毒蛇,有着最美丽惑人的鳞甲,张开嘴却能看到她剧毒的牙。
今天她表达的已经相当清楚,她想要的可不止金钱,她要名份和地位,她要光明正大的进入上流社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少奶奶,这女人真是野心勃勃,偏偏锦州入了她的套。
锦州被陆伯伯支到国外,自己把何欢弄了回来,两人一来一去,打了个时间差,可就算再拖也只能拖一个星期,一星期之后,锦州就会回国,如果他不改变初衷,这事最终瞒不过小蝶……商湛觉得自己头都快裂了,对付何欢这个女人,比他签一个上亿的合同还难。
何欢从商氏大楼出来,手机就响了,扫了眼来电是陆锦州,她想了想,直接按断,很快,陆锦州又打了过来,她接着按断……坐进自己的车,陆锦州改发了个短信过来:“接电话好不好,我有话想对你说。”
何欢挑挑眉,按了关机键,把手机丢在包里,如果刚才商湛答应自己的条件,她会选择放弃锦州,虽然她心里只有仇恨,但并不代表泯灭了良知,如果有第二种选择,她不想伤害锦。
如果真能嫁进商家,赵梦歌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她遗弃的女儿,估计会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然后自己她做过的那些事,在她的丈夫面前,一件一件揭开,她非常想知道她会怎样,无助,悔恨,还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关于二十二年前的那场车祸,当时才六岁的自己,只有个模糊记忆,即使是模糊的记忆,也是困扰了她二十多年的噩梦。
何欢直接回了报社,进入档案室查阅存底,因为时间久远,当年的计算机也并没有普及,要查阅二十多年前的新闻,只能靠她自己翻找,而且中间搬移变动,有些已经残缺不。
,何欢找了整整一天,在报社下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天的存底,她复印了一份拿出来,回到家,就钻进书房,把复印件摊在桌子上,看着那则新闻的标题,陷入回忆。
具体的日期,她早记不清了,就记得是夏天,那一天应该很热!因为她记得,从爸爸脸上淌下的汗水,但她自己感觉不到,因为当时她病了,发烧。
她小时候很不懂事,身体又不好,一生病就缠着爸爸找妈妈,那时候,她不知道妈妈是谁,只不过看同龄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非常羡慕而已,我妈妈呢?我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小时的她,最爱问爸爸这些,每当她问这些的时候,爸爸总会把她抱在怀里骗她说:“妈妈会来看桥桥的,只要桥桥好好吃药,好好打针等等……”一开始爸爸这么说,她就会乖乖听话,为了见到妈妈,多苦的药都吃,后来她渐渐知道,爸爸是骗她的。
那天晚上她说爸爸骗她,然后拒不吃药,爸爸气急打了她一巴掌,她哭了很久,晚上趁着爸爸出去打水偷跑出医院,她跑出医院的时候,还记得天上响过滚滚的雷声,闪电划过之后就下起了大雨。
她害怕起来,在雨中跑过马路,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她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接着刺眼的灯光,剧烈的撞击,然后就是疼,很疼……
何欢从回忆中抽离,目光落在桌上的复印件上,新闻占的篇幅并不大,连个照片都没有,只说某日晚间,某医院门口发生了连环车祸,伤者是一对父女,足以毁了她们父女的车祸,现在看来,只是一则无关紧要的新闻罢了。
而后来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那个肇事的货车司机就是赵梦海,赵梦歌的亲弟弟,她的舅舅,这些事,云浩瞒着她,一瞒就是几年,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或许云浩会瞒她一辈子。
她爸爸躺在医院里,靠着身体上插的那些管子维持着生命,每次去看他,何欢都下意识盯着旁边的监视器,她害怕爸爸就这么去了,她还没有为他报仇,她还没让那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何欢不相信恶有恶报,天理循环,如果有天理,那女人今天不该如此幸福。
何欢死死盯着那则新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到这则新闻,可她就是想看,这则新闻,提醒着她,那个女人有多狠毒,狠毒的没有丝毫人性。
何欢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烟点燃,目光扫过一旁的手机,按住开机键,很快屏幕亮了起来,刚有信号,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跳出足有十几条短信,都是陆锦州发来的,内容差不多,最后一个短信是两分钟前:“接我的电话,求你了。”接着屏幕上就闪过锦州的来电。
何欢定定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走到窗前,她刚接起来,话筒那边就传来锦州颇有些焦急的声音:“何欢,你听我说,我会处理好我跟小蝶的婚事,你信我好不好?何欢,你在听吗?”
陆锦州扯落脖子上的领带,丢在一边,心情烦躁不堪,本来他想的好好,到了这边去找何欢,当面解释清楚,哪想他刚来,她就回去了,打她的手机她也不接,陆锦州知道那晚上,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过于模糊,即使她心里喜欢自己,也永远不会承认,毕竟她是何欢,比任何女人都要骄傲的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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