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到你那日强吻于我,才导致气血逆流,烈焰焚身吧?“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那日突然想到了琉夏之死,后来又想到了小不点……可能,是我现在功力不足,压不住心里这些执念吧。”
“属下还以为,是有何人惊扰了魔君,才会引得魔君心性大乱……若只是执念之故……下次小心些便是。”单春秋自是不信杀阡陌所说,琉夏、花千骨之死已过多年,这几年的闭关修炼,没听说因此而出现过任何问题,此次自然也不会。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必戳破。
杀阡陌一时也无从对言,自己本是直白之人,从不屑于隐瞒与谎言。今次竟然随着单春秋的问询,一反常态,想要去解释给他听。难道只因为有那么些许心虚么?可方才那人话语之中,明明满是关切,自己竟然也是一时迷惑了心窍,随了他去。可这实情,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哎,定是近些日子这一连串的变故,让自己过于敏感,过于殚精竭虑,以至于连这性情都不似从前了。他杀阡陌做事,何曾需要解释。
单春秋见杀阡陌一时不语,便欲退下,但临走之时,仍是有些不放心,言道:“属下听旷野天说,这七杀殿内的奸细还没有找出来,虽有结界保护,也并不稳妥。魔君修炼时,还是应当防备一些。”
心中那些一闪而过的担忧毫无掩饰地便顺心而出。万分不懂,明明傲然一身,却那么容易在他面前软下锋芒。自己清醒之后,誓夺天下誓夺他,可转眼又全是在为他着想,从心往外不愿他伤。这许多年,自己真的就只是为了这张脸面而忙么?不敢相信这份犹疑不决。
单春秋的话语,说得句句到位,一点私心都没有。甚至连自己没有想到的危险都提点至此,杀阡陌心中暗自惊异。抬眼看上那对绯绿之色,目光中没有任何虚情假意。
人心这东西,可以用来伪装,可以假意言说,但若真是有心,也必能感知一二。
颔首而笑,明媚升于眉梢。
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么?
却为何……那日在我背身之后,笑得如此诡异?为何在我受伤之时,不做任何为我疗伤之举?又为何始终对那些疗伤之药只字未提?你不让我知道它的存在,到底想要隐瞒些什么?
看着你的眼,心里自是信你千遍。但你所做的事,又偏偏引人猜忌。
此事,我若直言问你,你必定会知道那日我是假意昏睡,骗了你。若你真有异心,必定有所防备。若你本无他想,只是对那药有所顾忌,我此番询问,必会让你我二人之间嫌隙愈深。究竟是棘手,看样子还是要自己查个清楚。
祁连山下,千尺冰刃悬挂九天,一弯寒潭彻骨冰凉。
旷野天谨记单春秋失忆之前的命令,一直命人在六界寻找至阴之物,最终寻见了那一柄血色之花——玉碎血莲。莲瓣小而繁复,色艳如血,晶莹剔透,如裂锦,似碎玉,一见便知乃是通天彻地的灵性之物。
那寒潭之处,自有灵兽守护,旷野天费尽千辛,强用机关之术压制了那灵兽。幸好,有了之前茈萸和冥炽的补药,竟然也让自己功力大涨。虽几经受伤,却终有所斩获。
小心将那花封存于锦盒之中,包裹数层,却仍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透骨冰凉。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至阴之物!远比茈萸、冥炽献上的灵丹妙药要强上百倍。
哎,护法,你当真是为他费尽了心思。
旷野天用摄魂术,消除了几名一起寻得宝物之人的记忆。确定再没有任何其他人得知他取得玉碎血莲后,才匆匆返回七杀,直奔单春秋之处。
一连三日不见旷野天,此番急急而来,必定是带了重要的消息。
只见旷野天支开了一干下人,挥手设下了结界。
“护法,你看……”旷野天从墟鼎之中掏出一个小小锦盒,却冻得指尖发紫。
“这是……”打开盒盖,单是凭借那触指凝血的寒气,不用问,也知道必为世间至阴之物,若是……用来给他疗伤,自是再好不过。
“这是护法让属下去寻的至阴之物。”旷野天将那通灵之物放于桌案之上,狠狠搓了搓手。“属下没有告诉任何人,得知此事的人,也都用过了摄魂术,不会再言起此事。”
“什么意思?”闻听此言,单春秋翻眼而视,“我……何曾让你去找了这至阴之物?”单春秋心知他这话里另有它意,却并不急于问询,只转而去问这灵物的来源。
“护法失忆之前,让属下去找这六界内的至阴之物来为魔君疗伤……”
“若是我从前说的,那你拿去给魔君服用便是。不必来问我。”面上不动声色,只等那人自己说出个究竟。
“护法!”旷野天闻听此言,果然沉不住气,单膝跪地拜首道:“恕属下直言!护法,你真的要将这至阴之物献给魔君么?魔君得此灵药,必定功力大涨,到时,再想重夺这妖魔二界,可就难了!自己称王,岂不好过与他人为奴?”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再忍不住。
“这妖魔天下原本就是你的啊!从前,魔君的功力高于你,你让与他也便罢了。如今,他几番受伤,功力远不如前,更何况这数百年来杀阡陌只关心他自己的修为和容貌。琉夏死后,更是完全没有任何心思争夺这天下,还几次三番被花千骨所迷惑,弄得到手的神器全都付之东流!这样的一个魔君,对你,对这妖魔二界的前途,都没有半分好处。”
旷野天每每想起自己与单春秋几经磨难、数次重伤,为那人出生入死抢夺神器,结局却都是被他随手一挥,化作尘烟,心中便愤愤不平。“在其位不谋其政,对仙界之人动心生情,是我妖魔二界的大忌!现在,杀阡陌功力微弱,正是我们重夺妖魔二界的大好时机……”
“够了!此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也不要再让我知道你有这心思!”厉声拒绝,但并不斥责。“我只当你今日什么都没说过。”
时至今日,你仍然下定不了决心么?
“护法!”旷野天低头再拜,今日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把这一腔肺腑述个干净。“春秋大人!属下知你心中仍有所疑虑,仍然对魔君怀有情意,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魔界着想!以杀阡陌今时今日的心性,毫无争胜之心,法力更是无法服众。我妖魔二界如今衰弱内斗至此,全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势的君主,此时正该是你重登大位的好时机啊!你若真舍不下他,不伤他便是。可属下句句忠言,请春秋大人务必三思!”
从那日得知单春秋已然忘记杀阡陌,旷野天便知道重夺至尊权力的时机到了。自己也明明看到了春秋大人眼中的欲望之火重新燃起,却不想,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单春秋见了那人的面貌,仍旧心生不忍。那日,杀阡陌受伤被他从炼室中抱出,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心疼,别人看不出,他可全是看进了心里。倘若为了这张脸,单春秋再次隐去了锋芒,为奴为仆,又让自己这一心为主之人如何甘心?
单春秋并不是没有想过重夺妖魔二界,旷野天所说的句句在理,而自己也从不否认有此野心,特别是刚刚醒来的那几日,只一味地觉得这所谓的魔君,只不过是个皮相尚好的软弱可欺之人,如何敢当此魔君大位?
本来想要彻底弄清这魔界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再思考这夺位之事,但这些时日过去,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到底又是为何?难道真是被那倾世容貌迷惑了心神?还是……女人的心思极尽细腻,总是隐隐觉得,那人身上似乎还有不可知的秘密。
杀阡陌明知自己失忆,性情不似从前,却又如何能信得住自己?把大权全都交了出来,还让自己亲自为他设下结界。要知道,这结界之内便是自己的地盘,若真有心夺位,在这结界之内就能无声无息地将那人处死。
更何况,那日……自己还曾强吻折辱于他,虽说那时自己昏厥初醒,神志不可控,但以杀阡陌那样阴气极重之人,想必也不会如此简单就略过此事。那么……他忍下所有事的原因无外乎就只有三个:其一,杀阡陌依然愿意相信自己,等待自己终有一日忆起前尘往事,主仆二人便能重归于好。但若他真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又安能稳坐数百年江山?其二,他自知软弱,刻意隐忍,且等待时机成熟再收回大权。此点确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但风险也着实大了些。其三,就是他有足够的信心,能收服自己。
自己忘了很多的事,或许这被遗忘的就是那最最关键的一节!旷野天虽然跟了自己这么久,处处都为自己着想,但毕竟心思不够细腻,考虑得也不全面。这样谋权篡位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来,现在妖魔二界混乱,若自己真的公开反叛,虽然杀阡陌此时功力不如自己,但这殿中一干人马,也并非都是自己一手提拔,忠于杀阡陌的人应该并不在少数。到时,七杀内部必有大损伤,妖界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自己得不偿失。二来,若是杀阡陌真有能制服自己的杀手锏——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加糟糕。
单春秋沉思片刻,便将这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楚,定下了心思:“魔君待我一如往日,我也不愿负他。旷野天,此事不必再言,你自退下吧!”
“春秋大人!”旷野天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自己诚言至此,他竟还是丝毫不为所动,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心思?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春秋大人了,魔君听了会不高兴。”知道自己如此回答,旷野天必定心中不平,想要出言安慰他,却看见了那一身伤痕,“你这……伤得不轻,这几日好好歇息,这个拿去吧……”从墟鼎之中掏出前日从茈萸和冥炽手中得来的那两瓶疗伤之药,递给旷野天。
“是……”主子还是心疼自己的,但,仍旧是无奈。旷野天白白怀揣了一番忠心,却只能悻悻而去。
单春秋看着那桌案上的锦盒,慢慢合上了盖子。
“你若真舍不下他,不伤他便是。”
旷野天怎会有如此想法?是我真的舍不下他么?他到底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这玉碎血莲,到底要不要给你?
这天下和你,到底哪个更重要?
隔墙有耳!
旷野天的法力不够强大,所设结界也并不牢固。虽然并不能都听了去,但心中自然也能明白七分。
“哼!果然,你们之间已互生戒心,不似从前。那我的计划自然也就更方便展开了。哈哈哈哈……”黑影闪过,心下暗笑,七杀殿内再起波澜。
十八、 仙伞现春秋惊叹,魔铃收妖界重归
又过数日,杀阡陌的伤势彻底痊愈。
眼见着,单春秋自打清醒过来,明确了自己身份之后,便前后忙碌,不曾停歇,各项反攻妖界的部署皆已安排妥当。此番也该是一整河山的时候了,随即命人传见于他。
“单春秋,这些日子你前后调度,想必这收复妖界的事,也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是。原本数日前,属下就已决定出征,可……魔君突然受伤,这事也就被搁下了。现在魔君已然安好,只要……魔君依旧信任属下,旦凭你一道命令,属下即可发兵攻取妖界,为魔君攻城拔寨,一统二界。”说罢,倒身便拜。
看到单春秋如此坦荡而言,杀阡陌的心中权衡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再次从墟鼎之中取出了那把谪仙伞。“这个,带上吧。”
单春秋大吃一惊,失忆之后,他将杀阡陌整个人都忘记得干干净净,更何况是谪仙伞?女人的心思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心里一直都抱有疑惑,就知道杀阡陌不可能只凭着往昔的情意,便轻易放权自己。想不到他手中竟然还有谪仙伞!果然还是没有轻举妄动来的明智。心下也对杀阡陌颇为赞叹,不愧是魔君,这法力虽然失去大半,心思却也是深不可测。面对各方错综复杂的势力,都能镇静自如,拿捏有度。对自己恩威并施,关怀备至,却也一直都有所防备。
“小不点临死之前,留了这谪仙伞给我。”杀阡陌看到单春秋如此惊讶,也知道他将之前的事已然忘得干干净净,便言道:“其实,这谪仙伞在我手里,你本是知道的。你尚未失忆之时,我就想让你以此来收服妖界。可你偏偏就在那时昏了过去,醒来就不记得从前了。”
杀阡陌也并不想隐瞒太多的心思,“你醒过来后,这谪仙伞,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留着以备自用,毕竟……”他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太过伤人,始终还是不愿开口。“我知你法力远胜于莫小声,不过,她手里有幻思铃,你若空手而去,未必就能占得便宜。到底还是以神器对神器,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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