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
“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声叹息。
小冬在门外的走廊里站了四十五分钟零二十八秒,屋子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隔壁阿姨还以为她因家里没人而进不去门,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屋里坐着等,被她笑着婉拒。站累了,就抱着包蹲在墙边。拿出手机给二哥打电话,想问问他气消了没有。隔着门只听清脆的手机铃声入耳,却无人接听。再打,依旧无人接听。再打,关机。
又是一声叹息。
时近中午,走廊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小冬揉揉眼睛。刚才迷糊了一觉,腿蹲得酸麻不已。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她站起身,扯扯衣摆,抬手敲门。锲而不舍地敲了约了两分钟,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二哥,该吃午饭了。你不饿我还饿呢,你让我进去吧。”说完,她贴在门上听了半响。期间有人从她身后经过,诧异地盯着她瞧了半天。小冬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冲那人笑了笑,气氛很是尴尬。
“二哥,我……”
“小冬,你在门口站着干吗?”
冷不防被人一拍肩膀,小冬条件反射地跳开,戒备地瞪着眼珠子。
原来是小丁,手里还拎着一袋子饭盒。
“你来给二哥送午饭?”
小丁点点头,笑得古怪,“你贴在门上干吗?怎么不进去?”
小冬脸一热,吭哧了半天,闷声道:“二哥说要闭门静思找设计灵感。”
小丁狐疑地望肴她,没再追问,抬手轻轻敲门,“总监,是我,午饭我给你送来了,你开门的时候小心点走,别着急。”
几秒钟后,有声音传出,“放在门口。把小冬送回家。”
小丁嘿嘿一笑,把袋子放在地上,压低声音道:“小冬,你俩吵架了?”
小冬心里烦躁不已,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放假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小丁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老婆单位组织旅游,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总监这灵感,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酝酿不出来。再说你要在这儿,我看这饭菜就算凉透了也不会有人出来拿。总监那脾气你也知道,还是等他火消了你再过来吧。”
结果,孙少晏这气似乎到晚上也不见消散。下午小冬过去时在门口看到冯丹。三姨给了她钥匙,可她照样一也进不去门。推开一道门缝,里面被保险链拴住,死活都推不开。
两人相对无言,透过门缝往里看,沙发背对着她们,地板上到处都是被揉成一团的设计稿。冯丹很不友好地瞪了小冬一眼,轻轻关上门,看样子准备拉开架势打持久战。
“下午阿姨给我来电话了, 问我少晏哥的情况。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跟少晏哥的事,最好现在就走。”冯丹声音很低,眼神却很凌厉。
小冬笑了笑,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冯丹盯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晚上十点多,小冬在家里无聊地看电视。
给二哥打电话始终不通,只能拜托小丁多照应着点。二哥的脾气上来,冯丹是进不了那扇门的。
影视频道正在播楚尘去年拍的一部电影。因为听叶南讲述过她以前那段婚姻,小冬不禁对楚尘多留了几了分心思。经常在娱乐版看到他的消息,以他当红的程度来说,绯闻实在是少得可怜。狗仔队经常把他多年前的那段婚姻翻出来炒冷饭,大做文章。直到那夜与叶南交淡过后,小冬才知道,原来经常被冠以“将门之女”的名号,却又对出身讳莫如深的女人,竟然就是叶南。
叶南说她和楚尘离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他们不知该如何相守。
叶南说,每个人都会经历些刻骨铭心的情感,可并不一定都适合套上婚姻的外衣。一辈子的相守,不是你侬我侬的暖昧,不是激情奔涌的痴缠。婚姻未必是爱情的坟墓,然而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婚姻对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一种考验。
婚姻并不是浪漫情感的升华,而是风花雪月沉淀后的责任和坚持。如果没有足够的理解与包容,两个人的世界,不可能融合成一个温暖的家。
叶南还说,多年前她执意与修月在一起,直到到现在,仍没有得到父母的谅解,尽管他们极疼爱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外孙,可对她,对她选择的那个至今仍在服刑的男人,始终无法释怀。
那晚,叶南笑着对小冬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坚持,不要轻易去尝试这种不被祝福的感情。
临别前,叶南似是漫不经心的话语清晰地刻在了小冬脑海中,她说,大概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能拥一个完美温柔的好哥哥,以他为骄傲,以他为自豪。有亲情笼罩下偶尔透出的暧味,美好而温暖。孙少晏,就是这种完美出哥哥的典范。如果修月有妹妹,想必他也会成为妹妹心中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
说到这儿,叶南哈哈大笑,每每提起修月,她眼角眉梢间总飞扬着令人羡慕不已的幸福。叶接下来的话,久久地定格在小冬心中,“当然,作为修月的女人,我无法想象若是他变成我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后半夜,狂风暴雨把窗户吹得吱呀吱呀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扰得人难以安睡。
小冬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伴随着一声闷雷忽然响起了铃,惊得她浑身一激灵。
陌生的号码。
她打个哈欠,狐疑地接起,“喂?”
“这里是西城派出所。请问你是不是李默的家人?”
啊?小冬腾地坐起来。
派出所?李默?
“喂?”
小冬睡意全无,紧张地道:“我是李默的老师。请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老师?”电话那头的人有些诧异,“你等一下。”
小冬看看表,凌晨四点多。李默这是闹的哪一出。
很快又有声音传来,“是这样的,李默说他家人外出了,不在本市,能联系的只有你。麻烦你现在过来一下。”
“出什么事了?” 小冬夹着手机跳下床,脱下睡衣,七手八脚地套上t恤牛仔。
“打架斗殴,请你尽快过来。” 说完,那边的民警挂断电话。
小冬有点蒙,胡乱洗了把脸,草草绑起头发。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只信封,里面有一千多块钱,是留在家里以防万一用的。未成年少年打架进了派出所,要领出来,肯定得交罚款。
第二十七章 最佳归宿
聪明的女人,绝不会挑战自己无法征服的猎物。外柔内刚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外人替她打才包不平。
大半夜的不好打车,小冬站在路口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慢悠悠地朝这个方向开过来。
期间她打李木鱼的手机,却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算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跟他联系了。国庆放假前,李默每天都按时回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跟人干仗干进了派出所呢?
西城派出所离小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加上晚上交通顺畅,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她付了钱,匆匆下车走进派出所的院子。一楼有几间办公室亮着灯,身后一对中年男女行色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看来也是来领孩子的。
走进大厅时,一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跟比她早进来的那对男女交涉,身边还围着另外三个中年男女,都是满脸焦虑之色。小冬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摸不清李默到底跟几个人干起来了。
“你好,我是来领李默的。”站在那群家长中间,小冬显得格外年轻。众人都多看了她几眼,神色间颇为狐疑。
民警点点头,说人都到齐,于是转身领着也们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孩子们不在。
“情况是这样的,”民警坐在办公桌前,挥挥手示意他们坐,“所里的同事在花园道的一间酒吧附近发现了四个男孩子。据那个叫李默的男孩说,其他三个男孩子讹诈他未果,于是双方动手打了起来,被巡逻的民警带了回来……”
“不可能!”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彪悍的中年女人愤愤地打断了民警的话,“我儿子乖得很,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此言一出,所有家长同仇敌忾般瞪着小冬,纷纷表示事情的真相绝不可能像李默说的那样。
民警面色一沉,出声喝止,示意他们不要激动,“有目击者称,他们几个人是从酒吧出来后动手的。未成年人去酒吧本身就是非法的,我们已经严肃教育了酒吧负责人。你们作为家长,也有责任约束好未成年人的行为!”
小冬的额头暗暗抽痛,情况远比她想象的复杂。李默这臭小子,跑到酒吧去做什么?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严肃的思想教育。你们在这里签个字,交上罚款后就可以带他们回家了。以后一定要担负起家长的责任。十四五岁的孩子是最不定性的年纪,不好好管教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众人连连点头。罚款八百,有两个家长没带这么多钱,民警同意让他们先见见孩子后,再回去取钱。
小冬拿出自己的证件,签字登记交完罚款后,急匆匆地跑到隔壁的办公室。
门关着,透过玻璃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墙边,冷冷地瞪着对面几人的李默。
值班民警打开门,她还未待迈步,便被一股大力推了个踉跄。那个体格彪悍的中年女人以与她体型极为不符的速度,奔向了正与李默眼神互搏的那个衣着前卫怪异的男孩。
“儿子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洪亮的大嗓门,吨位十足的身躯矫健如飞,锥子把似的鞋跟险些夭折在巨大的冲撞力之下。
李默厌恶地偏过头,正对上小冬无奈的面孔。他愣了愣,别扭地鼓鼓嘴,起身走了过来。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白色t恤上印着几个清晰的鞋印,还有些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谁身的血。他的衣袖被撕掉了一只,牛仔裤的膝盖上蹭出个窟窿,实在是狼狈不堪。
小冬掏出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和额头上渗出的血渍。望着个头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李默,小冬既生气又心疼。
‘疼疼疼……”李默皱着眉头哀号,身子却没动,任由小冬擦拭他脸上的伤口。
小冬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洪亮的大嗓门已在耳边响起,“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接着,就见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戴着三枚大钻戒的肉手拽住了李默的胳膊,狠狠地把他拉了过去。
李默毫无防备地被她拽了踉跄,直起身子时右脚顺势一钩——轰然间,一座肉山倒地,鬼哭狼嚎声顿起。
小冬看那女人撕扯李默时本来心中冒火,可转眼的功夫,却见李默那小子笑眯眯地站起身,乐呵呵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哎哟!我的腰……打人啦,有没有人管啊……”
看守的民警走上前来,跟她儿子一起想把她扶起来。小冬要上去帮忙,却被李默一把拽住,“为什么要帮她?他们想讹我的钱还有理了啊?”
小冬摇摇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去门外等我——不许再惹事!”
“凭什么……”李默很不忿。
“出去!”小冬沉下脸。
李默低声咕哝了几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往门外走。
“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见李默要走,肥婆不干了,赖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指着他大吼大叫,民警制止的声音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李默闻言,倏然顿住步子。
小冬见状立马挡在他身前,“有话好好说。小孩子不懂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民警抓住机会快速插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孩子打架,你们做家长的不仅不好好管教,反倒在派出所里大吼大叫的!”
“民警同志,你刚才也看到了,”肥婆声音稍稍收敛,依旧坐在地上,指着李默甚是激愤,“他无缘无故地把我儿子给打了,不仅没有一丝悔改之意,竟然在派出所里公然对我下毒手。这样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你们一定得好好管教管教啊!”
“你说什么!”李默挣开小冬的阻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地拎起肥婆的衣领,“你说谁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说完,抬手就要抽过去,胳膊却被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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