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没有故事》第五章 迷失和沦陷

  我曾经犹豫着要不要把这阴诡地狱的恶鬼行径写出来,毕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连高原史诗《白鹿原》都改编了,我瞎嘚瑟个什么?江苏卫视前一阵子刚刚播完《白鹿原》,我起初还为它差点遭禁而夭折特地去微博上臭骂过做出这个决定那个猪脑袋,后来播出了,我越看越觉得还不如禁了呢,这不是在毁我的青春期么?辛辣执拗的原著被改的温吞吞味同嚼蜡,要不是戏里面动不动就被搬上台面的那一碗油泼辣子面,我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剧。这哪是白鹿原呀?就快赶上手撕鬼子了!那个鹿兆鹏被拍成了杀人凶手,尤其是那个白灵,我连提都不想提,她可是白鹿精魂呀,连她都能换了死法,还有什么能看出这是白鹿原的!还拿你那碗油泼辣子面说事么?你兴冲冲地跑去饭馆吃它,服务员把面端上来说对不起客官,辣子没了,你还吃吗?那个女演员,憨有余,灵不足,我都想让白嘉轩给她改名叫白不灵!或者叫二豆他姐!言归正传,我还是决定要写出来,怕什么反正没人看,再说这是我自己的记忆,你凭什么删除我的记忆?我自己写出来我自己留个念想,等我把这些事忘干净的时候我把它当成别人的故事来看,你管得着吗?擦!
  第五章迷失和沦陷
  一边缘上的幻
  回到2007年上半年,……唉,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十年之后,我把自己活成了别人,也把别人活成了自己,迷失,上帝对万物之灵最严厉的惩罚,何其可怕!
  继续说那一对合租的奇葩室友。我曾经一度认为她俩是故意闹那么大动静给我听的,目的是借以提升他们的性快感。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多次的尴尬对视,他二人的神色中毫无半点扭捏,反倒是我特别不好意思,那个男人的眼中甚至会时不时飘过来一缕得意的炫耀。当时我是处男,我不懂这些小心机,我承认他们得逞了,我每次都被尬遇的自卑至极,唉,我这尽职尽责的配角。
  那一阵子,我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周六日主动或被动加班,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感觉充实极了,每天下班累得倒头就睡,还能幸运地避免被战场上的厮杀声干扰,实在是意外之喜,我忽略了一个意外之忧,不到两个月我就瘦了十几斤,手腕细的把表链紧了又紧。我和蒙克约好周末的晚上视频聊天,本来是白天视频的,我没告诉他白天加班的事,不然他又该刨根问底了。我跑去附近的网吧包夜,和他整夜整夜地聊些琐碎的事情,有一次,蒙克觉察出我的不对劲,问我说你怎么瘦这么多?上班很累吗?我说没有呀,我没瘦吧,可能是好几天不吃肉了,掉膘了。结果他立马就让他姐姐从包头给我寄了一大箱牛肉干,因为这样比他从乌兰巴托直接寄给我要快。自从他提醒我我瘦了之后,我突然明白到为什么那一阵子我觉得我的衣裤变肥的原因。这种有意识地考量让我突然感觉好累,全身无力,走路都轻飘飘的。我及时取消了周末的加班,周末上午睡懒觉,饮食也刻意加餐,另外还给自己来了一项额外奖励:到小区的一家中医推拿室去做,我自己已经无法化解身上累积的疲劳,我需要借助外力。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家推拿室,师是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妻,带着一个刚要学走路的小女孩,客人也都是小区里普通住户,我确定那是一家正规推拿室才放心走了进去。当时那个女师正在端着一只小碗喂那个小女孩吃稀饭,男师躺在做足疗的躺椅上看电视,我进去后,他热情的问我足疗还是?我说。他把我带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问我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说没有,就是很累,有什么办法帮我舒缓一下。然后我趴在他铺好白布单子的一张窄窄的床上,他就把我当成案板上的面团一样反复揉搓。那是我第一次,我不知道那是之前的热身,我说大一点力气吧,我好累。然后他就停止了揉搓,正式用双手招呼我的后背,我顿时后悔了,他加了力道,他用的是手指背部,他很瘦,我也很瘦,硌得的生疼,我用咬牙坚持来掩饰我的大糗,半小时下来我整个人被刺激的精神百倍,我还以为这就是的功效。第二天副作用就发作了,身上被按到的地方又酸又疼,我从公司的电梯里出来,我一个同事从我身后冒出来跟我打招呼啪的一下拍在我的后背上,疼得我浑身一激灵像触电似的,把他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他练成了少林金刚掌。
  我足足过了一个月才敢第二次走进那家室,我看到那个男师正在我上回的那张小床上揉搓一个客人,我庆幸不已,进来之前我还担心万一他又主动过来招呼我,我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而挑选他媳妇给我按的,那他一定会把我当成一个色胚,那我就又得至少疼半个月了。女师把我带到另一个小房间,让我趴在小床上,她用肉肉的手掌轻轻揉捏我的后背,激起我一阵阵酸麻,我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头顶一直通到脚趾头,飘飘欲仙这四个字自动进入我的意识,我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呀,原来还可以这个样子,难怪人人都选女师,下回我就算是被当成色胚也要让这个女师给我按。那次我给90分,要不是她的手中间在我的屁股上逗留了两三分钟我肯定会给她满分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乐意揉我的屁股,上回那个男师明明就没有。我的身体记忆住了这种感受,一周过后我就颠颠地再度上门。进门之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想好该如何pass掉那个男师,结果进门就发现那是多余的,男师不在,女师直接把我带到了上回的那个小房间。我迫不及待地趴在了那张小床上,女师从墙上取下白大褂套在身上然后就开始在我后背做工。还是一样的舒爽,不同的是我感觉意犹未尽,我问她延时多少钱?她说其实已经在你身上推拿遍了,重复按可能会软组织挫伤,不如给你做个精油开背吧。我不明所以,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说这是玫瑰精油,放松神经缓解疲劳的。我说会不会很贵,我带的钱不多。她说和推拿一样的价格,就是时间少了一半。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她让我褪掉上衣趴在小床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露这么多肉,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小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她看不到我已经脸红了。她把精油倒在我的后背上,双手细细地把精油在我背上推匀了,然后抬腿上了小床,坐在我的屁股上,用大拇指沿着我的脊椎骨一列一列地用力推,我以为这是例行公事,用意识极力驱赶她的臀部给我的身体带来的一波又一波地冲动,她像骑马一样在我的屁股和腰部之间移动,女性的柔软把我的下体刺激的越来越硬,它顶在硬沙发材质的床上,我感觉越来越煎熬,好在她立马从我的屁股上下移坐到我的大腿背部,我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正当我以为就此结束之时,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腰部,把我的裤子轻轻地拉了一下。当时已经是初夏,我的下身穿的除了运动裤就剩里面的内裤了,她的这个举动把我的半个屁股暴露在空气中,我的整个后背又冷又僵,更要命的来了,她在拉我的裤腰的时候,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手指尖极快的从我的胯骨上滑过,我敢肯定她触到了我肚脐下过于茂盛的体毛了,甚至是更往下的一部分。我的下体早已勃起,就那样直挺挺的贴在那一片毛发上。她的两根大拇指抵在了我的股沟顶部,其余的手指箍在我的腰上,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猛地一翻身,伸手固定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她的身体差点被我掀翻下去,幸亏我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力拉住了她。时间就这样定格了两三秒,我只听得到我粗重的喘息声和砰砰地心跳,我的下体有半条探出,被裤腰勒住卡在了那里。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拿开我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引着它放在她柔软的胸部上,然后轻轻掰过我的身体让我躺好,一只手把我滚烫坚硬的下体握住,一只手撩开白大褂的下摆,缓缓坐在了我最坚硬的竖起上,只轻轻地稍稍探路,她温暖湿滑的一寸一寸的套住了它,它全部沦陷。我的手僵硬的停在她的胸部上,虽然隔着白大褂和她的上衣,我依然能感觉到那里柔软的吓人,我从不知道女人的胸软成那个样子,我害怕的不敢用力。她敛声敛气地喘息,整个身体轻轻在我的上面起伏。不记得过了多久,我全身的血液急剧向下体集中,之后我闷声释放,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以最快地速度下床穿好衣服,掏出钱包,问正在门口脸盆架前洗手的她,:“我该给你多少钱?”
  “五十,精油五十。”她头也不回地说。
  我从前钱包里抽出一百放在床上,低头逃离。
  我回到住处匆匆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用半天的时间去确定那是事实,身上有残存的精油味,换下的内裤扔在地上,上面有粘粘的污渍。是真的。胸口有呕吐的冲动,早已过了晚饭时间,我还是木然地一动不动,手机铃声响了,是蒙克的国际长途,我错过了和他的视频时间了,这个时候我本该坐在网吧里的。我没敢接,看着手机屏幕一次又一次的亮起来,直到电量耗完。这是我第一次不愿意看到听到蒙克。手机就这么自动关了,我把它插在电源上充电,一个人坐在黑暗里。11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忍受不了悬心的煎熬,开机,阿洛的短信飞了进来,让我立马回电。我拨过去,阿洛在电话那边大声问我你怎么了?蒙克找不到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说我病了,一直在睡觉。如果蒙克再打你电话你就这么回他就行了。结果阿洛非要和石岩过来。我赶紧好说歹说给阻止了。我哪有脸见他们。我讨厌我自己。
  下一个周末,我还是没去网吧。蒙克的国际长途把我的手机震动的在床上掉着头移动。我最终还是扛不住了,接通,里面是熟悉的声音在咆哮,我半天不敢吭声,他的语气慢慢平缓,有掩饰不住地挂念。他问我到底怎么了,什么病呀电话也不接。我说我开着空调睡着了,醒来就病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喉咙声音很粗,怕吓着你,吃了药就是昏睡,现在好多了才敢和你说话的。他说这回就先饶了你,下不为例,又絮叨了一会才挂掉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呵呵,那个时候我租的小房间哪里有什么空调,每晚上热的我身子底下的竹席子上全是汗水,连做的梦不是在淋浴就是在淋雨,就那也是月租1800,电费一块钱一度,我月工资3000,就算有空凋我也不敢开。再下一个周末,我提前在msn上留言给他说我被派去非洲出差了。我说完就一脑门子汗,生怕真的被派去非洲,因为我有一个女同事一个月前真的被派去了加纳,她在那个原始社会呆了一个月没敢出门,每天处理完业务就求遍满天神佛赶紧带她回国,回来之后发誓再有第二次辞职也不干。我也被派出去过,是我主动要求的,去哈萨克斯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第二啵
  两天以后,我接到蒙克姐姐从包头打来的电话,说蒙克从乌兰巴托上飞机去了北京,不让她告诉我,说要来个惊喜,她不放心还是把航班透露给了我。我一看时间,祖宗,离飞机降落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我写了一张请假条交给我旁边的同事就奔下楼打车去了机场。那个时候东三环的三元桥还没有开通机场线地铁,亏得不是上下班时间,要是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堵车,从我所在的西三环紫竹桥3个小时也到不了机场。这就是北京举世闻名的交通状况,连我当时的一个泰国客户都门清,他有一回来北京洽谈,下车就用他那金属般生硬的东南亚腔英语说:beijing,traffic,busy!我噗嗤。
  我到了机场,得知航班延误一小时,我在t3航站楼的led指示牌下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盯着一波又波的人流从接机口出来。终于,广播里说那个航班已经降落,我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扫描每一个出来的乘客,远远地,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形,他显然不知道我的到来,因为他只顾低头走路,不像其他的乘客那样双眼充满了寻找。我盯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我没敢太过靠近,一直到他出了那条临时警戒线,我才匆匆走过去猛地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路。意外的是他一点也不吃惊,把行李箱推给我,闷声说:“叫出租车,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说哦,心里开始不安。在出租车上,我忍不住盯着他的右眼角下的疤痕看,好深,越看越触目惊心,这得多疼呀!我想问他怎么头发还是圆寸?长不回来了吗?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受伤影响到了生发?可他一直不吭声,我就没敢问。
  天快黑的时候,在我住的小区门口下了车,蒙克抬头巡视了一遍这个破旧的红砖楼小区让我带路。从那家中医推拿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心虚地不敢抬头,快要错过的时候,我终于鬼使神差地瞄了一眼,那一家三口正坐在帘子里面的一张小桌子前吃晚饭。
  “先吃饭吧好不好?”我叫住蒙克说,他点点头。
  我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东北饺子馆,老板是一对干净爽利的中年人,店不大,但很整洁,是我不想吃饭改善伙食时候的首选。他好像真的饿了,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没有饺子,他吃的很有胃口,我吃的战战兢兢。
  回到住处,万幸那对奇葩室友不在。蒙克在我的小房间里审查了一遍,最后坐在唯一的一件家具:房东给的一张半旧的椅子。我坐在床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是以往我俩意见不同时候他惯用的招式。
  “说吧,怎么回事?”他说。
  “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来了。”我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敢看他双眼。
  “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他把椅子拉到我面前,近乎审视。
  我不吭声。房间里静得吓人。
  “嗯?”他又靠近了一些。我情知绝对是避无可避了,咬咬牙,抬起头迎上他琥珀色的双眸。
  “我失身了,和一个女人。”我快速吐出一句话。
  “什么?”他揪住我的耳朵,强迫我抬起头来。
  “不是女朋友,是意外。”我说,他的眼中浮现疑惑,我似乎猜到了什么,立马说:“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比我大,有老公有孩子。”
  “就因为这个?”他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比春哥是女人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爆发了一阵大笑,笑得差点从那张腿脚不稳的椅子上滑下来,半天才止住,说:“就这?你是说就因为这弄得我在家坐立不安飞了十个小时来北京?”
  他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我的脸色已不再正常才没说出口。他从椅子上起身坐在我旁边,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顶。
  “我家小鳄鱼长大了。”他说,“我家小鳄鱼是个男人了,能让已婚妇女出轨了,这下哥可以放心了。”
  我把他的手甩开,心里有五味混杂。
  “不要害羞么,来,跟哥讲讲是个什么意外?”他还说,我心中的烦扰已明显爬到脸上。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奇葩男女回来了,我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房门不隔音,去楼下的健身器材那里吧,那里有风,凉快。”我小声说。
  我拿了两张画报,打开房间门,奇葩男女正在客厅卸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我和蒙克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到奇葩男正斜眼上下打量蒙克,眼中是比平时的炫耀还要令人作呕的猥琐,我真想粉碎了他。
  当时已经快晚上十点,外面乘凉的人三三两两,喧闹了一天的北京终于静下来了,我和蒙克坐在乒乒球台上,耳中只听的见滴滴答答地空调滴水声。
  “我一直担心,怕你陷入太深。”他说:“你都那啥了,说明你对女人……这才好”。
  “我一直都很害怕,真的,怕你走不出来。”他少有的严肃,说:“这不是正途,一辈子长着呢,你要是真走偏了,老了以后还是一个人,我真的会疯的,我都不敢想。”
  我的脑海中刚刚浮现非典那一年的事,他就提到了它:“小鳄鱼,我不是,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也喜欢女孩子,尤其是苍井空老师。那次,我是真的,不是开玩笑,我永远都不后悔你夺走我的初吻。”他的语气恢复了以前的嘻哈。
  “拜托,是你夺走我的。”我的眼中已经起雾,但是心情却已轻松。我也不希望他是,我也更不希望他老了是一个人,永远都不希望。
  “对了,有一个女生追我,来,给你看他照片。”他话锋一转,从钱包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把手机的屏幕打开,借着光看到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女孩分坐在餐桌对面一起扭头对着镜头甜笑,女生头上戴着一枚粉色的蝴蝶结,上衣竟然也是粉色的。
  “hellokitty”,我说,“你是睡猫,她是hellokitty,还真是一对儿。”
  “纳尼?”他瞬间鸣人上身,“佐助小子,信不信我再强吻你。”
  “你终于承认是你强吻我了。”我说着把照片还给他。
  “还有这个,”他说着又递给我一张照片,我以为还是他和她的,正不想接的时候,他用手机的亮光给我看,呵呵,一个鼻涕虫男孩趴在课桌上睡的正香,是那年我偷拍的那张。
  “像素这么差!洗他干嘛。”我说。
  “那是人家我最最最可爱的时候,巅峰。”他说,“当然要洗,存在手机里不安全,那个手机早就坏了,幸亏我年前一回家就洗了它。”
  又是这句我找不出毛病却又听着别扭的话。后来我遇到一个学中文的同学,专门编了一个这样的句子向他请教,他说人家这个发语词是用来描述第三人的,自称人家不是自恋就是装可爱,还说在你面前装可爱十有八九是对你有意思,还问我谁呀,我说没谁。
  “你困不困,要不要回去睡觉?”蒙克说,“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不困。”
  “睡觉?这个时间点回去只会看现场直播。”我说。我看他一脸迷惑,就向他解释了那一对奇葩那女的战事,他一听就来劲了,嚷嚷着要立马回去,还说:“这可比苍老师的还要好看,没有马赛克的。”
  洗漱完毕还不到半小时,对面房间的战争就开始了,我心想还真是捧场,不然无法向蒙克交差。就是时间有点短,哼哼哈哈咿咿呀呀从民族唱到美声,不到半小时就鸣锣收兵了。我们两人挤在我的单人床上,身上越来越黏糊,谁都睡不着,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热。
  “睡在这样的蒸笼里,竟敢骗我说你被空调冻病了!”蒙克坐起来,说:“长本事了你,不怕我收拾你么。”
  “小鳄鱼,给我讲讲你怎么失身的?”他躺下,侧身在我耳边坏坏地说。我立马爆出一串夸张的打呼噜声。
  “装睡是吧?”他的手迅速从我肚子上滑过伸向肚脐以下,我一个激灵,及时捉住了它。
  “脏。”我说,“不要碰它。”
  “二货,讲不讲?”他不依不饶。我改编了一下剧情,压低了声音向他简短说了那事,只不过女主角已经变成了外地女客户,场景换成了宿醉后的宾馆。我不想让他知道就发生在附近,他iq超过130,一准会循着蛛丝马迹发现点什么。
  “上体位?”他兴奋地分贝超标了,“靠,好刺激。”我赶紧踢了他一脚,不隔音的。
  “全程你都在躺着享受?熟女果然不一般。”他色色的说。
  “废话,当然躺着,又不是我主动,我是受害者。”我说。
  他呼出一道长长的热气,半天不啃声,黑暗中四目相对,窗帘外透过的微弱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眸子明亮闪烁。
  “小鳄鱼……”,他低声说,语气中有含混不清地热度。
  “我没让她亲我任何部位。”我说,“尤其是嘴。”
  下一秒,他温热的脸贴了过来,四片嘴唇粘在一起,熟悉的舌和凶猛的力道。
  “咸的。”他停下来说,“你脸上的汗。”
  “你的汗。”我一边说,右手蛇一样飞速游向他的下体,那里坚硬如铁。
  “啊,你敢偷袭……”他极力压低惊叫声,想要反击,我已及时翻转身体趴在床上。这种三级恶作剧常常发生在学生宿舍的室友之间,此时依然是百试百灵。
  他看我抵死不翻身,终于放弃了,气喘吁吁地躺下。
  “算了,饶了你了。”他说,“你看了404集了吗?鸣人和佐助的第二啵。”
  我嗯了一声。
  “不准亲别的……男生!”他的重音放在了最后两个字,“懂?”
  当晚,我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直到窗帘颜色变浅才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刚睁眼的一刹那感觉似有动物在我的脸上嗅来嗅去,我“啊”一声惊醒,一张脸笑得像向日葵一样光满四射,露出两枚尖利的虎牙。
  “再不醒我就要拿水泼你了。”他说,“我还要赶去机场,我大姐在包头等我,我从那里再飞乌兰巴托。”
  “这么快!”我说,“你要赶回去结婚生孩子么。”
  “是呀是呀。”他一边嘚吧嘚一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袋一袋的真空食品,“再不生就被你赶在前面了,人家我还是处男呢,不像某些人……”
  “你……”我一时语塞。
  “好好,不揭你短了。”他抬头坏笑着说,“快洗漱,咱们慢慢地往机场靠近,我还想去看看以前去过的地方,天黑以前到机场就行。”
  我们就这样打车接力一路向东在几个有名的帝都景点分别作了停留,最后在机场的kfc填了几口晚餐。广播里传出准备登机的声音,我的眼睛再也不想从他的身上移开,总感觉再见无期了。
  “昨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等着接你,你姐告诉你的?”,我突然想起来,问他:“是你追的那个hellokitty吧,死要面子!”
  “我姐倒是没告诉我。”他起身,说:“但是我了解她,更了解你,她要是不给你通风报信或者你要是不过来,那才邪门了。”
  我跟着他排队往检票口移动,前面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抱住我,我本能地想要挣脱,我后面有人的,不料却被他的双臂用力地固定住了。
  “昨天我刚下飞机就看见你了,要好好的,不然我还会再杀回来。”,他在我耳边说,:“我只追过一个人,19天,从三教追到一教,15层楼,105间教室。”
  我大脑一阵轰鸣,眼泪瞬间涌出,他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向检票口。
  “不检票让开!”身后有人嚷嚷。
  我顾不上擦眼泪,快步走到玻璃墙那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扶梯,一步一步登上,我不敢眨眼,到舱门口时,他左手掏出手机挥了挥手,没有回头,走了进去。
  飞机起飞后,我上了一辆去公主坟方向的机场大巴,脑袋无力地靠在窗玻璃上,麻木地看着路边的景物依次飞退,直到下车的地方才发现车上就剩我一个人,我第一次感觉我在远离人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蒙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北京,倒是他姐姐每次过来都会叫上我一起吃个饭,她说蒙克自那之后身体老有炎症,一直蚊子叮在他手臂上,手臂能肿成小腿一样粗,医生说且得好好调理一阵子。后来蒙克和我聊天,我问起这个,他说好了,要不要去北京让你看看,我说不要,我在哈萨克斯坦出差呢,还不知道啥时候回去,老实待着吧你。那回我每没骗他,那时候我真的在哈萨克斯坦,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给一个客户解决了产品出的问题,他感激的不要不要的,非要送我一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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