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那么多人…”
他又笑到发抖,”我能叫谁?”
“你那么多丫头!”我都认不清谁是谁了,花枝招展的。
“那明天我就得收房。不想收。”
“…那小厮?”
“明天全江苏都知道我有龙阳之癖了。”
“奶娘总行了吧!”
“明天她就会要我安排她儿子女儿亲朋好友到某某庄子或铺子捞钱。”
…超可怜的。满屋子的人,居然来个帮他拍拍的都没有。
他没开口,但也没睡。但我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他趴在我大腿上,一只手抓着我的衣角,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
你说男人这个恶劣基因怎么办才好,怎么这点年纪就这么邪恶又充满心机呢?他这不是逼我要说,”没关系,我会帮你拍拍别担心爱你唷揪咪~”?
“睡你的吧。”我没好气。
结果我反而先睡着了,还趴在他背上流了一滩口水。
我趴在三公子的背上睡到天亮,在王家引起冷调奢华的轰动。
说冷调,是因为每个人都很冷静。不管是三公子的婆子丫头,还是我的婆子丫头,应该说举家上下都很冷静。三公子不准人叫醒我,让我趴在他背上睡到自然醒…相对于我面对满屋子等着伺候的丫头的震惊,连三公子在内的每个人表情都超级冷静。
说奢华,经过这事儿以后,礼物像是下雨一样扔下来。件件昂贵,每每诛心。看得我冷汗直流,眼眶含泪。我错了,王家没个好人。他们误会我这小萝莉(就算只有身体)被小正太(委实有点超龄)吃了,所以个个慷慨解囊,人人奋勇争先。
等王熙凤搞清楚啥事也没发生(是说你们有没有人性,他的腿才截多久啊?!),非常当机立断的要我搬去三公子的葳蕤院,并且亲自指挥。
这年代就流行幼驯染吗?王家果然没一个好人!
等我苦着脸进了三公子的房间,他看着我,居然有点哀伤。”…如果妳不愿意搬来…”欲言又止,泪光闪闪,很完美的噙着忧伤又宽容的笑。
停停停!这年代不时兴”好可怜”攻击啊!尤其是含泪圣母笑正太…
“我没不情愿。”我垂头丧气,”只是,三公子,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说起来悲愤莫名。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也让他瘫软无力过(笑的,你们在想什么…邪恶!),但我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微张着薄薄的唇,惊愕的看着我。明明不是多帅的人啊,为什么有这种终极绝杀正太表情…
“…我姓王。”苍白的脸孔慢慢红了起来。
废话!
“名柏隐,字仙心。”他小小声的说,垂下眼帘。
“那我该叫你柏隐还是仙心?”我问。
他居然别开头,耳朵红得发软。我说你这个脸皮怎么突然厚突然薄,这样我不适应啊!
“仙心好了。听起来很飘逸。”我当机立断。
等了半天,他才小小声的嗯了一声,脸还是没有转过来。
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三公子王仙心是个腹黑傲娇。如果我节节败退,东躲西藏,他的腹黑属性就会百分之百上升,傲娇属性降低到等于零。如果我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情形就相反过来。
这个事实让我心情大好,立刻踢掉鞋子爬上床,他吓了一大跳,”妳、妳做什么?现在我可…不疼…”
“我又不是你的止痛剂。”我大剌剌的说,怪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用最甜腻的声音喊,”仙心~”
别说他抖了一下,我自己抖得更大。
…不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不是这块料。这不是七伤拳,而是法术反弹,杀敌一万,自损一万五。
我仓皇滚鞍下马…下床,但脚还没着地就让王仙心小弟弟捞回去。
完了。虽然我料敌甚准,但我实在不是那块料啊~
他干脆半压着我,嘴都快贴在我耳朵上了,”安平…我记得妳还没有字对不对?”
我惨叫,”你说话就说话,别往里头吹气呀~”
他居然很故意的贴着笑起来,这不是吹更大吗?!您下载的文件由27 t x tc o 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字琳琅,好不好?跟妳笑的声音一样…”他声音很低很低…这年头的小孩怎么这样,基因太不好了!
“都好都好,放开我呀~”我只能继续惨叫,鸡皮疙瘩已经快满出来了。
他是放开我了,但放开我之前,咬了一下我的耳坠子。等我晕悠悠的滚下床逃跑时,不但忘了穿鞋子,脸孔应该跟茄子的颜色相当。
他居然在我背后笑得挺开心的。
我决定午餐要延后两个小时。这次我要开讲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虽然只讲了三个菜,但能熬出仙心小正太的青筋,欣赏他怒吼着,”上膳!”的表情,没说完也就罢了。
他甚至饿到放弃了稀粥,满满的吃了一整碗的干饭,还吞了两个他不太喜欢的甜食。可见我”说得一嘴好菜”的工夫如何的登峰造极。
至于其他人极度幽怨的眼神,和我饿到胃抽筋的痛苦,我决定视而不见。
“哼哼。”我硬塞了一个仙渣糕。幸好这身板之前差点饿死过,有很多吃饭的空间,不然我会肥死。
仙心公子已经恢复淡然的神情,正在喝茶,听到我哼笑,眉也不抬,闲闲的说,”晚上继续。”
“奉陪。”我也端过茶来,喝得太急,烫得眼泪直流。正恼羞成怒,仙心公子转头,肩膀微动。气得我直磨牙齿。
等他喝过药,背着我躺下。突然说,”来午睡吧。”
不骗你,整个屋子响起一片吸气声,虽然个个细微,但汇集在一起就挺惊人的。
我开始纳闷,白娟的情报是否有误。白娟明明说,三公子非常洁身自好,和他那两个风流到翻过去的大哥不同。不说他未曾伤腿时在外念书严肃安静,在家跟丫头也保持非常遥远的距离。
甚至有人推测他可能是身体太弱,所以这样那样…
但我想到他会咬我的耳坠子和种种腹黑行为,我可不太确定。
“琳琅。”他依旧背着我,却喊了一声。
白娟已经非常自动自发的来帮我解发髻和脱外面大衣裳,整屋子的人如退潮般急急败走。她帮我把首饰收起来,像是后面有怪物追似的跑了,边跑肩膀边抽动。
王家,的确没有半个好人。全都是属墨鱼的,我真是可怜。
我闷闷的脱了鞋,爬上床,放下床帐。贴着他的背侧躺。
正朦胧欲睡,却感到他慢慢的翻身,把手搁在我腰上,轻轻的咬我的耳坠子。
“…你那么喜欢我的耳坠子,送你好了。”我硬着头皮说,”但别吞下去了。”
他又开始发抖,叼着耳坠子,一下下轻轻扯着我的耳朵。终于,他放开了耳坠子,把脸埋在我的后颈窝,轻笑说,”要戴在妳的耳朵上才喜欢。”
我干脆转身,和他面对面。他眼睛并不大,但很亮,在苍白的脸孔显得很惹眼。他对我一笑,两个眼睛瞇成两弯月牙…
让我死了吧!这叫姊姊怎么控制得住啊~
动作比意识快,我已经拧了他嫩嫩的脸。手感真是好啊~吼吼吼~
他张大眼睛,一脸愕然。我对这种表情就是没有抵抗力啊~心都融化了,多纯洁的表情啊~
一时煞不住车,我冲动的把他的头抱在胸前,”太可爱了啦,好可爱好可爱~姊姊疼你,怎么这么可爱啦~”
他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放弃了。他反身抱住我,埋在胸口笑,模糊的说,”还姊姊呢…什么可爱…琳琅妳真是怪,老说怪话…”
笑了一会儿,他慢慢安静下来,呼吸匀称。我也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
有段时间,我觉得我像一头猪。
吃饱睡睡饱吃,只有上午会出去跑跑,美其名是替仙心摘花,其实入冬了,哪来的花。只是难得能用自己的腿,不走走跳跳总觉得很亏本。就算是下了雪,我还是非常有毅力的离开温暖的屋子,到处走走踏踏。生活在亚热带,雪对我是很希罕的玩意儿…
(别跟我说冷冻库的霜,那是两回事好吗?)
每次近中午回来,就算没有花也会有草叶树枝交差,不然也有一两个我觉得很好看的石头。仙心总是会笑(他越来越爱笑),然后慎重的把石头收在床头的柜子里,没事就拿出来和我一起把玩。
刚下雪那天,我兴致勃勃的捧着一个雪人回来──很小的一个。虽然很快就化了,他还是摸了摸,”好久没摸到雪了。”非常惊喜。
每次他这样,都会害我一阵鼻酸。
他跟我是一类的人。都是那种想尽办法不带累人的活下去,泰然面对疾病伤痛。这就是心里素质上佳的好青年啊!但他比我还惨。我虽然是躺在病床上,最少还可以看电视,也能看窗外的车水马龙,生活不算太静态。
他却关在昏暗的病房里,连玻璃窗都没有,长年和阴滞的病气一起。如果是我,早就闹革命了,宁可得肺炎也要坐窗边看看。但他却沉默忍耐的待在阴暗的病房里,默然熬着天明,又熬着天黑,唯有痛苦相伴。
所以我除了上午出去跑跑,中午以后就乖乖陪在他旁边。
说起来,我是自命为高等看护──高等而生活腐败的看护。像是抱他去洗手间,帮他洗澡这种重劳动,自然有一大堆人抢着做,我需要做的只是陪他吃吃饭,说说话…他坚持是说说笑话。其实我哪有!是他笑点太低,却赖我是会走路的笑话,你说说看啊,这还有天理吗?!
咳,抱歉,我又离题了。
总之,我的工作很轻松,不过就是陪吃饭陪说话,陪他睡午觉和晚上那一顿。但真的是盖棉被纯聊天,根本就不邪恶好吗?你也想想他才截肢多久,换药的时候,偶尔还有那愈合不好的地方会渗血水。这种样子要求他做些什么那个也太夸张了…
但我只是做这些没什么的工作,就可以让他高兴很多。他大哥二哥来看他,总是眉开眼笑,说早就该把弟媳娶回来了。
听得我汗出如浆,怕人看出我心怀鬼胎。
其实是我被纯洁正太迷得头昏眼花,口水直流,我动机不纯哪~
每次我这么说,仙心就会背脸过去笑。他已经套出”正太”是什么意思了,常常刺激我,说我对小男生流口水,其心可议。
有回我灵光一闪,非常敏捷的反击,”我可只对一个正太流口水,那正太还超龄许多哩!”
他马上语塞,一直红到耳朵,好半天没讲话,羞得不敢看我。
是吧是吧,真傲娇无双哩!
就算是一起睡觉,他顶多咬咬我的耳坠子,啃啃我的手镯,连手都是规规矩矩的搁在我腰上。(虽然我觉得这个啃东西的习惯很奇怪…)其他什么都没有,跟他睡觉很安心,而且满暖的。
冬天本来就是一个对伤创来说有利的季节。这个季节比较不容易感染,或许是因为他胃口好多了,能吃能睡,伤创愈合也快了起来,身体也强健些。连幻痛的发作都越来越少,我都开始画图请工匠打造轮椅了,或许春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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