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柚子和周粥》12.第12章

    
    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她把门推开。又马上退回来，又不相信的推开门。如此反复三次之后，顾琛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
    门口散落着大把大把白色的棉花，沙发垫子东一个西一个。咬碎的垃圾篓子，纸箱子，掀翻的鞋架子，就连墙角贴的瓷砖也掉了两块。
    顾琛弯腰捡起一块破布，慢慢站起来，深吸几口气。冷笑一声，环顾四周也没发现柚子的影子。
    “我他妈……给我等着！”顾琛转了一圈，找了一只被柚子咬的遍体鳞伤的凉拖鞋。
    沙发里面传来声音，顾琛看着破败的沙发血液直充大脑，随即勾起嘴角，浮起一丝僵硬的笑意。
    “柚子，吃饭啦！”顾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温柔，把拖鞋别在腰后。
    柚子从沙发里面出来，摇着尾巴，嘴里还有一块海绵。兴奋的绕着顾琛转圈圈。
    顾琛掐着柚子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一会你就把我家给拆了？真当我不敢炖了你是吧！”
    柚子眨着眼睛无辜的望着她，一点也不挣扎，无处安放的右后腿象征性的弹了两下。顾琛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给周粥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如果你不希望我端着一盆狗肉汤去找你的话，现在马上把狗带回去！”
    周粥一愣，很少见顾琛那么大声说话，就连自己害她把工作丢了也没见她那么生气过。
    “怎么了？”
    顾琛一手捏着柚子的狗脸，一手拿着手机：“你家狗是拆迁大队领的吧？”
    周粥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柚子这是把顾琛家给拆了，难怪那么生气。
    “呃，柚子有时候难免精力旺盛了一点。”
    “它这哪是旺盛了一点，这是火力全开啊！说个地点我现在就把狗给你送去！”
    周粥一听顾琛要把狗给送回来，摸猫的手停住，家里好不容易清净了不少，她才不想柚子回来呢！
    “现在挺晚的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明天吧！”
    顾琛看着外面黑漆漆，心里其实也有点害怕“行！我就再收留它一个晚上！”
    挂了电话，拿出腰上的拖鞋在地上拍的啪/啪做响。
    “我警告你，晚上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你死定了？”
    又拧了一把柚子的后颈皮，给周粥拍了一个小视频发过去。
    柚子等顾琛走远了才扯着嗓子干嚎，顾琛回过头来瞪它一眼，它就钻进沙发里小声的哭泣，听这声音肯定有人认为顾琛在虐狗。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从厨房里煮了点鸡肉给柚子拿过去。当时想着周粥那家伙顶多一个晚上就把狗给牵回去，哪里想到周粥把狗放她这里一放就是好几天，没办法只好去超市买了一包狗粮喂柚子。
    哪曾想有钱人家的狗胃口被养刁了，不屑吃这种便宜的狗粮。没有办法就只好煮点白鸡肉给柚子吃。偶尔给它吃个苹果黄瓜什么的，不敢给多都是很少的量。
    柚子一听到顾琛叫它，犹豫一下还是钻出来了。顾琛瞅了了一眼沙发上的大洞，这狗不能打！不能打！冷静，顾琛打坏了你赔不起，赔不起！
    柚子吭哧吭哧吃的欢实，顾琛在一旁气的揪头发，怎么办还是好气！
    也不知道周粥给不给赔！
    顾琛唯恐看着柚子的毛脸，会忍不住再次捡起地上的拖鞋！
    无比庆幸是除了客厅状况惨烈以外，顾琛家里其他房间门都是关好的，要不是门上几道爪子印，顾琛就天真的以为柚子放过了其他地方。
    拿起换洗的衣服，顾琛去了厕所。今天吃了很多凉的东西，肚子非常不舒服咕噜咕噜一直叫，需要清空一下内存。
    她低着头玩手机，突然一阵敲门的声音吓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顾琛紧张的盯着门口出现的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以及它的主人。
    “出去！柚子！给我出去！”顾琛又羞又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嗷嗷嗷嗷嗷～”柚子的头一个劲的想往厕所里挤，爪子也一个劲的往里扑。
    厕所的门眼看缝隙越来越大，顾琛一边用力挥手，一边大吼：“快给我出去！柚子！”
    “嗷嗷嗷嗷嗷～”柚子瑟缩着脑袋，立着耳朵，又往门里挤，一边挤还一边大叫。
    顾琛的声音盖不住它的叫喊声，只好拿起手机输入几个字，点开页面，一个机械化的女声传来：“狗肉汤就是用狗肉做成的汤……”
    “嗷嗷嗷嗷嗷～”柚子听到了这声音，顾琛居然从它脸上看出了悲伤和害怕。爪子在地上快速划拉几下，撞到了墙上，发出“咚”的闷响，顾琛都替它感到疼。
    “嗷嗷嗷嗷～”
    “嗷嗷嗷～”
    柚子虽然没有试图进入厕所，但是守在厕所门口一直在叫。顾琛解决了问题之后，推开门揪着柚子命运的后颈皮，拖到了客厅，拴上狗绳绑在沙发裸露出来的木板上，确定它挣不开，拍拍手放心的去洗澡了。
    顾琛只要不播放那个语音柚子就会一直惨叫，无奈只好把手机扔桌上循环播放。洗了个战斗澡，从冰箱里捡出个苹果，切做两半，把不红的那边扔给柚子，这才换来暂时的安静。
    跟周粥约好了交狗的时间和地点。顾琛一大早就起来，柚子蔫头蔫脑的趴在沙发上，看见顾琛委屈的控诉起来：“嗷嗷嗷～”
    昨天忘记把它解开，顾琛愧疚的走过去摸摸它的头。
    “嗷嗷嗷～”没想到，顾琛摸了两下之后，柚子居然哭了，沙发的垫子全部被顾琛捡起放在角落，它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了一夜。
    顾琛心里有愧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抱抱它。解开了绳子，给它揉揉屁股伸伸爪子。
    等到一人一狗祭了五脏庙，周粥才发信息来说她到地方了。她不敢松开柚子，怕一撒手这狗就没了，只好卯足了劲往后拽。
    柚子出了门就像鱼扑进了海里，飞快的向前奔去。顾琛拽着狗绳开始还觉得轻松，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呼吸开始不顺畅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柚子！停下！”
    “柚子！快停下，我跑不动了！”柚子听到顾琛的话，以为以为是让它跑快一点，更加兴奋，跑的更快了……
    “狗祖宗，我求你了！”
    顾琛跟着跑了好远才把柚子带到和周粥约定的地方。
    她脸色通红，整个人晕乎乎的，喉咙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等气喘匀了拿起桌上的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这是一家甜品店，因为中午的原因并没有客人。地上堆放着狗粮、狗窝、狗碗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并没有发现周粥的影子。
    顾琛看到这些东西，反射性想把狗扔这里跑路，扔下狗绳准备离开。
    “嗷嗷嗷～”柚子蹲在地上，咬住她的衣袖，大尾巴在地上不断的扫动。
    “乖哈，那谁马上就来接你回家！”前提是你不满大街撒丫子乱跑。
    顾琛掰开它的嘴，打开门碰见抱着一堆狗粮的周粥。今天倒是朴素很多，没有夸张的饰品和浓妆。
    浅色牛仔裤搭配套头毛衣，鼻子上架了副圆框眼镜。
    “愣着干嘛呀？搭把手啊！”狗粮堆积的太多了，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你弄这么多狗粮干嘛？”顾琛接过一部分跟在周粥后面。
    “给柚子吃啊！”
    “在这吃？你把柚子送人啦？”甜品店的老板难道是她朋友？她要把柚子送给她，不然带那么多养狗装备来这干嘛？这么说让她把狗带到这里来倒是合情合理。
    顾琛暗自吐了口气，心里谴责自己刚才脑子里的想法周粥怎么会让她养狗呢？
    “没有啊，这些是让你带回去的！”周粥笑的时候非常腼腆，可是现在给顾琛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带回去？我带回去干嘛？我又不养狗！”顾琛把直往她身上扑的狗推开，一脸嫌弃。
    “你看柚子多喜欢你啊！”周粥蹲下来摸着柚子抬头说：“我养不了柚子了！”
    “所以呢？”
    “所以把它送给你炖狗肉汤喝，再说了，冬天马上到了是该好好补补！老人们都说冬天吃狗肉最滋补！”
    “我不喝狗肉汤！而且我对狗毛过敏！”顾琛看着周粥不相信的眼神，把头歪过去与柚子四目相对。
    周粥捏捏柚子的耳朵：“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养不了它了！”
    “你说我要是放心别人，早就找人收养柚子了，就是怕遇到虐狗的变/态嘛！”
    顾琛还是不为所动，柚子左前腿放在顾琛的鞋上，吐着舌头哈喇子一直往下流。
    她触电一般的移动到里面：“我也养不了它，我没时间。我也吃狗肉喝狗肉汤，我还想要一件哈士奇的皮裘大衣，我虐狗是个变/态！所以你另外再找人吧！”
    顾琛走到前台，柚子也跟了出去。
    “那这样，养柚子一个月我给你三千！”顾琛的脚步停了一下。
    “五千！咬坏的东西我赔！你养还是不养！不养我就把狗送给别人！”
    柚子的爪子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顾琛知道它跟在后面，眼角余光瞥到它惶恐不安的样子，毕竟也养了好几天多少有点感情，心里软了大半截。
    顾琛的脑海里出现两个正在拔河的小人，她捏了捏眉心，最后还是说：“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