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峥嵘》第十二章 有点陌生

  当林思思带着自己的弟弟再来学踢球的时候，她发现培训班里竟然没有了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
  正当她东张西望四处寻找时，身后响起了杨指导的声音：“他走了。”
  “诶？”林思思意外地看着杨指导。“走了？回家了吗？”
  “不，去踢球了。”
  林思思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个去踢球是平时那种业余赛，还是别有深意。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杨指导看着这个姑娘痴痴的样子，又说道，然后转身走向足球场，不再理会她了。
  林思思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好像一尊雕像。
  林远瞟向姐姐那边，见她坐在场边，一动不动的。虽然离得远，但林远看得出来姐姐是在发呆。
  这有些丢魂落魄的姐姐，林远还是第一次见。
  “林远！训练走什么神？不想练了下去休息！”杨指导的呵斥将林远的注意力赶紧拉了回来。
  骂完了林远，杨龙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孩，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臭小子……
  ※※※
  训练结束后，林远收拾好东西和姐姐一起回家，在回家的路姐姐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神采一样。
  林远知道这是因为姐姐没有见到高教练，其实在训练的时候他听自己的队友们说，高教练以后都不在这里了，至于高教练究竟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
  所以姐姐这个样子应该和再也见不到高教练有关系，但他还是很怪。
  “高教练究竟哪里好了嘛……”林远嘟起了嘴。
  “小孩子懂什么呀？”林思思哼了一声。
  “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你喜欢高教练对不对？”
  林思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但没说话。
  “我怎么没看出来高教练有什么好的？成天吊儿郎当的……我听说是杨指导收留了他，但他还经常惹杨指导生气……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林思思看着自己的弟弟气鼓鼓的样子，突然问道：“你觉不觉得得高教练很喜欢笑？”
  林远没想到姐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很认真想了一下，然后点头：“确实，老能看到他笑，也不知道一天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看见高教练每次笑的时候，笑容都会有些忧郁？”
  林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明明是笑，哪儿来的忧郁？”
  姐姐在弟弟头敲了一下：“所以说小孩子懂什么呀！”
  林远双手抱头抗议道：“我怎么不懂了？笑代表开心，开心和忧郁不是反义词吗？我可是五年级了，我懂的！”
  林思思伸手摸摸他的头：“等你长大，你明白了……”
  林远噘着嘴，很不服气，自己已经十一岁了，已经可以明白很多事情了，还要长多大才能懂？
  但他也看得出来姐姐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怕再被姐姐敲头，所以强忍着不吭声了。
  林思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了培训班所在的方向，那是日落的方向，西方。
  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培训班的大门，而是直接跳了过去，望向更遥远的地方。在那个远到她根本触及不到的地方，他是不是在为了梦想而努力呢？
  ※※※
  高峥手搭凉棚，尽管这样他还是要眯起眼睛，否则球场反射的阳光依然足够刺眼。
  意大利冬日的午，阳光很强烈，将微黄的草皮都晃成了白色。
  他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是被刺眼的阳光晃得，还是因为时差还没到过来——他和郭叔是昨天下午才到的米兰，然后郭叔租了一辆车，他们又驱车直扑摩德纳。因为萨索洛是个小镇子，并没有太多的酒店，所以他们住在距离萨索洛二十多公里的摩德纳市。
  等在酒店里办好住宿已经是深夜了。
  明明应该睡觉的，但因为该死的时差，高峥躺在床却一点也不困，想睡都睡不着。
  这么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到了早晨，因为安排的试训第一场赛是在午，所以他和郭叔很早起来了，冲了个澡，简单吃了早饭，又开车来到了萨索洛。
  折腾了这么一番之后，他终于站在了萨索洛的训练场恩佐·里球场的草皮。
  但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却实在是谈不好。
  谁叫办签证等得久，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完全没有了呢？
  当然，他也没多少钱，所以在预算要精打细算，能够少住一天酒店能多省点钱出来，实在是没条件奢侈到提前很久来萨索洛备战。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多种因素造成的。
  高峥没有办法去抱怨这一切，他把自己的困难给萨索洛说了，人家俱乐部会同意让他的试训推迟几天吗？
  而且这次试训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高峥看了看周遭，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是来参加这次试训的。
  一个身材高大，一看很强壮的黑人，以及一个身材矮小的白人，再加他，这次试训一共有三个人参加。
  “好了，小伙子们。我们先来踢一场赛，看看你们的表现如何。”一个教练模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说，“当然，算表现不佳也没关系，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测试，并不会根据这场赛的表现决定你们的命运。接下来你们还要跟随球队进行一周的试训，最后还有一场赛。在整个试训过程的所有表现，才决定你们是否能够留在这里。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离开了球场。
  高峥又看了看自己的队友们，那两个和他一起来试训的人，一个是打后卫的，站在后卫线里，一个是打边锋的，站在靠边的位置。而他当然还是锋，站在圈外面，等待对面的预备队主力开球。
  预备队里大多数都是和高峥年龄相仿的球员，他来试训的是这支球队，并非萨索洛一线队。算他能够通过试训，和球队签约，也得先到预备队来训练赛，然后才有可能进入一线队。
  一声哨响，赛开始了。
  ※※※
  尽管这并不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赛，但参加试训的人还是很努力，毕竟如果表现出色，可以给在场边观察的教练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而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高峥一开始的表现算不好，很明显他的身体不在最佳状态。
  他第一次拿球，在对方的干扰下丢掉了控球权。对方稍微用力一撞他，他很难继续保持对足球的控制。而在业余赛，他也曾经面临个各种各样的身体接触，却没有一个能够和今天这样的相提并论。
  这是一个和他在国内踢的那种业余赛完全不同的世界，对抗强度、赛速度都远超于国内，起来，国内的业余赛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高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
  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