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株常春藤》章节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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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刚准备打车,就有车子停靠过来,不过她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幸运,再看清司机之后。
  他从里面打开车门,一言不发。
  “你怎么在这?”还是被他撞见了。
  墨玉看了看时间,车子拐了个弯儿。
  “方琼说你手被烫了。”没多说什么,只是眼角瞥了下那只抱着层层纱布的手。
  “不碍事,她技术挺好。”看着陌生的方向,她指了指身后,“方向错了吧。”虽然出国多年,可回家的路线总不至于完全没概念。
  “先把你送到我现在住的地方,这样节省时间,医院还有事,我得马上回去。”
  “那你又何必追出来?”既然赶时间又何苦这样折腾?
  手上的伤口又开始疼,她咬牙忍耐,可心头却有股更烈的火正呼呼燃着。
  墨玉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开车。
  公寓门口,墨玉正拿着钥匙开门,一然站在后面,心里正琢磨着怎么配把钥匙。
  进门,她又觉得高兴,因为他的老巢此时正在自己眼皮底下。
  简单的两居室,厨房,浴室,阳台,大致溜了一遍,她又一头钻进卧室。
  客厅,墨玉翻看了她从医院领来的药,刚想叫住她就看见那女人一溜烟儿地跑进卧室。
  “你干什么?”
  站在门口,墨玉无奈地看着那女人肆无忌惮地打开他的衣柜。
  没有受伤的手呼啦啦划过挂着的衣物,眼睛快速扫了个遍,才满意地合上柜门。
  “检查看看有没有不该你穿的东西。”眼睛冲他眨了眨,里面的暧昧信息让他胸口突升一口闷气。
  “冰箱里有饭,你自己弄吧,吃完饭把这药吃了。”墨玉递给她一瓶药,手指点了点服药说明,“你应该能照顾自己吧?”
  虽然是问句,可行动却表明并不等她的回答。
  “你把我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走到玄关的脚步停下来,他没转身,背对她。
  无法知道男人此时的表情,只听得他说:“你已经过了仰仗弱小而得到关怀的年纪了。”
  “可有人说过会永远照顾我,不会在我需要的时候让我一个人。”为什么当年那个承诺的人已经忘了,可她却还记得?
  握着钥匙的手指渐渐收紧,清晰也低沉的话语一字一句传来:“可你并不需要他。”
  这声音平静,不见起伏,分明一潭死水。
  只能这样沉默哑声地看着他离开。
  门被关上,“砰”地一声,就像当年她离开前的最后一晚,他也是这样,用一扇门,隔出两方天地。
  “方医生,来,这边!这边!”
  方琼看着护理站的小护士压低声音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方琼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怪异。
  “看见程医生了吗?”凑近耳朵,小护士才问道。
  方琼微微退开,摸摸耳朵,无奈笑着:“又怎么了?”谁不知道小张同志就爱大惊小怪。
  小张护士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抽了下,抓住方琼的手又紧了紧。
  “你没事吧?面瘫了?”这丫头的面部神经好像痉挛一样,方琼受不了地挣脱了她的钳制,走到护理站的角落。
  “你不知道,刚才我路过主任办公室,又听见林医生在跟主任打程医生的小报告呢。”林医生就是个小人,大家心知肚明,小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这次的事也没办法,谁让程医生给他踩自己的机会了呢。”
  “什么?”
  “咦?方医生你不知道啊?”小护士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下午程医生有个埋管,本来有二十分钟就能完事的,谁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临门一刀,他竟然说什么‘今天不行’,然后就跑了,最后还是主任做的呢。”
  今天不行。这是什么话?
  方琼心里满是疑问,可一下午都没看见他,竟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所以啊,老林就看准机会开刮呗,这可是程医生自己的失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她可是程医生的铁杆粉丝,就因为人家程医生年轻优秀,被众多前辈看好,自然就有一些人眼红。小张又凑到方琼耳边低声说:“方医生,看到程医生帮我跟他说,我和小杨是他这边的,我们都支持他!”
  小杨和小张年龄相当又是同期,总是形影不离。方琼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小杨正冲她咧嘴乐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晃了晃。
  “小鬼!”假装嗔目,方琼也压低声音说,“继续侦查,我看好你呦!”
  “yes!”
  方琼转了好多地方都没看见他的身影,最后竟在天台上找到了。
  宽敞的平台有些晒着的床单,风打在上面,卷出闷闷的声响。他就隐没在一片白色中,身上的白衣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你在这儿干什么?”走到他身后,他听见她的身音却没回头。
  墨玉靠着石台,手上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没什么,想一个人呆会。”
  他放下纸杯,反手一撑,跃上高高的石台而坐。
  “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半途而废?”这是他从没有过的记录,逃避似乎不该属于这男人。
  “你知道了?”
  方琼点点头,转而看着他,面色严肃。“我想知道你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今天不行?
  双手十指交叠,他低头看了会,“那是对病人负责,我今天上不了台子。”
  捉过他的手,方琼摊开翻看,果然手心上有处暗红的伤口,这个位置有伤,确实不宜动刀。毕竟那不是儿戏,也许微微一个细小动作都会影响全局,外科医生的手直接关乎生死。
  “这只是个小伤口,过几天就会好的。”可他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她所揣测的那份担忧。
  “我知道。”收回手,墨玉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方琼……”渐渐收势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某处类似剪影的侧面,他对着她笑,“你能抱抱我吗?”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她忘了时间和空间,看着向自己伸出的手,方琼没有迟疑,任他将自己拉上高台,两人并肩。
  他似乎不打算给她允诺的时间,虽然动作缓慢却坚定执意,他抱住她,她的手臂随之覆上,轻柔地环住他的肩膀,给他想要的拥抱。
  男人的身体并不温暖,也许是吹了太久的风而变得僵寒。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缠在自己的后腰和背上,规规矩矩的位置,似乎就连移动都不想。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闭上眼睛问。
  婆娑着他的肩膀,鼻息间仍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可方琼觉得这一刻真的美妙至极,所以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回答他:“因为我喜欢你。”
  突然觉得抱住自己的手臂紧了下,她听见他说:“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再说……”
  “因为我喜欢你。”
  “别停下……”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
  第十五章
  方琼说,我喜欢你。
  她是率性而真诚的女子,于感情方面没有丝毫矫情,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的爱恋不仅表现在行动上,还可以大声说出来。
  感觉到那原本僵寒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随之温软的,还有一颗女人心。
  “你怎么就不会说谎呢?”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收回手,拉开两人距离的时候,墨玉盯着她的眼,又重复了边刚才那句话。
  他的眼里有种隐匿的抗拒和挣扎,看着她,眼睛泄露了底细,出卖了他。
  方琼收回手,突然不想直视他的眼,所以盯着他衣襟上的扣子,低缓了声调:“你希望我撒谎吗?”
  “不,这样很好。”他率先跳下石台,又将她扶下。
  “呵……”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方琼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笑意,随后看向他,神色专注,“墨玉,这么多年了,咱俩总在一处,一直以为有些话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所以直到今天,直到刚才,你问我,我就给你答案。我不是小心眼的女人,我说喜欢你,想对你好,那是我的事。”
  墨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一番话让他彻底哑然。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人存在……”方琼走到他身后,不想借由他的表情证实什么,“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里,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你,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是你的事。”
  摸上手心那枚伤,阵阵刺痛,他突然笑了。
  两人先后转过身,方琼看见他的神色也开始笑起来。
  “今天我并不想要你的回应,因为我知道你现在能给的答案不会是我所希望得到的,如果有天我能确定自己不会受伤时,就会再说一边刚才的那些话。”到那时,她会将很浓很浓的喜欢变成另一种方式表达。
  过于直接的目光,过于坦白的话,让他心里升起暖流的同时也滋生出某种无可抑制的烦躁。“那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不再喜欢我的时候,告诉我,咱俩就在一起。”
  “我不明白。”
  “方琼,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你应该有更好的人。”转身走到石台拿起那杯冷透的咖啡,墨玉拨开挂着的被单,朝楼梯走去。
  “又或许在你仍喜欢我的时候,而我遇到了某个不喜爱我并且我又愿意娶的女人,我想我还是会结婚的。所以,对我……别太执着。”
  我回家了。
  ps:你的床很舒服,如果厌恶我的香水味,就把床单换了吧。
  下面是灿烂的卡通笑脸,旁边附上一枚艳色唇印。
  程墨玉揉皱便条扔进纸篓,站在客厅中央定住身,东南西北转了一圈,终于找到目标,大步走进卧室,一把将床单扯下,力道有些大,顾不得枕头被掀到地上。抻着床单走向浴室,刚到门口就被垂下的被单绊了下,一阵踉跄,差点撞上墙。
  原来自己跟自己较劲也能受伤……
  把在外边买好的饭菜加热,又拿出难得一见的啤酒。
  满桌丰盛,有菜有酒,洗衣机里处于漩涡中心的被单,有它们陪着正大快朵颐的男人。
  “好了。”陈芳又冲着叶一然的手吹了吹才轻轻放下。
  “阿姨,您的技术都可以挂牌当医生啦!”一然左右瞅了瞅被包扎好的手,这技术简直可以媲美专业医生。
  陈芳宠溺地点了下一然的额头,叹了口气:“成天让人操心。”
  “你怎么没跟墨玉一起回来?”
  “他忙呗。”忙得没时间顾她。
  “忙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哎呀阿姨,他又不是小孩了,再说你们不是说他搬出去住的这几年也不经常回来么?”
  “可是……”
  “好啦,阿姨您都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忙,他现在的那个公寓离医院很近,这样早晚上下班也方便,回来这里他会很辛苦。”
  陈芳点点头,“知道了,以后不催他,你也早点睡吧。”
  一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手背正痒痒的疼着,像是有许多小虫爬在上面,却不敢抓。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伸手拿过手机按着,放到耳边,响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几乎打算挂断的前一秒,电话终于被接起,却没有什么声音。
  扯开被单迈下床,走到窗前,这里有藏在常春藤枝叶夹缝中的月光。
  “被单换了吗?”她首先开口。
  “你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
  “……那是薰衣草的味道,可以助眠的。”
  “那是对你而言,对我……”电话两边都静默下来。
  当她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就连自己都为之一颤。“已经觉得厌烦我了?”她那样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玩笑话竟成了封喉的利刃,心里生生痛楚。
  他不说话,一言不发。
  “你说话不算数了,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低喃出的最后一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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