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蒙蒙的天空淅沥沥下着小雨,滴落在青瓦的屋檐之下,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清铃伴随着风声散发出悦耳空灵声音,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飘进丝丝雨滴,浅蓝色的衣袖覆盖住书桌上的书籍,衣袖的主人微微扬起头露出清秀容颜,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平静。
待雨势渐小,这名清秀男子才将衣袖撇开,抖了抖衣袖溅上的雨水,一枚湛蓝色的青蓝玉镯一闪而过,嫩如白藕的手指缓慢翻动着书页,继续端详这本书籍上的内容,书籍的封面上印有五字。
《江湖异闻录》。
青魇手,乃由天匠城神匠府中用天外陨石而炼制的拳套,但因拳套的第一任主人惨死于北域血冥泽旁,吸收鲜血与怨气,被毒幽古殿一位长老所捡,利用白骨冢与幽虫谷的毒性与死性所染,青魇手方才成形。
但毒幽长老却因此而疯。
任何接触此拳套之人皆化为拳套傀儡,无一人能压制此拳套的魔性,就连心武境都会因此入魇,丧失警惕,然后被其中的怨气死念所染,要么被剧毒缠身,要么化为青魇之傀。
此拳套又因外表通青,又被称为青魇手。
故划分为九魔一魇,本应被神匠府收回重铸,却在毒幽古殿内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这兵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收回。”
清秀男子揉了揉眉心,偶尔滑过手腕的衣袖,除了能看到那枚青蓝玉镯,还能看到能看到一条青蓝鲤鱼的纹身在清秀男子的手腕处栩栩如生。
白稚合上书籍,望着窗外的细雨蒙蒙,心头像是布满了一层阴霾,余光扫在一旁桌上的铜镜,铜镜上的人影淡红的头发显得分外显眼。
“这下,真的要看你们了。”
白稚轻叹一口气,望着自己蓬乱的淡红头发,已经习惯了,若是有人在这里,还能发现白稚眼眸中的黑色瞳仁深处也有一抹淡红。
青魇手的消息已经帮廖妄生压下去了,如今只能看那位神蕴门六捕之一的纪恶。
白稚将这本书籍放回原处,离开这间书阁,走在弯弯曲曲的廊道,院内落着温柔细腻的小雨,浇灌着略带春意的绿色,偶尔有不时经过的儒衫书生拱手交谈,和气融融,只是那蓬乱的淡红发丝下眉眼如湖水般深邃平静,一袭蓝衫,双手背在身后的白稚却略微有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先生,您入书坊一共三个时辰,按照一个时辰应付二十文,一共六十文。”
走过廊道的尽头,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内,一位穿着儒衫的小少年打量着白稚的相貌,翻动着柜台旁的花名册缓缓说道。
“好。”
白稚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儒衫小少年一愣,眨巴眼睛望了一眼白稚,轻声问道:“先生,您确定要用这锭银子吗?”
“嗯。”
白稚双手负在身后,平静点了点头。
儒衫小少年见白稚如此肯定,小心拿起这锭起码五两重的银子,打量着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脸上的神色越发古怪。
白稚也注意到了儒衫小少年的神情,轻声问道:“不知可有什么难处?”
“先生您这银子可是私铸的?可您这私铸的银锭怎连私银钱号都未有……”儒衫小少年小心翼翼措辞对着面前一袭蓝衫的白稚说道。
“你再看看。”
白稚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反而轻声再让儒衫小少年看看。儒衫小少年见白稚这般模样,只好再将手上这锭银子仔细查看,却忽然发现这锭银子似乎在冒火,随着银子上的淡淡火焰散去,一些铭文便出现在了银子上。
儒衫小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丝惊疑,又眨眨眼睛,发现这锭银子安静躺在他的手心,也没有任何灼烫之感,就仿佛刚才所看到的幻觉一样。
“先生,您这若是官铸刻有天渊银司监造,倒还值得上五两。只这私铸的却值不了那么多,所以找您三两碎银与九百四十文。”儒衫小少年见这锭银子有了私银钱号后,又仔细端详了几眼,这才放下了心,找给了白稚一些银两。
“好。”
白稚接过这些银两走出了书坊大门,当踏上街道上青苔厚重的石板上,白稚无奈对自己轻笑一声,看着指尖萦绕的火蛇,‘啪’轻轻将它拍灭,顺着街道人流朝着城外走去。
儒衫小少年将那锭银子放回收银柜中,便不再理会。侧身从身后的书柜拿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看了起来,偶尔有人来,儒衫小少年便会往花名册添上一笔,记上某月某日某时辰。
东域,风霖城,荒庙外。
白稚望着庙口影影绰绰的黑影,心中浮现的满是遗憾,原本轻慢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荒庙内不知供奉什么的石像早已经残缺不堪,石像前的布满灰尘蛛网的祭台下,有一堆湿漉漉的茅草。
显然是被刚才落下的小雨从这缺砖碎瓦,四处漏风的荒庙所浸湿的。
而在这湿漉漉茅草上正躺着一位奋力挣扎的披头散发女子,在女子旁边还有几个衣衫褴褛不整的蓬头垢面男子在嬉笑怒骂。
“呦?这是要英雄救美?”
白稚的突然到来显然破坏了这些人的兴致,其中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侧过身,望着看起来十分纤弱的白稚轻笑道。
蓬乱的头发中虽淡红的颜色有些扎眼,但纤细的身材仿若会被外面的风雨吹倒一番实在让徐禾难以提起兴趣。
徐禾是这风霖城的乞丐头子。
他之所以能当上乞丐头子,不是因为什么,完全是因为他有着一身与乞丐完全不符的健壮体格。
能打抗揍蛮横,这三点让他在乞丐之中无人能敌,也无人不敢不敬畏。
徐禾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白稚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白稚,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来!我让你先打一拳!”
白稚望见躺在湿漉漉茅草堆上的姑娘衣衫只是凌乱,并未发现一些其他状况,心情里的遗憾感稍重了一点。
白稚看完茅草堆上姑娘的状态,这才抬眸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徐禾,如果单凭体格来讲,白稚一拳轰在徐禾身上,恐怕对于他来说只是挠痒痒。
“好,你说的。”
白稚身体下沉,手臂后扬,一拳轰出,一拳即将要打在徐禾的喉咙上时。白稚眼眸眯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色明显露出犹豫之色,转换成了手刀重重劈在徐禾的喉咙上。
“痛!”
白稚仿佛像是打在了钢板上,夸张的叫出声来,同时白稚的眼眸中恰当好处的闪过一丝赫笑。
徐禾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摸了摸喉咙,摇了摇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对着白稚说道:“该我了。”
白稚只听到一声呼啸的风声,接着胸口出来一阵剧烈的撞击,白稚下意识用内力护住胸口,但临时还是将内力逆转撤散,一口鲜血从白稚嘴中不由自主的溅落在地上,而白稚难以察觉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了泥泞的地上。
泥土与雨水混淆了白稚的视线。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呢?原来也就这点用?!”
徐禾一步一步走出荒庙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白稚的心头,让白稚心脏微微跳动。这一发现让白稚挑挑眉,接着表现出强撑着力气的样子,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又捂住胸口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住手。”
远方一道悠长婉转的声音在白稚耳畔响起,白稚两指并拢的手指微松一点。
徐禾听到这道声音,不知为何脸上神情一变,竟然连庙中的乞丐也顾不上,急匆匆地逃走了。
“倒也是识趣。”
白稚只觉得自己被人扶起,胸口被人点了几下,嘴中被喂食了一枚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流从他喉咙滑下,让他刚才突然逆转撤散内力有些微微发疼的胸口舒服了一点。
“庙里……”
白稚恰好抬起手指,指了指荒庙,这救治白稚的道人也是心领神会,朝着荒庙内斥声喝道,庙中那几名乞丐也立刻慌忙逃窜了出去,却没看到白稚看着道人背影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怎么就惹上了那徐禾?他可是这风霖城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若不是他忌惮于我背后的道观,恐怕我刚才也吓不走他。”
道人见白稚只是摇头叹气,心中暗忖白稚刚才定是受了惊吓,回答不出他的问题,随即笑着安慰道:“放心,庙中的姑娘倒是没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没事就好。”
白稚看似努力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顺势正眼看清就自己的这个道人模样。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
身穿青色道袍,披着鹤氅,青色道袍上纹绣着郁罗箫台,头带浩然巾,脚穿十方鞋。
“风霖域,云松观,道号云逸子。”
那道士见白稚直愣愣望着自己,便微微一笑,低头施礼轻声说道。
白稚也知道这般直视别人太过异常,清咳一声,眼神一转回应道:“苏溪,流苏的苏,溪流的溪。”
“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缕鞍,苏倒是一个好姓。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也是个好名。”云逸子微微一笑朗声称赞道,反让白稚略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这样貌举止倒像是天渊中天域中人,不知因何来此这东域风霖城?探亲,寻友?亦或是……走商?”云逸子轻疑问道。
白稚迟疑没有回答。
云逸子也没有继续逼问轻笑道:“倒是我唐突了,只是这风霖城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若苏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在此逗留,便速速带着庙里的那位姑娘离去吧。”
云逸子说完便仿若脚下生尘,几步便消失在了白稚视线之中,白稚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那云逸子身上道袍没有半分湿润,这蒙蒙细雨便落不在他身上似的。
“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呢?我跟苏浅还真是一样倒霉,到哪里都有麻烦。”
白稚无奈一笑,连北妖城那奇怪的场景都见过了,这种事也算不了什么,只是那个叫徐禾的男子有些奇怪。
白稚漫步在细雨中,缓慢走进荒庙内,被衣袖所遮盖住的青蓝色鲤鱼纹身宛如活物般缓缓游动。
白稚从手接触到徐禾的喉部时,白稚第一感觉这个人的身体很硬,就像是特意修炼了外功。
然后便是徐禾出拳,那一拳白稚根本没有看清徐禾是如何出拳的,纵然白稚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只那拳速很快,力量也很大,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乞丐头子能施展出来的。
这种力量就像是被野猪冲撞了一般。
但让白稚起疑心的是,这个叫徐禾的人听到那位叫做云逸子的道士,脸上所浮现的表情。
是一丝害怕,又有一丝担忧,恐慌,甚至还有戾色浮现。
徐禾在害怕什么?担忧什么?恐慌什么?白稚实在有些不解,真就如云逸子所言是忌惮云逸子背后的云松观?
一个城中恶霸,不惧官府,惧一道观?这种感觉让白稚觉得这其中有些不正常。
不过,白稚现在要担心的还是这个庙内从海外带来的麻烦,早知如此白稚真不应该答应廖妄生的请求。
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大地上,夜幕缓缓降临。星河摇挂夜幕之上,星辰璀璨,月色正好。本是文人骚客,举杯邀明月,吟句而成诗的好时候。
“姑娘,您要不把我放下来再说话?”
炉火摇曳着红色的光芒,房间里皆是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铜镜之中映照出一个诡异的画面。
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子被无数条红色的丝线缠绕悬吊在半空中。而顺着红色丝线的望去,掌控这些红色丝线的人却是一位姑娘。
被吊着的人正是白稚。
而吊着白稚的人却是那位荒庙中看似弱不禁风披头散发的姑娘,只是现在这位姑娘却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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