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听完杨丛义所讲的事情经过,连连摇头,“小友啊,这个事情不好办,你可是人脏并获,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看来贫道是白忙一场了。”
杨丛义见老道也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没有人能帮他洗清冤狱。失落之下,便躺在地上,“道长,你说这个苍天有眼吗?”
老道回道,“人有人眼,天有天眼。”
杨丛义问道,“道长,我还能出去吗?你能看清天下人,却单单看不清我呢。”
老道答非所问道,“天地本为无,若化为有,尚需机缘。”
杨丛义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还能不能出去?出不去的话,这功我就不练了,反正就要被砍头,练也无用,还是让我睡到死吧。”
老道笑道,“能出去,你想出去,贫道此时就能带你出去,这区区小牢还不在贫道眼里。”
杨丛义忽的坐起兴奋的问道,“真的吗,你能救我出去?”
老道点头道,“贫道当然可以,不过要过几日,想走贫道就带你走。”
杨丛义正要答应,突然又觉得不妥,老道是有本事的人,举手投足间拆了这牢房也正常,但若是老道强行带走自己,那自己可就是逃犯,成了越狱的死刑犯,到时候通缉公文一发,这天下除了深山老林,就没其他地方可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就算过几年之后没人注意,没人再想得起来,自己总归是官府通缉的逃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免不了被抓住就地处决,还不是一死。自己是冤枉的,何必要逃,若是逃了真就是罪犯,谁也救不了吧。
想到此处,杨丛义静静地说道,“道长,我是冤枉的,不洗清罪名,这天下哪里都去不得。”
老道说道,“是不是冤枉,我也无法分辨,出去之后自会找人来帮你申冤。修道重在心正,心有愧,道难行,心无愧,道可成。贫道虽不会带弟子,可这收弟子的眼光却不会错。小友放心,我既然教了你本门秘法,自然会设法搭救你,你安心修炼吧,这人地两道,需要你们后辈来修。你这算是中途入道,修人道地道最适合不过。”
杨丛义听了老道的话,心里顿时又明亮起来,此时他身后站着的是一群人,不再是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之前他拒绝入教,对宗教不屑一顾,心里根本就不信奉宗教,经过跟老道的相处,他已经对道教产生了兴趣,现在老道拿他当真正的弟子看,杨丛义感动了。将一个犯了死罪的人收为弟子,还传授本门秘法,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份恩情如何能报?
想到此处,杨丛义不由得流下泪来,对着老道下拜,“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老道急忙伸手挡住,杨丛义这一下来的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怨道,“小友,莫要如此,贫道从来不收徒弟,更不会带徒弟,你这一声师父贫道受不起,你现在还不是我教真正的弟子,待日后机缘到来,你上了山门再拜师不迟。”
杨丛义哭道,“谢谢道长,我出去以后一定上武当山拜师学艺。”
老道摇头道,“不急,贫道说的是机缘,机缘不到,纵是你上了山也拜不了师,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杨丛义回道,“弟子明白了。”
老道起身来到杨丛义身后坐下,“让贫道再看看你的伤。”
杨丛义收住心,止住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团热气又从后背四散开来,游遍全身。
老道查看一番之后,说道,“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修养几天就可痊愈。”
杨丛义不解,没见老道前自己连动一下都困难,没过几个时辰伤就全好了,太不科学,便问道,“道长,我的伤真的好了吗?药都不用吃吗?”
老道回道,“谁说不用吃药?贫道只是将你全身的淤血打散,把经脉理顺打通,内伤差不多了,可你这皮外伤不辅以药石是不行的,明天贫道想办法让他们给你医治。”
杨丛义听老道这么说,就很容易接受了,老道一番运功,就跟针灸是一个效果,扎完针还是要吃药,不吃药就能治病是的,肯定是骗子。
老道将收回的手掌重新按在杨丛义背上,说道,“现在贫道把运功方法教给你,你细细体会,牢记在心。”说完便引导着杨丛义体内的真气从脚底升起,慢慢汇集于丹田,然后四散游遍全身七经八脉,之后又聚于丹田再散开,如此循环往复。
运功停手之后,老道问道,“运功方法可记住了?”
杨丛义虽然还不知道该如何将体内的那团热气聚集起来,但已经知道这团热气该有的运行轨迹,便回道,“记住了。只是不知道道长停手之后那团热气哪里去了。”
老道笑道,“要找到它并不难,你只要勤练贫道教你的五龙蛰伏法,它自然就会出现。”
杨丛义愧疚的回道,“道长,先前太吵,我没听清那口诀。”
老道却道,“无妨,日后再传你口诀也是一样,现在把练习方法说于你听,好好记住。”说着便附耳将练习方法悄悄传给杨丛义,待杨丛义点头表示记住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杨丛义细细回味之后,问道,“道长,这不就是呼吸吐纳术吗?怎么这么神秘。”
老道瞪眼道,“谁跟你说简单了,这秘法练习起来十分艰险,若没有机缘,根本就练不了。秘法口诀早已流传于世,但自陈抟老祖以后,就再无人能练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丛义摇头,他确实不知,从来没听过。
老道接口道,“当年老祖只给门人留下秘法口诀,便一去不返。后来门人弟子在老祖修炼的石室中发现了练习法门和遗训,告诫弟子若无机缘,不可修炼,否则轻则无成,重则伤身。”
杨丛义又不解了,问道,“道长,既然练这个秘法有危险,为什么要我练?”
老道回道,“之前看你睡觉时气息时有时无,正是练此秘法的不二人选,才一时起意传你秘法,也正是因你资质非凡,贫道才跟你讲这几个时辰,传你功法。你现在明白了?”
杨丛义这才明白,原来转了一圈,老道是要传他老祖留下的秘法,自己白捡个师父,老道白捡个徒弟,说来也还真是缘分。便回道,“弟子明白了,一定勤加练习,争取早有所成。”
老道打了哈欠,摆摆手闭眼躺下,然后说道,“好了,睡吧,明天给你治伤。”不多久便起了鼾声。
杨丛义还沉浸在兴奋中,在这牢房里遇到老道之后,不仅有人要帮他申冤了,还得了秘法,有了组织,以后出去就不是一个人闯荡了,想来真是激动,他这个夜晚只能无眠。
就算再激动心情也有平复的时候,况且还是因为好消息。什么时候睡着,他不知道,这么多天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安心与宁静,让这一觉睡的很香很沉,空到心无一物,清澈明亮。
当杨丛义醒来,天已大亮,整个监牢也异常吵闹,这是入狱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好奇心勾引他正要起身一看究竟的时候,老道及时出现在他身前,轻按住他,低声道,“别动,继续装死,今天给你疗伤,顺便洗炼一下你的经骨。”
杨丛义不知道老道要做什么,却依言不动,就像之前一样,如同睡死过去。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过后,听一狱卒说道,“道长,你真能把这个犯人救活?我看他好像已经没气了。”
老道回道,“死了也不管我事,贫道昨天进来时,他就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贫道最怕与死人同处一室,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就施展手段试试,看能不能让他留一口气。”
牢头急道,“一口气可不够,等朝廷的复核下来,少说也要三个月,要是他提前病死,我们就有罪受了。道长你就发发善心,把他救活,也好让我们安安稳稳的送他走,再说死在监牢里终究是不吉利。”
老道捋了捋胡须,“贫道尽力而为,能不能救活,那就要看上天让不让他活。把木桶和热水搬进来放好,让你们准备的药材备齐了吗?”
牢头道,“齐了,齐了,都是普通药材。”
老道吩咐道,“把药材放在木桶里,热水倒进去,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不要打扰贫道。”
众狱卒依言,一番忙活之后,锁了牢门,“道长,我们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就内心忐忑的出去了,牢里太过阴暗潮湿,气温难闻之极,他们自己都不愿多呆片刻。
老道见狱卒都离去之后,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颗药丸丢入水桶,随即融化在热水中。收好小葫芦,他把杨丛义身上脏兮兮的外衣脱掉,将他放入木桶中,然后悄声对他说道,“这水中化了金丹妙药,你安心在水里泡着,等会儿贫道引导你运功,将丹药的功效发挥出来。”
杨丛义轻轻点了一下头,水有些烫,不过他能坚持住。几个念想的功夫,两团热气便从脚底升起,汇于丹田。他知道是老道开始引导他运功了,赶紧放松全身,任由老道引导他体内的一团气流动,聚散之间,金丹的药力也随之散遍周身经脉。
药石辅以道家真气,伐毛洗髓的功效妙不可言,道家善于长于炼丹,有些丹药效果显著,治病疗伤自是不在话下。老道修的是人道,本不擅长炼丹,他的丹药都是从同门师兄弟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珍贵之处他自己知道,用掉一颗,着实让他有些心疼,不过为了山门,破费也就破费了。
半个时辰之后,木桶里的水已经完全凉了,老道收了功,低声对杨丛义道,“你的外伤没事了,体内经脉也已经洗练过,应该能感受到内息了,自己运功试试。”
杨丛义闻言大喜,现在不光伤好了,连内功都有了,简直是因祸得福,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自己的内功,于是依照老道教他的运功方法,调动体内的内息,说来也奇怪,之前没有老道的辅助,怎么也感觉不到的内息,此时心头一动,居然能感觉到双足微微有些发热,随着意念催动缓缓向上汇集,直到丹田,之后四散向周身,然后汇聚再散开,如此循环,浑身舒畅,第一次操控内息运行使他异常兴奋,根本就不想停下来。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从没练过内家功法的人,内息就像空气,抓不着摸不到,根本无从控制,对于外来的气息就更加不能掌控,不光不能掌控,还会因为气息乱窜,毁坏经脉,轻者终身落下病根,重者毙亡。然而,老道经过几次运功,已经将杨丛义的经脉打通,并且引导他体内的内息运行过多次,所有的节点都已经固定下来,内息能通的地方就通了,不能通的地方便转向,内息运行已然成了循环,根本不会有危险,且变得很容易练习。
老道见杨丛义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运行法门,便一伸手阻止他继续运功,低声说道,“先别练了,有句话,贫道必要告诉你。我道教历来讲求天地人三道相和,不强求,也不妥协,凡事顺其自然,顺则得正大道有日,逆则天诛地灭有时。这个顺字,顺的便是本心,本心是剔除一切欲望与私欲的枷锁之后对万事万物的本来看法。若他日你违背本心,招来天谴,谁都救不了你。切记,切记。”
杨丛义听完这话吓出一声冷汗,连忙问道,“剔除私欲,连一点自己的欲望都不能有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道一巴掌拍在杨丛义头上,“真是不开窍,你的小小欲望能让天地人三道失和吗?事关三道大事,必须顺本心,其他的自己看着办。因为你本身就来历不凡,是非凡之人,所以贫道才细细告诫你,换了其他的弟子,谁能让三道失和?贫道才懒得费口舌。”
杨丛义听完这个解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向老道保证道,“道长放心,我天生心地善良,怎么会做让三道失和的事情,再说我就是想做,也没那个能力。道长就别为我操心了。”
老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就好。起来吧,差不多了。”
杨丛义慢悠悠的站起来,跨出木桶,全身竟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老道说的不假,一夜之间自己的伤居然被他给治好了,老道真是活神仙。他忍不住又要跪拜,可是老道却转过身去叫狱卒,完全没注意到他,更别说受拜了,便收住了身形。
老道坐牢是因为偷了一只鸡,罪名不重,所以十天之后,他便被放了出去。
临走前,老道要杨丛义安心等着,他会找人来救他。杨丛义对老道是恋恋不舍,十天相处,老道已经成了他的长辈,帮他治伤,又传他秘法,教他练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亲人般的温暖。
杨丛义泪眼送别老道后,每天除了勤加练习老道传给他的五龙蛰伏法和道家功法,便是期盼着救兵早日出现,帮自己洗脱冤屈,还他清白自由之身,早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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