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胶在自己身后,就连换衣服这样的时刻也丝毫不避讳,他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只是,对方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他也只能试图教导:“潆溪,叔叔要换衣服,你就在房间里玩,好不好?”
“哦,”叶潆溪偏头应了一声,却迟迟不肯动身,反应了好几秒才扁扁小嘴说:“叔叔,你是不喜欢我跟你吗?”
叶清扬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皱着小眉头哭泣的样子,这会儿见她委委屈屈的可怜样子,哪里还狠得下心?他蹲□子搂过她,刮了刮她的小鼻梁,柔声哄着:“叔叔没有不喜欢……不要哭,小姑娘哭得太多就不漂亮了,先去一边玩,陈叔叔还在楼下等着呢,叔叔先换衣服。”
“陈叔叔就是刚才在家里吃饭那个吗?”叶潆溪似乎十分享受他亲昵的小动作,皱了皱鼻头,顺势抱住他的脖子。
“对,他是叔叔的战友,以后每天来我们家里吃饭。”叶清扬知道叶潆溪不喜欢他,顿了一会儿,看她又开始皱眉头便说,“陈叔叔不是坏人,以后潆溪和他好好相处。”
“可是我不喜欢他……”小姑娘唆着手指,想说什么又怕叶清扬不高兴,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潆溪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叶清扬见小丫头懦懦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待见到她放到嘴里的手指时,脸一沉,将手指扯出来,“叔叔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唆手指,这不是好习惯。你看,只有那些小孩子才会这么做,我们潆溪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这样。”
“哦。”叶潆溪将手指在白裙子上蹭了蹭,低头看了看那团污渍,不满地撇嘴,“以后不穿白裙子了,脏了不好看,穿红色的!”
叶清扬掐了掐她的脸蛋,宠溺地哄到:“好,穿红色的。”
“叔叔……那个陈叔叔一进门就坐在那里大吃大喝的,伯伯曾经说过不能这样的。”叶潆溪想起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又急急忙忙地解释道,“以前有一次我去村子小卖部的夏天家里偷偷吃了她家的一袋哈密瓜丝被伯伯知道了,伯伯生气了好久,那天晚上也不做饭给我吃。”
叶清扬将叶潆溪放在一边,脱下衬衣换上作训服,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姑娘似乎很不高兴叔叔没有听自己说话,渐渐地就闭上了嘴,靠在门边。叶清扬对这个孩子的敏感很是无奈,他边扣着衣扣边从镜子里看垂着小脑袋的她:“为什么要去吃哈密瓜丝呢?”
“伯伯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不给我买,可是听夏天说那个很好吃的。”
“哈密瓜丝很贵么?”叶清扬家里富庶,从小就没缺过零食,所以他完全不明白叶潆溪对那小小一包零食的渴望。只是为了不让她多想,他顺着话题接下去,随口便问了这一句,可是,她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的心在一瞬间酸涩到疼痛。
“对呀,一毛钱一包,吃几包就可以买一斤白菜了。”
一毛钱,一毛钱就是她曾经的期待,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叶清扬想起刚把她接回来的那晚,他给她煮了一碗面,从此,她便以为面条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经常念着想吃面条。他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不是自己的面条有多美味,而是和她曾经所吃的食物相比,那或许真的算是天物珍馐了。
“潆溪,以前在伯伯家的时候,你每天吃些什么呢?”叶清扬蹲在她面前,和她平视着,按着她的肩膀问。
“稀粥啊……不过吃了那个特别容易饿,伯伯就去别人地里捡一些人家不要的红薯回来放在粥里。唉……伯伯的身体不好,我也没有力气,不然我们就可以像其他人家那样在田里种红薯了,不用吃那些有怪味道的了。”叶潆溪像个小大人般皱皱眉,却看见叶清扬的眼神,瞬间剧变!
原来是这样,这一刻的叶清扬突然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将她接到身边来。他眼里的沉痛悔恨激得叶潆溪不停地颤抖,连声音都跟着微微抖动起来:“叔……叔叔……我说错……话了吗?”
叶清扬抬手摸了摸她瘦瘦的脸庞,大力地将人拥进怀里,他的头就埋在她有些干枯的长发边,小孩子软软的身体承受着他沉重的身体,以及一颗沉重的心。就那么刹那间,叶清扬几乎哽咽出声。
从今以后,他一定会倾尽所有,给她最美好的东西,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找来捧在手里递到她面前。她的苦,他来终结,她的快乐,他来负责!
“叔叔……你怎么啦?”叶潆溪的一双小手微微颤抖着摸了摸他的鬓发,“陈叔叔在下面叫你的名字呢。”
“嗯,”叶清扬又抱着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放开了她,“要是想看叔叔了就把凳子搬到那边卧室的阳台上,乖乖地坐着,注意安全,不要趴到栏杆上去。叔叔和其他叔叔一起在那边操场上训练。”
“训练什么呀?”叶潆溪伸长脖子朝着阳台望了一眼,有些好奇。
“训练怎么打跑坏人!”叶清扬摸了摸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楼。
“叶清扬!”陈安博站在楼下,双手叉腰,声音洪亮,震得好几家的家属探头来看,他却毫不自知一般继续大着嗓门朝着楼上猛吼。
叶清扬三步并作一步地跳下台阶,正准备呵斥他两句就听得楼上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我叔叔下来啦,你不要再乱叫啦!”
“嘿……小丫头,我叫叫又怎么了?”陈安博一看是叶潆溪,便扬着脖子冲她翻白眼,“你信不信我还在这儿叫你的名字呢,叶潆溪!我告诉你,我们驻地的旁边有条河就叫潆溪,你别是在那里出生的吧?哈哈……在河边出生啊?”
“哼!”叶潆溪隐隐地听见了周围有小孩儿的笑声,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真讨厌,门牙上沾着那么大的一片青菜叶还在这里张开嘴说话,真难看!”
在院子里追逐着嬉戏的小孩子听了一阵怪叫乱笑,陈安博有些尴尬地扫了一眼周围,又抬头准备回击,却见叶清扬带着笑意走了出来。他心里一乐,笑我?那我就找叶清扬告状去:“你看看你家这是什么小孩儿?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我家的小孩儿关你什么事?她要高兴,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叶清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朝楼上喊,“潆溪,不要趴在阳台上,忘了叔叔刚才说的了吗?”
叶潆溪一听赶紧捂住脸,退回去,规规矩矩地在小板凳上坐好。陈安博郁闷地看了一眼楼上又看了一眼已经朝前走去的叶清扬,耙了耙精短的头发,将帽子朝头上重重一扣,拔腿追了上去。
叶潆溪坐在那里,透过阳台栏杆的缝隙看着两人的背影“咯咯”直笑。
两人刚到操场就想起了口哨声,人员瞬间聚在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队形。教官在一旁背着手扫视了一下最前排的人,这才说明了今晚的训练项目:“夜间射击,三个小时后分成两队对抗比赛一次,明白没有?”
“明白!”整齐划一地回答,接着便是整个一中队投入训练。
刹那间,整个操场上都是拉栓,上膛,射击的声音,叶潆溪的视力没有好到可以分辨出操场上哪一个是叶清扬的程度,可是就那么远远地望着,感受他存在于自己身边的气息,便也觉得踏实安宁。以前跟着伯伯,虽然过得清苦,她也是快乐的。现在,跟着叶清扬,也是快乐的,可是好像又不一样了,他对自己的笑,他对自己的好,好像和伯伯对她的好有点不一样,可是是哪里的不一样,她只能归结在伯伯总是默默地对她好,可是叶叔叔却是什么都顺着她,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叶潆溪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通,索性不管了,又笑眯眯地看向操场的方向。
“陈安博,你的眼睛给老子长到天上去了?”带着怒气的吼声传来,陈安博额上的汗开始往外冒,他习惯性地回头看,却被一脚踢在肩膀上,“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放到靶上去!”
“是!”陈安博被骂得有些郁闷,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聚精会神地瞄准靶心,又开始训练。
不远处,叶清扬匍匐,侧翻,越过障碍,成功地将子弹射入了靶心。陈安博还没叫好,身边的教官就赞叹了起来:“叶清扬的狙击能力算是全队最高水平了……你看什么?!还不快去练!”
“是!”陈安博赶紧转回了头。
叶潆溪坐在阳台上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觉得小胳膊累得难受,便进了屋里,拿了一个苹果准备吃着歇一会儿再看。她刚将苹果握在手上,就听见了敲门声,叔叔先前也没有说过不可以开门,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姑娘吃惊地看着门内的叶潆溪,半晌,那小姑娘竟伸出手推了叶潆溪一把,睁大了眼睛怒吼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8、陈踏雪
叶潆溪扶住门框撑住了身子,有些恹恹地瞥了门边的人一眼,大声地说:“这是我家里!”
陈踏雪看着对面这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鼻子一酸,拉着身边的母亲撒起娇来:“妈妈……这明明是叶叔叔的屋子。”
周芳在看见叶潆溪的那一刻也是愣了好一会儿,不是诧异叶清扬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小孩子,而是惊异于她和踏雪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安慰一般地抚了抚女儿的头,蹲下来问叶潆溪:“小朋友,你是谁呀?是叶清扬的什么人?”
“我叫叶潆溪……”叶潆溪看着一脸温和的女人认真回答,“你们找我叔叔么?他不在家,去训练了。”
“嗯,”周芳点了点头,见女儿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地使劲拉自己的袖子,她无奈地抱起了女儿,又低头对唆着手指的小姑娘说,“我是你叔叔的朋友,我能进来等他么?”
叶潆溪当然不敢做主放其他人进家里来,可是还没等她答话,陈安博就回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明显一怔,又不耐烦地看了叶潆溪一眼,说:“嫂子,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这不……”周芳看了一眼叶潆溪没有说话,陈安博立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他本就和叶潆溪不对盘,刚才因为训练被教官骂了,被踢着吼着叫在训练场和家属区之间跑三十圈,心里也正窝火着,不自觉地就把火撒了出来。
“叶潆溪,你干什么啊?还拦着人不准进来啦?今下午在阳台上那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家怎么啦?要不是叶清扬,你能呆在这里么?叶清扬还得叫她一声‘嫂子’呢,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叶潆溪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尤其是那个穿着蓝色t恤衫和红色呢绒裤的小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染了污渍的白裙子,向后退了两步:“那你们进来吧。”
“这还差不多……嫂子,你带着踏雪先进去坐会儿,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叶清扬就该回来了,我这正受着罚呢,我就先走了啊。”陈安博见周芳笑着点头,又伸手拍了拍陈踏雪的头,“二叔先下去啦,要不然又得挨骂了。”
“嗯。”陈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