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拉着楚凝走出走廊,这时候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楚凝记得14日这天实验室里来了“大人物”,也就是这些“大人物”带来的资料导致实验室决定马上实验,所以冰儿才会临时作为试验品。
如果不是这些“大人物”,冰儿可能不会死。
楚凝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隐隐有残忍的气息——生活中没有如果,但如今,命运是真正的掌握在我的手中,说什么也不会将它让给你们!
“哥哥,你还记得虚无机器放在哪里吗?”
“在三楼走廊尽头‘天’字号房间。”楚修回忆着。
“好,那我们就像五年前那样,再一次引发类真空衰变,趁乱逃走。”
真空衰变,原来用于描述不同宇宙之间崩溃的现象:科学家认为,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宇宙,不同的宇宙之间有能级差。而从物理学角度看,量子有从高能级向低能级跃迁的规律。当宇宙能级降到不能再低的时候,也就是达到了比真空更厉害的“真真空”,那么,真空衰变从此宇宙开始以光速扩散,毁灭临近所有物件,直至整个宇宙。
但楚凝这里说的不是真正的真空衰变,只是实验室内号称“真空创造者”的虚无机器所创造出来的类真空衰变——真空球速度只达到声速(340米每秒),而且越往外扩散受到阻碍越多,最终会停止扩散。这是一种杀伤力完全比不上真空衰变的现象。
“不要等到明天早上,现在最好行动。”
“哥哥,”楚凝提醒道,“要先把冰儿带来机器旁边,只有中心才不会受到衰变伤害。无论我们怎么迅速,都不会快过声速。”
“......那些人现在在哪里?”楚修尝试回忆着五年前的他们的做法。
“会客厅。”
“那就现在吧!这是最好的时机......”楚修说着,“那你守在这里,我去......”
“不,”楚凝打断了楚修的说话,“我去找冰儿,哥哥你还记得吧,这个机器要启动时间......你怎么样也比我更加熟练。”
——而且我可不想单纯逃跑,我想要的是冰儿的永远安全,所以......一了百了才是最好的。
“......好,”楚修看着楚凝,想了想,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有分寸的,是吗。”
“哥哥,”楚凝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我只说我一定保护冰儿周全。”
“说什么保护冰儿周全!你在说什么!”楚修突然间大声起来;“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想引他们过来一起消灭了是不是!你想着实在不行就同归于尽是不是!我要的是我的妹妹都平安,不是走一个留一个,你懂不懂!”
楚凝没有说话,只是将嘴唇抿得更紧了,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再看了一眼楚修,掉头往外走去。
楚修死拉着楚凝回来,力度让楚凝差点儿站不稳,楚修低声在楚凝耳边说道:“阿凝,我不需要英雄,冰儿也不需要。只要你一天还是我妹妹,你就要听我的。五年前我们走得了,五年后我们依然走得了;五年追杀我们还没死,那么你要相信再来五年我们还能活着!”
“没有人天生就该牺牲的,你也一样。”
“没有一命换一命,我不相信这些东西。”
“终有一天我们会真正的自由,即使不是今天。”
“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你想要冰儿尝试当年你的痛苦吗!”
楚修每讲一句,楚凝就颤抖一次,她明白哥哥的意思,可是除根也是她所愿,无奈现在她被楚修压着,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做决定。良久,楚凝才叹一口气,慢慢的说:“我知道了。”
楚修明白她一旦回答便是承诺,这才放开了她,“阿凝,我不会说我去接冰儿,你在这里开机器的话,因为这个机器确实我才会用......我并不愿意你回去房间里,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你明白吗。”
——就好像即使你想要在今天想要摧毁整个实验室的人,但是你却做不了一样。
楚凝叹了叹气,她自然理解楚修的意思,她只好回答“嗯。”便头也不回地向着楚冰的房间走去。
走廊上依然没有人,因为实验品之间需要绝对的隔离独立,房间之间的防护措施做得很足,这给了楚凝很大的方便,以至于她从容不迫地回到楚冰的房间时,根本没有见过其他人。
楚冰果然在房间里面等着,看到楚凝进来了,欢呼一声就扑过去。楚冰自小在实验室生存,从来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她只是单纯的相信着所有人,尤其是她的哥哥姐姐。于是他们的性格也越来越不同,楚修与楚凝逐渐冷漠,但是楚冰却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开朗。
楚凝摸了摸楚冰的头,冲着楚冰笑了笑,对她说,“冰儿,等会儿跟着姐姐走,不要害怕,只当做是实验室的人找我们一样就好。等到我们离开了,就不再回来。”
“好。”楚冰低低的应了一声,眼睛里面涌出了新鲜的意味。她是真的很想出去看看。楚凝自然知道这一点。
楚凝带着楚冰走出了走廊,朝着靠近‘天’字房间的方向走去,但是她也在有意识地兜圈,这样更不会被人家发现,即使发现了,也可以说是在带路。
终于,她们站在了‘天’字房间前面。
楚凝轻轻地敲了敲门,三长三短,这是约定的暗号。楚修很快开了门,于是楚凝快速的拉着楚冰进入了房间。
“天”字房间很大,但是确实空荡荡的,除了一台硕大的如同超级电脑一般的机器放置在正中间,那便是虚无机器了。五年前楚氏兄妹曾用它来杀死了数十个实验室的人,五年后的今天他们再次靠近了这架机器。
楚修将手伸向了红色的制动器,调好了模式,楚凝也已经将楚冰带到了机器最顶端——离地面十米的距离上面,她与冰儿站在机器的平台上,蹲下身子,尽量使自己贴近机器。
楚修深吸一口气,随即按下了控制按钮,接着他跑过房间内贴着墙壁而建的锁链,升上了顶端。
在机器抖动加速的这五六秒之间,房间的警报已经因为机器的开启而响起来——相信此时实验室的高层们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已经来不及挽救了,因为机器已经发动了——
尽管已经体验过一次,但是当楚凝再次趴在机器上的时候,她仍然真切的感受到机器内部强大的能量,它的每一次抖动都是加速。
只见在机器中间出现了一个光点,瞬间楚凝便被包围在了光芒之中,但是她不敢动,同时压着楚冰,让她也动不了。
大概有十几分钟,光芒才缓慢的散去,楚修抬起头来,看见机器的四周已经是废墟一片——不,不是废墟,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是真的存在于一个真空的世界。因为连同着地面也一样被融化,机器的自动降落装置已经启动,他们随着机器一同缓慢地降落到了地平面以下的空间内,而类真空衰变却已经缓慢减弱。
空气的蔓延很快,尽管开始站起来的时候楚凝有明显的缺氧反应,但是几秒钟之后不适感就已经消失了。这是看着楚冰,她的小脸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姐姐......”楚冰拉了拉楚凝的袖口,“这里的东西呢?”
“在你的四周啊......只不过它们已经是连分子都不算的东西了......”
楚冰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死死地拉着楚凝的衣袖,楚凝回握着冰儿的手以示安慰。
楚修看了看四周,果然,整个实验室建筑已经被摧毁了,什么残渣都没有留下来——但是一定会有人还活着,毕竟在外围的人,拥有数秒钟的逃生时间。
“走吧。”楚修带着他的两个妹妹缓慢地走着。以机器为中心的范围,是空空荡荡的半球状,虽然很深,但是却不陡,楚氏兄妹三人缓慢地移动着,竟然也接近了地平线。
楚凝看着巨大的凹下去的大坑,抬头看见尚有余温的恒星光芒,她不禁觉得——现在这个时刻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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