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事件簿》第三章 极乐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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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利落的刹车声响彻nater大厦地下停车场，葵姝一个甩尾，稳、狠、准的将耀眼的橘色astonmartindbs停在专属车位上。
  程彻迅速地解开安全带，正俯身推门下车。
  葵姝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嘴角抽动，在对方颦眉问话的前一秒，不安地嗫嚅道：“极乐到底怎么了，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咱今天能不能不上去了，你一天不去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不是有甄时姐在，极乐能有什么事。”
  “别废话！快抱好小宝贝，跟我上楼！”程彻无情催促道。
  葵姝紧了紧怀中的小陶瓶，极不情愿的温吞下车，却被早已绕过车头站在驾驶座门边的程彻一把扯过，往d8层直达电梯冲去。
  “哎哎哎！姐么，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葵姝惊呼。
  “甄时又发疯了，润峰千金吴优，还记得吧！之前在极乐羞辱你那个刁蛮跋扈的富二代，她在极乐消失了。”
  “极乐s服务系统显示，从上午10点29分一直到现在，吴优就没有离开过，所有出入口监控都没有捕捉到她出去的画面。”
  “极乐s中心的小鬼应侍生反应，最后见到她是在酒吧区k12卡座，但我们只在卡座上找到了无忧所佩戴的蓝宝石胸针。”
  “两个小时前，吴优的生活助理linda找她询问关于出席今晚colcol时装10周年发布会事宜，却联系不上她。虽然这无脑富二代不务正业，时常纸醉金迷，但colcol时装却是吴优投入大量资金，唯一能在润峰乃至吴家立足邀功的存在，对待其他业务，吴优可以完全不上心，但对colcol绝对不会。”
  “linda遍寻不到人，致电极中心询问吴优踪迹，赵雅（极乐经理）数次呼唤甄时无果，并发现极乐系统异常，现在暂时拖住了linda，将情况汇报给了我。”程彻边走边快速解释道。
  “所以，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让我把甄时姐姐引出来！再找到吴优？”葵姝咽了口唾沫了然道。
  程彻皱着眉，点了点头，快速按下d8层s总控中心的电梯。
  葵姝想起那个总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红衣美人，定了定神，加快脚步跟上。
  极乐，表面上是d市最大的一座商业综合体，实际上是程式最大的s研发中心，8层地上建筑加3层地下停车场，是常人所能见到正规商业购物中心。
  实际上极乐真正盈利的部分在地下停车场的地下8层，知道其中秘密的人们称之为d8层。
  和隐藏在世界各处的各大家族所制定世界运行法则一样，作为y国首屈一指的经济城市d市也存在着众多的城市运行制定者，也就是普通人认定的超级富豪、上位者或者各领域的大佬们。
  程彻作为程式领头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一批独特的群体，在机缘巧合之下建立了极乐。
  真正的极乐，是一座虚拟存在的全息影像服务中心，只有权力、财富达到一定水准，才有资格成为极乐的s成员，当然入会费及入会标准也是相当天价和严苛的。
  当你拥有s芯片卡，你可以在极乐为所欲为，做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你的所有行为都是被保密认可，无需任何费用。
  毕竟那只是全息幻象，进入极乐d1-d8层唯一的游戏规则是：请讲真话。而走出极乐d1-d8层唯一的游戏规则是：请保密。
  这两条法则只存在于会员与会员之间，在交流过程中，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绝对不能说谎。高级会员们可通过实话实说的交流方式，在极乐得到对自己极有价值的信息。一旦离开极乐，你可以用得到的讯息牟取利益，前提是请保密。
  有人会问，你如何知道别人说没说谎，那是因为极乐有自己的时空管理者——甄时。
  事实上极乐的d1-d8层是一片空间鬼域，在葵姝与程彻介入之前，甄时利用自己的虚妄术创造了这个世界，造成d市众多社会尖端人员的失踪，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恐慌。
  甄时作为残存于世500余年不生不灭的虚妄鬼，在3年前的某个雨夜忽然凶性大发，将自己的发丝化为无数梦引，在夜幕降临之际，让梦魇兽将发丝带入凡人梦境，中引之人将在梦中历经虚妄之境，又称极乐幻象。
  或富贵无极、或权势滔天、或手刃仇人、或功成名就、或残暴嗜杀、或家庭美满……花好月圆、穷凶极恶诸如此类，所有你想在现实世界中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在极乐都可以实现，无限真实。
  中引者就是极乐之主，但是所有幻象达成的前提是说真话，中引者一旦说谎就会遭到甄时的反噬，轻则痴傻，重则殒命。
  即使如此，人们对于求而不得的东西总是心生向往，即使可能会搭上性命，也依然抱有侥幸心理，对其趋之若鹜。
  初试者大多不愿与人分享自己快乐的秘密，因此知道极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非你是被甄时盯上的短命鬼。
  大多数中引者总认为自己能保持本心，不被迷惑，但在这个世上最不能直视的就是人心，不明真相或定力不深，都会遭到反噬，3年前的那个夏天，d市因此不知折损了多少人才……
  直到程彻拿下极乐shoppingmall旧城改造项目开发书及经营权的那天，程彻带着葵姝巡查自己打下的新江山，葵姝忽然晕倒在b2层的地下停车场施工现场，这场人鬼交易才正式拉开序幕。
  由于事故多发地就在以极乐为中心的商业区，商业中心高尖端人才众多，人员失踪事件的频发，造成了不小的恐慌，案件也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受核心领导层指派的特案组也介入了调查。
  在这个以科学为依据的唯物世界中，科学无法解释的尽头，人们就会相信鬼神之说。
  葵姝体质特殊，常能梦中通灵，通的可不是神灵，而是鬼怪。
  再过去成长的25年中，她时常身不由己与妖魔鬼怪交集良多，鬼怪总能透过梦境向她传达讯息，鬼话说多了，常人不疯也得进精神病院。
  可流水的鬼怪，铁打的葵姝，从一开始的避无可避到现在的与鬼怪对话，葵姝眼底的黑眼圈能告诉你，她和鬼怪们相处的有多融洽，还能时不常帮鬼们完成力所能及的小心愿，葵姝自己都想给自己一朵大红花。
  就在极乐b2层的地下停车场施工现场，葵姝第一次见到了甄时。
  当时葵姝只见一根暗红色的丝状物向自己袭来，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双眼。
  在梦境中再次睁眼，葵姝差点又被甄时晃晕过去，一身大红真丝吊带长裙，身姿曼妙，长发倾泄，风情万种，一双暗红色却泛着幽光似笑非笑的凤眼直勾勾地看着葵姝。
  小倩，是你吗？葵姝呆呆看着，内心垂涎万分。却不知穿过那暗红长发间隙，美人身后的累累白骨。
  恍惚间，甄时身姿浮动靠近葵姝，伸出血红长甲，在葵姝脸上轻抚，娇声怜惜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了呢！这山高路远的，你累不累、渴不渴呀？”
  “快来！坐下歇歇，姐姐请你吃山珍海味，喝玉液琼浆！这么晚了，今天你就别回家了，女孩子家家的走夜路太危险了，在姐姐这里住一晚，明天姐姐再送你回家，好么？”
  美人，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我是女的，您这么娇滴滴的找错对象了吧！葵姝汗颜。
  不等葵姝答话，甄时鬼爪一挥，餐桌上凭空出现了些许物什，那是几盘鲜血淋漓、色泽艳丽，还在轻微蠕动的内脏和眼球，以及一些夹杂着毛发和血丝的糕点。
  餐碟边上的醒酒容器里装满了红色粘稠的液体，腥气十足，还有些许颗粒挂在透明的玻璃壁上，沿着暗红的轨迹缓缓下滑。
  甄时泛红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葵姝，热情的将葵姝从床上拉起，按在椅子上，给葵姝面前的高脚杯满上“琼浆”（鲜血），塞进葵姝手中，又夹了块“山珍”（转动的眼球），放进葵姝碗里，抬抬手，示意葵姝吃喝。
  “小妹妹，得亏今晚你来了，不然又是我孤家寡人一个，孤苦无依的，就算拥有这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呢？”
  葵姝快速扫了扫周遭恐怖阴森的环境，整个漆黑破旧的空间布满了寒霜，让人看不真切，七零八落的残旧家具不知是几百年前的了，只有离葵姝最近的那布满血污的床和桌椅隐隐能看出是现代用品，和荣华富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女鬼说什么疯话呢！
  “小妹妹，你和姐姐说，想要什么？在这里，姐姐都能给你，美若天仙，富贵无极，还是良人佳婿，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就当作，今晚你来陪我的谢礼了！”甄时热情又关切的说到。
  葵姝看着床边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白骨堆，地下渗出的血液浸透地板上的冰霜，丝丝蔓延开来。
  只觉阵阵冷意划过心口，葵姝缩了缩脖颈，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高脚杯，冷静好半晌，颤巍巍开口道：“漂亮姐姐，你是谁呀？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我刚睡醒想不起来了？”
  甄时眼神惊疑片刻，娇笑着答道，“你个小糊涂蛋，这不今日外头暴雨连冰雹，我正准备闭门休息，就见你浑身湿透上门避雨，刚想和你说话你就昏倒了，姐姐我就好心收留你啦！”
  “好啦！别说这么多了，你相信姐姐绝对不是坏人，赶紧吃了这些好吃的补补身子，瞧你娇滴滴的小模样，我看了都心疼！你怎么不吃呀？不喜欢，姐姐再给你换！”言罢，甄时又欲抬手施展幻术。
  我当然信你不是坏人了，你可是鬼啊！葵姝暗暗地想，真不敢的吃桌上的东西，又不敢拒绝，接着说道：“谢谢姐姐关心，我现在不饿，淋了雨没啥胃口，我就想睡觉。”
  “啊！没胃口啊！那没关系，姐姐这里屋子宽敞，什么样的房间都有，你告诉姐姐想要什么样的房间，什么样的床，姐姐马上给你安排！”甄时立马捧起葵姝双手急急问道。
  葵姝看了眼甄时的血红双眼，又低头盯着那双捧着自己双手的冰凉鬼手，心里嘀咕着，找个卧房还要问什么喜好，您老直接安排一副棺材不就好了。
  难道说我提了什么样的房间，就要在什么样的房间把我杀了不成，这鬼杀人也这么艺术，就和给奶牛放音乐取奶一样，这样杀出来的人更好吃？
  “不用！不用！不麻烦姐姐了！我就在这里歇歇，一会儿外面天气好些了我就走，反正离天亮也快了！”葵姝赶忙推脱道。
  甄时拉着葵姝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静默片刻又热情道，“不睡了啊！那也行，姐姐这里有好多好东西，你看看，有想要的就直接和姐姐说，可别再心里藏着啊！姐姐就自己一个人住着，这么多钱也用不完呀！”
  说着，甄时带着葵姝来到床边，轻轻扣了两下床里侧污迹斑斑的墙壁，只见那堵破墙轰隆隆移开，整一墙的金砖映入葵姝眼帘。
  葵姝整个人呆滞在床前，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大鸡蛋，许是长久无人问津，厚厚的金砖上覆着薄薄的白灰，但依然不影响葵姝辨认出那是真金。
  葵姝擦擦眼，看了看整个屋子，看了看那堆尸骨，又看了看那桌恐怖“佳肴”，再次确认这是真的黄金，心下更慌了。妈耶~
  葵姝假意摸了摸鼻子，实则蹭掉飞进鼻孔的灰尘，打断即将飞出的喷嚏，忍住继续抬手的冲动，也顾不上满身的灰尘，问道：“姐姐，这里有好多黄金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送你了，喜欢吗？”甄时娇娇笑道。
  这鬼是在花钱买我的命吗，这年头还有这么公道的鬼？
  “我喜欢钱，但是这么多黄金，都是您的，我不能要！”葵姝马上谢绝。
  “真的不要？你和姐姐说实话，想不想要？”甄时仔仔细细地盯着葵姝的双眼看，看的葵姝浑身发颤，就觉得一记寒光传进大脑。
  “不了！不了！姐姐您赶紧收起来吧！我现在只想回家！”葵姝差点哭出来，赶忙摆手拒绝。
  甄时冷下脸来，盯着葵姝眯了眯眼，转而红眸中带着点不可思议，不情不愿地撇撇嘴，不死心地再次问道：“真不要？”
  葵姝看着那快要沁出血的双眼，像打桩机似的坚定不移地点着脑袋。
  甄时狠狠盯了她一眼，不甘地从墙上扣下块金砖来，塞进葵姝怀里，态度瞬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声道：“赏你的！拿着！”
  “不用！不用！姐姐我真不要，您拿回去吧！”葵姝双手捧着先祖排位一般，低头闭眼急急叫道。
  “闭嘴！”甄时惨白着脸，扭身坐回床边，低头转了转眼珠子，又抬眼笑眯眯地对葵姝道：“小妹妹，你就实话和姐姐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葵姝都快疯了，这什么鬼啊，要吃人直接点不行吗？非得给东西。
  正想开口，只听那破旧木门外头传来一阵似哭声的猫叫，背对木门的甄时竟被这声猫叫惊地原地180°转过了脑袋，那幽长的暗红发丝扫过葵姝的脸颊。
  甄时目露凶光，眼底血红阵阵翻涌，狠狠地盯着木门。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
  鬼爪一挥，木门咣当一声大开，只见惨白月光下，一只通体乌黑发亮的夜猫，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进屋内，最奇特的是那只黑猫的双眼竟然是异色瞳孔，一金一蓝，美丽异常。
  黑猫身后还跟进来一人，一个穿着姜黄色真丝睡衣，身材中等偏瘦、头顶稀疏的中年男子。那男人闭着眼，像行尸走肉一般跨进屋内。
  甄时吃惊地看着这一人一猫，恍然大悟，凶狠地转过头看着葵姝这个非法入侵者，双眼瞬间淌出血来，凄声尖叫，抬起鬼爪就要扑上前来。
  葵姝哀嚎一声，忙用手中的金砖挡住头，只觉脑瓜一疼。蓦地听见巴掌在肩膀上拍打的声音，还有程彻的呼喊声。
  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自己一对胳膊和一块黄灿灿的东西，葵姝瞬间傻眼。
  “你tm快给我起来，举着块金砖不重吗？都睡一整晚了，还睡！”程彻嚷嚷道。
  葵姝放下手中的砖块，顿时觉得双臂酸疼不已，边揉着胳膊边扭头看程彻。
  再三确认自己已经醒来，正想吐口气，却见床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海芳阿姨！你怎么来了！？”葵姝惊呼。
  “老太婆我这不是怕你这懒丫头睡太久了，专程赶来叫你起床抄道经么！”海芳笑呵呵道，慈眉善目的脸上分明诉说着长辈的慈爱之情。
  d市凤凰山神婆——海芳，天生道者，娘胎里带来一身驱魔伏妖保平安的本事，满头银发蓬松散落，白皙泛着红光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不知年岁几何，却在这漫漫岁月中帮助了无数受鬼怪侵扰的苦难人，葵姝就是其中之一。
  葵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冲着神婆憨憨笑着。
  “梦里见着甄时啦？她还好吗？”神婆问道。
  “甄时？那鬼叫甄时？海芳阿姨，你和她认识？”葵姝急忙跪坐起来问道。
  神婆笑着点头，“快60年没见的老朋友了！快和我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婆我好提前准备准备点像样的礼物，是时候去会会这只老鬼了！”
  原来，海芳阿姨是专门为了那只女鬼赶来了，看来这鬼闹得挺凶，葵姝默默想着，抬手拂拂额间碎发，接着便开始描述自己梦境中甄时的样子。
  待讲完，葵姝正想起身下床，就摸到一件硬物，低头一看，一块板砖大小的金子，葵姝惊讶的抬头用眼神询问，只见神婆满眼笑意而程彻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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