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推他出去散步…
但冬天也是一个阴郁的季节,对心理健康很不好。陪伴也不是万能的,那天深夜仙心幻痛发作的时候,他没有心理准备,猛然痛醒,又不敢吵醒我,只能死死的将额头抵住我的手臂。
等他的冷汗惊醒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痛多久了,身上的单衣几乎都湿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又惊又怒。
他摇头,死死的咬住牙,全身都在颤抖。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我想起许多夜里,我痛醒过来,爬着找止痛药,抱紧自己死熬的情景。
那时候我希望怎样的拥抱,我现在就怎么拥抱仙心。
毕竟这个身子个子太矮,我只能让仙心靠在我的颈窝,穿过他的颈下,另一手抚着他的背。他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只敢抓住衣服,因为上回他抓破我的手,伤心很久。
听他牙关发出轻轻的”呜”,我真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没关系,你哭。”我小小声的说,”我谁也不告诉。”
他抖了起来,深深的吸气,小小口的。模模糊糊,极细声的说,”…痛。”
“我知道,我知道。”我喃喃的说,”多痛我知道。”
让我们这种人能开口说痛,多么不容易,多么艰辛。我十六岁以后就没跟我妈吭过声。问我都永远说”还好”,即使我痛到已经在撞墙了,撞完我也说”还好”。
他剧烈的抖起来,我猜他是哭了。让我们这样的人哭…要放下多少信任才能对人哭啊。
害我也哭了。
他抬头看我,真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等他又重新绷紧,痛起来的时候,他突然逼近我,把唇压在我唇上,微张着嘴,像是要对我呼救。
该死的是,我的接吻经验只有一次,感觉只有”恶心”。现在可好了,我开始后悔怎么没多谈几次恋爱,现在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好,我知道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但我脑袋都成糨糊了你说我怎么想得起来其他…
极尽我稀薄的记忆(还得排除恶心的部份),我试着把舌头伸进他嘴里。长年喝药,他深染药气,所以我没觉得恶心,只有点微苦的药味。
接下来就不用我再想什么了。他差点把我舌头吞下去,还压到我身上,全身发烫,我都担心他发烧了,手紧紧的捧着我的脸,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要闭眼睛(是说我怎么也没闭啊?),其实我想他也什么都看不到(这么近鬼才看得到什么),像是用全心全意在接吻,而且几乎是在我身上滚,我觉得情形不太妙…
他小小声的啊了一声,就瘫在我身上了。
…天啊地啊!别这样玩我!我我我,我没有经验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冷静。首先是他别着凉了。满身的汗,需要净身,不然这种鬼天气感冒真是雪上加霜…但但但是…
轻咳一声,”我、我叫人传热水给你洗…洗一下好吗?”
他用力的在我颈窝摇头,我想他的脸发烫了。这个时候害羞有屁用。
“还痛吗?”我决定实事求是。
他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接吻和…那个,可以止痛。虽然不是跟我那个,不过好像就隔两层布…干,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个!
“我…”这个高等看护不好做啊…”我帮、帮你,擦身…好吗?”
他他他…他居然点头了,还自动自发的滚到旁边去,摀着脸。
我颓然的坐了一会儿,发现被吻得有点头重脚轻。一脚高一脚低的去端脸盆,倒水,幸好睡觉前婆子都会准备着。
无语问苍天。我还真从来没见过男人的…那个。连a片都没看过。这就是我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吗?我当初怎么不看几部a片壮胆啊…
再次证明,我的心理素质坚强可比金刚钻。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完成整个过程。即使他在我…擦拭”那边”的时候拼命发抖,我也只有脸孔抽搐了几下。
孩子,别表现的我正要把你怎么样。我才是受害者,好吗?
还能够乍着胆子全身仔擦拭扫过,才慢慢帮他穿上衣服…和换掉我身上…有滩黏黏的衣服。
“别摀着脸了。”我疲倦的爬上床,”不用灯我也知道跟茄子同色。”
他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对不起。”
我撑起手肘,看着窘迫不安的他,”对不起什么?”这个鬼时候我居然想到投名状的”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大嫂”,非常不合时宜的哈哈大笑。
他恼羞成怒起来,”不准笑!将、将来等我好了…有、有妳哭着的时候了!”
我很想解释,但我笑到快岔气,实在停不住。所谓乐极生悲,莫如此甚。对待一个恼羞的青少年,实在不该这样。
于是这个刚进化成青少年的小正太,用他刚学会的接吻技巧,让我好好的把笑声闷在肚子里。
真是个悲剧。
第二天起床,我无精打采,全身都痛…最痛的,是我的嘴唇。除了最后一道防线外,能轻薄的,我都亏损光了。
我真想对二十一世纪投书。最需要基因改造的,就是男人。太恶劣了,连清纯小正太都这么黑,其他男人不改造…女人都不用活了。写在前面:
应该有点十八禁…还是作个警告好了。未满十八的请慎入。
我的嘴唇被咬破两处,舌头也被啃了一下。所以午餐我只吃了两碗,而且吃得很慢。那个罪魁祸首,却神情淡定从容的要丫头拿寒瓜霜过来,”夫人的嘴唇伤了…搁桌上就好,等等我帮她上药。”
所有的人刷的把目光刺过来,我觉得被千万枝箭洞穿。
记恨太记恨。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我怎么眼睛瞎了,会觉得他是纯洁天然小正太呢?这根本是黑透了的墨鱼腹黑啊!
那天午睡时,的确他是帮我上药了…但也被他吃光了。还美其名为”涂匀”。全身上下能摸的都让他摸遍了,要不是他腿还会痛,恐怕早就连皮带骨的被他整个吃了。
…青少年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难怪中二病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
“我亏光了。”双眼无神的,我喃喃的说。
他很大方,”妳早就把我全身都摸遍了,只能算扯平。”
我勃然大怒,”不然你叫丫头来啊!你这混账,人家没有经验还逼我…当我很爱看?重点我都紧张到忘记检查,你到底有没有六块腹肌?”
“六块什么?腹肌?”他一脸迷惑,非常诚恳的跟我请教。
我好为人师的缺点是没救了,我口沫横飞的解释了健美和腹肌的关系,他听着听着,有意无意的问,”妳摸过?”
“怎么可能?”我白他一眼,”顶多就是电视看看。我倒在病床不会动,难道天上会掉个健美先生下来,让我好好摸摸胸肌腹肌长怎样?…”
他突然绽放纯洁无邪的圣母笑,害我忘了底下想说什么。
但他的行为很不圣母,趁我发呆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伸到他的衣服底下,按在小腹上,”这儿吗?有没有腹肌?”
我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我还以为他卧床这么久,应该早就团结成一块了…看起来肌肉分解因人而异,脂肪累积也人人不同。虽说没有块垒分明,但也肌肉紧实,隐隐有些棱角。
“不是这里?”他又露出更可爱的笑容,却把我的手缓缓往下拉…
“住手啊啊啊啊~”我终于惨叫出声,”你也洗个澡,不然也重点复习一下~”
“我每次解手后都会净一净的。”他泰然的说,和我开始拔河了。
我想一定是我脑筋短路,才会突然生气起来。”…谁帮你净的?丫头吧?那你去找她摸啊,找我干什么?!”
发完脾气,我们俩大眼瞪小眼,我只觉脑海一片空白。我是白痴啊?我说这干嘛?我生什么气啊?
他瞪我瞪了一会儿,”…我都是自己动手的。”
干!你跟我说这干嘛啦?!
一疏神,我的手就让他拉过去…
那天午觉,我等于没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老妹说到”触手系”会露出暧昧的笑了。
我的手不知道会不会烂掉。理论上应该是不会…不然小孩子怎么来的?不过我理智上明白,情感上不怎么明白。
我们那位外观纯洁、淡定,貌似正太的腹黑墨鱼君,正带着意犹未尽、暂时餍足的神情,用昂贵的丝绸被子帮我擦手,”等等要叫他们把被褥都换了。下回…”
“没有下回!”我厉声,但听起来很虚弱,我的脸孔已经可以煎蛋,羞愧的想跳入雪堆把自己埋起来。
他贴着我的耳朵笑,又轻轻的叼我的耳坠子。 不行,这样太堕落太腐败了。一定是成天混在一起,心灵上没有得到正面的熏陶,所以才越来越往伤风败俗的方向沈沦而去…
我严肃的去他的书房搬了一堆书回来,决定提升道德修养,从读书做起。
我不再讲红楼梦(西游记早讲完了),改念四书给他听。论语和孟子算熟悉,就算没标点符号也勉强可以,虽然常常被他纠正。但大学和中庸就让我阵亡了,我念一行要被纠正三次,他干脆背给我听。
…我没想到这样腹黑心机,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死正太会这样倒背如流。
“妳不知道我是秀才吗?”仙心的表情更惊讶,”两年前我还通过科考,一等头甲。”语气有些黯然,”但这功名…大约保不住了。”
“啊?”我被这件事砸蒙了,”不是考上了?为什么会保不住?”
原来大明朝的秀才其实称为生员。每两年要考一次,不及格就要除去功名。两年前,成绩优秀的仙心参与科考,得到一等头甲,王家举家欢腾,因为王家一直都是商家,总算出了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成绩还拿到头甲,举人资格简直是唾手可得。
但所谓乐极生悲,仙心返家的时候,搭马车经过一处山崖,碰巧遇到地震,山崖坍塌,马死车翻,等把奄奄一息的仙心拖出来的时候,他一条小腿已经砸烂了。(应该是复杂性骨折)
虽然百般医治,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待发展,外科更非所长。拖了一年多,小腿已经萎缩发黑,命在旦夕(败血症吧?我想)。要不是遇到这个有胆识、有经验的大夫,大概截肢也要了他的命。但这个大夫也算超时代了,还知道从膝盖着手,这才保住他的小命。
但伤到这地步,要入闱考试真的有困难,所以他才这样黯然神伤。
“…当官也没什么好的。”我有点尴尬。这种事情离我太远,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不是想当官,只是想考个举人。”他轻轻叹气,情绪很低落,”我出生就不足月,简直是药汁儿吊着养活的。让父母操碎了心,哥哥们也满天下跑的寻名医、找珍贵药材。花的金子,打也打出三个我了。我对家里唯一能报答的,只有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好给王家有个倚仗…”他语气渐低,望着自己的残腿不语。
默默坐在他旁边,我心底很难受。早知道就不要搬这些书来让他伤心…但我想,联考都能保障残障学生的公平应考,难道科举不行?
白伤心也没有用,试试看嘛。就算不行,最少努力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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