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柚子和周粥》11.第11章

    
    给周粥发了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把狗给领回去，确定门锁好了之后，顾琛才离开。这几天她快被柚子给逼疯了，每天都得放它出去溜达一会还得铲屎，养狗这件事她真的不适合。
    她戴着安全帽，手里端着一盒盒饭，坐在阶梯上，身边放了一瓶冒着凉气的矿泉水。
    同样一起坐在地上的还有好几个送外卖的人，不过一群人里包括顾琛在内就两个姑娘。
    “顾姐，好几天没见你了！”赵梓涵看见顾琛，也拿着饭走过来。送餐的队伍里只有她们两个姑娘，一来二往的自然熟悉起来。
    一般到了饭点，陆陆续续的送外卖的都会骑着电瓶车聚集到这个地方，一边休息一边给电瓶车充电。大大咧咧的坐在台阶上，大声的聊着天解决午饭问题。
    “最近单子怎么样啊？”顾琛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塑料膜，打开盖子。一股大锅菜的味道扑面而来，要是平时她肯定不会吃这个，可是现在饿的狠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是香的。
    “就那样呗，每天都在拼手速，现在我在亲戚群里抢红包没人快得过我！”赵梓涵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前天去月亮湾小区那边接了一单，气死我了！”
    “怎么了？”顾琛给她碗里夹了块肉，赵梓涵刚满十八岁，偶尔做这个兼职。公司提供电瓶车，有空就做。一个月能挣个两千多，也能减轻一点家里的负担。
    “那个店家服务态度不好，都过了备餐时间还怪骑手，最后客人给了差评，扣了我一天工钱，那天我就白干了！能不生气嘛！”赵梓涵给顾琛夹了点茄子。
    “快吃吧！吃完我教你一个方法保准你不气了。”赵梓涵学着顾琛的样子把手机拿出来。
    草草吃完饭，顾琛去检查电瓶车充电充的怎么样了，路过赵梓涵身边的时候说：“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姑娘费力的咽下嘴巴记得饭。
    “不生气，气死我来谁如意……”
    赵梓涵憋着笑，涨红了一张脸，拍了一下顾琛。
    “不气了？”
    “气早就消了！”
    “那我走了，去蹲店！”
    “去吧！”
    顾琛吃饭速度很快，几乎菜都没嚼烂。把饭盒扔进垃圾桶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水，跨上电瓶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顾琛知道一家生意巨好的店，每次去的时候半个店里都是人，座位要提前一天才能预约的到。不仅味道好，关键是他家外卖单子多。
    此时店门口围了好几个外卖小哥，她把电瓶车停在人群外围，店的左右方已经聚集了好多骑手。眼睛一刻也不离手机，面容严肃仿佛有一场重要的战役要打。
    听到手机提示音，顾琛猛点手机，在她感觉手都要抽筋了，所幸运气算好接到一家西餐厅的单。
    她车骑的飞快，扬起一阵呛人尘土。
    餐厅叫米罗，座落在z城著名的商业步行街，只是位置有些偏僻。
    顾琛跟着导航走岔两次，终于找到了。餐厅装修风格简洁大方，顾琛草草看了一眼后问了一下服务员什么时候能拿到外卖。服务员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他进厨房去看看。
    顾琛瞥到卡座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西装，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餐桌上的摆放的粉色玫瑰花，花瓣已经泛黄，有的甚至还掉落了几片在桌上。
    这家饭店论装修，论地段，论人流也不至于像是靠接外卖单子维持经营的样子。可是眼前的景象就是毫无人气，看来这家餐厅过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倒闭了。
    顾琛暗自在心里咋舌，这么好的餐厅要真的倒闭了，该有多可惜。
    “叮叮叮”
    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她接通：“喂？”
    “喂，您好，请问是顾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清冽的男声，听上去很年轻。
    “有什么事吗？”
    “我是XX餐厅，看了您的简历以后我们决定录用，试用期为三个月！薪水我们见面详谈可以吗？”
    不就是那家经理被她用咖啡泼的餐厅吗？顾琛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猥琐油腻并且秃顶的中年男人形象，她把脚翘起来又放下。
    明明面试的时候那个经理明确已经拒绝了顾琛的入职请求。为什么这个时候又反悔主动回头找上她了呢？顾琛想不明白，但还是礼貌的说：“呃，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没能成功邀请您加入我们，是我们的一大损失。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顾琛拿着电话摸不着头脑，这是上演哪一出？她对那家餐厅的好感已经败光了，特别是那个经理看到一次就想揍他一次。
    她在外面坐了一段时间，眼看送餐时间马上不够了，那个服务员进了厨房就没出来过，只好溜进了厨房。
    料理台上杂乱的堆积着调料罐子，有的调料已经洒出来了。砧板上还没切完的胡萝卜、土豆表面结了一层白霜。菜单横七竖八的随意扔在砧板旁边，架子上挂着的铲子勺子有几把用过没洗，已经发霉了。幸好已经入秋，没有蚊子苍蝇飞舞的踪迹。
    盘子碎在地上也不清理，几个人穿着厨师服聚在一起打扑克。叫嚷声震的耳膜疼。
    “请问，外卖一号好了吗？”兴致勃勃的几个人被这个突兀的声音打断，脸上都有些不高兴。
    “没有外卖！出去！出去！”男人们挥手让她离开。
    顾琛把手机举起来，指着上面的信息“可是上面显示你们已经接单了啊！”
    “谁接的单，你找谁给你做啊！别耽误哥几个消遣哈！”其中一个瘦高的男子对顾琛挥挥手。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样是在欺骗消费者！”刚才说进厨房的服务生冒出头来：“消费者？哪来的消费者？别挡着哥们赚钱！该干嘛干嘛去！”
    “要不然，你们把这单子取消了，跟顾客解释一下我就离开！”顾琛心里焦急，出了这种逾越备餐时间的事情商家一般会把责任推到骑手身上，今天这个单子不解决好了，今天她就得白干一天！
    “谁接的单谁去解释，谁接的单谁去做！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要不然，你自己去做也可以！可是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顾琛捏着手机，一言不发的四处寻找食材。跟着些人犯不着多费口舌。
    自从老太太走了之后，她身上的那股子活力就没了。
    大多数都是沉默的，偶尔兴奋，多数时间都是丧的不行。慢慢的懒得与人争吵，懒得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像前后两份工作一样，没有给自己力争一个机会，而是选择最快捷也是最省心的方法，离职。
    人沉默久了，真的会将就身边的事物，与其说是心大不如说是心哀。
    顾琛把要找的食材翻出来七七八八，挑出能用的部分，麻利的处理好。
    客人点的是一份香烤法式煎羊排，简单的料理，别的餐厅一半的价格。顾琛把羊排两面均匀的抹上现磨的黑胡椒和海盐。
    起锅，不放油。把面包糠小火烘焙到焦黄酥脆，放在一边晾凉备用。
    法式芥末与蜂蜜混合调成酱汁，放在一边。
    烧热煎锅，放适量色拉油，等到油温七八成熟的时候，放羊排。
    煎烤的香气飘散在厨房上方，顾琛估摸着羊排火候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锅，捞出来抹上之前的酱汁裹上面包糠。
    她端着盘子四处寻找可以装羊排的外卖盒子，看热闹的人们终于从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有人手忙脚乱的双手递上。
    也不用她多说，早有人去解释为什么这个单子会送的比较晚的原因。
    周粥看着顾琛从一帮大老爷们中间挤出来，轻笑了一声。
    有的事物就是这样，在还没有接触到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可是当你触摸到了第一次以后，那么它将频繁的出现。
    之于顾琛，周粥就是这样的事物。
    她今天画了个大猫眼，眉毛上挑。奶茶色的色系眼影叠加，搭配同样色系的口红，卷翘浓密的睫毛，恰到好处的腮红。今天她的气场特别强大，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错觉。
    那些细致精巧的耳钉都没有她耳朵上简单的金属大圆圈来的好看，修饰脸型的同时也给周粥增添了不少凌厉的气势。
    黑色皮夹克里面套了一件垂感很好的开叉连衣裙，露出一截瓷白的小腿，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顾琛盯着看了一会，从头到尾把周粥打量的干干净净。她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明明她有的自己也有啊！
    好吧，顾琛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实比自己好看，胸比自己的大，屁股比自己的翘，就连皮肤也比自己的好！
    顾琛心里像被猫挠了一爪子，痒痒的。今天的周粥，该死的狂野又性感。
    “你这是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现在送外卖的都那么牛了吗？
    “这年头没点技术活，都不好意思出来送外卖了！”她苦笑着举起手里的饭盒。
    “不说了，我要来不及了！有时间把狗牵回去。”匆匆从她身边经过，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橙子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顾琛做的羊排盒子装不下了剩一块，强烈的勾起每个人的食欲。但是他们都不敢伸手上去拿，只盼着周粥没有看到。
    “行了，都别紧张！羊排给我拿个盘子装……！”周粥环顾四周，这里的盘子她还真不敢用，直接上手抓。
    “小周总，给留点尝尝味吧！”周粥鼓着腮帮子，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砸吧砸吧嘴，味道嘛，也还一般般啦。她也就是再想吃个七八/九十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