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悟江湖》第四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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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你敬我来我敬你，
  娑婆本来是来回。
  议事大堂之内，百多下人有啼哭者、伤感者、叹息者或唏嘘不已者，回味着卢宅昨日的繁华，皆深感世事无常。
  此时，只见卢夫人转头朝议事大堂门外望去，然后对着门外高喊一声：“管家可在？”
  “夫人！卢福早在此等候多时了。”
  卢夫人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中年男子，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大堂外快步走了进来。
  走进來的中年男子就是卢福，卢福就是卢宅的管家。
  卢福大概年约五十岁左右，发褔的中等身材，圆圆的脸上白白胖胖没有一根胡子，看上去一脸的忠诚。
  他在卢宅做管家多年，是整个卢家最信任的人，也是卢俊义最贴心的心腹之人。
  今天晚上的卢福，穿了一件干净的青色丝绸交领书生长衫，一副书生打扮，就像是要出远门似的。
  走进卢宅议事堂的，并不是卢家总管卢福一个人。
  因为在他的身后面，还跟着一个青衣小厮，（宋代未成年的仆人）双手将一个高约半尺左右精致的小箱子，搂在胸前跟随卢福快步走了进来。
  众下人不解地望着卢福急促让道，只见卢福径直走到卢夫人面前。
  然后，躬身低头双手抱拳作揖行礼说：“卢福尊夫人的意思，一切皆已准备妥妥的，请夫人只管按排便是！”
  “嗯！”卢夫人点头轻声答应，又沉静地说：“把箱子打开吧！”
  “卢福遵夫人意思！”
  卢福应着声转身，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来，然后将青衣小厮搂在怀里的箱子打开了。
  众下人放眼望去，原来箱子里面码放着的，是一叠叠整齐的银票。
  此时，众下人才终于完全弄明白了卢夫人的意思。
  同时也知道了，今天晚上的结局，已经是再也逆转不了的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于是，众人下不再嘈杂吵闹，就像认命似的，眼巴巴望着主人卢夫人，只等户夫人说话。
  卢夫人环顾众下人，平静地说：“卢家大难将至！我们缘份将尽，再也留不住大伙了。”
  众下人皆目瞪口呆！
  又说：“更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里有每人纹银三十两（宋时银子价值很大，三十两数目很大），算是对大伙的交待，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又有些悲情地补充说：“大家拿了银子各奔东西，速速逃命去吧！”接着又对户福说：“卢总管，给大伙儿发放银票便是了。”
  交待完毕，便举起了手向着百十多下人，朝着卢宅议事大堂外一挥手，然后猛地转身面向墙壁，再也不说话，无论众下人前来怎么来告别。
  ……
  时不多，卢福已将银票按人头悉数发放妥当。
  而家丁护院、丫头老妈子、厨子杂役百十来众下人，也已鸟兽般各自东西四散而去。
  但议事堂内，此时除了卢夫人和心腹总管卢福之外，却又多了五个人。
  是五个年龄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五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浓密的络腮胡子显得更加刚毅，五双射电的双眼，总是射出刚正无畏的目光。
  五人皆是一身黑绸戎装，最让人惊骇醒目的是，每人手里拿着一柄长足有三尺五寸，又宽又厚，看上去十分厚重的刀。
  原来，这五名拿刀的中年男子，便是卢俊义的心腹死士――马家五虎。
  到底是一介女流，此刻卢夫人低着头颇为失神，表情不再冷静，却是满脸的过度的悲伤之色，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唉！此刻她心里的苦，谁又能理解呢？
  “夫人！”卢福小声提醒了一声，“马家众兄弟们也已准备妥当。”
  “噢！”卢夫人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无限伤感悲凉地说：“卢总管，马家众英雄！”
  “夫人不必悲伤，员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话夫人只管讲便是。”卢福马家兄弟齐声说。
  “还是小少爷浩儿的事。”
  卢夫人又凄然说：“他是员外唯一的血脉，也是卢家最后的一条根，更是卢家以后未来唯一的希望。“又说：”也是我放不下的心，过不去的坎！”
  “夫人放心！小少爷的事，我卢福拼了老命也会把它办好的。”卢福供手诚恳而伤感急促地说到。
  “夫人放心！”马家五虎也感慨地齐声大喊，“只要马家弟兄的刀和命在，小少爷就不会少一根头发，一定平安地把小少爷交到燕大侠手中。”
  “如此，我就放心了！”
  此刻，只见卢夫人甚是凄凉，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
  接着便对卢福说：“卢管家！”
  “夫人尽管吩咐！”卢福应声。
  卢夫人又说：“自从燕青兄弟和李师师云游天下之后，可谓居无定所，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确切居所。”
  卢福和马家五虎专心地听着，生怕遗漏下什么线索。
  “所以，你与马家五位英雄带着小少爷，先行到保州（今保定）找到吴孟，因为只有他才知道燕青贤弟的准确行踪。”
  又讲：“将小少爷托付与燕青兄弟，希望燕青兄弟能将浩儿教导成，文武双全与国有用之材！”
  卢夫人说完更加伤心起来。
  卢福只安慰说：“这几年燕大侠，在江湖之上可谓声名鹊起，独领风骚是一位品德名俱高，武功盖世的大英雄！”
  又安慰说：“小少爷聪明绝顶，我想多年后他一定是不会辜负夫人期望的。”
  卢夫人稍加安慰。
  尽管如此，毕竟是母子连心，依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叮嘱说：“员外刚被毒害，又遭朝廷抄家，浩儿必将会被斩草除根。”
  卢福和马家五虎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神情愈来愈严肃，深感责任重大。
  卢夫人更又说“而梁山和员外往日的仇家，更是会伺机而动复仇。”“所以，此去浩儿定是凶多吉少，你们路途将会凶险异常。”
  “可是，我们马家的劈山刀法，和我们马家五兄手中的劈山刀，大概也不是吃素的。”
  开口回话的，是马家五虎中的大哥马老大。
  平时四兄弟绝对是听大哥的，所以马老大的话，也就是马家五虎的话。
  听了马老大的话，卢夫人犹如一个落水的人，却忽然看到了一条可以救命的船一般，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于是，卢夫人哽咽着说：“如此我儿甚幸，使也放心不少，我也终于可以放心放手了！”
  又忽然说道：“那就请六位受我一拜！”
  说完，竟然是真的拜了下去。
  “哎呀！使不得啊夫人！”见此情景，卢福与马家五虎急促阻止，但卢夫人却已经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