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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瑟夜风中传来了女人一声痛呼,虽然是压抑的,却那般惊心,我竟然会鬼使神差地一步跨出去,喝阻道:
“住手!”
正攀上极乐颠峰的蒋启航约莫是无法听到我的声音的,他只是更大力地箍住女人的腰,反剪她的臂,女人惨白的身子一阵痉挛,我在那双静默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痛苦,深埋在眸底的痛苦,埋得很深,却并非无迹可寻,我望着那双眼,心头莫明地被刺痛了,我突然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交欢可以如此残忍,残忍到让我忍不住别过头去。
极至的快乐往往只有须臾,蒋启航已经从高潮的愉悦中回了神,他重重地推开那具刚刚才让他享乐了的身体,施施然地整理衣衫,脚步轻快地向我而来。
他的面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对我道:
“怎么了?李大少爷这么心急地来还赌债了?”
我此时也已醒过神来,我有什么资格来干涉他的私事?我有什么资格叫他住手?何况蒋启航的心机深沉,而我今天又看到了一些不太该看的东西,虽然我与他是自小而大的朋友,也没有涉及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但毕竟人心难测,我完全没有必要得罪他,何况为了个婊子得罪他?
拿出支票,签上大名,我向他递过去道:
“给!愿赌服输!我输得心服口服!”
“呵!”他笑着接过,依旧勾了勾手指:“还缺……”
“还缺?这是一百万,缺什么?”我问。
“还缺一句姐夫啊!李景宇,你该不会想耍赖吧?”他笑得春风得意。
我自是不甘心如此容易地让他讨个便宜去,勾唇答道:
“你不是看出了怜欣还是小处女吗?我凭什么要叫你姐夫呢?”
他一瞬没了声音,将支票往兜里一揣,笑道:
“算你有点道理,不过景宇,你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动你那小处女?不然这句姐夫我可给你记着呢!”
说罢他抬腿就走,与我擦肩而过时,突地停步对我道:
“这女人可是天生的尤物,味道不是一般的好,绝对不会比你的小处女差,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共穿一只鞋的话,不妨尝尝,我保证尝过后,你绝不会后悔!”
在低低的笑声中,蒋启航消失在夜幕中,我发现我竟然忘记了反诘,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蜷缩在地的那个女人所吸引。
她已艰难地支起了身体,一只手费力地拉扯着破损了的衣衫,只不过那晚礼服已实在太过破烂,遮掩的效果很不理想。
几乎全裸的脊背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浓重的黑色衬着惨烈的白,一抹从肩头扩散开的猩红蕴染其中,仿佛一幅由色彩构成的抽象画,虽然我看不太明白,却依旧能体悟到一种柔弱凄然的美。
眼前明明是一个在短短时间里已被两个男人先后压过的婊子,可为什么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肮脏,相反,那光裸的肩背、那清晰漂亮的锁骨、还有那被漆黑礼服半掩着的胸峰,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与微微的冷战呼之欲出,这一切都带着对男人几乎致命的吸引力。
我已不由自主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扣着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面,她抬眸望着我,缓缓地展开笑颜,那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在这月光下看来,就是那暗夜的妖精魅惑异常……
她在勾引我!这婊子是在勾引我!
我想人的身体原比人的思想更为诚实,我明明厌恶这个女人,恶心这个身体里还留着别的男人精 液,却又迫不及待地勾引下一个男人的婊子。
但是我的身体却兴奋了,不可救药地兴奋了!
我有些急乱地脱下了西装外套……
第六章 景宇
景宇
女人只是对着我笑,柔顺地张开自己的身体,我压了下去……
她的身体冰冷,犹如冰块,她的面色惨白,胜过秋霜。原先眸中充盈着的满满痛苦已经悉数退去,她的眼中只留下了一抹轻蔑,她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只发了情的公狗!
这种神色让我有种错觉,竟然不像是我要玩她,而是她耍了我。
被一个婊子当成了畜生来看,是男人都该愤怒,该死!可我偏偏还是受她的诱惑,这褪下的外套就是证据!
不!不行!我不能着了这婊子的道,我忙乱地将手中的外套往她身上一抛,喝道:
“穿起来!”
她错愕已极地望着我,眼神一瞬朗似明星,干净清澈甚至胜过了怜欣的眼睛。
我突地发现这女人天生真就是个婊子的命,她清冷妖媚时,是个十足的妖精,一挑唇,一媚笑,都能勾人犯罪,她装得天真无邪时,眼睛却能干净的像个孩子,无辜得让人忍不住想将她压入怀里狠狠破坏。
这女人真是男人命中的客星,胸臆间的搏动愈渐激烈,我都快管不住自己了,我只有落荒而逃,忍不住咒骂道:
“婊子!贱货!不要脸的女人!”
“宇!当心!”怜欣一声惊呼。
我连忙一脚踩下了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向前冲出两三米后停了下来,离正前一根灯柱堪堪四五公分距离。
危险!真是危险!
副驾驶座上的怜欣惊魂甫定,拍着胸口叹息道:
“好险!宇,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别开了吧!”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好不再去想那婊子的,可是居然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惑人的笑,静默的眼,还有那压在眼底不愿表露的痛,让我心头一阵涩然。
我打开车顶天窗,冰冷的空气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定了定神,重新启动了熄火的车子,摇头道:
“没事,这点酒算什么?”
怜欣没再提异议,我的酒量她自然知道。
车速逐渐加快,寒夜的冷风从天窗灌了进来,似乎比刚刚又冷了些,那女人刚刚一直在发抖,单薄的衣服又都扯破了,单靠我的那件西装,她只怕要着凉的……
这个念头刚起,我便陡然惊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该不是着了那女人的魔吧,怎么想来想去都脱不开那女人的影子?
我拼命甩了甩头,企图把那女人的影子赶出去。
“宇……,你到底怎么了?”怜欣担心地看着我。
“怎么后来没看到你姐姐?”明明想着不去想那女人的,可一开口却还是和那女人脱不开关系,我怕怜欣起疑,画蛇添足般地拖了一句:“不然也好顺道送她一起回去。”
怜欣丝毫没有起疑的意思,答道:
“我后来也没看到她。”
“你大姐看上去好象不比你大多少么!她几岁了?”我发觉我真的很渴望了解那女人。
“她二十五呀!”怜欣答。
才二十五?我不禁起了疑:
“你三姐呢?”
“二十四!”
“四姐?”
“二十三!”怜欣没心没肺地答道。
“你们真的是亲姐妹?”我望着怜欣肉肉的面颊,实在无法和记忆里那消瘦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是啊!”怜欣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是亲的!”
“哦?年龄好象有问题哦!”我继续套着怜欣的话。
“每人差一岁,很正常啊!”
“那你不是说,你有个死掉的二姐吗?”我抓住了她话中关键的错误。
她一下哑了,僵了好一会,声音明显虚了下去,却依旧犟道:
“我妈年头生一个,年尾再生一个,不行吗?”
理论上的确成立,可是据我观察,事情远不会如此简单,她们几个兄弟姐妹虽然感情极好,却依旧缺少那种缘自血缘无法抹杀的相似点,但怜欣对这问题却咬得很紧,我只能改变切入点:
“对了!你姐姐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的?她好象很忙,去你家好几回,我也没有见到过她!”
陈安然那女人一直在男人堆中间周旋,我想这种事情多少会有些马脚露出来,我不信怜欣她一点也不知道。
“大姐她身体不太好,她不上班的!”怜欣的目光飘了出去,声音也在不觉间低了,我猜她多少知道她的大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奇怪她的面上丝毫看不到鄙夷的神色。
我对此深感不解:
“那她靠什么生活呢?”
“三姐,四姐,每月都缴一半的工资给她,我现在实习了,也缴一半给她!”
我不禁愕然,陈安然,你媚人的功夫这么好,每月的进帐怎么会少?你居然还心安理得的拿你妹妹们的钱?
我忍不住嗤笑道:
“天底下真还有你们这么好的妹妹啊?你那大姐她到好意思?”
怜欣忽地回了头,一双眸子咄咄地望着我,认识她到现在,我第一次见她神色如此认真。
“宇!我不许你这样说大姐,大姐她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姐姐,我们养活她都是心甘情愿,我要你和我一样敬重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却依旧怀着无比的敬重,陈安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的妹妹们这么敬重你,辛苦工作来养活你,供你花消,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卖?你有什么理由出去卖?你有什么资格出去卖?
“景宇,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邵峰走进我的办公室如此问道。
邵峰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同我一起回国后就在灏华任职,父亲去世的这几年,幸尔有他帮我,不然灏华可能撑不到现在。他现在是灏华的副总,当然也是我的好兄弟。
“哪有!”我矢口否认,虽然是这么好的兄弟,我却也无法告诉他,我今天一直在想一个婊子,想她冰冷的身体,想她媚惑的笑容,想她眼里深藏的痛苦,想得像着了魔一样,我只能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才能把长海的那块地皮给弄下来!”
“人都有弱点的么!”
他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桌沿上,别看他上班时西装笔挺,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下属们都还有些怕他,但只要一下班,就完全变了样,幸好现在已过六点,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然说不准谁打门前过,就把他这模样当新闻给传出去了。
“我已让人去查了,看看这规划局新上任的江局长到底好哪口,到时对症下药,还怕这地批不下来?”他笃定地道。
这年头做点生意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房地产这几年又特别不景气,投资成本提高,商品房又有价无市,许多当年和我们一起起步的小公司都先后倒了,灏华也没什么强硬的后台,情况也并不乐观。我们今年就指着长海的那块地,要是批不下来,日子只怕真的要不好过了。
“好了!别想了!”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现在想了也是白想!走吧!今天马丁从英国回来,说好了在夜魅聚聚的,你该不是忘了吧?”
呦!我到真给忘了,自从遇上那女人,我似乎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往日里到也挺喜欢到酒吧去闹腾闹腾换换心情的,但是今天却兴趣缺缺。
“算了,你去吧!我……”我刚想推脱,他就打断了我。
“别!我可答应了马丁绑也要绑你去的!别这么不给面子!走走!晚上找几个小姐乐乐,保你心情就好了!”
想想也对,不过都是妓女而已,我何必总想着那个女人?外面只要肯花钱,环肥燕瘦,想要什么样的,不就有什么样的吗?
也许我真是这段日子没把怜欣搞上手,闷得有点发慌,晚上找两个小姐放纵一下,说不定我就会把那该死的女人彻底给忘了。
“好!”我拿了车钥匙,对邵峰道:“走!”
第七章 安然
安然
我从宾馆的侧门走出,十月底的天气晚得早了,还不到六点,天已经擦黑,夕阳在远处林立高楼间隐去了最后一缕余辉,本是玫红的天空几乎在瞬间变成了死灰,这颜色让我觉得冷。
我裹紧了外衣,可惜没什么用!
一辆艳红的法拉利599从我身边缓缓开过,蒋启航心满意足的笑脸出现在车窗后,对我道:
“去哪?我送你?”
我实在不愿意再与这男人多呆一分钟,可惜我不能得罪他,至少后天明辉的手术前我还没资本得罪他,我只能笑笑:
“不用!我想走走!”
他笑,将手比在耳边:
“宝贝,明天再call你!”
说完,法拉利风驰电掣而去,带起的一阵冷风让我打了个颤。
明天?昨天晚上已有过一次,今天又整整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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