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暑,微酸微甜的清凉传遍全身,很舒服。
“爸爸,叶阿姨……”软软嫩嫩的声音透过喧嚣飘进耳中,“乐乐?!”我扭头,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小男孩儿,胖嘟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缀着层细密的小汗珠儿。
身材高大的齐小北在人群中挺显眼儿的,他朝我走过来,我捏捏乐乐的小脸儿,起身跟他打招呼。
“带着儿子来吃宵夜?”我对他印象不错,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孩子不容易。
“乐乐不睡觉,吵着要喝这里的水果甜粥,没办法。”他抱起儿子,笑着说。
“阳阳没跟你一起?”
“他在外面,跟修月说事儿。”
“修月醒了?”
“我们刚停好车就看见他从车上下来。”
“乐乐,来给阿姨抱抱好不好?”乖巧的小孩儿,讨人喜欢。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爹,又看看我,犹豫了一小下,轻轻点头,冲我张开短短的小胳膊。
“他挺沉的。”齐小北笑着把他塞给我,小孩儿身子骨就是软,感觉真好。
“小叶,你的粥好了!”老板娘的大嗓门打断我的享受,悻悻的放下乐乐,“那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
“这周末有空吗,”齐小北叫住我,“乐乐四岁生日,趁这个机会正好跟朋友聚聚,修月也来。”
我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儿,“行,没问题,乐乐喜欢什么礼物让爸爸打电话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孩儿抿着小嘴儿笑了笑,点点头,挥着小胖手跟我再见,真窝心。
走出铺子,看见修月倚在车边跟展阳阳聊的正热。见我过来,顺手接过粥放进车里,“走了,周末见面再说。”阳阳点头,随便跟我打了个招呼,径自转身离去。拽小孩儿,真不可爱。
回去的路上,修月问我晚上在哪睡。我想了想,说回家睡。他听了,淡淡“嗯”了声,接着让我把车直接开回我住的地儿。我纳闷,他说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开车走。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说我没那么虚弱,开车回家这种事儿都干不了那不废了。我挣扎了下,没坚持。
到我住的公寓,停好车,他陪我上楼。走出电梯,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累了,回家睡觉。我嘱咐他把粥热着喝完再睡,他很是敷衍的点点头,让我洗个澡早点睡,然后转身要走。我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他愣了下,止住脚步,却没回头。我犹豫了会儿,轻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削瘦的背,喃喃低语:给我点时间,让我收尾。他静立原地,沉默。半晌后,淡声道:叶子,别让我失望。然后拉开我胳膊,一个人走进电梯。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修月打来的,说他到家了。我看来电显示,座机号码,放了心,随便聊了几句,说不上为什么,气氛有点僵,接着他说要睡觉了,于是挂断电话。
洗完澡,草草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数绵羊,数着数着,一只只的绵羊轮番儿的长出人脸,有楚尘,有修月,脑子糨糊似的搅成一团,连带的,心情烦躁难耐。套上睡衣,拉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无风,黑蒙蒙的天,像锅盖儿,严严实实的把我扣在黑暗里,窒息的闷。
这个时间,巴黎正是下午,我拿起电话,拨下长长一串号码,等了一会儿,对方接起,说的中文,“你好,哪位?”
“陈晨,是我。”
“南南?!”电话那边音量倏高,“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国了立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我哪敢,回来这段时间事儿挺多,一直没闲下来跟你好好聊聊。”
“切!你那都凌晨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儿!说来听听,让知心大姐给你分析分析。”
“知心大姐?”我失笑,“给自己弄得辈儿挺高啊,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俩月。”
“在感情的事儿上,我还是能指导指导你的,谦虚点,说,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得了吧,要想找人陪你打发时间还用费这么大劲儿拨国际长途找我,现成的人选大把,修大帅哥该出手了吧。”
“你行啊,这些年被资本主义腐蚀的智商见涨。”
“南南,咱俩这么熟,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当年我就不赞成你跟楚尘,你看,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些年,还不是离了。现在你落单儿了,修月肯定有动作了,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告诉你,我不赞成。当年我不赞成你跟楚尘,现在你要想选修月,我一样不赞成!”
……
“聊点别的,不想说这个。”我有点烦躁。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电话里,她无奈感慨,“南南,你说你挺豪爽一人,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儿就拎不清了呢?!”
“嗯,人无完人,我大概先天情商就低下。”
“你得了,少给我来这套,”她高声反驳,“南南,记住一句话,活在世上,首先不能亏待自己。既然离了就让楚尘见鬼去吧,忘不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修月,他是个好男人,我承认,他喜欢你,我早就知道。如果当年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楚尘,说不定现在日子幸福的不得了。可惜,你错过了那个正确的时间,那时候,你没爱上他,现在呢?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俩之间有了爱情?!”
我默默听着,半天没说话。
“南南,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其实无论在楚尘还是在修月面前,你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楚尘那闷葫芦的影响下你把自己也捂的发了霉,最佳辩手硬是被磨成了深闺怨妇,修月倒是纵容你,可那厮的智商绝对不是一般人!跟他在一块儿,被他那对儿勾人的桃花眼一瞄,立马跟被拔光了衣服是的,无所遁形。这样的男人,适合那些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你不是,南南,你不是那种甩着手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女人,你不适合那种永远先你一步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对楚尘,你是屈从,跟修月在一块儿久了,却很可能激起你的反抗。”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最适合孤独终老,天煞孤星转世。”
“跟我抬扛呢!”她特怒的冲我喊,“叶南!你给我振作起来行不行!别成天半死不活的那副颓样儿!说白了,不就是俩男人吗?!我就不信你自己心里没谱!离婚了,能不能回头你会不知道?!修月对你好,可你跟他合适不合适你会不知道?!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还跟我从这儿穷耗什么!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不是钱啊!说,你到底想怎么办吧!”
……
耳朵嗡嗡作响,直到她嚎完了,我才把话筒小心翼翼的放回耳边,“陈晨,注意形象,别吓到你儿子。”
“你!我儿子比你出息多了,来,宝贝儿,跟这个没出息的阿姨打个招呼。”
接着,顿了一小会儿,电话里传来“咿咿呀呀”的童声,撩拨的我心里痒痒,母性果然是女人与生俱来的。
“行了,你儿子在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也该睡了。”
“你等等,”她在电话那边嘟噜了一串儿法语,估计是让保姆把儿子抱走,“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听见没?!”
“你的指示我字字句句都记心里呢!”
“下个保证听听。”
“我保证。”
“保证什么?”
“保证振作。”
“怎么个振作法儿?”
“走自己的路,让男人见鬼去吧!”
电话那边,她放声大笑,“行了行了,说正经的,下个月我可能回国一趟。”
“真的?!”
“那可不,你上次来蹭了我半个月,我不吃回来哪行!”
“没问题,提前通知我,你老公来不来无所谓,胖儿子一定带来。”
“行。”
“那不说了,睡觉了。”
“南南,别委屈自己,人活在世上总得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没办法的事儿,你不是救世主,记住没?!”
“我信佛祖,救世主是外国人。”
“你!你等着我回国,非把你钱包刮干不可!”
“我等你消息,替我向你老公问好,挂了。”
接下来两天,一切挺正常,正常吃饭睡觉上班下班。楚建国不见踪影,楚尘已经复工,一贯的冷脸应对,媒体除了无穷无尽的臆测,探不出丝毫有价值的消息。修月每天上午挺自觉的去挂点滴,中午我去医院接他顺便一起吃饭,聊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多半跟公事儿有关,晚上各自回家,司机接送他,我自己开车。
昨天,董事会通过了几项人事调动,郑伟离职,周希回本部担任副总,香港方面暂时由修月遥控操纵,直到董事会从推荐人选中选出合适的继任者。被推荐的人选名单中,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郑伟还在医院,我不知道这事儿修月准备怎么处理,不过属于我该承担的责任,我决定不再逃避。对付小人,自然不能用太君子的手段,既然他喜欢扮弱者,我就让他扮个彻底。
星期六,难得周末,我想让修月多睡会儿,昨晚打电话跟我妈说他下午去医院。免不了的,我妈又是一顿淳淳教诲。不过这次我没让她老人家失望,洗耳恭听完毕,特痛快的跟她保证,您老别担心,感情上的事儿我自己有数,跟谁不跟谁的心里明镜儿是的,同样的错儿我不会犯两次。我妈听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缓缓说,南南,你已经很久没在妈妈面前这么自信的保证过了,我记得,从小到大只要你肯开口承诺的事情,最后都能做到。看来你是想通了,妈妈以后不会再干涉,相信你会给自己找出最正确的答案。我松了口气,特没正形儿的调侃,谢谢首长信任!一定不辜负首长期望!电话那边,传来妈妈溢满疼爱的温柔笑声。
一大早,我到花店买了束百合,独自去了医院,探病。
车上放着妈妈给的特殊通行证,没人拦,直接开到七号楼前的内部停车场。下了车,拿着花上二楼,郑伟住的2-f病房,去年刚病故了一个保外就医的巨贪,挺好。
护士都跟我熟,打个招呼,她们问我修月怎么没来。我说他今天改下午了。她们又问我抱这么大束花干什么,整个二楼住院的就三个人,除了郑伟,剩下的两个人都是早就退下来的部队首长,跟我八杆子也扯不到一块儿。我说我就是来看郑伟的。她们特纳闷儿,我没多解释,笑着挥别她们走向病房。
要说我跟郑伟之间那点过节,现在可是闹得整个七号楼的医生护士都有耳闻,要不是顾及我妈的面子,那厮估计恨不得举个喇叭站大院儿中间把叶司令女儿的劣行一一昭告天下,全面树立自己受害者的悲惨形象。
听我妈说,郑阿姨最近情绪一直不好,虽然她不说,可明眼人谁不知道,那是无声的示威。要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现实的让人心寒。昨晚电话里我妈又跟我提起郑伟这事儿的利害,口口声声都是怕影响爸爸和修叔叔的关系,司令员参谋长之间要是有问题,对谁也没好处。到了这个位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派系,跟上面的人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牵扯着不同的利益集团。不仅如此,底下的人也都虎视眈眈的瞧着,就等这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到时候上面为了顾全大局,总得找个人出来当牺牲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趁机往上爬。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我却听的挺不是滋味。我问妈妈,爸爸跟修叔叔这么多年的战友,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变成一切以利益来衡量的局面?身居高位,必须以牺牲友情为代价?妈妈愣住,沉默了会儿,轻声叹息,满是无奈。当时,我就在想,我跟修月间,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这般处处利益为先的局面。
2-f,病房门虚掩着,我站定,很有礼貌的敲了两下。里面静悄悄的,没动静儿。又敲了两下,等了会儿,还是没反应。于是我试探着推开门,装修雅致的小客厅里空荡荡的,还没来得及往卧室看,耳边突兀的响起冷冷质问,“你怎么来了?!”
嗯?!条件反射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郑伟叼着根儿烟从洗手间里出来,裸着上身,胸前缠着绷带,其他的伤口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
“来探病。”我转身仔细锁好房门,走进客厅,顺手把百合放在茶几上。
“你吃错药了?现在又没外人,何必这么假惺惺。”他看都没看我,兀自晃荡到沙发边坐下,抽出朵百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皱皱眉,特不屑的扔到地上,双腿往茶几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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