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谜》7.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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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迪，你的论文写的怎么样了？别忘了后天就要在学术会上进行研讨了。”得古拉笑着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正在实验台边操作实验的朱迪。
    “就快好了，只要我可以把这项实验做完，就可以把剩下的数据填写好。”把手中试管内的溶液缓缓的倒在密封杯中，放入离心机中进行分子分离。这才有了空闲的朱迪抬起头，有些抱怨的看着导师。“怎么了，时间又不够了吗？我以为你应该把时间算的很准确才对。”
    得古拉冲着朱迪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眼前的这个，是他从5岁时就开始培养的杰作，一个生物界的奇迹。可是不知道她与现在手边研究的‘她’，究竟谁会更强些。
    “喂，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都在发呆。”好奇的在得古拉的眼前挥了挥手，朱迪有些顽皮的问着。“老师，要不要我帮你调些药？保证药到病除哦。”
    “我看是药到命除吧！”得古拉心有余悸的想。天知道那次朱迪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异想天开的做了什么提精神的兴奋药。结果，对，他确实是兴奋了一连兴奋了5天没睡着过。而且最该死的是，连一些不该兴奋的地方也兴奋了整整一天。当他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差点没虚脱，朱迪却说什么效果还不够强，吓得他当场昏了过去。天，直到现在他都没勇气面对朱迪的另一次摧残。“呃，朱迪，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去看看你的实验结果了。”
    “呀，差点就忘了。”急忙转身向实验台跑去。
    得古拉看着朱迪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诡异神色。“朱迪，我说如果有可能，你会一辈子都留在我的身边吗？”
    “干嘛，要我一辈子都不能出师吗？”几乎没有多想，玩笑般的答案便已脱口而出。
    “是吗？原来你也是要离开我的。”得古拉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着。
    “你在说什么？老师。声音太小了。”
    “不，没什么。你继续完成你的实验吧，我先回去了。”冲着朱迪和蔼的笑了笑，得古拉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了研究所。只是，原本和蔼的笑容，转过身后却变成了一抹充满占有性而又令人不安的诡异冷笑……
    地下室中，从改建后的实验室里传出一阵令人不安的笑声。
    “我可爱的女儿啊，我就要为你做一具属于你的躯壳了。”得古拉看着实验室正中的水晶体，得意的笑着。而水晶体中的幽蓝光芒也随着得古拉的笑声而时明时暗。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抹魂魄。
    “父亲，我究竟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被得古拉称为女儿的魂魄，有些不耐的看着得古拉。从她张开眼的第一天，这个自称是父亲的家伙就一直对自己说要为自己做个躯壳。可都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有5个多月了，为什么还没有完成？
    “有点耐心，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做到的。”急切希望可以讨得女儿欢心的得古拉，从培养槽中抱出一个个的人体组织。“你看，这是你的手、脚、头和躯干，只要找到心，就可以让你复活了。”
    一种恶心的感觉急涌向她，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人竟然可以为自己做到这样，培养出人体的器官、四肢。她应该要感谢他才对，可是此刻的她只有一种恐惧感。她不解的看着这个人，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儿，她应该会觉得亲切才对。为什么此刻面对着他，心中却只想逃？
    “怎么样？我的女儿，我做的怎么样？”急切的表情反而有些恐怖，蓝色的魂魄暗了下来。
    “回答我！！不许你从我的身边逃走。”得古拉将人体组织小心的放回培养槽，冲到水晶体前猛烈的敲击着。“不许你逃开，回答我！！”
    蓝色的魂魄在水晶体中摇晃着，仿佛在发抖。这个人好可怕，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不，不会，他一定不是，一定是谁搞错了。
    得古拉看见摇晃着的魂魄，表情渐渐温和下来。“吓到你了吗？女儿，对不起，我太急切了。”将脸颊贴近水晶体，得古拉像是享受的摩挲了起来。“我的女儿，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也不会！”
    口中喃喃自语的离开了地下室，地下室又被一片寂静所笼罩……
    朱迪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声来。她原来只是想把论文交给老师就离开的，可是听见地下室中的声音，所以就好奇的下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天哪，她究竟看见了什么？水晶体中的蓝色魂魄，培养槽中的人体组织。无论是哪一项，都是星际联盟所严令禁止的。最最令她害怕的是，老师在面对水晶体时的那种恐怖的表情。这和她平时见到的老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心中的好奇却取代了一切。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水晶体中那抹蓝色的魂魄究竟是谁？
    小心的从藏身处探出头来，确定老师已不会再回来，于是便大胆的站了起来，打开了通向地下室的门。踮着脚走下台阶，心跳声碰碰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胸口蹦出一样。朱迪敢发誓，此刻她的肾上腺素一定超过了平时的十几倍。终于到达门口了，朱迪却沮丧的发现原来门是由一个复杂的电脑程序锁着的。虽然她在生化界的名声可以说是人所皆知，但对于破解电脑程序等一类需要死记硬背的玩意，她可以算是200/100的文盲。
    “到底要不要试一试呢？”咬着自己的手指，朱迪正在考虑是否要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从口袋中掏出一枚10星元的硬币，向空中抛去。“人头就试，恒星就不试。”口上虽然这么说，但心底却已做好了决定。
    伸手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硬币，一看，原来是恒星。“哈，不错嘛，是人头。”一点也不心虚的把硬币放进口袋里，开始按照老师的思考模式猜测密码。
    “老师是一个比较恋旧的人，可是旧的东西有许多，到底会是什么呢？”在脑中快速的把与老师有关的事物都过了一遍，却仍是半点头绪也没有。忽然，脑中闪过了自己曾在老师办公室中看见过的一张照片。对了，或许应该是这个。
    “SU SAMG NA。”这是老师妻子的名字。
    “哔……”随着电脑程式发出识别通过的叫声，门打开了。
    “……”刚踏进实验室的朱迪，只粗略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仪器，便呆住了。是吃惊，或是受到惊吓，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她却开始有了一个认知：得古拉老师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灵魂滞留器、人体器官培养槽、基因转换装置等，在在显示着得古拉的不寻常。但，他需要这些干什么呢？
    “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蓝色魂魄的发问拉回了朱迪的注意。她走到水晶体前，仔细的端详着那一抹微微跳动的魂魄。它有着像天空一样的幽蓝色，由于呈透明状，所以蓝色中带着些须虚幻的迷离，很是美丽。
    “喂，你到底是谁？怎么不回答我？”
    “我是老师的学生，你又是谁？”不知为什么，朱迪突然间对这抹魂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呆在这个东西里面了，每天来看我的只有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但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我父亲，而且他的脾气好古怪。喂，你可以每天来看我吗？”蓝色的魂魄对着朱迪撒娇要求道。
    “也许吧。”给了它一个含糊的答案。走到电脑前，发现主机电源没有被锁，且时间标示为当前的日期。“那个谁，你父亲在这里都是用这台电脑的吗？”
    “是啊。”十分干脆的回答，连一点最起码的疑惑也没有。
    “那，那个谁，你知道你父亲都用它做什么吗？”
    “喂，喂，我可是有名有姓的耶，别老是那个谁、那个谁叫个没完可不可以？”魂魄抱怨着，为了强调还上下跳动了几下。看来它确实是跳脚了。
    “好吧。那个谁，那你叫什么名字？”朱迪随意的问着。并打开了老师的电脑记录，希望可以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嘛，我叫苏桑那。”
    在键盘上飞快跃动的手指打了个滑，所有的内部程式如同发了疯似的在屏幕上飞快的闪过。朱迪知道，她半天辛勤的劳动全都白费了。摇了摇头，朱迪无奈的看着始做俑。
    “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苏桑那，有什么不对吗？”语气中带着好奇，但却是正宗的小孩腔调。
    “你知道你父亲妻子叫什么吗？”打开了电脑的数据库，朱迪有些意外的发现老师的实验是从苏桑那死后的第5天开始的。但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父亲还有妻子吗？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你当然见不到她，因为她死了。”看过了电脑资料后，朱迪走到人体器官培养槽前，从培养槽的营养液中捞起了几具实验品。实验品的制作看来相当好，不但触感和人一样，而且比人的肌肤更润滑。“你知道你父亲做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吗？”
    “不太清楚，他不会和我说这些。但他似乎提过这些东西似乎是什么人的替代品。”苏桑那如实报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朱迪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和她所想的一样。但，实验品的心呢？什么组织都有了，但就是没有找到实验品的心。“你父亲应该只有这一间实验室吧？”
    “我不知道，我又没出去过。”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你父亲的学生，你父亲做的这些东西应该说都是我所提出的理论的一个证实。”那是她在两年前所提出的一个设想。即在人死后，如果可以将人的灵魂成功的保留下来，并且将这个人的老化组织和细胞以年轻的新生细胞代替，最后把灵魂如同组装玩具般的注入人体，便可以让这个人复活。不过当时他们用做实验的是一只小狗，所以不能证实最后小狗的灵魂是否已成功的注入体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只小狗确实复活了。
    “那你知道他可以成功吗？因为他说过要帮我做个新的躯壳。”
    “那可很抱歉，这些拼凑的零件可能无法为你做个型号相当的躯壳。但如果他可以为你找到一具躯壳，那就可以。”这些实验品恐怕都是那些躯壳的替代品，因为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都组装起来，恐怕只会有一种反应严重的排斥现象。
    “那你……”话还没说完，只见苏桑那的跳动突然间停止了，随后传出的却是一声尖锐的叫声。“朱迪！！”
    “什么？”脑后突来的阵阵剧痛告诉她，她被袭击了。唉，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笑着撇了撇嘴，最后的一丝意识也随之消失……
    “父亲，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苏桑那对着正在检查朱迪情况的得古拉指责道。
    “你跟她很谈的来？”得古拉站直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父、父亲，你又想做什么？”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盯着得古拉的脸，苏桑那模糊的意识到得古拉似乎将做出什么对朱迪不利的事。
    “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坦白说，我一直都想找一个机会让你们见一面，没想到她竟自己跑来了。”得古拉抱起朱迪，把她放在另外一个水晶容器中。打开开关，一股略带荧光蓝色的液体缓缓的注入容器中。
    “父亲，你在做什么？你想把她做成标本吗？”惊恐的看着得古拉的行动，苏桑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朋友，却要被做成不会动的傀儡娃娃。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看着得古拉疯狂的表情，苏桑那的心中隐隐的掠过一丝不安。
    “不，我亲爱的女儿，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而且她也不会变成傀儡娃娃，我只是让她暂时睡着了而已。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也就是你重生的时候。”眷恋的以手拂过水晶体，眼神中透露出爱慕的光芒。“多么完美的身体，多么聪慧的头脑。再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将是你的了，我的女儿。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重新选择一个躯壳吗？你原来的身子已经脏了，我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个体，一个属于我的娃娃。当你以她的名义重生的时候，我就可以永永远远的拥有你，真正的拥有你！！”
    “不，父亲，你不可以这么做，将一个灵魂强加于一个已经有灵魂的躯壳中，原有的那个‘人’会从此长眠于心底的黑暗中的！！”急切的劝阻着父亲，苏桑那却忽略了父亲话语中的真正含义。现在她所肯定的，就是一定要千方百计的阻止父亲的行为。朱迪是她唯一的朋友，一个虽只见面还不到1个小时的朋友，却是她真正的朋友。
    得古拉的眼神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这不就是你要的吗？这不就是你宁愿死也要逃离我的原因吗？我现在替你完成了你的愿望，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
    “我从来都没有从你身边逃离的想法，父亲。我只是不希望有人会因为我而受伤害。”父亲是怎么了？眼神好奇怪，仿佛在透过自己看遥远的过去。而且他为什么要说逃离呢？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从父亲的身边逃离的想法啊？
    “不用再说什么了，苏桑那，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那么就乖乖的接受我的安排。”不再理会自己身后水晶体中的蓝色魂魄，得古拉决绝的转身，步上了台阶。
    “不，父亲”焦急的看着得古拉离去，苏桑那又望了望被困在水晶容器中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朱迪。“我到底该怎么做？朱迪，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结果呢？结果如何？”艾伦镇定的问着回忆过往的朱迪，不，或许该叫她苏桑那。
    疑惑的看着艾伦，苏桑那有些无法理解此刻艾伦的想法。“你是真的不怕还是假装？”
    自嘲的一笑，艾伦摸了摸已在自己怀中睡着的猫儿。“我该感到害怕吗？为什么你这么希望别人对于你的出现表现出害怕？”
    “难道不该吗？在众人的眼中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怪物，一个早该死了却利用别人的身体复活的怪物。我甚至为了占据这副躯壳而给她的记忆中加入了本不属于她的暗示。这样的我，难道不可怕吗？”苏桑那的表情变的十分怪异，她根本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害怕她。
    “让众人都对你表现出恐惧你会快乐吗？朱迪，或者是苏桑那，或者是你们两个人，我相信。即使苏桑那的魂魄真的侵占了你的躯壳，那也应该是在你的默许下发生的。即使当时你处于昏迷中，但你的身体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不可能会对别人的侵占毫无反应。如果当时在你的潜意识中你排斥她的进入，那么你应该是宁可毁了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让别的魂魄进占的。”
    苏桑那愣了下，但很快却又大笑了起来。“我的天，艾伦，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和我谈论着这些，而且语气是如此的淡漠。看清楚，艾伦，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朱迪，是恶灵，一个可以为了自己而出卖朋友的恶灵，一个可以利用一切的恶灵。我不是你那个可怜的朋友！！”
    艾伦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苏桑那，眼中闪过一丝的了然又是一个被罪恶感层层包围住的人。就和队长一样，困在自我的象牙塔中。戴着面具面对众人，以为可以避免受到别人的伤害，可是到头来，伤害自己最深的，却也是自我。艾伦有些茫然。自己解救了别人，可是谁可以救赎自己呢？摇了摇头，让脑中那不该出现的念头消散。软弱一向不是她的专利，也不该出现在她身上，只因为，她没有软弱的权利。“苏桑那，不，不对。你还是朱迪，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朱迪，你玩够了吗？”
    “不，我不是她，那个胆小的家伙早已经死了。我是苏桑那，现在的我是苏桑那！！”苏桑那激烈的反驳。
    “你还要闹到什么程度才肯醒过来？朱迪。你确实胆小，因为你无法面对自己勒杀了一个把你当作朋友的‘人’的生的机会。因为你无法面对自己是亲手杀死自己导师的人，所以你选择逃避。但你可以逃多久？该醒了，朱迪，再不回头的话，你会被自己的梦魇所吞没。”
    “不，不对，我就是苏桑那。苏桑那根本就没有死，我就是她！！我也没有逃避，因为得古拉他该死，是他剥夺了我生的权利，是他亲手杀了我，杀了他的妻子，杀了他曾经发誓要保护一生的人！”咬牙吼出困在自己心底的话，苏桑那的脸上满是泪水。“为什么？我根本没有背叛他，我也没有想逃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剥夺属于我的权利？为什么要篡改属于我的记忆？为什么要拉上无辜的朱迪为我而死？”
    艾伦呆住了，为了苏桑那的话。她确定此刻在说话的人是苏桑那没错，但她却支配着朱迪的记忆，继承了苏桑那内心最深刻的记忆与痛苦。这究竟是怎样的纠葛？这团混乱的命运该怎样才能够找到它的纠结处？
    “我是在那次混乱后恢复记忆的。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触发了我，唯一可知的就是当我看见得古拉那毫不留情离去的身影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了一切。在我的脑海中，我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对着我开枪时那种冷酷的表情，我更忘不了的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可以容忍没有人服从我，但我不能容忍有人背叛我！’我没有，我可以发誓我根本就没有背叛过他。你知道吗？嫁给他是一件需要多么大勇气的事，即使我是他的妻子也无法得到他的全部信任。不可以和男人对话、外出时要告之自己的去向、每天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一一报告，你知道这样活着有多累吗？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自己的朋友，我也需要有一个可以倾听自己心声的人。而那天，我只是被同事开玩笑地亲吻，他就杀了我！！多么可笑而可悲的事，我是他的妻子，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他，结果死在他的枪下的不是他的敌人，而是我，是我！！”双腿仿佛支撑不住般的瘫软，苏桑那坐在了地上。泪，停住了，但脸上那悲哀而绝望的表情，却深深的震撼了艾伦的心。
    “需要我的帮忙吗？”艾伦真诚的问着。真诚？一个连艾伦自己都无法相信会用在自己身上的词。自己不是早已没有感觉了吗？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如何会拥有关心别人的能力？
    “你能帮我什么？”苏桑那不甚在意的问着。自己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是需要别人帮忙的呢？
    “让你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属于朱迪的生活。”
    “你可以吗？我占据这副躯壳已经太久了，我甚至不知道朱迪现在在哪里，你可以让她重新回来吗？她为我背负这个包袱太多年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从此一直睡下去。”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虽然我所帮助的真正对象是朱迪，但从此以后将只有一个人可以支配这具身躯。而另一个人将从此沉睡于心底，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11年来，我和朱迪的身份一直交替着，我想你说的对，或许朱迪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知情的。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她继续替我背负着杀害自己导师的包袱。这11年，是我多活的11年，也是我最快乐的11年，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已经死了，那么我就该到我所去的地方，这是从前2年开始就一直充斥于我脑中的想法。现在，你也只不过是替我把这个想法实现而已。”
    “那么，好吧。”艾伦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猫儿。“乖，到外面去。”
    白色的波斯猫扒扒前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双与艾伦同色的眼瞳看了看艾伦，随即便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出了帐篷。
    把苏桑那的脸掰向自己，让两张脸保持平行。“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放松你自己，想象着你与得古拉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这是艾伦的另外一个特长她的眼睛可以催眠别人。
    “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在温和的阳光下，回忆一下你们当时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