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唯有自己练剑的时候,才能不再胡思乱想,横生怨怼了。可叹当初可以陪他练剑的人,也不会再有了。
“澈儿,父王带你去见一个人。”晋王没有告诉温澈,要去见的人是谁,但是温澈却有种异常的感觉。
温澈见了那个人之后,便将从前的愤懑之气统统抛却了,他想他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为周家翻案。
云秦二皇子来使,宴会上。
“天雍皇帝陛下,小王想要向您求娶一人。”商缙毫不遮掩地向慕容渊提出了与天雍联姻的愿景。
“不知二皇子是看上了哪位公主贵女啊?”慕容渊略微思忖,云秦近年来发展势头愈盛,若是日后与其他的国家结盟,对天雍来说也是一大麻烦。因此和亲之事,倒也可行。
“皇帝陛下的公主皆是人中之凤,小王无意高攀。不过是前两日在定远街上有幸结识了一名办案的女史,令人钦佩,见之不能忘。”商缙十分恭敬地向慕容渊作了礼,看起来对此事颇为认真,“是誉王妃身边的女使,钟瑶姑娘。”
“皇帝陛下,若是二皇子能在贵国修得姻缘圆满的话,敝国定当与贵国永世修好。”商缙身边的大臣也来帮腔。
温苇看了商缙一眼,心中不禁起了些许疑心。若是商缙当真是对钟瑶姑娘一见钟情,将她要回去,也就罢了。可是钟瑶姑娘只是三品女史,即便商缙是真心求娶,难道这些云秦的臣子们,就丝毫的别话都没有么?
怎么回事儿?慕容琛瞥见温祧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难道誉王妃不肯割爱?”云秦大臣问道。
温祧礼貌一笑,迟疑了片刻才道,“钟瑶这两日身子不适,二皇子与钟瑶也是萍水相逢,不如等钟瑶病好了之后,二皇子再与她相见。”
“怎么回事?”慕容琛微微偏过了头去,问温祧道。
“问你的好侄子去。”温祧记得前两日钟瑶生病发烧了,一直都留在宫里休养,不可能出去还碰上了这位商缙二皇子。是阿衍?慕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慕容琛察觉到后面的异常,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你,还真会来事儿。”慕容衍心中也是尴尬万分,他不过是与那位云秦二皇子聊了几句话,而且是顶着钟瑶的名头,怎么就这么容易得了这位二皇子的青睐呢?如今温祧更担心的还有另外一点。若没有当年的那一场大火,如今钟瑶也该是高门贵女,不会因为门第之别,不得与心爱之人厮守。可是现在若是云秦二皇子真的要迎娶钟瑶,以钟瑶的性子,必定不从。到时候,慕容衍心中也必定愧疚,到时候又得要牵连出许多来。
众人皆在饮宴,慕容珩看着温苇,尤其注意她的饮食。温苇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虽然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慕容珩仍然紧张得很。每日回了府,就只有陪在温苇的身边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景王殿下,久闻景王殿下大名,如雷贯耳......”周围的人特意与慕容珩寒暄了一阵。
“......”温苇突然感觉到腹部阵阵疼痛,原本还能坚持住,可是她心中不安,连忙伸手扶住了慕容珩。慕容珩抱起了温苇,太医们纷纷赶到。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珩握住了温苇的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慌张与害怕。他终究是有害怕的东西,也有紧张的人,比他的性命更为重要的。
“殿下......”温苇忍着疼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慕容珩。大概没有人能够明白她此时的疼痛。嫁到天雍两年了,她可有真的将这个地方当成家?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她心中所念又是什么?
“对不起,温苇一定会向你们赔罪的。”景淮哥哥不会责怪她,可是是她的父皇造成了这一切,周家的冤魂要找温氏的人,那就冲他来报仇吧!温苇脑海中蹿过了无数的画面,她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只有周家惨遭屠杀的惨痛场面。到处都是哀嚎声。
“王妃,用力啊!”
温苇的脸上满是泪水、汗水,为什么,为什么?!
“阿苇,我在这里陪着你。”慕容珩不顾阻拦坚持要进来陪着温苇。温苇听到这一声,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能听到有人再喊她“阿苇”,她似乎真的看到了他,又听到他在喊着她......
“用力啊!”
“长徵!”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里面才响起了洪亮的哭声。景王妃生下了一个男孩,只是王妃产后虚弱,仍然在昏迷中。不过日后好好调养应该可以恢复的。
贵妃娘娘小产了......
“陛下,既然是与云秦使臣的宴会,各样的菜品自然都是仔细检查过的。可是还会有伤人之药出现,背后必定是另有指使。”庄云君恳请慕容渊彻查此事。
上官妤醒了之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此时却见到只有庄云君在祥庆宫中,眼中的背痛之色化为了怨恨,她全然不顾礼数,扑向了庄云君,“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上官妤原本小产之后身子虚弱,却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甚至想要掐死庄云君......
“皇后娘娘!”
“贵妃娘娘!”上官妤太过激动以至于晕倒了过去。
“贵妃悲痛过度,神智混乱,今日祥庆宫中发生的一切,谁也不能传出去半句。”庄云君连忙派人再去请了太医来祥庆宫为上官妤诊治。而她脖子上的一丝血痕,只当是被御花园里的花刺给划伤了。
五个月大的孩子,上官妤根本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呢?
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听到他的哭声,我有身上的那道疤的记忆,他明明来过这个世界,可我不曾见过他一面,我却没能等到和他相见的一天,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上官妤侧过身去,心中的泪水簌簌地流下,没一会儿,头枕便湿了一大片。
慕容渊处理好其他的事情,来到祥庆宫中看望上官妤,她失了孩子,心情一定悲痛极了,但是慕容渊能做的,也只能给她些许的安慰了。
重华阁,温苇终于醒过来了。她一醒来便盯着这个小娃娃看。
“显允君子,莫不令德。就叫他‘显允’吧。”慕容珩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
“显允,阿允......”温苇轻轻地拍着襁褓,哄着显允入睡。这孩子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睡着了。便让奶娘抱了下去。
“殿下,贵妃娘娘她还好吗?”温苇也听说了贵妃娘娘小产的事情,她刚刚当了母亲,十分能够体会贵妃娘娘失去孩子的感受。下毒之人居心叵测,但是背后下令之人更加可怕。
“贵妃娘娘小产了,目前还在休养。”慕容珩见到温苇眼神中有些犹疑,似乎想要问什么来,可是又收了回去,“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温苇清淡地笑了笑。
此次下毒一事,不知是针对温苇还是贵妃娘娘。从结果上来看,大概是奔着贵妃娘娘来的。这宫里面不希望贵妃娘娘生下龙胎的,不在少数,可是能够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宴会上面下毒,而且还得手了。事发之后,即便是皇上下令彻查,也没有任何的结果。这样看起来也太令人心惊了。
慕容珩握起了温苇的手,眼神中满是诚恳,“皇兄膝下子嗣不多,这个孩子也是皇兄盼了许久的。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慕容珩大概能猜到温苇的顾忌,在姜国之时,温煦对他的亲生骨肉都能丝毫不念血肉亲情。温苇想必对皇室的亲情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但是慕容珩不希望温苇误会慕容渊,他们两个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九公主慕容韫特意前来看望景王妃和小显允。
“皇嫂,好美的镯子啊!”慕容韫看到床头放着的一只镯子,惊叹道。
当初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温祧送了她一只白玉镯子。“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温苇握着那只白玉镯子,手指一阵温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年少时的相知相许,到了如今无可挽回也不能改变他人之时,能够改变的,便只有自己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慕容珩在门口就听到了。
慕容韫立即拿起了那只镯子,拿到了慕容珩面前,“皇兄,还说你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这只镯子也太衬皇嫂了。难怪她这么喜爱,特意放在床头呢!”
慕容珩看了一眼那镯子,的确很衬温苇,但是那镯子并不是他送的。正要解释的时候,温苇先开口了。
“殿下,公主,这只镯子是誉王妃送的。”温苇看了慕容珩一眼,轻声解释道。
慕容韫笑了笑,似乎刚才也只是寻常说说笑笑,都没有放在心上,“哦哦,原来是皇婶婶送的呀。果然是姑侄,还是皇婶最了解皇嫂的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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