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过,皇后是他最重要的人。
爱是温柔的坚持,坚持久了,会醉了被爱的人。
木槿花,还可以做药物。清热凉血,解毒消肿。夏天炎热,皇后也常会吩咐宫女去泡木槿花茶,给皇帝以及后宫的人送上一杯。这种爱,怎能不在皇帝的心中根深蒂固呢?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可是,与其温柔的等候,孩儿更加喜欢此生独一无二的钟情和拥有。”皇甫风那个时候才六岁,口气却是睥睨大人,非常狂妄。
“哦?”皇后好奇了,开着玩笑,“那风儿若是遇见了很多个喜欢的人,会怎样?”
皇甫风摇头:“那多麻烦,我会控制的心,动一次便够了。”小小孩童尚不知道,也无法预知,这动一次,一次,却足以叫他万劫不复。
“被风儿爱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皇后没有反驳,人心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再回顾现在,皇甫风站在木槿花前,他不是一个会往回看的人,却不知为何,今日再踏进这里,,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是那么深刻。深刻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
木槿花开畏日长,时摇轻扇侍绳床。
初晴草蔓缘新笋,频雨苔衣染旧墙。
十旬河朔应虚醉,八柱天台好纳凉。
无事始然知静胜,深垂纱帐咏沧浪。
低柔的嗓音,从皇甫风的唇间吐出,他负手而立,绣着飞龙的白衣飘然,那傲然气质,足以颠覆天地。
“我儿一向洒脱,今日怎么也有了心思?”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皇甫风的身后,她眉目慈善,举止端庄,气态更是从容。
皇甫风回头,微笑的上前扶住妇人:“儿子长大了,心自然也会有杂念。则是母后,越来越漂亮了。”
皇后笑骂:“你这张嘴,就会说些好听的话,不知骗了多少姑娘的心。”
“儿子不才,只想骗眼前的这位夫人。”皇甫伸出手,把皇后发丝中的白发藏进黑发里。
“老了是不是?白发也多了。”
“人谁不会老,不老就成妖怪了。”扶着皇后进了内堂,皇甫风在皇后对面坐下。对于这个母亲,皇甫风和皇帝一样,是尊敬和爱戴的。爱她的气量,爱她的睿智。更爱她让自己享受到了寻常百姓家的母子之情。
“也许本宫已经成了妖怪,皇儿看了厌倦,进宫才不来见本宫的。”两句不离抱怨,皇后虽说的大方,可是女人的心尖儿,终究还是小的。
皇甫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母后若是成了妖怪,儿臣岂不是成了妖怪的儿子?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皇后装怒。”风儿,你也不小了吧?”
皇甫风沉默了。随后站起来,在皇后的面前跪下。皇甫风是长子,又长的俊,从小受皇帝和皇后的疼爱。他年幼时,别说是皇后不用他行礼,就是皇帝见了,也紧紧抱着,哪舍得他小小的膝盖跪在地上。后来长大了,才知礼不可废。
“风儿,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不愿成家,也不必如此。”皇后以为是自己的话逼急了皇甫风,忙转为安慰的话。
“母后,请受儿臣三拜,原谅儿臣来日的不孝。”皇甫风说着,朝皇后磕了三个头。却还是没有起来。
“不孝?”皇后冷静了下来,探索的看着皇甫风。”即便你现在不想成家,也不至于说成不孝,如此大罪。”
“母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甫风回答。
皇后心一震:“皇室有八个皇子,无论哪个成家,都是皇甫的姓。母后此生,唯愿你和若儿平安健康和幸福。”
“儿臣愿意成家,只是那人无法为儿臣生儿育女。”
“那又何妨?”皇后不解。
“此情天地不容。”皇甫风闭上眼。”可纵使天地不容,儿臣仍然贪心的想要母后的成全和祝福。”
皇后的心跳加速了,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天地不容?”风儿,母亲不明白。”
“他……是男的。”睁开眼,眼中有着皇后从未见过的坚定。温柔的坚定,就像外面的木槿花一样。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与其温柔的等候,孩儿更加喜欢此生独一无二的钟情和拥有。那个信誓旦旦的小孩,转眼间,已长成了知晓情爱的男人了。
“你是长子,可知你父皇你寄予了你怎样的希望?”握紧了双手,龙阳之好,她有所耳闻,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儿臣已经覆水难收了。”短短一月,情动的快,升的也快。若是月前有人说,皇甫风会爱上一个重于生命的男人,他定一笑而过。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原是这个意思。风儿啊,你……”皇后叹气,早知这个儿子不会平凡,却不知是如此不平凡。龙阳之好,竟然是龙阳之好。可看着儿子的脸,那倔强的心思,又让她于心不忍。皇后更加明白,这个儿子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自己的反对而停止这场孽缘,到最后,她会失去。“会幸福吗?”
“会。”皇甫风坚信。
“我还是那句话,母亲余生,唯愿你幸福。”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带他来让母亲瞧瞧?”既然已经无后了,男女,不都是一样的吗?只要儿子能堵得住悠悠之口,她,又担心什么呢?
皇甫风挡住皇后的手,还不愿起来:“母亲,他与儿臣,不只是天地不容,更是有违伦常。”
因为有违伦常,所以才天地不容。
皇后失笑:“都说母亲只要你幸福了,男人就男人吧,还说什么有违伦常,常理是在自己的心中,皇儿又何必……”
“母亲,他是天佑。”
“天佑?天佑是……是……”皇后的身影后退了几步。”你……皇甫天佑?”她咬牙切齿,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嗯。”皇甫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迟早有一天要让母亲知道,何不早点开始就把话给说开了。
“放肆。”皇后生气了,她伸手,可是在即将打上皇甫风的脸庞时,手停住了。”风儿。”她语重心长道,“你这一生,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涉你,因为母亲知道,我的风儿,比任何人都知道分寸,比任何人都有主见,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这不等于母亲会纵容你。”
“儿臣知道母亲的好,可是儿臣更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天下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母亲,不是别人或者任何人。”
“你……”
“而是那个,能驻进儿臣心中的人。也同样,我若是活在别人的希望里,别人的期望里,这一生,我不会幸福。母亲,请原谅儿臣的自私,一辈子何其短,我不愿让自己留下遗憾。就像母亲,纵使不希望父皇有三宫六院,可却偏偏不能说,不能做。母亲的遗憾,又怎能发生在儿臣的身上?”
“可他是太子,是你的弟弟,也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母后不懂父皇吗?父皇从未想过要让天佑做皇帝。”
“想不想不重要,重要是你们是兄弟,若是传出去……”
“儿臣不怕,儿臣不是那种会活在别人言论里的人。”
“你可以不在乎,你可以潇洒的理俗事,可是他呢?风儿,人言可畏啊,他待你,也能像你待他这般吗?”傻儿子,感情不是一个人说愿意就可以凑成一对的。
第二卷 太子要出嫁 第32章 骨气算什么
“母后也许不相信,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那就是他。就连我有时候也难容悠悠之口,可是他能。”皇甫风想起了那个张扬放肆的小和尚,他的眼中柔情乍现。天佑好色又好财、大鱼大肉更是喜欢,这样的人哪算是个和尚,他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戒,丝毫不在乎,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在乎人别人的言论?
皇甫风眼中的幸福那么真切,他眼中的感情,那么深又那么真。皇后年轻过,爱过,儿子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比谁都明白。哪是万劫不复非他不可那么简单,他的情很浓,就像天地的距离一样。这样的感情,皇后不敢相信。别说对方现在是他的兄弟,是太子,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承受的起。
“母后,您的唯愿,还是儿子的幸福吗?”皇甫风注释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
声音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她想说否认了,想儿子走上走场的路途,可是不能啊。头,终究还是点了。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她可以管教,也不是她用礼教可以来约束的。
“谢谢母后。”
“别,别急着谢,带他来让母后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她这个连皇位也不在乎的儿子,看在眼里。
“这是自然。”皇甫风笑了,至情至深的笑,能醉所有人的心。皇后还是有些安慰的,只是儿子现在看上去是章福的。
“好了,母亲累了。”她经历了此生最惊心动魄的事情,眼下,她满心思想着皇甫风的话,皇甫风的事情。
皇甫风也知道自己是残忍的,他捏碎了一个慈爱的母亲满怀期望的心。他是自私的,自私的只想着自己要章福,根本管不了别人会怎样。父皇说,希望他继承皇位,因为他懂人性,更懂手足之情,其实父皇错了。若是有人妨碍了,他,比任何人都无情。
戒色很悲剧,悲剧到在御花园里,被陌生的太监领回到了东宫。
没办法,谁叫皇宫那么大,他头一次来,当然不晓得路。可就算以后要在这里长住,戒色也不打算去认路。因为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戒色的脸色很沉重,他不停的在自言自语,至于说些什么,带路的太监没有听清楚,依稀听到有王八蛋什么的。太监想,宫里则是养了几只王八,可是王八的蛋他还没见过。
“殿下,前面就是东宫了,奴才先告退了。”太监其实很想问问戒色,念叨了这么久,可是口渴了?太监有点佩服戒色的,从未听过一个人,可以一口气讲那么多的话。
戒色也不理他,一个人走进东宫。太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那他是该跟进去?还是该离开?想了很久,太监还是决定离开了。
走进东宫,戒色的视线停在阿二的身上。阿二真幸福,比自己起床的还晚,更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却还有孙子陪着,每天什么都不用担心。
哎……戒色叹气。什么时候他也能像阿二那样,子孙满堂呢?
影一正在陪阿二玩,他和阿二有革命感情,是老朋友了。可是才玩了不久,影一被一道怪异的视线给打扰了。那视线像个妒妇一样,诡异的很。影一顺着视线望去,站在那里的,不正是太子殿下吗?于是,影一关心的上前:“殿下不开心?”话出口的时候,影一不后悔,可是等戒色开口的时候,影一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直了。
“我在感叹。”戒色有感而发。
“殿下在感叹什么?”跟戒色对话,其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因为他时时语出惊人。可同时也是件很悲催的事情,因为他常常气的你哑口无言。
“感染阿二的人生。”
“雪狐的人生?”影一开始翻白眼了。在金贵,不过是畜生,有什么好感叹的?还不是像小三一样被人养着,阿二不屑。
“嗯,它好幸福。有我这个爹爹养着,又有你这个孙子孝顺着,这就是人生啊。”戒色伸出手,像个大老爷一样的抬头看苍天。
影一不说话了,他退到一边,一个人伤感。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说雪狐是畜生了,因为在太子殿下的眼里,他已经贴上畜生孙子的标签了。
“影一。”戒色回头,发现影一不见了,他有些担心。影一应该没有隐身的法子吧?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属下在这里。”影一从大树下走出。
“影一,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戒色托着下巴,“以我十五岁的年龄,这个问题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殿下请说。”作为一个称职的下属,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回答主人的问题,可也不能不回答。
影一觉得,他就是那个最称职的下属。
“你说,小三和正室一拼,通常那儿会赢?”
“小三?”影一不明白小三的意思。拜托,他是古代人,怎么会懂现代人的口语?
“就是路边的野花,狐狸精。”戒色一边用你很笨的眼神看着影一,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