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柚子和周粥》16.第 16 章

    
    手机不断地在震动，顾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摁掉又缩回去接着睡觉。
    不一会儿恼人的声音又响起来，顾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伸出头来，又把它关掉。
    还没等她闭上眼睛，手机又锲而不舍的响动。顾琛最后妥协的趴在床上接听起来，她也不出声音等着对方说话。
    杨凯打了无数次顾琛的电话，都没人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幸好顾琛这小姑奶奶终于肯接电话了，他嘴巴里的字恨不得一齐往外蹦。
    “顾琛啊，救急啊！十万火急的大事啊！”杨凯绕着圆桌不停地转圈圈，可是转了一会才发现听筒的那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只好把音量调到最大，几乎是怒吼。
    “餐厅出事啦！出大事了！”杨凯叉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说话。只好把电话挂掉，再次打过去。
    “喂？”谢天谢地这回听筒终于有了回音，顾琛的声音很沙哑紧接着就是掀开被子的声音。
    “顾琛，我对你不薄吧！这回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
    “出什么事了？”顾琛拿着狗粮给柚子碗里添满，在去给自己到了杯水。打开免提，随手把手机扔在洗漱台的架子上。
    “这回餐厅接了个大单，有个老总要举办一场宴会。你也知道咱们餐厅一般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杨凯不断的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你去找其他人吧，我既然离开了餐厅这些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顾琛挤上牙膏，对着镜子刷起牙来。
    “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的水平最高，而且那帮都是老饕了，我拿什么堵住他们的胃！”听到顾琛说的话，杨凯更急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初辞退你老板并不知道，也怪我听了别人的话。那个时候你状态不好接连被退菜，餐厅的收益日渐下滑，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啊！”
    “那你找现任的主厨啊，找我干嘛！”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
    “他们就是冲着你蓝带厨师的名号来的，老板还在他们面前狠狠地夸了你！到时候还要把你引荐出去。”
    “哦！”简单的一个字就让杨凯如坠冰窖，他后面还有很多劝说的话，全部被这一个字给挡了回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如果顾琛狮子大开口怎么跟她讨价还价。
    “你难道就忍心餐厅的声誉毁于一旦？”
    “我又不在那里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琛对着镜子扎起了双马尾，轻笑一声，发觉这个发型太过于幼稚，还是给拆了。
    “顾琛，我求你了！到时候整个z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好歹老板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就当报恩吧！”杨凯已经想不到可以劝住顾琛的理由了。
    那个时候顾琛刚回国，z城有名的西餐厅都不愿意用她，直到遇见了她以前的老板帮忙解决了很多问题，顾琛一直很感谢他。
    “多少人？几个菜？”听到顾琛松口，悬在他头上的那把刀终于收了回去。
    “已经确定有三十个人，具体的菜单需要重新定制。”
    “地点和时间。”
    “在怡景园，这周五。宴会时间是晚上七点开始。厨房的人和食材我会安排提前到。”
    跟杨凯说好见面详谈之后，顾琛也把自己收拾好了。
    她的房间里酒气熏天，酒瓶子随处可见，甚至有两个还在床上。地上一片呕吐物，顾琛在客厅简单吃点东西，就拿着纸箱子把房间里的酒瓶子清理出来。
    她把客厅里的东西规整好，房间打扫干净。客厅里并没有多少味道，就是酒瓶随处乱扔，看上去杂乱了一点。
    柚子吐着大舌头，乖巧的坐在垫子上，屁股后面是一只棉拖鞋。
    “你就不能等我把这个冬天过了再咬这个吗？这个，这个给你咬！”她把凉拖作势要往柚子嘴里塞，柚子一反常态把嘴张开咬着拖鞋夹着尾巴一脸谄媚。
    “真是气死了！”把柚子牵出去遛遛，回来去一趟餐厅和杨凯谈一下关于宴会的各项事宜。
    跑出一身大汗，顾琛洗了个澡确定柚子在笼子里，水和狗粮都很充足的情况下，顾琛放心的出门了。
    “你怎么来了？”顾琛有些诧异，周粥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我来看看柚子，你要出门啊！”周粥把包包甩到后面，拿出一大袋骨头。
    “嗯，确实有点事情要出门一趟，最近有点忙就把柚子放在朋友那里了。”顾琛今天穿了一套西装，显得特别正式。
    想到屋子里那一箱子的酒瓶忘记扔掉了，顾琛反射性的说了谎话。就是不想让周粥知道从一开始就在骗她，那酒其实是她自己一个人喝的。
    “那好吧，那我下次再过来，这个给你。等柚子回来记得给它吃，这是它最喜欢吃的东西。”顾琛见顾琛迟迟没有伸手，周粥只好硬塞进她手里。
    顾琛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推着周粥就下了楼：“我快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把这个放进去吧！我先走了！”
    周粥看着一边走一边看表的顾琛“有那么赶时间吗，连开门放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家门口啊！”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隐约听到呜呜的声音。心底有个想法，于是她等到顾琛走远了，才开始叫：“柚子！”
    呜呜声消失了，周粥不死心的把音量调大了一点：“柚子！柚子！”
    “嗷嗷嗷～”
    “柚子！”
    “嗷嗷嗷～”
    周粥停下来不再叫柚子的名字，趴在顾琛家的门上竖着耳朵贴在上面。柚子的叫声并没有停止。她仔细分辨了，确定她那条傻狗的声音是从门里面传来的。可是怎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明明柚子在家里，明明可以把东西放进门再出门的。顾琛到底瞒了她什么？难道柚子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周粥走没走远顾琛并不知道，因为她在和杨凯讨论宴会上需要准备的物品。最终敲定好菜品以及把当天的任务跟厨房的人分配好。
    “肉房师傅还是要大崔来，一般人没他的手艺。这个地方虾还是要多备两只，把色拉油换成橄榄油。”
    “嗯，人手这边你看着安排。材料这些我办事，你放心。”
    “几乎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按照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去准备吧！”顾琛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后把单子递给杨凯，站起身来拿着包包。
    “行，我送你！”
    送顾琛走出餐厅，杨凯脸上有些燥热：“顾琛啊，要不你回来吧！这主厨的位置我还给你留着。现在后厨是群龙无首啊！”
    昏黄的路灯印在顾琛脸上，叫杨凯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杨经理客气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二胖呢？他不是餐厅主厨吗？”顾琛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她走没多久二胖就当上了主厨。
    “别提那孙子了，一提我就火大。”顾琛向他投去继续说的眼神。
    “前段时间厨房里来了一批阿拉斯加雪蟹，二胖这个人你也知道，是个眼皮子浅的。偷了一只想拿回家，结果被抓个正着，罚了一笔钱就给辞退了！”
    “再找一个靠谱点的主厨吧！”周粥安慰到。干厨师的在厨房随你怎么吃都不会有人去说你，但是偷拿的后果通常都会很严重。
    “真的不考虑再回来工作了吗？”
    “不了，现在的东家对我也挺好的，我不能对不起他。你说是不是？”
    “强扭的瓜不甜，那只好祝你前程似锦，顾琛，是我对不住你！”杨凯为当初自己所做的事情给顾琛道了个歉。
    “都共事多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嘛！”顾琛无所谓的笑笑，杨凯是个优秀的餐厅经理一切都为餐厅着想。他以餐厅为圆心一直绕着它转圈。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合适做朋友的人。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正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别，我家里还有一张嘴呢！等我回去家都快给我拆没了！”顾琛笑着摆摆手。“就送我到这吧，我打个车回去！”
    “男朋友啊？”他一脸八卦。
    “哪跟哪啊，不是男朋友是个需要供起来的小祖宗！”柚子可不是需要把它给供起来养着的嘛。
    “行，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一声。”
    “好，再见。”
    她实在不喜欢高跟鞋这种东西，走路不方便，脚还跟着一起受罪。
    顾琛摸着兜里的两块钱硬币走到小区外面老虎机前面的凳子上。把鞋子脱下来，撸起袖子准备好好干一场。
    投进一块钱运气不好，全没中。反正她就是想坐一会儿，歇歇脚。休息够了，顾琛才把最后一枚硬币投进去。哗啦啦出来一堆硬币。
    有了硬币之后顾琛玩上瘾了，最后回去兜里满满当当全是硬币。走路都能听到硬币之间相互碰撞的哗啦声。
    柚子的头卡在笼子的细缝里，有气无力的叫着。顾琛回到家把包包放好，才小心的把柚子的头从笼子里解救出来。这都不知道是顾琛第几次这样做了，每次柚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把头卡住，然后等顾琛回来给它弄出来。
    顾琛把赢来的硬币放进一个玻璃罐里，好像储存了一整瓶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