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惹疼我的心
芷柔闭上了眼,双手环住他,凄凄楚楚地回应着般心痛的缠绵,她再无力抗拒。
这份酸楚的柔情震撼了他,他将她拥得更紧,更为深切地狂吻她,似要将她嵌入身体内的炽烈,更似要倾尽一生的痴狂与浓情,幻化为无数个永恒。
太过浓挚的狂爱情潮,若没有一方的理性回拒,势必会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身陷沙发的灼热身躯已得难分难舍,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谁也无力中止这脱轨的一切,芷柔凌乱的衣衫已掩不住曼妙的娇躯,相对的,展拓凡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粗喘着,痛苦地低喃:我要你芷柔,天晓得,我好爱你”
她轻咬着唇,泪珠夺眶而出,这炽痛的深情呢喃紧紧揪住了她泛起酸楚的芳心,面对这样的他,她如何能抗拒
她的一生,从来都只是满满的遗憾,今朝,且让她任性一回,她要的,也只是足以珍藏一生的刻骨铭心罢了,这并不苛求呀
于是,她主动吻上他,熊熊的情火,彻底燃烧彼此,有如两簇烈焰,渴望深深交融,他不再有任何顾忌,难抑地占有了她,但那一刹那,他震惊地倒抽了口气.她是
“芷柔”他一声以为,芷柔这般深爱岳君衡,执意以一生死守这段感情,,必然是为他付出了一切,没想到他真的没料到她仍是完壁。
“不,别说,什么也别说。”她闭上眼,拒绝看向他眼中浓浓的歉意,因为心甘情愿,所以无悔,也因为无悔,所以便不再需要他的愧疚。
芷柔深深的怜惜绞人肺腑,他轻吻着她的眼眉,令她张开了眼,“让我补偿,芷柔,我要你看着我。”怜情蜜意的吻一一落下,见她舒缓眉头;他释放了压抑得痛苦的,将狂爱浓情一点一滴往灵魂深处藏。
狂乱的缠绵中,句句撼人心痛的爱语低回耳衅;是他的低诉抑或她心头缭绕已久的轻喃,谁也分不清楚中,一声似有若无的呢喃轻轻逸出
“原来,我是这么的爱你”除却天地,无人知晓。
过后,两人静默无言地各自穿衣,谁也没多开口。展拓凡扣着上衣衣扣,一边侧过头看向她,沉寂了好一会儿,他试着开口:“芷柔,我很”
“别说抱歉,这很老套。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有足够的担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匆匆穿回自己的衣物,她转身便要离去。
芷柔展拓凡跟着起身,在她开门前唤住她,“没错,我是想道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为这件事的发生,也不为占有了你,而是因为我没能克制自己在听到你说声爱我之后才让它发生。”
握着门把的手一颤,她深吸了口气,眨去浮起的泪雾。
“芷柔,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甘心将自己交给我,给我一句话,别让我无所适从,尽管,是开口要我等你也好。”
她闭了闭眼,我不知道,现在什么也别跟我说,我心里好乱,让我静一静。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离他盈满愁苦的视线。
眼见她的思绪纷乱,心神恍惚,展拓凡实在放不下心,想了想,他抓了车钥匙匆匆跟上。
见她一路平安地开车回到家中,他才放下心头的大石虽然,她视若无睹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违规得一塌糊涂。
展拓凡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连续半个月,芷柔避不相见,打电话给她,她不接;去公司找她,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她不在;到她家,她又不见他,半个月下来,他已快被她逼疯了
莫芷柔这个磨人的小女人,为何她总要这样折磨他看他为她苦受煎熬,她如何能无动于衷难道非要看到他崩溃发狂她才甘心是不是
她还想躲多久一辈子吗如果答案真是肯定的,好,他等到底,这辈子他与她纠缠定了,蹉跎一生也绝不言悔
最后一次来到莫家,是婉柔开的门。半个月下来,莫家每一个人对他可都熟透了,就连孟稼轩也知晓这一号让莫家大姐头又悲又愁的人物。
“嗨,又来报到啦”婉柔居然还有兴致消遣他。
“芷柔呢”
她转了转灵动的眼,“你要听实话还是谎话
“都要。”
“谎话是,她不在;至于实话嘛她在,不过,不可能见你。”
早料到了。他苦笑;“我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麻烦你一件事吗”
“但说无妨。”她摆出很江湖儿女的架式。
“代我转告芷柔;我等她,一辈子”
婉柔点点头,“收到。”
展拓凡转身走了几步,婉柔突然又叫住他,“喂,如果我把大姐许配给你,你要不要”
他往回丢下一句:“求之不得。”
“那好,冲着你这句话,我会把她扫地出门,踢都要把她踢出去,你等着接收吧”
展拓凡摇头失笑,有这种妹妹还真是芷柔的不幸。
送走他后,婉柔回到屋内,直接上楼敲大姐的房门。“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并不是存心要躲他。”望向那双写满不谅解的眼眸,芷柔低声解释着。她是真的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是啊,你只是存心想看他痛苦的样子,好证明他有多爱你、好满足你的虚荣及那一份优越感。”婉柔嗤之以鼻地冷哼。
尖锐的痛楚扎入心口,她抬起泪眼,乞谅地望住婉柔,“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婉柔,你一向最懂我,别用话伤我。”
婉柔狠下心肠,命令自己不许心软,硬是漠视她无言的哀戚,冷声讽道:“伤你我能吗一个深爱你的男人被你伤得心力交瘁你都能无动于衷了,我算什么有本事的话就无血无泪到底,不要伤了人后再来哀哀自怜,否则,我会说你活该,自作自受”
“婉柔”她痛心地喊道。她怎么能这么说全世界都可以不谅解她,但婉柔是她最亲最爱的妹妹呀,为何连她也不懂她的苦
“我说错了吗要嘛就办到自己所说的无心无情,若是办不到,大方承认又会怎么样欲迎还拒地把人当傻子耍,这算什么你莫芷柔难道是个没勇气面对事实的懦夫吗”
“我不,不是这样的,我和他”
“别告诉我,你不爱他”婉柔目光犀利地瞅住她,“莫芷柔,不要告诉我,你可以自甘下贱地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上床”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怕对不起君衡,我好怕他恨我我真的不想背叛他,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他,我愧负他太多了,惟一能做的,只是守着我们的情,不让他伤心”
“那你就不在乎展拓凡伤心了吗你就不怕展拓凡恨你吗你愧负展拓凡的,有比君衡哥少吗你这个白痴女人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竟完全不顾及活着的人的感受,早在你的心无法自主时;便已是最严重的背叛了你根本不是爱君衡哥,而是拿君衡哥当借口记不记得君衡哥死飞对你说了什么他要你快乐,他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他一直都爱你胜于一切,死前,他念的你,放心不下的也是你,可是你又做了什么让他背负误你一生的罪名、让他天上地下都不得安息,莫芷柔,你根本不配让这两个男人爱你若此,展拓凡是倒了霉才会爱上你,我要是他,早就悔不当初地放下一切了,才不会傻得让你有机会一再伤害他,你不值得庆幸的是,他总算清醒了,你听清楚,他刚才要我转告你,他要回英国去了,他会如你所愿,这辈子再也不见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你的目的达到了,他爱得深沉,也恨得强烈,你满意了你开心了请放声大笑啊”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是的,我是爱他,我不要他走”她的心好痛,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婉柔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无从反驳起,她是自私,她是该死,展拓凡恨她,她无话可说。
锥心刺骨的泪,难遏地串串滚落。
“莫名其妙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里最没有资格哭的人就是你,你爱他哼,你以为你还有脸说这句话吗将他伤得无力喘息的人是谁你现在又凭什么说爱他告诉你,痛苦是你活该,我绝不会同情你,你活该要让他恨你至死”
最后句,彻底击垮了芷柔,她跌坐在床沿,面色死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婉柔别开脸,不忍迎视,匆匆地走出房门。
门外,湘柔轻唤了声:“二姐。”
“湘柔”婉柔目中有泪,“你会怪二姐太残忍吗”
湘柔轻轻摇头,沉静如水的眸光写满了了解;“二姐也不好过。”
“湘柔”婉柔拥住她,凝咽无语。
第十章
婉柔的话,一句句在芷柔耳边回荡,如千万只细针戳人心扉,教她鲜血直淌。
拓凡她沉痛地低喃着。一直以来,她就不曾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过,只是以她的立场看待一切,从来就没想过,她是拿她的苦楚在制造他的伤痛,将所有的痛苦加诸在他身上,由他来承受,从不在乎他可能伤得多深。婉柔骂得好,她是自私,她是该死,她是活该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
可是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失去展拓凡,在深深地痛过之后她才明白,她有多么的爱他,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只是,她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展拓凡肯原谅她、肯再一次爱她吗婉柔说,他到死都恨她
不她不要,她什么都可以承受,就是无法忍受他恨她
她想挽回,尽管他已将过往深情空填恨诲不留分毫;尽管覆水难收,只要犹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放弃。从采都是他在为他们的感情执着,也该有那么一次,由她来付出所有,为他们的爱情努力
深深吸了口气,她没再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奔往展拓凡的住处。
但愿还来得及,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拓凡
又促又急的门铃声不断地响着,展拓凡咀被催得匆匆前去开门。
真是的,天塌下来也用不着赶成这样啊又不是火烧屁股,他怀疑来人的目的是企图毁掉他的门铃。
门一开,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便让人给死命抱住,令他错愕不已。
“芷柔”他不解地低唤,发觉到她将他抱得好紧,死也不愿松开分毫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才稍稍回过神,另一个主动送上的热吻又再度摧毁他的努力,他脑梅一片浑浑噩噩;芷柔满含痛楚的吻震撼了他的心魂,他不由得拥紧了她,似要将彼此嵌入灵魂一般,密密贴合的身躯连丝毫空气也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他心痛地狂吻着她,传递着死也无憾的刻骨浓情,狂热的唇舌难分彼此,激烈地需索着对方的每一分气息,炽烈汹涌的情潮中,理智化为虚无的泡沫,惟一记得的,只是相依的彼此。
“别芷柔,这里是门口”他抓住几欲流失的清醒,勉强打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移开挑起强烈情焰、几乎将他焚成灰烬的诱人红唇。
“我不管,我只要你爱我”说完,她再度吻上他。
噢,上苍展拓凡痛苦地低吟;再也顾不得什么,难分难舍的唇再度渴切。他揽抱起她,移动步伐朝房内走去,陷入床铺的火热身躯紧紧相依,衣裳不知何时
已凌乱地散落床边,他如烈焰般的吻一路滑下,焚烧中,不意间触及她颈上闪着金芒的冰凉物体,他短暂一愣,迟疑地望向她时,却在她坚定而无悔的柔情眸光下,散尽了一切疑虑,十指与她紧紧交握,不再犹豫地倾尽一生狂恋,与她深深结合,同时,也交付了他的灵魂,至死无怨。
狂炽如焰的烈爱,注定了燃烧一生的缠绵,以及终将缠系一生的彼此。
狂涛般的情缠归于平息,展拓凡深邃而若有所思的黑眸凝睇着蜷缩在他胸怀中始终沉默不语的芷柔。
他在等她开口,只是,她为何无言她又后悔了吗这回完全是她起的头,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言悔,如果男女间的亲密情事,到头来只换得相顾无言的凄凉,那岂不悲哀
“我想,我有权利问一句,你突如其来的改变所为何来吧”如果他没记错,不久之前,她犹死不肯见他,怎么才三个小时,世界就绕上一大圈了
芷柔轻咬着唇,仍旧静默。
“说话是悔是怨,都请当着我的面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不管怎么回事,给我一个答案”
终于,她抬起了头,脸上犹挂两行清泪。
心口一紧,他不自觉地放柔语调,“怎么哭了呢我印象中的你,坚强得不懂落泪为何物。”
怎知,这话却造成了反效果,她泪落得更凶,“你还肯为我心疼”
展拓凡一愕。这是什么语调哀怨得令人不解,他以为他已经将他的决心表示得很明白了。
他蹙着眉,“婉柔没把我托她传达的话告诉你吗”
芷柔闻言煞白了脸色,泪如雨下地扑进他怀中哭喊道:“不,别说,我不想听这个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我没有立场请求你的原谅,你会心灰意冷地求去,我无话可说,但是但是我不要你走;求求你,拓凡,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这么快绝望,我会补偿,我真的会”
因为太过惊诧,他一时回不了神,“芷”
“虽然,我明白自己是全世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拓凡,我是真的爱你,也许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你再也不需要如今,我终于能体会到你当初的心境了,婉柔说得没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的下场,不能怨天,只能恨自己可是拓凡,这是一辈子的遗憾呀如果你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只要一点,求你,别这么快就为我们的感情判下死刑,我现在才发现,我已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别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我”
一连串柔肠寸断的泣诉,听得展拓凡心旌震撼,同时也因她的泪而揪疼了心,“小傻瓜,我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你不晓得吗”他语调喑哑地低道,温柔地轻拭她颊上的泪痕。
芷柔瞪大了眼,“你还愿再一次爱我”
“不是再,我一直都爱你,从未减少分毫。”他耐心地拭去她一再涌出的新泪,心疼地说,“别哭,芷柔,我希望你为我展开笑颜,不要你为我哭。”
“你是真心的吗”她颤抖着问,握住颊边那双怜惜的大手,好似深怕不够确定它的真实性。
我以为,你很清楚我对你所付出的情感,早已深到不懂死心为何物,若能办到放开一切,我还会执着至今吗”
拓凡她泪眼汪汪,“我以为你会用尽生命中的每一天来恨我,再也不原谅我我以为这回我再也留不住你了如果不是婉柔骂醒了我,我恐怕”
婉柔”芷柔会有这样的想法绝非空丨穴来风,莫非这女人和织羽一个样,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婉柔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提起这个,芷柔语调又哽咽了起来,“我是全世界最冷血自私的女人,说我不值得任何人爱,你是倒了霉才会认识我,她要是你,早就离我而去了你到死都不会忘了恨我”
这个天杀的莫婉柔,说话这么恶毒,也不顾念对方是她的亲姐姐。他气恼地叹息,虽知她这番话背后的用意,严格说来他还得感谢她,但心中仍忍不住怨怪她毫不留情的尖锐用词。
“她伤你很深。他疼惜地轻道。
“她没说错什么,我是该骂,要不是她,我不会顿然惊觉自己该死的伤你多深,对不起,拓凡”
他轻轻摇头,制止她往下说,“我从未恨过你。”
“那婉柔为什么说你”
“显然的,她恐怕不了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句话的含意,反倒很擅长无中生有。”
看出了她的错愕,他淡淡笑了。笑得满含柔情。
“想知道我究竟托她转达你什么”没等她回应,他双手轻捧娇容,浓情万缕地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我说,我会一辈子等你,终生无悔。”
“拓凡她禁不住泪眼朦胧,动容地紧紧抱住他。
“我的傻芷柔,你变得好爱哭。”他轻笑着吻去她的泪。
“可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羽扇般的眉睫轻覆略有淡愁的星眸。
“说吧,都看出你有难以启齿的心事了,别想瞒我;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
“我不敢自私地要求你留下,毕竟你的家在英国,但是我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拓凡;我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回事。展拓凡看来似乎并不困扰,而且还乐得很由他愉快的笑容可知。
不错,孺子可教也,她已经晓得要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小傻蛋,你还不明白吗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在爱上你的同时,我便已作好了抉择,随时准备为你放弃一切,因为我惟一在乎的只有你。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夫唱妇随,嫁鸡随鸡的年代早过去了,我从不打算要你来迁就我,因为我明白这里是你的根,有你母爱、最难舍的亲人,你的妹妹们是你一生放不下的牵挂,而我不希望你有一丁点的不快乐,我的爱,是希望使你的生命更圆满,而不是使你有任何遗憾。”
“可是你父母那边”
“你放心,我爸妈很开明,他们能理解的,反正英国那边有我大哥大嫂,我们只要过年过节、有空闲时回去晃晃,就很仁至义尽了,你要真怕他们合怪你拐走他们的儿子的话。那也简单,只要我们努力点;早日生个小娃儿让他们过过含饴弄孙的瘾就成了。长孙耶他们盼得眼睛都快脱窗,成天直骂大哥不争气;如此一来,他们疼你都来不及,哪还舍得怪你,是不”
“谢谢你,拓凡,你让我觉得欠你好多,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他温存地轻吻过烙有他留下印记的雪白肌肤,“你的心,就是最好的回报。”
芷柔不再犹豫,仰首热切地回应他,以行动说明了她决定用一生实践的承诺。
不知不觉中;十个月的日子匆匆流逝,芷柔将目光由窗外的点点星光移回房内惟一的光源几枝闪动着微弱火光的蜡烛。
脑海间浮起了前几日婉柔戏谑的话语:真是岁月不饶人呀,某人要再嫁不出去;恐怕只有留着当“古董”的分了她不会说老,因为她每一次的夜不归营,都可以在妹妹们的眼中找到嗳昧的神色,这事要发生在从前,她们会急得半死,但现在,呵,早习以为常,连婉柔都有样学样了。
她摇头笑叹,抬首看了墙壁上的钟;都十点多子,拓凡怎么还不回家她相信他十分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体贴地避开她;留给她独自悼念岳君衡的空间,今天一整天,他等于是“消声匿迹了。
也该是时候了,她抚上了胸前的坠子凝思。
开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仰首望去;进门的展拓凡愕了下,倍感意外,“芷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她迎向他,“女朋友的生日,你一整天不见人影,说不过去吧”
你”他看了看烛光摇曳,流泻一室浪漫的屋内,“你能释怀了”
“我仍是办不到庆祝这个日子,但是至少我能为你做到释然,我会努力让往后每一年的今天以温馨代替悲愁,只要身边有你相伴。”
“噢,芷柔”他紧紧拥住她。
还有一件事。她微微推开他,当着他的面,缓缓解下颈间戴了四年的链坠,在他的震惊中幽幽地开口,“这是君衡亲手为我戴上的,今天,我在同样的日子解下了它,你了解这对我而言有多重大的意义吗你口里不说,但我知道你是介意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中长久占据着一道抹不去的影子,他始终介于我们之间,如今,我取下了它,解开他亲手系住的情,代表这切是真的过去了,今后,他只是我珍藏心中的一段惟美记忆,而我的未来,只剩下你。”
展拓凡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这一份冲击与撼动,“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心甘情愿地放下过去,与我共创未来,芷柔,我一直在等”
我知道,我知道”她将脸埋入他怀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包容,拓凡,我爱你”
他没有说话,只以紧紧的相拥表达他死也无憾的挚情。
良久,他松开她,“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她挑眉询问,他接着道,“记得去年的今天吗那是我第三次与你巧遇,你喝得狂醉,我差点就把持不住地侵犯了你,而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这链坠在那时就掉了,我多少也察觉到它对你意义非凡,才会帮你系回它。”
是天意吧“你想,这会是君衡的意思吗因为你的出现,他认为该是放开我的时候了,是不是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
“我只知道,今生若我不能与你共偕白首,我会希望有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代替我继续爱你、宠你;让你无忧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为我埋葬青春,一生在泪水中度过。”
君衡也说过类似的话也许,她是真的可以释然了。
她地一笑,“太老套了,不够赚人热泪;你知道的,家里有个写尽缠绵悱侧、可歌可泣的爱情史的小说家,专门骗死人不偿命,想要让我感动挺难的,换点新台词。”
“是吗很抱歉,你交了个乏味死板的男朋友,我打算说的那句,可能会无趣得让你想打呵欠。”
她不置可否地抿抿唇,“说来听听。”
他淡淡笑了,“我爱你,永远。”
没错,这的确是全世界最老套的情话,但她动
容地献上她的唇,“我永远听不腻这句话。”
“我愿用一辈子来对你说。”这是陷入前,他许下的承诺。
如果,一对小爱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那么卡在他们之中那个死不要脸的超级大灯泡是不是缺德得令人唾弃
说嘛、说嘛,你们打啵的最高纪录是多久”见小情侣困窘地苦笑,婉柔径自猜测着,“还是你们也不晓得这也难怪啦,经过我的观察,你们都太投入忘我了”
天这女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打造的吗盂稼轩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噢,对了,婉柔突然兴奋地叫道,燃着亮光的眼眸很雀跃地望住孟稼轩,“我很好奇耶,你到底还是不是处男”
没料到她会突出此言,孟稼轩吓得差点跌下椅子,足见其受惊程度。“你”
“二姐”海柔无地自容地叫道。
“是不是”盂稼轩爱了海柔这么多年,依这痴情的程度看来,是不太可能去碰其他女人,但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嘛,有时情与欲是可以分开的,所以,她都快好奇死了。
盂稼轩几乎说不出话来,要问也得海柔来向吧
“也对,海柔,你问,记得把答案告诉我。
要她问瞧,小海柔的脸发烫得都足以煎蛋了问得出口才有鬼。
可是她又无法装作不在意,仰首望了望他,孟稼轩不晓得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微张着嘴,讶异地看着他。“真的”
他不语,轻拥住她。
“到底怎样嘛”杀风景的程咬金又跳了出来,“我猜八成不是,这个年代,要找个超过二十岁的处男,简直比恐龙还少。”言下之意,早绝种了。
海柔不以为然。她相信孟稼轩,并非世间男子皆重,如果面对挚爱的女子,他都能把持住自己,那么面对其他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她根本连问都不必。
婉柔研究着她的表情,问道:“别告诉我,你真的为海柔守身如玉,当个全世界最纯情的处男”
盂稼轩没来得及尴尬,突然加入的声音解救了他。“莫婉柔你敢问除我之外的男人这个问题”
婉柔不屑地瞥了来人一眼,随口道:“你哪用得着问,早十五岁过后就不是童子鸡了。”
“奠、婉、柔”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
海柔抿嘴偷笑,她未来的二姐夫真可怜,值得同情。
二姐夫,你来啦”湘柔与石吴宇相依相偎地下楼来。打楼上就听到他的吼叫了,但愿丁家的屋顶够牢固,否则,二姐嫁过去,天花板不被掀了才怪。
要我说几遍,不许叫他二姐夫,我又还没嫁他。”莫二小姐又有意见了。
“闭上你的嘴”丁以白瞪了她一眼,他要是英年早逝的话,不用怀疑,肯定是这女人害的。
婉柔正想抗议,另一道加入的身影拉去了她的注意,“咦,今天真热闹,咱们未来的大姐夫也来了。”
展拓凡一笑置之,“你大姐呢”
先别急着找爱人,”丁以白向他勾勾手,“过来,我们沟通一下。
沟通可是这群人的架式很有“苏武牧羊”的嫌疑耶
来、来、来,每日一词。什么叫;苏武牧羊呢这是向展织羽学来的,注解就在歌词的第一句:“苏武牧羊北海边被海扁懂了吧
“仁兄,我请问你,你到底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才肯把莫芷柔娶回去等到她人老珠黄,沧海变桑田吗”盂稼轩首先发难。
“你要再没动没静,我保证我会押着你们进礼堂,你最好相信”石昊宇接着搭腔。
他们一人一句,听傻了展拓凡,“喂、、喂,你们等等,我娶不娶芷柔,似乎与各位无关吧你们干吗比我这当事人还热心”
“热你的鬼谁说无关害我们娶不到老婆还敢故作无辜”丁以白很不爽地回道,谁不晓得他的女人有多难缠,她大姐要一日“清仓”,他到死都别巴望娶到婉柔。
“看来你还不知道。”孟稼轩代为解释,“我们的女人太过手足情深,坚持大姐无归宿,妹妹的绝不先行弃她去,所以,”他耸耸肩,“你明白我们有多想联手痛扁你一顿了吧”
石昊宇以无奈的叹息附和。湘柔是个性温婉,柔情似水,而且听话得不得了,只是,她一旦固执起来,可有他受的了,差点怄掉他半条命。
“昊宇。湘柔怯怯地叫着,“对不起你嘛”
这样,他还气得起来吗就算再怄,他都得挤出一抹很没诚意的笑容,“我没生你的气”
哦喔,看这同仇敌忾的情景,他恐怕成了过街老鼠。
展拓凡摇头轻笑,朝楼上喊道:“芷柔,你快下来,再晚一步,我要是被人给打死;你就没老公了。”
沉寂了三十秒,芷柔慢条斯理地走下楼来,“你鬼叫什么呀”
展拓她伸出手,“你过来。”轻握掌中的柔荑,他环顾室内一圈,清晰而坚定地开口:“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在不久的将来都是自家人,所以,当着各位的面,我郑重向芷柔求婚,我发誓,会以生命来爱她、怜她,绝不让她尝到丝毫委屈,各位都是我今日承诺的见证人,今生今世,绝不食言而后,他将目光定在一脸讶然的芷柔身上,温柔而深情地低道:“愿意嫁给我吗芷柔。”
现场瞬间静默无声,屏息凝神的三个男人甚至比男主角本人还紧张。
“你你怎会突然”因为太过意外,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展拓凡俯近她耳畔,放低音量半笑谑地道:“给点面子,女人要说no也别太干脆。”
芷柔不禁被逗笑开来,“谁说我要拒绝来着我当然愿意,万分的愿意”
芷柔他情难自己地狂吻住她,霎时,欢声雷动,“举家腾欢”
“这下,你总算甘愿嫁给我了吧”丁以白轻敲了旁小女人的头。
“噢,会痛啦这算哪门子的求婚不会学学我准姐夫的浪漫多情吗”
对她吗丁以白摇摇头,算了吧
另一头,孟稼轩望向海柔,“你呢愿意吗”
“那还用说”海柔拉下他的头,给了他蜻蜓点水的一吻。
至于湘柔,石昊宇连问也没有,“就选在同一天好了,省得麻烦。”
“喂、喂、喂,我家湘柔有说要嫁你吗”婉柔不满地喊道,这头自大的沙猪
“我没说不要啊”小女主角天真地回答,“我本来就要嫁昊宇了。”
喷,没志气的女人。“要我教几遍你又不是没人要,你年纪还小,别让人给拐了,当心将来有理想的对象时后悔莫及。”
“才不会,我有昊宇就够了。”
石昊宇温柔地亲亲她。
“有必要这么急吗湘柔还小。”莫家大姐头说话了。
他们是不急,但湘柔倾城的美令他不安,虽明白湘柔对他的心意始终如一,但是当他不在她身边时,想象着那群将目光流连于她身上的男人,他就坐立难安,他承认他是自私了点,但那也是因为过于在乎她的缘故。
石昊宇没多解释什么,“湘柔,你要嫁我吗”
既是早认定了彼此,时间早晚也就不是太值得计较的问题。
湘柔没有犹豫,“好。”
主角本人都同意了,其他人又还有何话好说
“你还要读书,所以,除了多一层婚姻关系,而你在我身边之外,其余的都不会有所改变。你午纪还轻,为免影响你的学业,我们可以暂时不生孩子,一切全以你为前提,因为我们不像某人,年纪一把,再不生就没机会了。”
“昊宇,你真好。”容易感动的小女人窝进他怀抱,不过,“某人”的反应可就没这么温和了。
“喂,姓石的,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年纪一把,我们芷柔也不过才二十八岁”
“比起湘柔,够老了。”
去你的我才想说你残害民族幼苗呢”
几个女人哭笑不得地对望一眼,依这情况看来,未来的日子是休想平静了。
莫道痴心 尾声 楼心月
莫家四朵姐妹花同日出阁,嫁的又全是有为青年,人中龙风,其震撼程度可想而知,不仅商界热闹非凡,轰动一时,更震惊了黑白两道。开玩笑,道上举足轻重的仲裁者独天盟盟主石昊宇的婚事,其震撼岂容小觑,想当然耳,这几桩轰动本土的喜事自是成了各家各户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婚礼当天,不消说,自是卧虎藏龙,所有不凡的人物全聚于一堂了,观礼的来客几乎已排到教堂外,当然,首要功臣展织羽自是不会缺席。
“嗨,终于让我巴到这句二嫂出口了。”
“谢谢你,织羽。”芷柔由衷地道。如果到这个时候,她都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让人给设计了的话,那就未免蠢过头了。
织羽心虚地吐吐舌,“我以为你会拿刀追杀我。”
芷柔回以同样的幽默,“怎么会呢你都这么不遗余力地推销你二哥了,我要是不接收,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吗”
好哇,芷柔,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不堪啊”乍闻此言的展拓凡立刻抗议。
“哦喔,你惨了,二嫂,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有你受的了。”
展织羽展拓凡没好气地瞪着她,“都跟你说几遍了,女孩子家说话含蓄点。”
噢,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又要训话了,织羽万般无趣地转着灵动的大眼睛,这么一溜,倒让她“惊为天人”地瞧见了个美得不可思议的绝色佳人,“哇这女孩好好美”她看傻了眼,说话差点结巴,打出娘胎以来,她还不曾见过有人可以美成这样,尤其此时一身白纱的装扮,更是绝俗飘然得不似凡尘之人。
芷柔寻线望去,习以为常地回道:“她是我家小妹。”
“这等绝世美人,不认识一下,我绝对会抱憾终身,失陪了,二嫂。说完,她一溜烟地朝小美人的方向而去。
湘柔也注意到她正朝她走来,偏偏头望着她。
“嗨,美人儿”
“我们认识吗”湘柔闪着灵性的眼眸,更是衬托出她不染尘烟的澄净。
织羽更喜爱她了,谁说美丽的女人之间只有嫉妒呢能结识这般绝美更甚于她的女子,她显然兴奋极了,“我是展织羽,你大姐夫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
她娇娇柔柔地笑了,“我也是。”
“小白兔大嫂,你在跟谁”朝这儿走来的石吴宸在见着转身而望的展织羽时震愕地止了口,惊诧道:“是你”
“你们认识”湘柔不解地来回打量他们。
织羽皱皱眉,怎会这么巧
这是什么表情很不幸是吧石吴宸也很不爽,“我才不认识这种不晓得感恩图报的白痴女人。”
“感恩图报”织羽立刻反唇相讥,“不然,请问我该怎么做以身相许吗”
“以身相许就凭你省省吧我怀疑这不是报恩,反倒像报仇,我可不想半夜做噩梦”
“你”织羽气炸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哗,唇枪舌剑,好不精彩,湘柔看得叹为观止,“怎么了你们有过节”
“她哼,母老虎一只。”石吴宸挥挥手,“算了,别谈这个。嫂子,你看你多幸运,有大哥像宝似的宠着,瞧瞧某人,情场失意,只能在一旁暗暗感伤。”石吴宸以目光示意她,湘柔立即颖悟了他的意思。
“筱翊好可怜喔”要不是这个赛华佗,今日她不可能健健康康地站在石昊宇面前,并幸运地嫁给他;对君筱翊,她始终存有一份深刻的感激之情。
略含轻愁的目光,幽幽飘向一道颀长孤绝的身形,有着太多、太多难以诉诸的痴爱眷恋,然,有什么用呢深情只是无奈。
而,这一幕也落入了湘柔与石昊宸的眼中,“筱翊这么好,子翔为什么不要她呢”
也许,是自卑感吧”男女间的感情太复杂,当事人搞不清楚了,局外人又如何论断。
噢。”湘柔似懂非懂地应了声。
好不容易挨到整个婚礼流程的尾声,抛花球成了最后的。
湘柔凝思了一会,招来姐妹们低语一番。
“ok姐妹们达成协定,各就各位,手中的花束同时朝空中抛扬而去,好似自有意识般,两束花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人君筱翊怀中,她想闪都来不及,而另外两束则是朝着雷子翔飞去,他下意识地接住后,自己也愣在当场。
传说,这花束有其浪漫魔咒,能给予她期盼已久的幸福,凝望怀中娇妍的捧花,为何她竟只感悲哀
幽戚的眼遥遥望向心之所系,只有她才知道,她的幸福不在这花束上,而在明明可望,却又遥不可及的他身上,彼此的目光在短暂相触后,他惟一的反应却是苍是了,这就是答案,她要的,只有他给得起;而,他从不愿给予。她要这人人求之的花束又有何用今生,她注定与浪漫的白纱绝缘。
手中的花束悄悄落了地,她黯然地旋过身,寻步步离去,不愿让人看见她的脆弱。却没注意,身后一双写满痛怜的目光,是那么不舍、那么心痛地追随着她
干百年来,最难道尽情痴幽幽,红尘情爱呵,若是三言两语、一管秃笔所诉尽,又岂会拨弄古往今来不计其数的痴儿怨女心
完
莫道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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