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里,郑氏和颜如锦正陪着余老夫人说话。
要说颜如锦也是真得余老夫人欢心,才禁足半月,就哄得老夫人心软,等颜如锦亲自去澜西园给如初赔罪,如初就顺势原谅了她,并在老夫人面前替她求情解了禁足。为此如初还得了余老夫人赞赏,说她颇有姐姐风范。
相比较那些恶人,颜如锦不过一个任性自私点的孩子,只要不是太过分,如初懒得和她计较。
秦氏上前禀报了东平郡王妃邀请,余老夫人百般不情愿也不敢拦着,嘱咐李氏备好礼品,笑着说道:“有空也请郡王妃过府来坐坐。”
起码她还可以跟人炫耀郡王妃上门来看她这个老婆子呢。
余老夫人看看如初,再看看旁边低眉顺眼的颜如锦,挥手说道:“既然要去,就带上锦姐儿也去,让她们姐妹做个伴儿。”
“初姐儿,虽然之前你们闹了点矛盾,不过一家人也没有隔夜仇,正好趁着机会,你们两个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秦氏没想到余老夫人会这么说,好一会没反应过来,待要反驳,如初在旁边笑盈盈的道:“那敢情好,正好莹表姐说明天要跟安馨县主去珍宝阁逛逛呢,我还想着给锦妹妹带礼物,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了。”
珍宝阁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许多样式颜如锦她们去了都是见不到的,那得是侯府国公府那样的贵宾才可以,跟着安馨县主去,想来能见到不少好东西。
颜如锦不由的有些雀跃。
郑氏听了,考虑的就多点,秦氏嫁妆丰厚,她可没有那么多,再说她的嫁妆这几年让颜贞行已经败的差不多了。
颜贞行作为余老夫人最小的儿子,从小就被宠溺的不知事务,与京城一众纨绔子弟们花天酒地,打马遛狗,好容易托人补了个羽林卫的缺儿,更是方便了他与一帮狐朋狗友厮混。
郑氏家中本是靠着宫中生意发家,当初被颜贞行皮相迷惑,兼之有伯府公子的名头,嫁过来才知道都是假象,所以郑氏才巴结着余老夫人,要不然就靠颜贞行,一家子得喝西北风去。
不过,就算靠着余老夫人时不时的贴补,现在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再多的钱怎么耐的住颜贞行的败家?
何况,近几年来,宫中要的银子是越来越多,她们郑家顾宫中都顾不上,她一个出嫁的姑娘就更顾不上了。
所以,一听说颜如锦要去逛街,郑氏咳嗽了一声,说道:“母亲,既是去珍宝阁,看见可心的,怎么也得备几套头面,年前年后的宴会多,几个姐儿到时候一打扮,不知道多给咱府里长脸呢。”
说完,看着余老夫人。
眼皮子浅的,就知道惦记东西,余老夫人狠狠剜了一眼郑氏。
不过想想自家那些东西怎么比得上珍宝阁?
再说,锦丫头这容貌还是该配上点好的首饰,说不定就得了那个贵人的青眼……
想到这,余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也是,正好趁机会挑几个可心的,回头让珍珠去拿点银子明天带着。”
“谢祖母。”
“孙女谢过祖母。”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自然是颜如锦欢喜的声音,另一个居然是颜如初。
余老夫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可是没说给颜如初银子呀?
颜如初无辜的眨眨眼:“祖母,是不是我不能挑?”
说着,眼眶红红的,眼泪就要往下掉的样子。
余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能说不吗?
她咬了咬牙根,脸上又转成慈爱的笑容:“说什么呢,祖母怎么能落了你,自然是你们姐俩都要挑的。”
又吩咐荣嬷嬷到库房寻一支百年老参送给宁老夫人。
待从寿安堂告退出来,走的远了,秦氏不由急道:“阿初,你答应带上锦丫头干嘛,咱不差那点银子,娘亲明天给你备的足足的,想买什么买什么!”
娘亲就是大气!
如初笑眯眯的,搂住秦氏的胳膊,道:“娘亲,你想想祖母开口了,我们能推的了吗?与其等她生气要我们带上四妹妹,不如我们直接答应,你看,现在她要给银子,可不就不好落下我吗?”
“再说,四妹妹去得了去不了可还两说呢。”
“嗯?这是什么意思?”秦氏纳闷,如初却催促她道:“天快黑了,阿嬷还得赶紧回去呢。”
一句话,秦氏忙的忘记了要再说什么。
余老夫人这边却是气的直咬牙根,颜如初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她还搭了一支百年老参,还有那么多银子!
一晚上余老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银子,捂着心口直叫疼,第二天,听说秦氏和颜如初来请安,直接挥手打发她们走了。
她不想见到她们,哎吆,不行,心口更疼了……
……
颜如初却欢喜的跟着秦氏登上了马车,重生以来她第一次去外祖家。
颜如锦果然没来,丫头说早上一起来,颜如锦就肚疼难忍,起不了床。
秦氏好奇的问如初,怎么知道颜如锦来不了,如初笑着道:“我就是说说,谁知道四妹妹真来不了呢。”
其实,如初知道颜如锦有个毛病,每次葵水来了,都肚疼难忍,而恰好今天就是。
大夫人李氏将人送出门去,回房靠在榻上,秋嬷嬷给她揉着额头,低声劝道:“夫人还是歇歇再去理事吧,昨夜您睡的晚。”
李氏摆摆手,道:“不用,你给我揉揉肩,哎呀,酸疼的厉害。”
秋嬷嬷答应着,手上又稍微用了点劲。
昨夜,听闻秦氏要回侯府,她急忙安排车马人手,又开了库房,拿了好些礼品,一直忙到不早才回了屋子。
屋里,颜贞和斜倚在榻上,早看了好一阵子书了,见她回来,问道:“什么事匆匆忙忙的出去,这么晚才回来?”
李氏一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卸了钗环,一边说道:“是二弟妹,明日要回忠勇侯府,找我要车来了,我又打发人准备好了礼品才回来。”
“唔。”颜贞和不说话了。
李氏坐在塌边,推了推颜贞和:“老爷,您说我们文哥儿的师傅到底如何,听二弟妹那天说,忠勇侯的三爷也正在给忠勇侯世子寻师傅呢,秦三爷那样的人物,寻的自然是好的。”
颜贞和又翻了一页书,说道:“侯府世子寻师傅,不是为了科举,我们文哥儿不合适,你还是别想了。”
“可是,我看文哥儿最近功课很吃力,有次他还抱怨师傅说的不明白呢。”
“哦?”颜贞和放下书,听到儿子的学业,他自然是重视的。
想了想,他说道:“改天我问问二弟,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哎,一切听老爷的,二弟在翰林院,认识这样的人多,还是央二弟给寻个好师傅吧。”李氏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颜贞卿高中探花,后留任翰林院,现在已经是翰林院从四品的侍读学士,颜贞和奋斗这么多年,也不过才五品的工部侍郎,何况翰林院是天子近臣,怎么能一样?不是有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吗?
何况颜贞卿又年轻有为。
他们安远伯府从老伯爷开始就开始衰落,即使大房以后继承爵位,也要跟二房打好关系。何况,就凭着二房秦氏出身忠勇侯府,就更不能得罪,忠勇侯为当今圣上驻守北疆,很是得圣心,只有老夫人才那么傻,把好好的一个靠山给推走了。
要说老夫人这眼界,啧啧,真是没法说,俗话说娶妻要看出身呢,这小家小户的,就是眼皮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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